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咖撒
“没有。”
“知道了。”
“……hiro,我和你说这么多,你就只想问这一句话?”
诸伏景光揣在帽衫兜里的手指蜷起。
帽子下的脑袋低了低,他侧身避开一个在人群里穿梭奔跑的小孩,语调没变,语气听起来淡然。
“找不着人,你查得再仔细有什么用?”
电话里的人被呛得哑口无言三秒,随后郁闷地反驳:
“起码能弄清楚一点那个耍我一次的家伙到底什么底细。”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
“如果我的推测没错,金麦对组织的价值非同小可,他要是出事,组织里也一定会有所动向。但现在组织上下风平浪静,朗姆前两天甚至发邮件让我一个情报专家去插手小帮派内斗,所以我判断金麦应该仅仅只是消失,隐匿了个人行踪,具体是为什么我还需要时间再调查……”
听着耳机里幼驯染的声音反复提起那个酒名代号,情绪本就低沉压抑的人逐渐感到烦躁起来。他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也没想打断幼驯染的话,只是不断加快脚下的步伐,试图在逃离什么,结果不小心撞上一个低头玩手机的路人。
“抱歉。”
道歉的话语脱口而出。
处于礼貌和职业修养,公安本打算伸手搀扶下被自己无意撞到的陌生人,然而不需要帮助的对方只是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后说声没关系,便低着头再次迈开脚,继续向前走。
但就在对方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的瞬间,仿佛冥冥之中,诸伏景光的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凭借本能,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想抓住什么——
结果却抓空。
他立马回头去追,在推搡拥挤的人群里追出一百米后发现人已经完全隐没在看不见尽头的人流里不见踪迹。
仿佛从未出现过。
“……”
“但他肯定走不了多远,一定就在组织附近。贝尔摩德是他的联络人,贝尔摩德人还在美国,他总不能跑到月球上去吧……”
“东京……”
“如果真能跑到月球上去那就太扯——你刚说什么了hiro?”
“ze、zero,我先挂了,改天再说!”
“喂,喂?”
嘟,嘟,嘟……
远在欧洲的降谷零放下手机,一头雾水地看着手机通讯里最近一条被突然掐断戛然而止的通话记录,即疑惑又担心。
“不是,怎么又给我挂了??”
此时的东京,已经走到无人的角落里拨出号码的人手心里全是汗液,呼吸不自觉的愈发急促,心脏甚至要从胸膛里跳出。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你好。”
不能慌。
差一点点。
“是我。”
公安卧底没有一句废话,语速飞快地吩咐下属,
“替我查最近三十天,不,最近五十天内所有入境东京都的人流名单,再着重收集起今天下午四点四十五分前后三十分钟内,新宿百货周围方圆一公里的所有监控录像。监控在今晚十二点前发送到我邮箱。”
“啊,五十天内入境东京的所有人口?!头儿,东京每天的人口流动量这么大,您挖地三尺是要找什么重要证人——”
“少废话,先聚焦男性,年龄二十五到三十五之间,亚洲面孔,不排除任何国籍,外籍日裔优先筛出。”
他的指甲掐进肉里,语气严厉到不容置疑地下达命令:
“机场、码头、动车站、汽车站,一个不许落下,整理完后立即传我!”
“OK,遵命长官!”
“快速。”
就差一点。
——————
……
“扮演一个从不存在的人听上去很容易,但你要当心。稍不留神,一个小动作或是小表情,都有可能将你出卖。最好不要再靠近那些和你过去有关的人……”
“金麦。”
第154章 牛犊(四)
傍晚,认真照镜子的法国少年有模有样地整理身上西装,往头上喷定型摩丝,用梳子梳了好几下,才勉强将一头纯天然的卷毛压下去,变成油光光的大背头。做完造型后又反复照了几次镜子,不断欣赏今晚换了新风格的自己。
“你确定我们今天的任务是暗中帮助皮斯克,对吧?”自恋完后的少年终于舍得离开镜子前,走到吧台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想起什么后扭头问你。
你连眼神都不想给他。
“这已经是第四遍问我,再问脑壳给你削开。”
蒙斯已经对你的这种恐吓比以往更有承受能力,丝毫不往心里去,喝了口水后,继续不嫌麻烦地说:“因为担心你会记错,不多确定几遍很不安心。”
“我还没有老年痴呆。”
“可你上次就忘了任务内容。”
艹。
你忽地从沙发上挺尸坐起,抓起手边东西直接丢过去。
“闭嘴,把领带系好,再废话就不带你。真不明白你们学校怎么又放假了,明明感觉你还没上几天学……”
呼噜自己玩腻了,叼着玩具过来找你,两眼亮亮地望着你。你接过它的小皮球走向后院,丢到外面让它自己捡,大金毛汪了声后便欢快地撒丫子追出去。
蒙斯拿下被甩到脸上的领带,一边把领带往脖子上套,一边也咋咋唬唬地凑过来。
“不要不带我啊!我衣服都已经换好了!最最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那个皮斯克长什么样子吗?”
