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帝偷看心声日志后 第35章

作者:三傻二疯 标签: 宫廷侯爵 系统 爽文 轻松 无C P向

老子被老登揉搓成这样,都不敢随便掀桌搅乱天下局势;你这全凭宠幸上位的阉人,竟还妄想着西苑里的那把交椅?!

奶奶的,早知道老登手下这么不安分,老子就先下手为强了!

黄尚纲黄公公目瞪口呆,刹那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等到他震撼的大脑终于分析清楚了世子的怒斥,一瞬间生出的居然不是愤怒与恐惧,而是无可言喻的荒谬:

“咱家怎么能造反!你自古见过东厂造反的吗?”

太监造反了有个蛋用啊?蹬腿之后把皇位传给对食么?

穆祺理直气壮:“你带兵进宫,包围内阁,还敢说不是心存异志!东厂当然没有造反的先例,但你别忘了,昔日堡——英宗朝时,总督京师兵马的太监曹吉祥可是做下过好大的事!”

作为以一己之力拉低本朝下限的叫门天子,堡宗皇帝的政治水平是一向发挥稳定,菜得永远不叫人失望。在他的英明治理之下,曾参与夺门之变的宦官曹吉祥阴养死士,暗中坐大,最后竟悍然发难,率军攻入皇城,沿途斩杀不少勋贵文官,险些掀动叫门天子的皇位。而堡宗也就此成为本朝数百年以来,唯一一个几乎被太监篡位成功的皇帝。

说实话,以高祖设计的分权制度之严密苛刻,以本朝皇权之强盛稳固,安坐皇位数十年的太平天子居然差点被宦官翻盘,这在政治发展史上,恐怕也是千百年独一份的奇迹。只能说堡宗就是堡宗,总能轻而易举突破人类想象力的下限,臻至前所未有的境界。

太平天子被宦官翻盘算什么?你见过大一统皇帝自己上门给蒙古人送菜的么?没见过是吧?堡宗就叫你们开个大眼,从此知道天高地厚,不要自以为是!

当然,当今圣上无论如何不能与堡宗相比,但既然有此先例,你就不能说太监造反是绝无可能,世子的怀疑是毫无道理!

黄公公一时语塞,随后气急败坏:

“休得血口喷人!咱家是奉了旨意,到内阁清理东西!”

“旨意呢?”穆国公世子直接把手往前一伸,又忽的生出警觉:“等等,不会是你自己编的吧?‘要圣旨,咱家给他写一张’?”

黄公公愈发愤怒了:“世子怎能这样污蔑?若要凭证,等清理之后,咱家可以与你一同面圣!”

穆祺呵了一声,不以为然:“你说清理就是清理?敢问黄公公,你要到内阁去清理的是什么?”

这句话平平无奇,但满火气上头的黄公公却猛地噎住了。他憋了半日,一张脸越涨越红,却始终是半个字都挤不出来,只能满头大汗的站在原地。如此以来,不但世子的眼神越发不对,就连一边的锦衣卫都开始神色诡异了。

……仔细想想,黄公公调人时也的确只是说了句有旨意而已,可从来没有解释过旨意具体的内容啊。

——卧槽,卧槽,不会吧?

黄尚纲将手下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下不由大为叫苦。显然,瓜田李下暧昧难当,要真让手下生了疑心,他非得被扒一层皮不可。可是——可是,要是真泄漏了今日清理的真正缘由,他被扒的可就不止层皮了!

解释不了缘由就回不了嘴,正因为此,面对穆国公世子这咄咄逼人的追问,他竟然是一句话也辩不出来!

天爷呀,这份差事可真是坑死了人了!

眼见着局势已经渐渐不可控制,黄公公百思无法,只能咬着牙强行转移话题,至少先料理了穆国公世子这个威力无穷的破坏源:

“咱家接的旨意,怕还用不着世子过目审核。再说了,内阁这么多重臣,都是老老实实听旨候查,世子为何要特立独行?”

他向值房外众人围聚之处一指,表示自己绝没有僭越强迫之意。世子则轻轻呵了一声,同样向内阁值房边跨了一步。他大概是想愤然怒斥锦衣卫挟持重臣的无耻举止,但目光一一扫过几位群聚的重臣——兵部陈侍郎、刑部赵尚书、工部吴尚书等等——神色却渐渐迷茫了。

显然,这些重臣并没有什么紧张畏怖的神色,有几位脸上甚至还饶有兴趣,显然是吃这个瓜吃得相当开心。而且……

他木然片刻,终于缓缓出了口气,不能不承认自己的失误:

“……公公说的是,我应该是鲁莽了。”

黄公公冷笑:“怎么,现在知道自己出差错了?”

