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纳兰杀月
这听过数次的名字,此时带着声音本人也没发觉的一丝暗哑,听得蓝忘机的心中一阵阵地发紧。“嗯,我在。”
“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啊。”
“以后,你会知晓。”
“那,是只给我一个人听过的吗?”
“是,只与你一人。”
“这样啊,那不就算是我们两人的定情曲了?”
“你说是就是。”
“那就改名叫‘蓝湛魏婴定情曲’好了!”
“……”
第75章 七十五、
蓝湛魏婴定情曲……
前一时还对含光君唱歌的千古奇事感觉不可思议的众人,后一刻就被夷陵老祖一锤定音的取名而震惊得倒地不起!
这个把随身佩剑取名为‘随便’的人啊,既不是目不识丁的穷苦百姓,也不是不通文墨的空谋莽夫,怎么就能把一曲琼音取个这么……不忍直视的名字呢?要真这么定下来了,含光君以后都没脸再唱了吧?
然而,再见强制性被取名的作曲者蓝忘机一脸沉默,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态度,众人直觉这事有点悬了!
微笑不语的泽芜君表示,你们想太多了,弟弟这意思是,可以让魏公子私下叫这个名儿,他自己是绝不会用的。
同样在取名一事上风格清奇的江澄江宗主,关注点却不在这里。他现在满心满眼都:屁的生死攸关啊,还‘蓝二哥哥’,那时候就能叫得这么顺口了?老子当时在外奔波数日、毫不停歇,你俩居然还有空唱歌听曲!
正当因一首曲子就要爆发一场血案的时候,众人再次察觉到了此处空间的变化。
石壁前方又出现了一个人,一位身穿稍显陈旧的阳炎烈焰袍的女子,肤色微黑,眉间矜傲,此女子几乎是受到众人注目的瞬间,就警觉地作出右手指间狭携三根细长的银针并挡在身前的动作。
来人正是温情,原本她在乱葬岗上刚整理好仅有的一些寻常草药,打算再去伏魔洞探探情况,实在不行就把里面那个一意孤行、不听人话的家伙一针放倒再灌碗补药好了。
可谁知一瞬之间便身移世易到了这般地方!
温情一边持针而立,一边打量着面前这些席地而坐的众人,四大家族的主事之人居然一个不缺一个不少!立时之间心中警铃大作,即便少顷便瞥见靠着蓝氏含光君的魏无羡,也没有减少一点恐慌。
“魏无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这句问完,温情却没了等他确认答案的心思了。她看到了魏无羡身后几步之外那个熟悉的背影,霎时眼泪夺眶而出,刚刚还保有的镇定自若、临危不乱瞬间化为乌有。
不敢置信的何止是她一个人,温宁听见亲姐姐的声音,属于凶尸的原就僵硬的身体变得更加僵硬,几乎是像一根被晒干的木头板一般。好不容易转过来身,再见了姐姐的面,依旧哭不出来的温宁只能用力磨动着喉咙,喊出了一声“姐姐”。
下一刻温情便扑了过来,凝视着弟弟不再是一片狰狞死白的眼眶,心知那万中无一的可能竟是成了真,又哭又笑地一把搂住了弟弟,埋在他胸口,“阿宁 阿宁啊,姐姐的阿宁啊!”
温宁也环抱住了温情,同样心中激荡不已的他哆嗦了半晌,口中却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凶尸的吼叫之声。
温情闻此双臂更加抱了紧,哭的不能自已。他们这一脉从来秉承医者本分,救死扶伤,从不伤天害理,她弟弟更是唯唯诺诺、胆小怕事,仅仅是“温氏余孽”四个字,便要遭受这样的对待吗?
她不过是出了一趟门,再一次拥抱至亲弟弟却是跨过了生死、越过了阴阳啊!
第76章 七十六、
眼见那边生死相逢的二人这般伤心,魏无羡揉了揉额头长吁了口气,哀叹道:“我最怕这种……”这种别人在他面前悲痛欲绝、痛哭流涕,而他自己却全无援手劝慰之策的情形了。
蓝忘机忆起石上所述玄武洞底他当时悲戚落泪的语句,心知他大抵又是“最看不得别人流眼泪”的性情犯了,抿了抿唇,蓝忘机突然很想问问,狗和别人的眼泪,魏婴究竟最怕哪一个?
魏无羡并不知道他的忘机牌靠枕又开始在心中悄声吃味儿且还有了某种可怕的想法,几息之后,耳中所闻温情的哭声仍威势不减,显然还在泪如泉涌,他又捏了捏眉心,“女人啊……”真的都是水做的!
自这接二连三的叹息,江厌离便知,此身着阳炎烈焰袍的女子,当是师弟重要的朋友,只是很多事情又岂是旁人能宽慰得了的,倒不如好好痛哭一场更好,便刻意曲解道:“阿羡,是对女人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吗?”
魏无羡还以为自己无意中把心中想法说了出来,思及师姐在他和江澄面前从来都是长辈示之、极少落泪,忙连连摆手道:“师姐我错了,我不是在说你!”
江厌离学着以往魏无羡的无辜模样眨了眨眼,道:“不是在说我什么?”
魏无羡:“……”
此时,另一更显沉稳凌厉的女声响起,也道:“不是在说江姑娘,那就是在说我了,敢问魏公子魏先生,对我温情有何指教?”
魏无羡:“……”我什么都没说行了么!
魏无羡转身看向片刻间又哭完了的人,眼眶依旧红得不成样子,刚刚说话的声音也是带着浓浓的鼻音,可神色上已无大碍,果然,温情不愧是温情。
温情只呛了那么一句便没多做什么计较,她走到魏无羡的正前方,身后跟着前襟湿了一片的温宁,以及挂在温宁腿上的小温苑,哦,还有缀在后面的小景仪。
顿了片刻,温情及温宁,正而庄之地一齐向魏无羡弯腰行拜谢礼,虽然这礼,怎么看都因为抱着腿的阿苑显得几分郑重不起来了。
魏无羡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大声道:“别啊,我可受不了被人一本正经地道谢!”
温情只认真道:“站好,这是你该受的!”姐弟二人依旧拜完了礼节,温情才直起身,“我门下一族老少五十多条命,还有阿宁,得你援助,才能保全,当受一礼,”又自嘲一笑,“如今这般境况,除了这一礼,我竟不知如何,才能报你大恩了!”
魏无羡还礼,“只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自是当救,且你们姐弟二人襄助救命大恩在前,你不怪我情急之下把温宁催成凶尸就不错了,之前确实没多大把握能唤回他的神智的。”
“你不是成功了吗,我当初也不过只有五成把握替你……”话至此处,温情陡然想起尚在此处的四大家族之人,也有当时另一位当事人在,即刻闭了嘴,又转了话接着问道:“所以,这到底是哪里?这些人都聚在这里作甚?”
于是魏无羡又手比指划、三言两语地向她解释了一通。
温情得知此刻已读过教化司之事,心下惋之,又对魏无羡道:“伸出手来。”
魏无羡道:“干嘛,你不会又要拿针扎我吧。”说了这么一句,手还是老老实实地伸了过去。
温情哼了一句“扎不死你”便切起脉来,片刻后便道:“此次腹部剑伤恢复得不错,不过你身体底子薄弱,还需仔细调养才是。”言毕便从袖中掏出一白瓷小瓶放到魏无羡手上,,“这是养身丸,都是些温补有益的药材炼的,可时常吃些,用完再补给你。”
必须读完‘无字天书’方能返回,又想了下接下来要读到的,温情也叹气,又拿出一个更小的红色瓷瓶扔过去,“这里面有几颗护心丹,也看着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