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帝偷看心声日志后 第93章

作者:三傻二疯 标签: 宫廷侯爵 系统 爽文 轻松 无C P向

这句话很合情合理,实在挑不出毛病来。毕竟世子的位分摆在那里,人家要在战后拉着军队动动手,于情于理都不好说什么;再说了,世子这么多天配合紧密合作无间,也不像是会脑子一热就干大事的人。将部分军队交给这样的人物,好不好另说,总归是不会出太大篓子的嘛。

花花轿子人抬人,人家在军事会议上这么给面子,这么可靠,自己当然也不能不给面子。戚将军沉吟片刻,郑重点头允诺。

……当然,他其实真应该多想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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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索取到战后清理残局的权力之后,穆祺再没有多说一句话,依旧是端坐不动,老老实实当他的吉祥物。等到会议完毕,戚元靖带人出门,准备战前最后的布置;世子才慢悠悠开了口:

“你审出来的消息没有差错吗?”

“你应该相信我的经验。”赵菲淡淡道。

昨日事发突然,逮捕刺客后为了撬出消息,只有赵菲临危受命,亲自上阵,用无人机的电池给刺客整出来了一套电刑逼供;虽然过程相当之惊悚,但总算是掏出了比较准确的情报——倭寇此次“入侵”,与其说是蓄谋已久的虏掠,倒不如说是被飞玄真君号所逼出来的应激行为;这些临时拼凑的军队并不是真要制造什么军事压力,而仅仅只是要将某些重要目标从京城中引逗出来,为关键的刺杀制造良机而已。

筹谋非常缜密,计划也相当之大胆,仔细想来其实可行性很高,如果不是老牌刺客在最后一哆嗦失了手,估计他们都全得栽在坑里——诚如刺客所言,千金之子坐不临堂,如果能销毁或者迟滞火箭开发的进度,那无论支付什么代价,都是完全值得的。

不过,这种为了刺杀而组织的军队必定是一场悲剧。从筹谋这所谓的“入侵”开始,主事者恐怕就没打算着在战场上赢回来。只要能将关键人物引出京城,这些临时拼凑的倭寇也就算完成了目的。至于之后嘛……

穆祺摇了摇头:“……这就进入垃圾时间了呀。”

的确是垃圾时间。精锐的倭寇不可能执行这样送死的任务,所以能调动的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乌合之众;下三滥的军队根本无法执行先前几次入侵的成功战术,在战场上的表现才这样的古怪、奇特、难以理喻……不要说他们手握全新的火器、精良的军队,就算只用老式的飞玄真君号猛轰,也能轻松料理了这些小毛贼。

因此,在刺杀失败之后,这场战争的结局就一眼可见,进入到了某种毫无意义的垃圾时间了。虐菜割草当然很爽,但也失去了某种刺激的快意呢。

不过,世子毕竟是世子;既然哥们姐们又出钱又出力捧了钱场,眼巴巴的请了假来这一趟,怎么能让大家看一场单调乏味的单方面虐菜了事?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消费者吗?!你这样搞,以后谁还愿意赞助?

顾客就是上帝,给钱就是大爷;钱都已经给足了,那当然必须安排!

穆祺拍一拍衣袖,站起来清了清嗓子:

“两位都是请的两天的假吧?”

看到他红光满面的脸,刘礼本能皱了皱眉头:“……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带大家好好欣赏、好好安排。”穆祺欣然道:“第一天咱们看打鬼子,估计半天之内就能完事;打完鬼子咱们再带着火枪队料理善后,直接整个大活给大伙开开眼界!”

“放心放心,一定值回票价!”

第107章 既视感

对于山东沿海的百姓来说, 此次戚元靖剿倭作战可能是人生中最刺激、最恐怖、最惊人的回忆之一,以至于各种传说流布极广,甚至在当地县志中都留有浓墨重彩的一笔, 极大影响了后世对抗倭战争的研究。

当然,戚将军及世子的本意绝不是让百姓身临其境的体会战场的恐怖;早在启程南下之前,他们就派快马送去了令箭, 命当地的地方官从速坚壁清野, 扫清战场一切的后患(仔细想想,军队的行踪可能也恰恰是由这一份命令泄漏的);但等军队抵达预定方位展开阵势, 却在沿岸发现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乃至于零散堆放的农具,以及大量的粮食、鱼干等物资, 人员混杂难以清理,根本是一团乱麻——原本以为是事有变故难以揣测,但紧急召人质问之后, 却得到了哭笑不得的结论:山东地方官的确让人清理了,但效率太低手脚太慢,结果只能说是如清;十几天拖拖拉拉, 整出来的效果就是如前所示。

——什么, 你说海刚峰在上虞十天之内就能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半点不出差错?那么请动动脑瓜稍作思虑,如今山东诸地的衮衮诸公,是能力比得上海知府呢, 还是道德比得上海知府呢, 抑或是民望比得上海知府?处处都是不如,结果岂不是用脚后跟都能猜测出来?