“我应当向公公赔罪,公公绝不是造反。”世子很诚恳的说:“毕竟,造反这种事情都是以快打快,一动手就要控制住中枢的要害。而现在被围在内阁的这几位大人嘛……”

他想了一想,实在找不到更委婉的说法,只能硬憋出一句:“……都是比较无害的。就算控制住了,对谋反也是没有什么帮助的。”

正在吃瓜的几位重臣:??!!!

等等,你说的“无害”是特么几个意思啊?!

你他妈阴阳谁呢?!

老子就这么无足轻重,连被谋反暗算的资格都没有是吧?!

果然是破坏力无穷的癫公,仅仅一句话的功夫,所有人便同时破防了!

可惜,在场没有一个人敢跳出来说自己对谋朝篡位有大用,所以只好齐刷刷的怒视穆国公世子,眼神里几乎要迸射出火花。世子明显也意识到了不对,赶紧找补一句:

“当然,在下也是一样的无害,所以应该不会妨碍什么。”

显然,与穆国公世子并列并不能消弭大家的怒火,重臣们的眼神越发可怕了。

黄公公长叹一口气,感到了某种难以解释的疲惫:

“……算了,不要再说了。依旨意行事,开始搜查吧。”

·

相较于前几次悄悄咪咪且马马虎虎的清查,这一次检查得就详细得多了。十几名锦衣卫与太监来回搬运杂物,一一检查清点;上下翻找之后,连不知何时被遗漏在纸堆里的干包子都摸了出来,顺便还附带着老鼠一个,蟑螂数十只。因为圣旨所限,所有人都只能站在原地不能动弹,硬着头皮看这些活泼多样的小生物满地乱爬,顺带着在暗中咒骂吃完零嘴后不收检的各位前辈。

这样仔细的抄检,终于是翻找出了要命的东西——在清点工部吴尚书常用的一张书桌时,锦衣卫抖开草纸,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精美纤薄的绘像彩纸。

……穆祺一看就知道,这是《西苑春深锁阁老》特藏版赠送的夹页,只有一口气抢下了首发版的大客户,才有资格在大书商手上拿这么一本作纪念。

而在他身边,吴尚书的脸立刻便失去了血色。

第44章 忠臣

因为皇帝并未明白宣示, 所以即使抄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东西,黄公公也不敢擅作主张;只是取了个机要信封亲手将彩纸封好,还派人去叫与他同担此任的锦衣卫指挥使, 既是通气,也是共同分担。

内阁值房分为南北两处,一处是当值学士重臣办公, 一处是批红的司礼监秉笔们暂歇。为了撇清干系, 司礼监的下处便是由指挥使陆文孚负责查点。通传后陆文孚匆匆赶到,只粗粗扫了那张彩纸一眼, 脸上便同样也是赤橙黄绿, 精彩纷呈了。不过到底是陛下最信得过的心腹,从湖北老家带出来的奶兄弟。陆文孚默然片刻, 还是主动扛起了这个责任:

“这种东西,做臣子的哪里敢看。封好后送到宫里,请圣上御裁吧!我与厂公一同署名。”

黄公公连称不敢, 然后立刻命人取过朱笔,依此在信封上画押签字,又借着火烛烤化了蜂蜡, 仔细沾粘封口, 搞得是郑重其事,仿佛还真像是在处理什么大逆不道的文书。但很快,搜查司礼监下处的锦衣卫便来复命了, 手中还各拎着几个布袋——全是司礼监太监们私藏的话本碎片, 基本可以凑成一个系列了。

说实话,太监如此热衷于颜色话本, 真是令人浑然不解。但这几布袋的碎片确实是极为厉害的武器,一下子就把手握机要信封的黄公公给干懵逼了, 连话也说不出来一句——显然,就算将内阁所有的信封统统搜罗过来,也装不完司礼监遗留下的蔚为壮观足有数斤上下的破碎书册,先前装模作样的种种机密做派,便实在可笑之至!

所以说,当值开小差这种事情也是要看天赋看经验的。重臣们好歹都是十年寒窗里卷出来的高手,道德水平如何还不敢说,至少在先生眼皮子底下看闲书的技能点是加满了的。除了实在是胆大包天一时疏忽的工部吴尚书以外,并没有几个文官被抓住现行;与司礼监秉笔那几口袋的罪证相比,鲜明差距便格外刺眼。

黄公公兴冲冲领了这个差事来,原本是想借机敲打敲打与大太监们做对的文官,所以把声势搞得紧张得很;但没想终日打雁却叫鸟雀啄了眼,眼瞧着地上自己那些干儿子干孙子留下的杰作,一张脸拉得比驴还要长了。

奶奶的,连工具都没有了,也要这么念念不忘吗!

