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咖撒
在他满心疑惑,正想是否打破这种不该有的沉默时,对方终于说话:
“哦,我听说了。”
说的是一分钟前提到的事情,仿佛刚才的静默只是走神。
这就更奇怪了——降谷先生从不在工作的时候走神。
清楚这点的风见裕也直觉有不对劲,打起十二分精神关注上司的异常。
“等下会去问。他潜伏时间太久,肯定插手过不少事。”仍是金灿灿的后脑勺对他的上司停顿了下,后问,“不过为什么是刑事部的人出售,还是扣了顶这样的帽子?”
风见裕也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根据交接那天的情形,能大致推断出:“应该是委托给了他们,毕竟我们的人不方便……”他意思到位了,表达很含糊,收到一个“嗯”字回应,听上去心不在焉,令风见警官又看过去一眼。
降谷零确实心不在焉。
本来计划好了,赶回来后立马找许久未好好聊过天的幼驯染出来聊聊,然而飞机刚落地东京,就收到公安的紧急调派任务让他去处理。到第二天中午总算收队结束,正要联系幼驯染见面,却在路口碰到槺捐鳎苑郊剿蟮牡谝痪浠笆枪匦乃觯诙浠氨闶谴咚斓慊夭迳习唷�
想到还没机会约出来见一面的幼驯染,那天电话里,对方脱口而出的名字,金发公安神色凝重地盯着窗外远方建筑物的尖塔,嘴唇抿成线。
“……降谷先生?”发现上司又陷进诡异的沉默里,风见裕也不得不说点什么,顺着对方视线望了眼窗外,没觉得乌压压的天有什么好看的。
一直背对的人终于转过来。
背光下看不清面部表情。
“风见,如果你的朋友有天忽然说,要跟一个已经不在的人一起吃饭,你觉得是口误,还是有其他原因?”
“‘已经不在’是指?”
“……”降谷零轻声说,“去世了。”
“他……”风见裕也努力思考,“思念成疾?”
“……”
降谷零当然也想到这点。除了这,也没别的解释,瞬间愁得不知如何是好。
风见裕也向旁边走了两步,看清了年轻的上司一脸愁容、眉毛打结。瞬间想到了什么,作为卧底警察联络下线的他心里突突一跳,谨慎又担忧地问:“这位朋友,该不会是……降谷先生自己吧?”
降谷零:“……”
这种沉默被看成被说中后的消极应变,风见裕也着急:“降谷先生,需不需要我现在为你预约厅里专门的心理医生?生病了可千万不能讳疾忌医呀!平时的工作压力大,适当的在心理医生那里进行舒缓和调节是正常需要——”
“不是我。”降谷零掐住眉心否认。
然而他的得力部下居然不信,拿出手机找医生电话,嘴里念念叨叨“这可不是小事啊降谷先生,不能不重视,早点跟医生见面早日走出来,您放心我们厅里的医生很有权威,之前隔壁部门被暂时停职的多田去过几次后好了……”
降谷零戴上帽子走了。
回东京的第二天,朗姆也找他,对他不在的那些天所做的事进行事无巨细的盘问。
他尽量隐瞒了不能说的,尽管朗姆让他离开,但他清楚,自己没有打消对方对他的怀疑——最近接连失踪的两个日本买方让操控交易的朗姆绷紧神经,怀疑是不是琴酒的手笔,尽管对方人不在东京。降谷零乐见他们狗咬狗,被秘密逮捕的两个买方已经供出交易地点,就算及时察觉的朗姆在最后终止了交易,他们还是在那里捞获漏网之鱼,和来不及处理掉的纰漏痕迹——他不得不放下马上联系幼驯染见面谈私事的念头,等稳住这边,朗姆把注意从自己身上移开再说。
计划被屡次打乱,公安难免有些心神不宁,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脑海里浮现出那个会在艳阳高照时躲到树荫底下的人影。
此外,还有一件让他很难不留心的——
情报线人在昨晚告诉他,琴酒这次去的又是冲绳。
“你这身,门卫怎么会放你进来?”检验科室,身穿白大褂的人认出推门进来的闯入者,放下手里的试管,挑眉问。
降谷零反手关门。
“进来认的是证件,又不是衣服。”
听的人秒懂:“走的不是正门是吧?”
“……你可以不说出来。”
“我真的很好奇,这栋大楼里究竟有多少条密道。”他给刚刚随手搁置的试管贴上写好的标签,放上试管架。
降谷零靠在门口的墙壁,两手插进口袋里,目光落在桌上的瓶瓶罐罐。
“人死了,还能活过来吗?”
“怎么,你终于熬夜熬成傻子了?”
降谷零:“……”
对方收回看弱智的眼光,继续整理试管,慢吞吞地说:“你神神秘秘寄来的东西我验了,时间相隔太久远,目前只能检测出其中一种不常见的化学残留,分析成分需要再给我点时间,但最近厅里的事太多,你急需的话,我可以找我学姐帮忙。不过说来也巧,这种残留物,我之前见过一次。”
公安的太阳穴一跳。
“见过?”
“对呀,之前爆/炸物处理班的一个队长来找我检验几片碎玻璃,哦,和你给我的几片长得也差不多。起先我以为是从爆破现场拿回的物证,但没从上面提取出任何生物信息,反倒发现了和你给我的东西上差不多的残留化学物。我跟他说了后,他把东西拿走了,但最近又有人来问这事。喏,就在外面。”
降谷零转头,透过玻璃窗口,看见外面的人,瞬间愣住。
外面的人也看到了他,脸上出现同样的表情。
里面的人赶紧开门:
“班长?你怎么——等等,你们为什么会有那里的东西??”