你总不能拿海刚峰的标准评判大安官僚嘛。否则就是高祖皇帝再世, 那人也是不够杀的。

实际上,除了世子这个没见过世面的是大为愤懑嘀咕不休之外, 戚元靖在视察战场局势之后,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来——以他的经验来说,山东官僚的办事水平完全在正常范围以内,基本符合预期;海刚峰?海刚峰那属于特殊的论外,考虑的时候应该作为异常值排除,并不影响结论。

所以,他只是让亲兵出马,迅速清场备战,不要耽搁后续的计划。海战形势瞬息万变,短短几刻钟的功夫就能翻天覆地,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慢慢的疏散滞留战场的茫然平民;外加戚元靖带来的兵并不太懂山东方言,叽里咕噜鸡同鸭讲,彼此之前完全无法沟通,把局面搞得一团混乱——在惊恐迷惑的平民看来,这就是一群气势汹汹满脸横肉的大汉挥着火枪刀剑四处赶人,说得话也根本一句都听不懂;贼过如梳兵过如篦,怎么不叫大家怕得瘫软不动?

最后,还是某位带着侍从威风凛凛、似乎叫做“柿子”的贵人出面管事,厉声呼喝震住了到处赶人的兵卒,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袋混着白糖的猪油渣和香气扑鼻的炒豆子,给愿意带头撤退的平民和小孩一人分了一把;表现出亲善姿态后哭喊奔逃的百姓勉强镇定了下来,然后跟着手势与动作的指挥,哆哆嗦嗦的向后撤退。

这支臃肿的队伍缓慢而松散,走了半个多时辰才撤到海岸线外。但正在士卒组织清点人数的时候,亮晃晃的天上忽然炸开了一道响雷,随后一道火光从岸上飙出,呼啸着直奔向海面!

变起突然,人群中又是一阵匪夷所思的惊哗,但坐镇其中的那位“柿子”似乎相当淡定,非常从容的站立不动,仰望上空。离得近的几个小孩甚至能清清楚楚听到他的嘀咕:

“这就开打了吗?”

火龙的轰鸣震耳欲聋,扑进大海后炸出了惊天的水浪——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火光,以及若隐若现的喊叫;海面上蚂蚁一样群聚的小船像被当头浇了一瓢开水,顷刻间就炸开了翻滚了水汽烟雾,雾气中甚至泛出了大股不祥的血红色——与上虞海战不同,这一次交战全程都在近海,也没有大船做紧急机动的庇护;所以站在高处遥遥眺望,能更加清楚的看到战场的局势,甚至海风顺流而下,偶尔还能听到某些若有似无的哭喊与嘶吼,格外有身临其境的恐怖。

柿子叹了口气,左右望了一望——所有的士兵都被他派去控制场面了,除了两个随从之外只有些不懂事的孩子围在他周围,嘴里还嚼着猪油渣;于是他挑了块干净石头坐下,从口袋中又抓出一把炒豆子,一半分给小孩子,一半分给两个随从。然后两个随从一左一右依次坐好,一边吃豆子一边看火龙在远处炸鱼,嘴里嚼得嘎嘣嘎嘣直响。此时海风吹拂,天光明亮,身临其境,略无滞碍,真是优哉游哉,幸何如之?

人就是要随遇而安;虽然原计划里他们是要在军营里指挥倜傥、传授方略;但现在在野地里呆着吹吹风也很不错,而且还有豆子和小鱼干吃——如果在军营一众军官面前,勋贵和下属其实是要讲究一些钦差的体统体面的,什么话也不好乱说;现在四望无人只有满嘴流油的小孩哥,随时随地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其实还要舒爽得多。

所以,赵菲注目片刻,随即锐评:

“真是毫无章法,仗有这么打的吗?”

