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极年
系统不禁回想曾经,它这一路走来,真是无比坎坷,从第一个任务开始,到如今这最后一个任务,宿主完全是把“不按要求”完成任务贯彻了始终。
江存度也觉得自己有始有终,按照要求完美完成了每一个任务。
至于这最后一个任务,他绝对没有因为谢行珏拒绝接受禅位就故意刁难,领结婚证,要求两人一起上折子,不是很合情合理吗?
而谢行珏本以为这次十拿九稳,没想到再次被陛下驳回了。
看到陛下的批红回复,谢行珏迫不及待跑到对门找夏清岚商议。
而夏清岚眼见谢行珏风风火火地跑来,还以为是有什么急事,得知是想让她也上一封折子后,便有些哭笑不得。
早在谢行珏第一次请求陛下赐婚的时候,便征求过她的意见,而那时她便已经同意过了。
夏清岚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好巧不巧降落在了河边,撞见了在河里洗澡的谢行珏。
那时的谢行珏见到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而她不小心撞见了美男出浴,自觉不能白占人家便宜,便下意识说了一句:“我会负责。”
后来随着日渐相处,夏清岚发现谢行珏不仅仅是徒有其表,在能力和人品方面也是她欣赏的类型。
总之,她对谢行珏各方面都挺满意的,结个婚也不亏。
现在陛下让她也上一封折子,夏清岚觉得只是走个程序的事,便点头应下了。
而谢行珏怕夜长梦多,当场给夏清岚磨墨,亲眼看夏清岚写了折子才放心下来。
这一次,江存度收到夏清岚请求赐婚的奏折,痛快地下旨给两人赐了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安来王才德兼备,镇安王仪表堂堂,二人携手平定北疆,实乃金玉良缘,佳偶天成,今朕特赐婚于二人,望二人同修百年之好,为黎民百姓,为江山社稷共尽心力。”
赐婚圣旨总算是拿到手了,可是谢行珏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从圣使手中接过圣旨,谢行珏又仔细看过一遍,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陛下赐婚了,但不是给他和夏清岚,而是给夏清岚和他。
谢行珏与夏清岚一直都是平等相交,他并不在意这种先后的区别,可问题在于,如果安来王的名头在先,那他岂不是成了安来王妃的角色?
谢行珏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望向了一起接旨的夏清岚,而夏清岚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夏清岚说出了第一次见面时,她对谢行珏说过的话:“我会对你负责。”
谢行珏:“……”
不管怎样,求婚心切的谢行珏,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第73章
前朝的一切逐渐步入正轨, 后宫这边又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静怡殿的太妃娘娘想要出宫去庙里清修。
如今,通敌案已经成为过去,前朝政务繁多, 也鲜少再有人提及。
可在当下这个时代, 家族观念较重,信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对于无法切割血缘关系的沈家子女来说,此案就是一道难以跨过去的坎。
通敌案之后, 沈昭兮每日都很煎熬,她觉得自己无颜继续居在宫中, 所以便找到江泠姝说了此事。
沈昭兮是宫中的太妃,算是江泠姝的长辈, 而长辈的事情,江泠姝不好直接做决定, 所以她便把此事上报给了陛下。
江存度听闻后, 直接应允了沈昭兮的诉求。
沈昭兮出宫后,宫中一切照旧, 江存度本以为这件事就此揭过了, 然而不出几日,他收到消息,梁太傅病了。
江存度派李佑德去看诊, 李佑德回来,将梁太傅的情况如实禀报给了江存度。
江存度得知梁太傅的情况,决定出宫,亲自去太傅府上探望。
因有太女帮忙分担, 江存度很快就处理完了手边的工作,他换上一身便服, 带着食乐一起出了宫。
太傅府距离皇宫不远,江存度和食乐乘坐马车,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
从马车上下来,食乐主动上前去敲门。
门房打开门,见到门外陌生的主仆二人,他礼貌地询问道:“不知二位缘何来此?”
“弟子听闻太傅有恙,故而来此探望。”江存度答道。
梁太傅作为曾经的朝中大儒,门下弟子众多,所以听了江存度的自我介绍,门房并未感到诧异,而是追问了一句:“不知公子尊姓?”
江存度略顿了一下,回道:“弟子业勤。”
年少时,江存度受梁太傅教导,先皇便顺势让梁太傅给江存度取了一个字。
而彼时不求上进的五皇子是梁太傅最为头疼的一个学生,为了激励五皇子学习,梁太傅便取了“业勤”二字,寓意便是业精于勤。
门房不知这二字的来历,他神色如常地记下,说了一句“公子稍等”,便进去通传了。
门房很快去而复返,再次见到江存度,门房的神色变得恭敬了许多,说话也变得有些结巴:“贵、贵人里面请。”
门房引路,直接带着江存度来到了梁太傅所在的房间。
江存度进来的时候,梁太傅正让下人搀扶,想要从床上下来给陛下见礼。
江存度快行两步上前,把梁太傅按回了床上,他道:“太傅不必多礼。”
梁太傅仍然挣扎着要起来,见此情况,江存度又道:“梁师如此是要折煞弟子吗?”
