作者:N次方の过去
小花非常有耐心,等着我的回答,就像是捕蝇草把猎物咬住了之后,花很长一段时间分解,再消化。我清楚要是被他知道我拿捕蝇草这么不华丽的东西比喻他,非得给我把那几个零算上利息。和食人花相比捕蝇草甚至都算不上花。
我闭眼,心里下了狠劲,然后问他:“只预我们两个?”
他了解我心思:“胖子可没有上热搜。”
我笑说:“多一个人多算一份钱,你知道古董看货这行当我们仨都会,我有脸,小哥有身材,但胖子除了那一身膘,他还有嘴。”
解雨臣笑了:“你他妈的还有脸。”
这事就这么拍板定了,之后还要拟合同和定打工钱。工钱最后肯定不会到我手上,但能抵债,所以决不能给霸王花抠搜我的机会,还正正规规的要提成。
我跟他在微信拉锯战了半天,才想起来节目组通常会提前通知下次直播时间,我记得搜到的时候就在后天,如果不赶紧把胖子叫过来恐怕赶不上。
念头刚闪过,门铃就响了。闷油瓶起身去开门,一个灵活的胖子乌拉一声跳了个芭蕾舞旋转滚了进来,最后朝我张开双臂,用开山辟地的气势大喊。
“Surprise!”
我就说,抹掉迫害的部分,这么快乐的事情他王月半怎不会掺一脚。
我冷笑一声,告诉解雨臣最好把胖子的通告费也算进去。毕竟新月饭店可不是我一个人砸的。
第5章
上节目前有很多需要处理的问题。比方说我脖子上看着就吓人的疤,还有手臂上的。全球变暖带起的气候异动,这一天比一天热。我再穿高领长袖出去和人科普直播的在街上逛店,得熟成包子。
我悲愤地想着,最近微博用得多了便发条微博控诉无良的废气排放和过度伐木。然后闷油瓶打开了空调,享受起了属于城市的两极分化。
小花安排的化妆师很快上门。我深信他根本没打算给我选择,所谓的电话就是告知,当时胖子可能已经搭上了出租车在我楼下右边的路口等红绿灯,而化妆师在附近哪个星巴克待命。等胖子收拾好包袱,挤进客房,她就拖着一个堪比行李箱的箱子,拿着喝空了的星冰乐上门,问我垃圾桶在哪里。
闷油瓶给她指了指厨房。我在空调的爱抚下总算冷静了因为被资本家操控而躁动叛逆的心。
化妆师当然不是现在来给我化妆的,人是来给我指导怎么像易容一样伪装遮掩我脖子上的疤。她说手上的可以戴那种防晒的套袖,用黑色的显酷。脖子就不行了,除非我想套个伊丽莎白圈。
我说黑色的你是要吸热,闷香肠。她和善地笑了笑,告诉我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冰丝。
小花预留了一天半的时间给我学习怎么上手。他可能当时忘了我身边还有一个民间影帝。在我自以为自己变得牛逼,脑袋转速应该变快了,学习也该好点,却深沉地和面子斗争着要不要跟姑娘说你慢点再来一遍的时候,闷油瓶已经看明白了。
他把我脖子上那层揭下来,重新涂抹。我在镜子里看到他奇长二指扫过我的颈间,不轻不重,还有点痒。但我怕他有个什么未报的深仇大恨,诸如我上个月偷吃了冰箱里他的冰棍,准备要掐死我,不由得紧张地咽了口水。
“好了。”
等我回过神来,新的一层伪装做好,乍一看真看不出来和真皮肤的区别,但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端倪。我们的重点是对镜头进行掩饰,所以这种程度也差不多。
化妆师一脸崇拜地鼓掌夸他,两眼闪着小星星似的看得我有点莫名不爽。小哥当然是最厉害的,但搁我我学一天,我未必做不到这么好。
化妆师又讲解了一些细节地方,留了些材料在我这儿,说这个东西不太防水,平时得注意一些,一个用两天就差不多该换了。之后觉得能提早下班非常轻松,拉着小箱子哼着歌就走了。
胖子绕着我打转,对着我的脖子啧啧称奇。我侧着脸跟他秀这是传说中的天鹅颈。他不屑道我这是被砍了一刀的烧鹅颈。说得我都有点饿了。
闷油瓶很注意方才化妆师说的一些东西,转身回房,从背包里找出他从雨村带过来的一个本子。
我注意到上面有写些草药的名字,还有一些似乎是中药的方子。他翻了几页,把易容的内容加了上去。字很好看。
当晚,我们仨在杭州的家再一次进行了泡脚的活动。如此,生活更圆满了一些。
第二天起来,照旧是闷油瓶出门晨练和买早餐,胖子还在隔壁房打呼噜,我坐到沙发上,打开微博,看到有人给我那条爱护自然的微博点了赞,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清晨六点催命一样给解大花打电话。难得他居然在睡懒觉。
“你他妈搞什么?”
