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纳兰杀月
生路被堵死,只等能等待不知还要几天的救援,还没有干粮、无法疗伤,更加屋漏遇雨、雪上加霜的是魏无羡的伤也恶化了。
众人还在为这两人心酸无比的境遇分外担忧呢,当事之人就用事实来证明什么叫多此一举、多管闲事!
魏无羡可顾不上别人怎么想,首要就是为自己正名,话里话外都透出满满的快意,“我就说嘛,以前的我,怎么看都是风度潇洒、俊秀多姿,还当只有一个蓝湛对我不假辞色的,现下看来,我果然人见人爱得紧!”
众人:……
从来都不假辞色的蓝启仁、聂明玦、金子轩:你是眼瞎的吗?
嘚瑟过瘾了,魏某人才想起另一个千古谜团,又接着问道:“所以,蓝湛,你都这么喜欢我了,那我当时到底枕到了你的腿上没有啊?”
蓝忘机低眼垂眸,嗯,系在魏婴腕上的抹额煞是好看。
魏无羡没见这人回答,便笑嘻嘻地将此作为默认了,很是极力地回忆了一番当时睡梦中那种疑似枕腿的舒适感,然而尚在发烧才昏睡过去,如今自是想不起来了。不过,嘿嘿,还怕以后没有这样亲密的机会吗?
江澄:又想到什么坏事了,笑得这么猥琐!
静默半晌,晓星尘道:“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无羡师侄分明是与江宗主与江姑娘二人一同长大,为何却是这么……自得意满、侃侃而谈呢?”
被点到的几人还未说话,聂怀桑便道:“晓道长,这并不稀奇啊,蓝氏双壁的泽芜君和含光君也是一种颜色,两段风姿不是?”
魏无羡毫无愧色受了这‘夸奖’,冁然而笑,“也比方说,晓师叔你和宋道长同样都是啃着道家经书长大的,不也是一个清风明月、一个傲雪凌霜么。”
晓星尘:这也一样吗?
宋岚:我没啃。
【两人的自行逃生之路已断…这两日里,魏无羡一直发着低烧,醒了睡睡了醒。全靠蓝忘机断断续续给他输送灵力,才勉强维持住现状不恶化。
魏无羡道:“啊。好无聊。”
魏无羡:“真的好无聊。”
魏无羡:“太安静了。”
魏无羡:“啊——”
魏无羡:“我饿了。蓝湛你起身弄点吃的吧。弄点那个王八肉。”
魏无羡:“算了不吃了,这种食人妖兽的肉肯定是臭的。你还是别动了。”
魏无羡:“蓝湛你怎么这个样子,好闷啊。嘴闭着眼睛也闭着,又不跟我说话又不看我,你修禅啊你,和尚啊你?对,你们家祖上就是和尚。我忘了。”
蓝忘机道:“安静。你尚在烧。不要说话。留存体力。”
魏无羡道:“你终于搭腔了。我们等几天了?怎么还没有人来救我们?”
蓝忘机道:“一天都没到。”
魏无羡掩面道:“怎么这么难熬,一定是因为跟你在一起的缘故。要是留下来的是江澄就好了,跟他对骂都比现在这样跟你在一起有意思。江澄!你死哪里去了!快七天了!!!”】
蓝忘机:又是江澄。
蓝启仁冷哼,便不是和尚道人,也极少有人能达到你这般闹腾的水准了!
江澄轻嗤,这时候倒是想起我来了!你不是一个人都能演出连场好戏的么,不好意思,老子也不乐意跟你对骂!
金子轩忍不住道:“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应当都会选择打坐精心、调养生息的吧?。”
魏无羡:我不是正常人的谢谢~
江厌离道:“所以,打坐修习是阿羡从小到大学的最差的功课了。”
聂怀桑忍不住道:“最差?难道魏兄的金丹就是这样长出来的?”
听到‘金丹’这两个字,魏无羡的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可眸中已经慢慢沉如深潭了……
【蓝忘机一树枝戳进火里,这一戳竟是带出了一阵剑意,火星纷纷扬扬、乱舞斜飞。他冷冷地道:“休息。”魏无羡又蜷成了一团虾米,脸对着他,道:“……我刚刚醒来,你又让我休息,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清醒状态的我吗?”
收回树枝,蓝忘机端然道:“你想多了。”
魏无羡心道:“油盐不进、刀枪不入的。还不如几天之前那个脸黑得赛陈年锅底、说话有语气、急了还会咬人的蓝湛有意思……”
他道:“我好无聊。蓝湛,咱们聊天吧。你开个头。”
蓝忘机道:“你过往都是什么时候休息。”
魏无羡道:“你这个头开的好无聊啊…但是我给你个面子,还是接了吧。我在莲花坞从来都是丑时以后才睡经常通宵不睡。”蓝忘机道:“恶习…要改。”
魏无羡捂耳道:“我有病。我正在发烧,蓝二哥哥,你能说点好听的吗?哄哄这个可怜的我?”
蓝忘机闭口不语,魏无羡道:“不会说?好吧,我就知道。那你不会说,会不会唱?唱歌好吗?”他本来只是信口一说……根本没指望他答应,谁知,静默半晌,一阵低且轻柔的歌声,在空旷的地洞之中悠悠回荡了起来。
蓝忘机竟真的唱歌了。魏无羡闭上眼睛,翻过身摊开四肢,道:“好听。”
他道:“这支曲子叫什么名字?”……】
含光君唱歌了……含光君唱歌了……
聂怀桑默默劝抚内心的震惊,不稀奇么,含光君为了夷陵老祖破例免俗的事儿还少么,也就唱个歌而已……个鬼啊,这个蓝忘机被夺舍了啊!江兄劳烦找机会用紫电取个魂试试,再有,蓝老先生您还是亲自来问个灵吧摔!
见江厌离听到此处嫣然一笑,仿佛很是欣慰、甚为满意的样子,金子轩无语,媳妇是不是把辈分放错了,你只是阿姐不是阿娘、更不是祖母喂?默默深呼一口气之后,又眉头轻蹙,难不成他也需要重返云深不知处再修学一番曲谱音律、宫商角徵不成?
忘机还会和人聊天?含光君的嫡亲兄长泽芜君却听出了更深层次的意思,因为听到面前之人提到其他,便心生妒意,长谈、安抚甚至献曲,也不过是为了片刻的两相融融、往来怡怡罢了。不过,这大概是忘机自己的曲吧,不知往后是否可有机会倾耳一听呢?
魏无羡颜色稍清,缓而勾唇。那个时候,他还能为了如何打发无聊时间而自顾发愁耍赖,他也能为了他摈除寡言、清音而歌,没有惊天动地、没有毁誉加身,只有那年少风华、时光悠长,又怎知,这是黎明前的黑暗、风暴前的宁静呢?
“蓝湛。”他轻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