听到这句,梁太傅怔然望向陛下,陛下平日多穿庄重的玄色龙袍,今日出宫,罕见地换上了一身轻便的白色衣衫。
看着眼前的陛下,梁太傅好像看到了曾经的五皇子。
曾经的五皇子无疑是一位问题学生,可是如今,梁太傅不禁望向了窗外。
自从朝中成立商部,水泥和玻璃的经营也提上了日程,如今京中的路面大多铺了水泥,许多人家的纸窗也都换成了玻璃。
梁太傅盯着家中明亮的玻璃窗,他开口道:“臣受命先皇,辅佐于陛下,臣没有辜负先皇所托……”
江存度看着年迈的梁太傅,自他登基以来,朝中大大小小也发生了不少事,而梁太傅从一开始的古板守旧,到后来跳出了思想局限,支持女子封王,乃至后来支持他立公主为储君,梁太傅已经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江存度点头肯定道:“朕自临朝以来,多有浮躁之处,太傅殚精竭虑,辅佐朕至今,功不可没。”
得到陛下的肯定,梁太傅眼中闪现泪光:“可是臣……臣愧对先皇啊!”
江存度出言宽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太傅应放宽心才是。”
听陛下如此讲,梁太傅知道陛下定是听说了什么,一时间,他只觉羞愤难当。
梁太傅这次生病,与梁青墨有关,梁青墨年纪也不小了,家中几次给他说亲,他都拒绝了,这次沈昭兮去庙中清修,梁青墨便直言自己不娶亲了。
早年间,梁青墨和沈昭兮结识,梁夫人曾打听过女方的家世,想要上门求亲,可最终却得知沈昭兮出身国公府,求亲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梁青墨直言不娶亲,家人如何不知他的心思?
梁太傅觉得自己一世清名,都要毁在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身上了。
江存度继续安慰道:“梁统领在宫中当差,一直都尽忠职守,太傅若是放心不下,不如朕下旨给梁统领赐婚。”
听到这句,梁太傅神情一怔,突然来了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陛下不可啊!”
考虑到陛下以往的行事作风,陛下所说的赐婚指的是什么,梁太傅几乎不用思考,就猜到了答案。
“陛下若是如此,日后臣还有何颜面见先皇啊!”梁太傅神情激动,精神看起来都恢复了不少。
江存度:“太傅可以和先皇说,是朕的意思。”
梁太傅:“……”
这两日,梁太傅因为和梁青墨置气,连饭都吃不下,此时听了陛下的作妖发言,梁太傅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不能倒下。
梁太傅重振精神,燃起了熊熊斗志。
经过李佑德的诊断,梁太傅这次主要是心病,而陛下刚才的发言,对梁太傅来说,就是一剂强心药。
陛下离开后,梁太傅该吃饭吃饭,该喝药喝药,他决心要养好身体,把家里家外两个不省心的盯住了。
这边,江存度出了太傅府,没有立刻就回宫。
此次出来,江存度也看到了京中的变化,难得有时间,他便带着食乐,在街上逛了起来。
江存度缓步徐行,欣赏着闹市街景,上一次,他有这样的闲情逸致,还是当皇子的时候。
那时,他前面有四位皇子,什么事都轮不到他来操心,可真是自在啊。
江存度漫无目的地游走着,走到一家铺子前,他看到了熟悉的三个字,便驻足停了下来。
此时明显还不到打烊的时间,可铺中掌柜却在收拾东西,关闭了铺门。
铺中掌柜走出来,见到铺子外驻足的白衣公子,她稍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上前无声行了一礼。
江存度望着铺子上方“锦绣坊”的牌匾,他开口询问道:“为何关门了?”
“民女准备参加今年的恩科考试,所以暂时关闭了铺门。”琼颜答道。
得到了答案,江存度轻轻颔首,带着食乐继续向前走去。
琼颜望着白衣公子离开的方向,白衣公子闲庭信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惬意,好似是哪家无所事事的公子出来游玩,路过一家茶楼的时候,白衣公子似乎遇到了相熟的友人,被人邀请进了茶楼。
眼见白衣公子的身影隐没在茶楼中,琼颜收回了视线,她转身也踏上了属于自己的前路。
茶楼雅间内。
江承奕看着身着白衣的江存度,他不禁开口道:“许久不见五皇弟这般了。”
江存度坐到江承奕对面,他道:“也许久不见皇兄出门了。”
“不算出门,这家茶楼是孤名下的。”江承奕开口,他看着眼前杯盏中沉浮的茶叶,又道,“老四他们几个巴不得查清孤的底细,只有你对这些事从来不上心。”
“几位皇兄难得有上进心,当初你该留下一个。”江存度回了一句。
“孤倒是十分庆幸一个没留。”江承奕转向窗外,带着几分感慨道,“不然就看不到五皇弟治下如此盛景了。”
江存度瞥向江承奕,江承奕拿起桌上的茶壶,亲自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老四一直都觉得父皇偏心你,你明明什么都没做,父皇却时常把你挂在嘴边。”江承奕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突然轻笑了一声,“父皇临终前曾对孤说,若非危急情况,让孤不要出手。”
“父皇应该早就知道,如果有孤相帮,你一定会躲懒去。”江承奕看着对面的江存度,他极为肯定地道,“当初父皇让你继位,从来都不是无奈之下的选择。”
江存度抿唇不语,江承奕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碗,突然正色道:“这杯敬陛下。”
江承奕的手悬停在半空,江存度看着自己面前的茶碗,他道:“朕今日微服。”
江承奕笑了一下,改口道:“那便敬五皇弟。”
江存度这才端起茶碗,与江承奕共饮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