第244章 漩涡(五)
波洛咖啡厅往往在上午的时候十分清闲,没有客人,有充足的准备时间。正如现在,空荡荡的咖啡厅里只有刚刚回归的金发服务生在吧台后切鲜水果,店长跟另一位员工外出采购。
很早就掌握这条情报的侦探抓住机会,熟门熟路地爬上了自己常坐的那把椅子。高脚椅仍是适合他的高度,让他坐稳后,能轻而易举地将手撑在吧台台面,不费劲地与面前人对话。
“呐呐,所以,世界真的好小哦,原来你有一位朋友,并且和你一样,知道的时候我也很吃惊。安室哥哥,你还有什么是没说过的?”晃着两条短腿的江户川柯南难得没有排斥被理所当然送到面前的热牛奶,捧着杯子,目不转睛,不放过对方的任何表情。
被明目张胆观察的人显然早有准备,神态自若,有条不紊地做自己手里的事,将切好的芒果装盘,在水池边洗手时才抬头看去一眼,笑眼弯弯,说:“那要等柯南君自己去发现了。还想吃一块柠檬派吗?”
江户川柯南摸摸肚子。
“嗯,还有余地吃一份,话说安室哥哥知道金麦酒和什么酒一起调配会比较好喝呢?”
降谷零手头的动作停顿了那么一下。
江户川柯南的眼睛一亮,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扬。
“安室哥哥,告诉我嘛~”
“……”
降谷零关掉水龙头,在旁边的毛巾上擦去水渍,抬起手,用指关节敲了敲男孩的脑门。
“不管你是从哪里听到的,都别再问。以及,未成年人不准饮酒,只有七岁的小朋友更不可以。”
狡猾的对手又开始避重就轻。
江户川柯南不满地向后仰,避开对方要放到自己头发上的手,视线落在了占据大半视野的深肤色手臂上。
在诸多客人和店长以及槺捐餍〗愕那淌滓源校沼诨毓楣ぷ鞲谖坏慕鸱⒎裆柑煸诳腿嗣媲耙恢迸偶咨W型馓祝挥型炱鸸渥印T吹紫率堑澜狃璧纳税蹋雌鹄聪袷抢兴�
侦探将目光从深褐色的疤痕上收回,捧起杯子,抿了口牛奶。
“那,我能问问,安室先生没来波洛的那些天里,是去做了很危险的事情吗?”
降谷零说:“去查了点东西。”他将切好的柠檬派切块装进餐盘,二十分钟前出炉的柠檬派还是温热的,口感最佳状态。
本不抱希望会得到任何答案的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坦诚,反倒有些受宠若惊。
“是很重要的东西?”
“是的。”降谷零把餐盘端给他。
江户川柯南看到柠檬派,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拿起甜品叉。
“谢谢~方便让我也知道下吗?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对方笑脸盈盈地看他。
“不方便呢柯南君。”
嘴里含着美味甜品的侦探眼神瞬间变暗淡,充满遗憾地说道:“诶——这么快就拒绝掉你的协助者吗?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哎,安室先生。”
“我当然有我拒绝的理由。”降谷零对谴责的话不为所动,轻轻松松转移话题,“不要一直问我的问题了,掌握我的行踪对你来说不会是件好事。你呢,我不在的这些天里,柯南君有没有帮毛利老师破获更多案子?”
“呐呐,毛利大叔可是名侦探,从来都不用我帮忙。”江户川柯南不慌不忙地把自己摘干净,接着说,“大叔前两天接了个委托,既然安室先生已经回了,不如跟大叔一起去看看?”
“这样啊……”对方边洗水果边沉默了会儿,像是经过了一番思索后才答复的,“可我最近有点忙呀,恐怕要等过段时间才能拜访毛利老师。我一会儿做几个三明治,麻烦柯南君代我向毛利老师带声问候,可以吗?”
江户川柯南不解:“安室先生回来后不用休息?”
“有时间的时候当然会休息。”
“那什么时候才有时间?”
“可能过段时间。”
真是滴水不漏。
“好吧,你们都忙。”江户川柯南的语气干巴巴的。
他仿佛忽然失去胃口,索然无味地放下叉子,右手托起了下巴,趴在吧台的台面上,转头惆怅地望向咖啡厅的玻璃窗外。
在安静地盯着外面的电线杆看了一阵后,自言自语似的抱怨起来:
“小兰姐姐最近一直在忙社团里的活动,每天很晚才回,毛利大叔忙委托,阿笠博士在制造新的发明,少年侦探团的各位忙着制作蚯蚓的观察小报。哎,赤井先生最近也忙,忙着搜集一个人的资料。我问他进展时,他说……”
正切水果的人刀锋一顿。
“那个FBI说什么?”
侦探的唇角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一勾,哀怨的语气没变:“赤井先生说不认识,他不知道。”
日本公安发出声冷笑,表情不屑地嘲讽:“他一直跟个王八一样缩在日本,当然不可能知道。”
江户川柯南整个人一下精神抖擞地坐直身子。
“所以金麦酒之前一直活跃在国外?是外国人?”
降谷零:“……”大意了。
已经支棱起来的侦探正目光灼灼,期待又坚定地看他。
“安室先生。”
降谷零叹了口气,认输。
他把切好的芒果装进保鲜盒,放下水果刀,说:“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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