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野行舟
“黑泽。”
诸伏景光低着头,反正现在也没人能听到他说话,他咬着牙,再次往墙上锤了几下,殷红的血顺着墙流了很短的距离,就不动了。
“你每次都是这样。你总是这样。”
他低声重复,再抬起头的时候,又重新恢复了冷静的模样。他擦掉墙上的血迹,直到那里什么都没有,再坐回到书房的电脑前,用一如既往温和的声音说:
“Zero就要到了,你想好到时候怎么跟他解释吧。黑泽。”
……
对黑泽阵来说这确实是场不太容易的战斗,对方先找了一群人来消耗他的体力,还调查过他作为“黑泽阵”战斗的相关资料,是个相当有想法且会做周密准备的人。
他以前也是这样,不过后来就懒了,麻烦的事扔给伏特加或者苏格兰之类的人去做,二十岁时无论什么目标都能以十二万分的小心去应对的琴酒早就不在了,随着时间的增长他开始看重结果,以什么样的手段达成目的都已经无所谓。
比如去跟贝尔摩德吃个饭,把任务随手丢给其他人去做,反正那位先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惩罚他。
“灰狼”应该是擅长用枪的。
不过很显然,他不想在游轮已经安静下来的时候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于是两个人都默契地选择了近身战斗,并很快就转移了战场,避免被来“打扫”的警察发现。
黑泽阵估算着降谷零能来的时间,他没有让降谷零跟这个人对上的打算,毕竟他答应过家里的小孩让某位公安先生毫发无损地回去(降谷零:你有没有想过我也答应了小景同样的事),而且对方很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打着打着也觉得棘手,不过更觉得麻烦的是这位灰狼先生,他嘀咕了一句:“我没说要杀你,没必要这么疯吧?”
灰狼先生有点后悔了。
他现在看到的黑泽阵是跟刚才完全不同的打法,如果说解决那些杀手的时候这个银发少年是“同行”,那么现在他的表现就是“武器”,将身体的任何一部分都当做能利用的武器,自己就是用来杀死敌人的最佳手段。
就比如明明是强弩之末的少年毫不犹豫地咬上他的手臂,撕下一块肉来——灰狼觉得要不是他闪得比较快,被咬断的就是他的手指。
而且根本不听人说话的。
“夜莺?”
「黑泽。」
“你来真的啊……”
「黑泽阵。琴酒。你打够了没有。」
“他们给你这个代号是认真的吗?要不然你跟我换换代号吧?”
灰狼对面的黑泽阵终于给了点回应,他抹掉嘴角的血,低声说了句什么语言,才回答:
“没必要,我的老朋友很喜欢这个代号。”
一口一个小夜莺叫得可开心了,回去就跟他再打一架。
黑泽阵没有分心的打算,如果这是有体力条的游戏,那他就能看到体力条已经见底,现在战斗消耗的不知道是哪个数值,大概是那什么根性吧……?对他来说,速战速决才是最好的打算。
但灰狼却做了个暂停的动作,试图终止这场越来越血淋淋的战斗,说等等等等,我就是给结社打工的,你们既然找到那位先生了,我辞职就行,咱们犯不着拼命。
黑泽阵听都没听就往灰狼的方向扫了过去!
灰狼险之又险地避开,却被下一秒袭来的拳头砸中腹部,他终于骂道:“听不懂人话吗你!”
黑泽阵的回应是扯开灰狼的伤口将血肉从对方身上生生撕下来的动作。
灰狼:“……”
灰狼:“你,这个发色,等一下,听不懂人话,你该不会是海拉里那个……”
黑泽阵的手忽然停住了。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了一会儿,灰狼忽然不打了,黑泽阵也收回了手,直到有第三个人的脚步声接近,灰狼才反应过来,震惊地问:
“你没死?不对,都快三十年了,你怎么才长了这么点?你不会真不是人吧?”
黑泽阵没有放松警惕,只是面无表情的甩掉手上的血,盯着这个瘦高男人冷冷地回答:
“我是人。”
“二十六年了你就长了这么点,说你是人骗谁啊?!”
灰狼还没说完,背后的人就到了他们附近,脚步完全没有犹豫,显然是冲着他们来的。
他迅速做好了反击的准备,来人却越过他,径直往黑泽阵的方向走去,扯着衣领把人摔在墙上,然后用膝盖重重顶在了黑泽阵的腹部,而那个银发少年明明疼到颤抖,却完全没有还手。
那是个金发的、戴着帽子的青年,此时他完全无视了灰狼的存在,就保持着现在的动作,一字一顿地说:
“你不是很想打架吗?我可以跟你打。”
黑泽阵低着头,没反应。
终于找到人的降谷零压抑着胸腔里的怒火,但声音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平静下来。他扯着银发强迫黑泽阵抬起头,重新对上那双刚刚冷却下来的墨绿色眼睛,问:
“APTX4869给你的副作用到底是什么?告诉我!”
