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咖撒
“我应该是在想,如果哪天我不慎死了,希望是干干净净的从他们生活里退出,就像我之前干净地走近他们时那样。一些事,他们永远也别知道更好。”
“……”
好吧。
克莱恩在心里叹气。
“你的恋人,或者一个很在意的人,是蓝眼睛吧。喔,这点是我判断出来的,实不相瞒,在加入黑手党之前,我的梦想其实是当一个伟大的心理咨询师。朋友,你眼睛里的情感骗不了人,更何况你现在的状态很松懈,你自己也很坦诚的没打算向我这个第一次见面、以后也都不会再见到的陌生人隐瞒什么……”
他眼尖发现对方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扇动了两下。
不小心走神的人重新组织语言,吞了吞口水,继续道:
“我无权干涉什么,只是想说,你如果真已经有了什么决定,而重要的人却毫不知情……”
“她会难过的。”
……
对方终于睁开了那双沐浴在阳光下、如同晴空般的眼睛。半眯着,歪过脑袋瞧向他,笑问:
“你相信我刚所说的每一个字?”
“说实话,不太敢信。”克莱恩实话实说,“原谅我,在我年轻又单调的二十年里,所接触过最危险的人就是我的上级,他当着我们的面折磨了一个肥头大耳的商人,更何况你说你毁掉过一座城……但这并不重要,朋友,虚虚实实以假乱真是生活的常态,只希望我们的这场友谊谈话能帮到你一些。”
“当然。”
对方坐了起来,挺直了柔弱又坚毅的腰杆,温和地笑道,
“谢谢你的心理疏导,伟大的咨询师先生。不过时间不早,我该走了,我想你也该回去吃药了吧?”
克莱恩这才想起自己疏忽了正事,连忙慌里慌张地站起来离开长椅。
“噢!差点忘了!”
不知不觉,他们竟聊了这么久。
“那我先告辞了!”
对方温和地挥了挥手。
“拜拜。”
——
刚走出十几米,忽然听见后方一阵骚动,本能地回头去看,可那里已经被不少病人和护士团团围住,挡得严实。
“……”
算了,估计又是什么高龄病患突然倒地晕倒。
克莱恩漠不关心地收回视线,并一直保持着这种今天终于不再是一个人蹲在病房发霉的好心情,直到晚餐时间。
敲门声响起,进来的却不是为他送餐的手下,而是推着车的护士。
“托马斯先生,您的晚餐到了。”
坐在病床上的克莱恩一愣。
“我的晚餐?”
护士笑着解释:“是的,今晚医院为住院病人提供晚间康复餐,祝您早日出院。”
医院里还有这个?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年轻的黑手党接过护士递来的餐盒,打开一看——
竟然是……牛奶和面包。
“您怎么了?”
“……没事。”
他恍惚地回神。
“我只是才反应到,原来我玩了场精彩的游戏。”
——————
一个脸色不好的中年人站在门外迟疑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推开门进去。
“劳伊,有个消息要让你知道……”
里面的年轻特工正坐在电脑前发呆,见他进来,眼睛立马一亮,赶忙迎上去。
“乔!是不是上头终于下令,安德森那小子总算能归队了?拖了一年,我就说当时他从MI6出来后就应该立马把他召回来,还留在里面做什么用啊……”
乔的眼眶红了,抬起手,用力地按住了年轻人的肩膀。他干涩起皮的嘴唇张了又张,努力好多次,终究还是将那个沉重的消息艰难地说了出口:
“劳伊,安德森他……回不来了。”
原本正在兴奋絮叨的人表情一僵,一脸的不相信。
“你什么意思?今天不是愚人节。”
“安德森牺牲了。”
乔悲痛地垂下眼,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黑色硬件。
“你冷静点劳伊,这是他送出的最后一份情报,现在需要你——”
嘭咚!
“劳伊,你在做什么劳伊?!这是他拿命换来的!!”
……
滴滴
「档案输入——」
代号:金麦酒
性别:男
年龄:不明
国籍:日本
姓名:不明
曾用名:高川远,藤泽野,本·布朗,尤笛安·克雷德森
身高:177cm
外貌特征:赤发红眼
身份:不明
特长:善用武器,多国语言,乔装易容,伪造,刺杀,窃取情报
社会关系:不明
其他:不明
备注:管理层成员【极度危险】
指纹已入库。
第116章 过客(二)
“你疯了。”
坐你床边的女人在你睁开眼的下一秒,极其冷漠地陈述道。
啧,扫兴的女人。
“你一定要在我醒来的第一时间说这个吗?”
“是蒙斯背你回来,你在床上昏迷了三天。”
……哎。
刚清醒没多久的你感到浑身的乏力,又闭眼躺了会儿,才蓄上点力,挣扎地从床上坐起。
你想摸手机看看时间,却发现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人换过。放弃了寻找,直接抱着被子靠到床头,脑袋一歪看向她,不甚在意道:“我以为我只是睡了一觉。”
贝尔摩德双手抱臂坐在一旁。
“你一觉睡得太长,再过一天不醒,我就要把你送去交给那些人,他们觊觎你很久。”
你神情不变,假惺惺地耸了耸肩。
“真是遗憾。”
“你很想死吗?”女人面色阴沉地说,“那三颗子弹,明明有能力躲开,你却在原地站着不动。”
“我走神了。”
你不怎么走心地回答道,垂落的目光在周围游离,无声地寻找自己的手机。
“走神?”
贝尔摩德冷笑一声。
“如果落到你脖子上的不是子弹而是把砍刀,直接砍下了你的脑袋,你现在连跟我解释你当场走神了的机会都没有,你就真的没命了金麦,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她的每一字眼都咄咄逼人,没了往日的从容。
你被她的质问砸得一怔,停下了搜找手机的想法,又不禁抬起手,轻轻触碰了一下缠了圈纱布的脖子,隐约能感受到纱布底下曾经遭受过的皮肉之痛。
“别这么激动呀女士。”过了会儿,你缓缓放下手臂,望着面含薄怒的对方笑了笑,说道,“我现在不还挺好的吗?”
对方又迅速恢复了原来的冷静。
她冷冰冰地看着你,犹如看个死物。
“你是故意的。”贝尔摩德说。
你小幅度的向她摊了摊手,嘴上轻飘飘的“嗯哼”一声。
再次被子弹射穿的头骨有点隐隐作痛,为了不表现异样,你不动声色地屈起被子下的左腿,左手肘放在膝盖上,假装撑着脑袋思考,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按压住疼痛的地方。
对方在警告你:“我记得我们的协议里说过,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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