“我以前用关根的名字进行过活动,拍过摄影写过书,算是个公众身份,我看我微博粉丝还不少,你这节目要流量,用关根的名字总比吴邪的名字要好使吧?”
他可能一半脑子还在梦中,隔了半天才回我:“你那就不叫素人了。”
他怕我跟以前一样刨根问底,于是连着答道:“其实有粉丝基础的都不算纯素人,如果你不是纯素人的身份上节目,会遭人诟病,说是炒作,有剧本,到时候就不是火红,是黑红。”
我摇头叹道:“人怕出名猪怕壮。老板,那我要是被扒了马甲怎么办?这算是意外事故,不是合同欺诈吧?”
“那你就说是意外。”估计困得不耐烦了,小花骂道,“原先便是节目组导演那边说要借你们热搜的势头来当素人,根本不知道你是哪号人物,只是想蹭热度。有伙计留心了那是吴山居,才来跟我说一声。到时候是导演亲自找你协商,你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答应了就行。”
这么一来就是我不知道娱乐圈规则,成了别人的素人,哪怕计较起来也能说是巧合。不愧是小花,我勉强能承认在经商规避风险这块他比我牛逼。
这时他旁边忽然出现一道声音,说着挂了啊挂了啊小三爷早点睡个回笼觉,电话就断了。
我脑袋约莫迟钝了半刻钟,皱着眉头,等闷油瓶回来的时候就问他:“你对男人和男人同睡一张床有什么评价?”
他看着我,眼神古井无波。然后我反应过来这他妈彻头彻尾是个傻逼问题。
这天下午,胖子打开了电视,驱散了我们望天的寂静。他说家里的鸡鸡狗狗鸭鸭都托人照顾了,我问他家里什么时候有的鸭,他说才买的,等回去就可以庆祝铁三角终于彻底出道,来一顿肥肥美美正宗北京烤鸭。
我又被他给说馋了,想着中午不如到外面找家不那么山寨的北京烤鸭吃一顿先。王盟跟我打电话,说店里来了几个说是什么电视台节目组的人。
我喊他别怂,丢脸,拿出上长白怼我的气势来,然后往脖子上贴了闷式特制狗皮膏药,带着胖子和闷油瓶赶了过去。
导演是个头发有点稀疏的年轻人。搞艺术的头发都不多,看脸应该比我小。他递了名片自我介绍,说了来意,讲要是我同意的话,不仅可以一期一个人拿近十万的通告费,因为有广告植入,反响好的话还有提成。
他说的这些我都门儿清,因为是我自个儿提的。当时我还考察了一下市价,发现一期近十万的通告费还算少了。这年头娱乐圈的货币通货膨胀得飞起。
我点了点头装作思索的模样,王盟一边上茶一边好奇,胖子则按照计划开始插嘴,试图推销自己。
“我跟你说吧,我这俩兄弟,别的都会,就说话不太会,这节目要想红红火火不得来多几个会说话的?胖爷我看你们节目好久了,直播追不上,录播都看了,那几个小明星也嘴皮子不利索吧。你猜怎么着,不够乐趣那不就和国家宝藏一样了么?而且录播都那样了,直播还了得?观众不昏昏欲睡得想退出?”
他奶奶个腿的,给他点机会就开始往涨吹。闷油瓶不会说话是公认的,我怎么不太会说话?我那叫斯文!斯文!