确实是毫无章法,在被飞玄真君号迎头轰了一回后,在海面聚集的小船已经乱成了一锅滚粥,大股大股的血水从轰炸的中心滚出,将海水浸成了某种阴暗的深色——相对于恐怖片的鲜亮血浆来说,这种颜色并不如何显眼夺目,但带来的震慑却绝不是一点伪造的光影效果可以比拟的。当带着血腥味的海风迎面吹拂而来时,原本喧嚣大叫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几个围在“柿子”旁边讨豆子吃的小孩子更是吓得一动不动,连哭泣也不敢了。

即使那位“柿子”见多识广,端坐山石并无失态,但直面同类的死亡毕竟是人类基因中的禁忌,难免会有点紧张与拘谨。在三人之中,最为潇洒自如而浑若无事的大概还算是赵菲了,毕竟人家是真在抗金前线吃过见过,亲自体验过尸山血海骨骸在烂泥中发烂发臭的恐怖景象,眼下这一点小事只算开胃菜而已。她甚至还有闲心仔细分辨那一滩血海中沸腾如麻的形势,津津有味的品味炒豆子和猪油渣。

说实话,要不是时候不太对的话,这海面漂荡起伏的血色聚拢成团,在明亮天色下其实颇有美感;即使颜色浅淡平和,看起来也仿佛花朵摇曳。即使称不上“红肿之处,艳如桃花”,至少也能算个艳如樱花了……

所以这又算什么呢?倭桑,故乡的撒库又拉开了?

赵菲忽然笑出了声,刘礼极为惊恐的盯着她。

当然,盯着她也没什么,主要是坐在旁边的小孩忽然哇一声大哭了出来,搞得赵菲非常之尴尬,也就嘻嘻不出来了。

穆祺又抓了一把豆子哄孩子,但手刚伸到半路,却忽然僵住了——他听到了身后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以及拼命的叫喊与狂呼;他猛然转过头来,看到三人骑马狂奔而来,到山脚翻身下马,连滚带爬扑到半山,跪倒在穆祺脚下匆忙行礼:

“不要开炮了,不要开炮了,都是误会!”

为首的老头一路奔跑满面涨红,拼死才转过一口气来。他刚要出声哀告,一抬头却是两只黑洞洞的枪口压到头顶,吓得他浑身一软再次瘫了下去,冷汗涔涔而下。

——废话,穆国公世子又不是个傻的,难道被刺杀了还能没有防备吗?

赵菲刘礼一左一右,两支枪管将老头压得趴伏原地动弹不得,在确认了狂奔来的三人都没有携带短剑匕首之类的利器之后,穆祺才悠悠开口:

“你是谁?”

老头汗流浃背,禁不住的浑身发抖,好久才憋出几句:

“老朽杨惠,是武宗皇帝时的三甲进士……”

“进士?”世子上下扫了一眼这老头身上的布衣:“进士怎么没有做官?”

“老朽丁父忧,随后又在家中奉养老母;老母尚在,不愿远游出仕。”

“喔,居家守孝,孤高自持,养望博名声的好法子啊。”世子淡淡道:“据说这样守孝守几十年,守得天下皆知万众景仰,仅仅名声就顶得上一个大官,在危难关头还别有妙用呢。”

的确是别有妙用。养名士养耆老养节妇养孝女,平日里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毫无威胁,但关键时刻一堆节妇孝女名士往衙门前一跪,仅仅舆论压力就能震得朝廷难以动弹。不过,豢养包装这种不事生产的角色相当消耗资源,恐怕也只有盘根错节的当地世家大族能够承担。更不必说,眼前这位“名士”还是进士的位分——科甲进士天子门生,哪怕只是区区三甲,身份上也格外不同;能够狠心让这些的人物断绝仕途回家养望,绝对是不计成本的一步暗棋。

而现在,这样一步不计成本的暗子被决绝甩出,无异于是朝着世子直接用出了绝招——与普通的“节妇”、“耆老”不同,进士是有官身有编制有朝廷认证的;只要有这三重的身份护身,就算是钦差降临勋贵当面,也绝对不能倨傲散漫拒之门外,非得听人讲完说辞不可。而天下的事情上了称就是一千斤,只要让人开口说话,那事情的走向就完全不同了。

世子同样遵循了朝廷的惯例,虽然既没有让老头起身,也没有指示旁边的人撤去火枪,但还是不动声色的问话了:

“杨进士此来何为?”