第080章 满月于黑潮之上
APTX4869最初当然不是作为毒药被开发的, 只是宫野厚司和宫野艾莲娜死后,未完成的药物资料被烧毁,接手的研究员没有一个能把它完全复原出来。
目前已知的因APTX4869变小的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受到某种副作用的影响, 只有黑泽阵一直没表现出任何症状, 但这不代表没有。
雪莉明确指出,在最近的一年里, 这种药物的研究「没有」取得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以那种药的成分来说,就算活下来也不可能没有后遗症。
“没有。”
比起正处在愤怒边缘的降谷零,黑泽阵的反应就要平静得多。被扯住头发的时候他皱了下眉,像是放弃一样收回了反抗的动作, 尽量减少多余行动带来的伤害。
他看着降谷零的表情, 头一回发现波本也是会这么生气的, 就又补充了两句:
“没有你想知道的副作用, 我只是不想继续控制情绪了。”
降谷零都要被他这番敷衍的回答给气笑了, 没有他想知道的副作用,也就是说根本就有吧?!
他攥着黑泽阵衣领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降谷零保证他现在比黑泽阵更不想控制情绪:
“好,没有, 那你告诉我, 一向不喜欢亲自动手的你为什么要选择近身搏斗, 为什么要放任那个组织的人来杀你, 为什么一定要参与这次行动,为什么要让你自己受伤到这个地步?!”
两相对视, 降谷零发现自己远没有想的那么冷静, 因为黑泽阵从始至终平静到了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程度,就好像刚才不管不顾继续战斗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觉得自己就差再给黑泽阵一拳了。
“你‘需要控制情绪’的原因是什么?”
这次黑泽阵没说话。
银发少年很好地收起了所有外露的情绪, 墨绿色的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出来,就跟他自己说的一样,他一直擅长做这件事,向来习惯掩饰自己的一切。
降谷零就知道他不会回答,终于冷笑:“别告诉我这副身体让你的脑子也退回到小时候了,琴酒,因为一时冲动就打起来可不像你会做的事。”
他很少这么说话,无论是对琴酒还是对黑泽阵,被讥讽的本人也很清楚这点。
于是黑泽阵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降谷零,有点厌倦地说:“跟小孩子一样吵架也不是你会做的事,也差不多够了吧,波本。”
够了?
到底是谁让事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是我跟Hiro多余的在你看来毫无意义的关心吗?!
降谷零放开手,收回一直施加力道的腿,让差点被他扯衣领到难以呼吸的黑泽阵失去支撑落到地上。银发少年好像没料到他的动作,撞到地面的时候抿着唇,投来不满的视线。
黑泽阵又看了一眼依旧在场的灰狼,有些话题确实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谈,就说:“我们回……”
但降谷零并不打算给人说话的机会,他半蹲下来,挡住了黑泽阵的视线,相当冷静地说:
“那我来替你回答,你的精神受到了影响,你觉得你可以控制,所以用战斗来麻痹自己,反正你有自信就算受伤也不会死,来再多人也杀不了你,是吗?”
“……”
“更确切地说,受伤就是你的目的,你用痛觉来转移注意力,所以我和Hiro很碍事,如果我不是组织的BOSS你根本就不会留下,早就从我们眼前失踪了吧。”
“……”
“你、给、我、说、话。”
降谷零看到黑泽阵这副不配合不回答的态度就感到恼火,黑泽阵这人每次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连谎话都懒得编,难道他觉得别人能从他的沉默里体会到他的心情吗?
什么都不说怎么会有人知道你在想什么?不,你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让任何人理解你,琴酒。
真让人恼火。
金发的公安警察靠近他昔日的同僚,盯着那双视线不知道落在哪的眼睛,轻声问:
“你就一点都没想过,除了你计划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我们也能是你的同伴吗?”
黑泽阵终于放弃了沉默。
不知道是哪个词让他决定回答,又或者只是不想再让这个场景继续下去,他笑了笑,声音很低但是不容置疑。
“那对我来说无所谓。别自作多情了,波本,我不需要同伴。”
“黑泽阵!”
几乎是在听到答案的瞬间,降谷零挥拳就要往人脸上砸去,但就在距离黑泽阵不到1cm的位置硬生生停住。
银发少年闭上眼睛,身体放松,没有任何要招架的意思,准备生生受他一拳,降谷零却无论如何也打不下去。
他说得对。
我们并非来自同样的机构,也从来不是同伴,就算知道他的名字又能怎么样,等乌丸集团消失就是陌路人。更不用说在组织里我们都想杀他的事了,他不介意,无论是哪边的事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他甚至说——
“打吧,如果你生气的话。”
“……”
降谷零正在试图平复呼吸,他听到耳机里诸伏景光单独对他说的话。诸伏景光切断了跟黑泽阵那边的通讯,只跟他保持了联络。
诸伏景光说,「Zero,你也冷静点」。
苏格兰威士忌依旧冷静,好像完全没受到这件事的影响,对黑泽阵的话也没什么感触,就跟他在组织里的时候一样。
他在那座他们三个人的公寓里,靠着书房的椅子,先喝了口水,才说出后半句。
「还有,替我打他一拳。」
降谷零的拳终于挥了下去。
倒是没打黑泽阵的脸,但直接把人打昏了。他扛起倒在地上的银发少年,转身冷冷地看着还没走的灰狼。
乌丸集团的年轻BOSS问:“还没看够?”
灰狼都等到现在了,哪里还不知道来的人是谁,那就是传说中的宫野透啊!既然宫野透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整件事都是乌丸集团的陷阱……等等,他刚才是不是看到足够被灭口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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