那导演被胖子唬得一愣一愣的,但有点犹豫,毕竟通告费这事肯定还得再往上头申请。胖子说的话有没有错,他心里还是有底的。我们昨儿到今天被胖子拉着开始补录播,他捣鼓了高科技,把手机内容投屏到电视上,不用三个脑袋挤一块。
等几集过去,我困得直打哈欠,回头一看,闷油瓶已经窝在沙发一角悄无声息地睡着了。
这时便轮到我上场了。我装作才听了胖子的话,对导演说:“我们哥仨总是形影不离的,胖子的古董知识也不少,这样吧,我们通告费可以不用那么多,但要三个人一起,您看怎么样?不然就算了。”
这给了一定的空余,他有些心动,说了声得问问领导,出门打了个电话,回来时笑得灿烂如花,看来是没问题了,还立马找了个打印店,把处理好的新合同拿出来让我们签。实际上新合同里所谓才商讨好的新条件,才是我早前跟小花说好的内容。
处在中间被坑了的导演一无所知,非常热情地把我们的手都握了一握,说道:“明天我们就来录制,大部分时候是无剧本的直播,必要时候会有人在镜头外cue流程,到时候麻烦三位多互动了。”
坦白讲,我还有点小新奇和激动,我想胖子大概和我一样。毕竟谁小时候没做梦过上电视当大明星?尤其是我有几年非常热衷拍东西,被别人这么密集又公开地拍摄反倒算第一次。
回去前,我叮嘱王盟把店里打扫得像样点,别明儿摄像机一转摸到手里的全是灰。那些拿来充门面的假货也拾掇拾掇,不然上电视最后搞得自家的名头坏了,我二叔非得把我从吴家族谱踢出去。
到家后,胖子大手一挥,号召我们开了化妆师留下来的解董赞助护肤品,三个人齐齐泡脚敷面膜。闷油瓶不知道在哪里淘来一堆中药,替代了平时在山上采摘的那些,给我冲了特制泡脚药水,舒服得像是天灵盖上的毛孔全开了。
我不忘自拍发个朋友圈,算是给我二叔和张海客的心脏做个预告。这俩老头儿到时候收到风声,不知道谁比谁的更不受惊吓些。
我的小激动还是没能按捺住。胖子体现在非常积极的要对皮肤进行呵护,我则是确认了一遍狗皮膏药和后来买的冰袖没问题后,转头还跟闷油瓶叮嘱了很多,重点在于千万不能暴露我们仨会淘沙。
其实我也不必太过担心,真的是激动作祟。冷静下来想想,闷油瓶一个影帝,届时哪怕我不小心什么细节露馅了,估计他还把马甲裹得严严实实。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我们到吴山居开门,半个小时后节目组到现场,只有一个摄影师和一个导演,剩下还来了两男一女,是明星嘉宾。
女的叫彭安琪,娇小短发,男的是两个奶油小生,分别叫井铭和俞黎洋。我一个眼花差点没分出他俩谁是谁,幸好衣服穿的花纹不一样。
这阵子刚开始拍的杭州特辑是他们三人负责主持,井铭应该就是曾经看到过的网友喜欢的明星。但这仨人在看电视之前我都没印象,也不知道是会唱还是会跳,还是会演。
三个人上来就跟我们打了招呼,大家彼此简单做了自我介绍,有胖子在的确不需要担心气氛的事情,这镜头还没开他就已经跟小姑娘唠嗑上了,把人逗得捂嘴直笑。井铭则是对闷油瓶很感兴趣,尽管人压根不搭理他。而那个俞黎洋看着我们皱了皱眉,什么都没说,眼神里却有几分不屑的意思。
我觉得事情有趣起来了,导演这时喊了声准备开始,拿出一块平板来给摄影师。这设备轻便得很,可以带一天,而且屏幕大,方便看弹幕,其余便是分配给了井铭和彭安琪人手一个有自拍杆的手机,也可以看弹幕。不过字小了些。
以导演拍掌为号,三台摄影分别进入三个直播间,镜头里出现我们的脸,有弹幕稀稀拉拉地出现了。
“来了来了!前排赶到!铭铭我来了!!”
“今天微博说有惊喜,rwkk新嘉宾是什么大惊喜”
“我翻了遍自家所有正主的微博,没看到蛛丝马迹呜呜”
“咦咦,新嘉宾是这两个帅哥哥吗!!”
“啊啊啊是之前热搜的那两个!!高领哥哥和帽衫哥哥!!”