杨进士顾不了这么多,躬身回答:“老朽是来给世子与将军通报一个大消息!而今顺海直下的不是倭寇,而是反正投降的义军;率领他们的也不是倭人,而是中国人。将军炸错了,将军炸错了——”

这几句话说得近乎嘶吼,毫无宛转体面的余地,当然现在也容不得婉转了,杨惠必须把事情直接了当的捅出来,不能给对方一丁点打马虎眼拖延时间的机会——耳边响起的火炮声比想象中更猛烈千倍百倍,再这么让他们轰下去,恐怕海上一个活口都没有了!

怎么这么快!怎么这么狠!怎么这么点时间都拖延不了!

明明,明明只要再拖一个时辰,什么事情都能了结,什么痕迹都不会遗留,他也能放放心心的潜伏下去,而不至于冒险出手淌这么一摊子浑水。但局势反转居然如此之迅速,居然连这一个时辰都不肯给他!

杨惠心中惊涛骇浪,几乎如岩浆烹煮,直觉炮声隆隆,声声都仿佛轰在自己的脑仁上。他只能勉强摆脱想象,尽力装出惶恐与真切的模样。而世子仔细打量他的老脸,神色依旧不变。

“我听说,沿海的倭寇里也不止有倭人,还有不少投靠过去的海盗,甚至汉奸。”世子慢慢道:“只要战局稍有不利,他们就派出海盗上岸投降,说自己其实是反正的义军,蛮荒中心慕朝廷的良民……地方官往往想大事化小,只要有人在旁挑唆,多半也会答应投降。于是降而复叛,叛而复降,永远没有休止的时候。杨先生,我说得对不对?”

杨进士的嘴唇哆嗦了:“好教世子知道,老朽有凭证在身,是贵人作保的凭证,足可证明绝非诈降——”

“你们当然有凭证,而且肯定是很有效的凭证。”世子打断了他:“毕竟先前的地方官也不是傻的嘛,没有凭证怎么会相信诈降?但现在我不想看什么凭证了,这些火箭也根本没法停止。当然,如果被飞玄真君号万寿帝君号等等轰完之后,倭寇中还能有活口,我可以问一问他们投降的事情。”

火箭不是放烟花,需要根据目标的远近仔细的校正发射角度与燃料存储,是与数学紧密瓜葛的高深学问。如今火枪兵训练了大半年有余,也只能根据经验事先布设场地,根本没有时间做后续的调整。所以这种东西一旦发射就是倾盆而下好似黄河之水天上来,别说世子这个仅仅只负责技术指导的,就算是统领诸军的戚元靖亲自下令,也断断是无法中止的。

这就是早期火器的弊端:僵硬、死板、难以操作。只要已经决定了对倭寇倾泻火力,那就只有倾泻到底,别说倭寇大概率只是诈降,就算是真心实意的投降,那也是顾不了许多,只有先炸完再说。

杨进士当然不明白这个道理,只觉得世子的言语生硬傲慢得难以理解;他搜肠刮肚想挤出几句绵里藏针的话暗做威胁,却见世子转过了脸左右打量四周,漫不经心向后一步,将左右两位贵客护至身前,随后曼声开口,响亮之至:

“火箭已经轰过一轮,海上恐怕要没什么活人了。诸位要想动手,还请趁早。”

这一句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半山腰拥挤的人群中一声暴吼,有大汉一脚踏出山崖,左手持铳右手持斧,一个虎跳纵身而下,排头就要砍来——居高临下势如破竹,只要将中间猝不及防的几个百姓兵卒推倒,就能一斧头劈到穆国公世子头顶,将他砍作左右两半——

然后,大汉的脑袋就蓬一声炸开了,血肉碎骨四散飞溅,激起了更大的惊哗。

暗杀这种东西讲究的就是个暗字,对于随身携带金属探测仪,头顶还悬着个红外无人机的穆国公世子,什么样精妙的手腕都只能是打明牌。打明牌的暗杀和找死又有什么区别?

上一回派遣的刺客走的是精英路线,潜伏隐忍一击必中,手段老辣而又高明,要不是被意想不到的后世技术突然背刺,可能刺杀早已成功;那这一回派遣的刺客就要粗糙业余得太多了,技艺不精打草惊蛇,能依靠的也只有数量:持斧的大汉被爆头之后,又有手持短剑与□□的男女自人群中涌出,狂呼着向目标奔去,然后纷纷被再次爆头——寻常的火铳精度不佳,需要填充清理之后才能再次射击,对近身的目标作用不大。可如果将火铳稍作改进嘛……

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美式传武之拔枪术,老登!