黄公公说嘴打嘴,脸被当众打了个脆响,只能满脸紫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另一位主事的陆文孚则根本无意与重臣们为难,眼见太监们声势倾颓木然不语,便主动揽过了差事,命下属搬来椅子,请重臣们安坐休息;又亲自去招呼几个惊魂未定的勋贵,一一安抚情绪;还特别问候了穆国公世子:

“有劳世子久等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世子正在怔怔出神,看到陆指挥使后倒是忽的一愣,随后眼神不自觉的游移起来——在穿越之前穆祺博览群书口味混杂,曾经硬磕过飞玄真君与他奶兄弟不得不说的十八种往事,并曾为此洋洋自得,自以为品味出色——当然啦,老登是那么一副龙章凤表卖相绝佳的样子;陆指挥使又称得上“体貌瑰伟”、身形矫健;两人到底是什么个关系姑且不论,至少是不得罪观众的嘛!

可是,磕同人磕到正主面前,难免就实在有些心虚了。世子讷讷回答了几句,赶紧转移话题:

“……既然是上命,做臣子的当然只有谨遵的道理,哪里敢说辛苦?只是不知圣上是要搜检什么要紧的东西呢?”

锦衣卫与东厂这样气势汹汹的联合出动,总不能就是为了这几本特典大动干戈吧?好吧把皇帝陛下的本子带到内阁确实不太像话,但大安开国至今,坊间给历任皇帝造的谣言难道便少了么?各色段子话本传播至今,甚至已经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推陈出新脱胎换骨,大有问鼎文学高峰的趋势……搞不好它日清点历朝历代的最高文学成就,两汉辞赋盛唐律诗两宋词曲,本朝还能以谣言段子混上个榜单呢。

在这种气氛下,飞玄真君早就应该对谣言有免疫力了才对嘛,何必如此躁动亢奋?再说,皇城司东厂锦衣卫都知道分寸,一般不会用这些无关紧要的污言秽语亵渎天听挑动火气;老登又是哪里来的耳报神,居然能把内阁的底裤摸得这么清楚?

该不会是内阁中出了个该死的叛徒吧?

陆文孚踌躇了片刻,大概是看在穆国公府的面子上,还是开口了:

“我也不甚了了,陛下并未明说。”

实际上,岂止是没有明说而已?飞玄真君万寿帝君传召心腹下达指令之时,除了再三强调机密谨慎之外,居然连办事的流程都没有交代一句;而且表情阴冷面色不虞,看起来也绝没有替手下解答疑惑的兴致——陆指挥使从小跟着真君混了这几十年,如今也算是简在帝心深明圣意,但大概穷尽心力,也实在猜不透这阴阳怪气的表态下真正的用意,只能照章办事而已。

……当然,如今光司礼监的纸条就抄出了几麻袋,所谓“机密”云云,大抵只能妄想了。也不知事情办成这个鬼样,宫里的那道坎该怎么过呢。

听到指挥使的回复,世子大为惊异:

“又是东厂,又是锦衣卫,几十个人光天化日把宫门堵了把内阁抄了,居然连张明旨都没有?!”

内阁再怎么草台班子,好歹也是中枢机要、台阁重地,天下众望所系!牵涉国家运转及朝廷规制的大事,是可以如此随随便便处置的吗?将来人情惊骇,还不知要激出什么样的变故!

如此无根无据胡作非为,朝廷规矩在哪里?皇家体面在哪里?国家机器的体统又在哪里?西苑九五至尊,怎能如此放诞的行事!

锦衣卫使微露尴尬,稍稍移开了目光。但神色游移之间,却分明已经泄漏了答案——显然,作为大兴土木一意玄修在西苑浪了几十年不肯挪动一次屁股的天下第一老登,和飞玄真君谈什么体面体统,意义实在不大。

只有领悟了这一点,才会明白后日海刚峰《治安疏》所言之“妄念牵之而去”、“心惑情偏”,是多么的沉痛恳切,切中要害。

即使与老登相识已久,穆祺让酒瞠目片刻,终于忍不住长声叹息:

“往日里看人高楼起,看人高楼塌,抄家的不胜其数,想不到内阁竟渐渐也来了!可知这样声势显赫的所在,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内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

说到此处,他也不觉连连摇头。大概是没有贾探春的才情与心气,那副眼泪是无论如何也挤不出来的;但不以为然的意思,却摆明溢于言表了。这几乎已经算是公然非议君上,陆指挥使愕然片刻,一句话也不敢接了。

·

正如陆指挥使的预料,宫里的这道关卡非常之难过。当黄尚纲与李再芳战战兢兢将那几麻袋的可怕罪证逐一摊开在卦台之前,飞玄真君万寿帝君掌六合功过降魔大真人便猛的噎住了。然后——然后真君的脸迅速扭曲,俨然已经有了“降魔”的威力。