啧。
你瞧了眼少年今晚的装扮,还挺像回事。
“一个老头。”你言简意赅,顺手帮他把有些歪的领结掰正,看着更顺眼了。
换了身衣服和造型的少年看起来变了个人,成熟自信很多,不开口的话挺有少爷风范,可只要一开口,身上的傻兔子气就止不住地往外冒,一身西装皮革压都压不住,睁着双充满疑惑的大眼睛,追问你“那到底长什么样呀”。
这玩意怎么好描述的?毕竟你自己都记得不大清。
你说:“去了不就知道。”
“可是——”
很快便把球叼回来了的呼噜丢下球,甩着尾巴要扑你。两只占满泥巴浆子的前爪眼看就要碰到你今天准备穿出门的西裤,你连忙往一旁闪,避开它的爪子。
“行了,”你打断他,说,“该出发了,去把车开出来。”
对方傻傻指着自己鼻子。
“啊,我来开吗?可我还没有拿到日本这边的驾照……好吧好吧,我这就去。”少年在你的一个眼神下乖乖出门取车。
“你,坐好了。”
蒙斯离开后,房子里只剩一人一狗。你的视线下移,低头看向扑空后就一直在用爪子刨你拖鞋的大狗。
“都这么大一只狗了,就不要一天到晚扑来扑去。”
“汪!”
听到指令的呼噜又奋力刨了两下你的拖鞋,随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在你面前坐端正,仰着脑袋,期待地望着你。
你也如它所愿地弯下腰,伸手去揉它脑袋。
“呐,也不指望你看门,乖乖在家里别自己跑出去,不要再被侦探捡到,听到没?”
“汪!”
“喊一声我就当你答应了。”
最后又满意地拍了拍它的大脑袋,你直起身。
“晚上见~”
“汪、汪!”
金毛犬追着你在客厅的地板上踩出一串泥巴色的梅花印,想跟着一块出门,却被你无情地关在家里。
上车后,不是很熟悉路线的蒙斯打开了导航,一边跟随导航的语音指示,保持平稳的速度向前开着,一边时不时看两眼车窗外的城市夜景,嘴里哼着旋律轻快的法文歌。开到红绿灯前停下时,还会想到扭头问问坐在后座的你一句:“金麦,你还好吗?”
你从上车开始头痛,此时没睁眼,以一个舒适的姿势倚靠在车厢内的阴影内,随意嗯了一声,回答:“我当然好。”
小孩又问:“所以你前几天到底为什么要一直熬夜?觉都不睡,已经连续三天看起来都没什么精神。”
……还能是为什么,修改那些麻烦的监控修到眼花手麻,恨不得连夜提上一桶水浇到警视厅公安部门的主机上,替他们领导给员工批几天假。
你到现在都依旧能神经质地感觉手指抽筋,半点也不想动弹——真是,要不是顾虑到用这种状态的手开车很容易车祸,你一个东京都的良好市民也不至于让一个未成年人无证驾驶。
“金麦,金麦?”
没得到回答的蒙斯又出声喊你。你正单手按压着太阳穴缓解疼痛,被喊得不耐烦了,直接抬脚踹向他的驾驶座让他安静。
“少管我,管好自己。”
“……哦。”
少年发现你情绪不好,识相地安静下来,歌也不哼了,专心开车。汽车重新发动,顺着车流向目的地行驶。
车厢里只剩导航机械的提示音,指挥司机左转右转。
等你们的车停到了杯户饭店两百米开外一个较为隐蔽的路口,你的头痛也已经缓解。蒙斯很快下车,随后,你那一侧的车门被人拉开。
“干嘛?”你一脸莫名其妙,准备拉车门把手的手还在空中悬着。
“帮你开门啊。”对方一脸理所当然,还反过来催你,“快点儿Goldey,我们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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