变起突然,兔起鹘落之间,穆国公世子抬手砰砰砰三枪,火光四溅惨叫连连,血雾骨屑喷射炸裂,险些将世子淋得满头满脸。世子下意识侧头躲避,但就在这个时候,趴伏在杨惠杨老头背后的两个护卫忽然暴吼一声,两腿一蹬,向世子扑了过来!

——这才是最精彩最狠辣的杀招!明面上的刺客不过只是诱饵,在目标清理完诱饵放松戒备的一刹那,就是隐伏的死士出手的良机!

当然,能够近身的死士是不能携带利器的,但杀人本来也不用利器。在扑过来时两个护卫已经甩下了外衣,内里是却臃肿而油腻的棉袄——他们挖空了棉袄塞入了火药,再用火油反复浸润。就算世子一枪命中,也会立刻引爆火药,来个同归于尽。

这样精密、细致、毫不留情的连环杀招,可以说已经穷尽了本时代所能想象的一切手腕,甚至于考虑了某些超时空的科技——所谓以火制火,所谓一人敢死,百人莫当;有这样狠辣的手腕在前,足以抵消任何精良的火器。

可惜,他们面对的可不只是火器。

微弱的光芒一闪而过,两个猛扑过来的死士随即瘫软了下去,死猪一样的在地上抽搐。赵菲慢条斯理的收回手臂,袖中滋啦作响,犹自还有电光闪烁。

高压电击无声无息发作极快,电光火石间已经底定大局。而直到此时,站立原地的杨惠杨老头才终于反应过来,哆嗦着想要举动,却又双腿一软,几乎瘫倒——显然,在这场精心布置的死局中,他这个被推出来送消息的所谓“名士”只是纯粹的棋子,用来掩饰暗杀的幌子而已;这可怜的、闭门守孝的老头恐怕对刺杀是真一无所知,甚至只是刺客眼中“必要的牺牲”,供屠宰的肉猪而已。也正因为如此,在察觉到这种性命搏杀的恐怖局面之后,“名士”的心态立刻就崩溃了。

奶奶的,这搞的到底是哪一出?

世子并没有顾惜老头的情绪,他扫视四周,忽而冷笑了一声,声音尖利刺耳,仿阴阳怪气:

“神风冲锋队?真是死性不改,数百年来还是这么个传统艺能!”

这句话实在摸名其妙,但老头浑身一颤,再也顾不得体面,匆匆下拜:

“世子明鉴!这都是外人给老朽派的侍卫,老朽昏聩糊涂,也是一无所知——”

说到此处,他嘴唇嗫嚅数次,到底没有把“外人”的名字说出来——杨进士闭门几十年,书也不是白读的,片刻之间他迅速思索,已经打算将这“外人”的底细当作筹谋,好歹得从世子口中换来一句保证;他对这位“外人”所知不多,但到底还晓得一些消息。如果穆祺打算撬开暗杀背后诡秘幽深的网络,那总得和他交换一二。

但世子没有理他,他踱步到山岩上瘫软的两个死士边,低头上下打量。可能是火油和棉衣增大了电阻,这两人并没昏迷,只是肌肉抽搐神经剧痛,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可两眼灼灼发光,却没有屈服的神色。显然,七生报国八纮一宇黄泉比良坂见也是倭国死士的传统艺能,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们能喊着板栽出面搞自·爆,当然也没想着能全身而退,更不可能吐出什么消息来。

不过,吐不吐出消息,是由他们自己说了算的吗?

穆祺没有做什么无聊的恐吓,他只是回望向赵菲:

“电击·枪电量还充足吗?”

“差不多吧。”

“那就好。”穆祺欣然点头,再次俯视地上的俘虏。为了让罪人听清楚,他特地放慢了语速:

“中国有句古话,叫西西物质魏俊杰。如果你们愿意开口,我可以让你们马上去死。”

躺在地上的死士勉强恢复了一点体力,正要嘶声回驳,表示宁死也不愿意出卖消息。但听到最后一句,却不觉本能的一呆:

……诶,这话的逻辑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当然,他们很快就知道了,这句话一点逻辑问题也没有。“马上去逝”,的确是招供后额外的宽待,巨大的宽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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