弹幕逐渐多了起来,明星三个人主动和镜头打了招呼,彭安琪清清嗓子,摆出笑容讲起开场白。
“大家今天有没有注意到我们开场的地方不一样了?是不是还发现了有点眼熟的人?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现在还在西湖边,还记得上次直播发生的事情吗?对!我们就在那家店里!来打个招呼吧吴老板?”
这小姑娘一开麦像是变了个人,有着难以言说的激情,又有点虚假,声音还高了八个度。我想这大概就是上镜头的状态,便有模有样笑了一下,想象着自己还是十几年前的二十多岁,对镜头和那片弹幕挥了挥手。
“大家好啊,前阵子多谢各位的帮助了。我姓吴,是这家铺子吴山居的老板,平时朋友喊我吴天真。”说着我拉了一下边上的闷油瓶,搂着他肩膀,余光里他还看了我一眼,“热搜我都看到啦,这个大家心心念念的帽衫小哥姓张,你们喊他小哥或者张小哥就好了。”
我倒不介意真名外露,但闷油瓶毕竟往后百余年还得用同一个名字,此处还是有遮掩的必要。否则落户那阵子我真得给他填个张狗蛋上去。再者起灵这个名字对中国人来说不太吉利,放到电视也不好看,便一拍即合用外号称呼。吴邪变吴天真,仔细一琢磨还挺写实。
“啊啊啊啊近距离看了果然好帅!!张小哥那眼神!!好像画里走出来的人!!”
“天真哥哥也好帅!!笑起来好有味道!!”
“旁边那个胖胖的大叔是谁啊?也是素人嘉宾吗?”
神他妈天真哥哥。我眼角抽了抽,胖子瞥了眼毫不客气地给我喷笑了出来,搂上我的脖子,也凑到镜头前,有模有样恶意卖萌:“我是你们的胖哥哥王月半,妹妹们早上好啊,吃早饭了不?这条街的油条很好吃哦。”
妈的,这夹得怕不是在学小花吧。我被恶得抖了抖,背地里给了他一拳,然后挤了个笑:“这个大家没见过的胖子,也是我的兄弟,对古董有非常多了解。”
“啊啊啊啊啊笑死我了”
“妈呀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吃了吃了要吐了要吐了”
“大清早的没必要没必要我还在吃呢!!”
彭安琪又清清嗓子,似乎这是她开口前的前奏,对着自己手机的手机笑了笑又看向大平板,我眼尖看到她那儿更多的是刷她的名字。
“今天呢,我们有幸请来了吴老板和他的兄弟们,作为素人嘉宾和业内人士,带我们一起逛一逛四周的古董店。按照惯例,我们在这个过程中会随机连线节目组请来的古董鉴定专家,为各位观众讲解古董的来历。吴老板,我们可以先来看看店里的东西吗?”
我早端好了心理准备,摆着笑脸做了个请随意的动作,而这时旁边俞黎洋忽然出声。
“老板,这个是什么啊?这是青铜器吗?”
我抬眼看过去,是一个青铜的瓶器。青铜的东西这些年在市场上变得很敏感,大多数我收藏的东西算是闷油瓶刚上长白后收的。和他冒险的那段日子里,青铜算是又邪乎又令人着迷的存在,看着也有点念想。
我点了头:“那个是青铜器,花纹随商周。”
“嗯?真的吗?”俞黎洋语气有些古怪。我眉毛一挑,看到他拿出一台手机来。
上面是在视频通话中,一个完全秃头的卤蛋中年男推了推眼镜,开口道:“这个铜是真的铜,但花纹不对啊。商周没有这样的纹饰。”
弹幕里忽然炸开了花。
“yly这是在下马威吗”
“洋哥看多了古董也有鉴宝的实力了!!谨慎地找宋教授确认真伪,哥哥真棒!!”
“不会吧,这个吴老板是卖假货的?”
“不是说古董店一般摆架子上的都不真吗?这也没什么吧?”
怎么回事,我这两天这么遭人惦记,总能遇上惹事的。
我面不改色,目光悠悠扫过那个眼生的宋卤蛋,也不知节目组是在哪里找来一个名气不大的鉴定专家。
我旁边真正的鉴定专家抬了头,淡淡地看向俞黎洋,这小孩和他对上目光,表情登时僵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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