两人匍匐下拜,五体投地,根本不敢向头顶瞥上一眼。而皇帝的鼻息亦渐渐粗重、激烈,仿佛正在酝酿什么难以预料的火气;仅仅顷刻之间,积郁的火山便要喷涌炸裂,将这小小宫室尽数吞没烧毁,给一切活物降下灭顶之灾。

——但是,在喘气片刻后,皇帝到底没有发作。

无论再如何刻薄、阴狠、冥顽不灵,当今圣上都绝对是一位娴熟权术而心机老辣的合格君主。与他那软弱的儿子以及心理年龄永远没有突破十五岁的好大孙不同,在平时遭遇羞辱与诽谤时,飞玄真君可能会勃然大怒肆意泄愤;但当真正遇到了皇权的重大挑战,他却可以速冷静下来,权衡利弊判断局势,筹谋关窍迅猛反击,而不至于效法他那个软弱大儿,只会跺着脚对内阁喊“有人欺负我”!

如今的情形也依稀类似。自大礼议以来,百官望风披靡柔媚无骨,已经再也没有人敢忤逆君上一言;但在这一箩筐的碎纸片里,飞玄真君万寿帝君却敏锐感受到了某种若有若无的反抗——胆敢传阅皇帝的话本还只算“肆意妄为”,但居然能提前预判皇帝的预判,抢先收拾残局规避搜查,那无疑就是看破了皇帝的底细,存心要与皇权周旋了。对于专制皇权而言,后者恐怕还要更加不可容忍。

难道只有太监们会看带颜色的话本么?无非是内阁重臣隐匿的手腕更加高明而已!

可惜,反抗的手段越隐匿越高明,越会激发皇帝斗法的心气。天无二日民无二王,他飞玄真君是皇帝是天子是万民的君父,上苍既然将九州万方都交给了他,那内阁就必须对他百分之百的忠诚,绝不容一下一丁点的敷衍,更容不下这样首鼠两端蓄意隐瞒的做派!

皇帝深深吸气,决定要以雷霆之势,采取断然的措施。

而断然措施的第一步,便是果断给胆敢冒犯权威的逆贼迎头痛击,以惨痛教训吓阻后人:

“但凡是传看——传看这种脏东西的奴婢,一律杖六十,扔到陵工上服役,死了直接扔乱葬岗;以后宫中胆敢碰这些的,一律打死算完,包庇者同罪。把朕的话晓谕六宫,免得死了也做个冤死鬼。”

说实话,禁止牵涉皇帝本人的本子也就算了,连一切带颜色的话本都要斩草除根赶尽杀绝,剥夺太监宫女最后的一点可怜爱好,确实是有点不人道。但这也无法可想。司礼监也好,东厂也好,再如何位高权重声势显赫,终究只是皇帝的家奴,生死荣辱只在一句话而已。

宫内的可以打死算完,但宫外的显然是蔓延流布,不可收拾了,反倒是有点难料理。

“至于工部那个姓吴的……”皇帝冷笑了一声:“他喜欢看话本,朕就给他看个够。你们先安排个人弹劾他言行不谨、举止无措,再把他囚禁家中,交给锦衣卫看管;勒令他每年将市面上一切的话本誊抄成册,一一查检。朕倒要看看他的花样!”

——说实话,真君对吴尚书已经隐约生起了其余的怀疑。只是一时还不好解释,干脆先关起来严密监视,看看风声有没有什么变化。。

盛怒之下,两个大太监战栗领命,不敢再替自己的亲信们多说一句。

飞玄真君稍稍泄出一口恶气,扫了自己的心腹一眼:

“你们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有人议论过什么没有?”

暴雨雷霆当头而来,横扫上下无人幸免;皇权杀鸡儆猴的迅猛震慑已经达到;随后就该是权谋诈术细细思索的水磨工夫,真君必得仔细了解搜查时的情形,推断出蓄意隐瞒的内鬼,方便日后整人抓人保人,慢慢的清理朝堂。

重压在前,黄公公心神俱丧,什么也不敢隐瞒,只能搜肠刮肚,将当日的情形吐的清清楚楚:

“奴婢等宣旨之后,没有人敢有异议。只是后来穆国公世子赶到了内阁,似乎是阴差阳错,起了什么误会……”

他老老实实,将世子关于什么“谋反”的言论一五一十给倒了出来,随后又是跪伏在旁的锦衣卫指挥使做补充,复述了世子有关“自杀自灭”的古怪论调。这些言论委实匪夷所思,即使是在如此凝重而僵硬的气氛中,依然听得几个大太监一脑门子的官司,甚至冒死抬起头来,偷偷窥伺飞玄真君道袍的衣摆。

……说实话,这种莫名其妙的疯劲倒很符合他们对穆国公世子的印象;但要是在别处发癫也就算了,偏偏皇帝现在正是在盛怒的当口,设若被一言半语激发出了火气,岂不立刻就是塌天的大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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