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野行舟
“约纳斯?”
他喊约纳斯的名字,但约纳斯依旧一动不动,保持着那个表情,张大嘴巴,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
“维……”
“约纳斯?约纳斯你怎么了?!”
朋友刚想叫医生,就看到约纳斯猛地冲过来,抓住了站在他身边的人——就是刚才回答他的那位先生,这是个金发的男人,个子挺高,穿着白色的礼服,金色的发尾被放在肩侧,从打扮和气质上看有点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约纳斯抓住了这个男人的衣领,结巴半天终于喊出了完整的单词:“维维维维维……维兰德!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你不是死了吗?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不是十几年前就死了吗?
“死而复生”的金发男人没用多少力气就把约纳斯的手拿了下来,理所当然地回答:“来看我儿子演出,可惜来迟了一点。”
还是来晚了,赤井务武想。
他到音乐厅的时黑泽阵的演奏都已经开始了,于是他本着来都来了反正维兰德的儿子要炸毛的愉快心态坐下,悠哉悠哉听完了黑泽阵的演奏,又在音乐厅陷入黑暗的时候解决了几个不对劲的人,确认隐藏的敌人暂时没什么动作后,就找到了当年那位钢琴老师。
赤井务武觉得维兰德的儿子还是比较在意这位老师的,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应该顾不上,刚好他离得不远,可以帮忙保护一下这位老师……主要是希望维兰德的儿子找他算账的时候能下手轻一点。
“不是,你……%&*&@#¥%¥……”
约纳斯半天没说出话来,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倒是他的朋友先反应过来了,原来这是约纳斯学生的父亲啊!他跟“维兰德先生”道歉,说自己刚才没认出维兰德先生,说话有些失礼。
赤井务武当然不觉得对方失礼在哪里,毕竟他也不是维兰德本人,而且他跟音乐家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以及……真正的失礼是[扛着RPG踹开你的家门绑走你的儿子还要给日本公安打电话.jpg]。
他跟约纳斯的朋友聊了几句,又解释道:“是音乐家的工作太显眼了,那孩子不喜欢。”
Juniper不喜欢被人盯着,也不能做这种抛头露面的工作,过去二十多年的经历让他永远也无法安心地出现在公众面前。
约纳斯的朋友害死不死心:“真的没有机会了吗?他可能成为这个十年最有天赋的音乐家啊!”
金发的男人笑了笑,回答:“我家的孩子在很多事上都有天赋。”
他看向不远处,那个银发的年轻男人站在安全通道的出口,被人围住,仿佛不经意间向他投来了代表询问的视线。
好了,赤井务武叹气,他现在得想想怎么跟维兰德的儿子解释“秀一是被路过的海盗绑架了,跟【D】没有任何关系”这件事。毕竟维兰德的儿子打人还是很疼的,他担心秀一被失手打死。
……
音乐厅的另一侧,黑泽阵也看到了赤井务武。他想了半秒,在“有新的意外发生”和“这人是故意来看他演出的”之间选择了后者。
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刚才黑暗的环境就是传递消息的最好掩护,但赤井务武什么都没跟他说,应该只是来看他乐子的。明明儿子被人绑架了,这个男人还是表现得那么悠闲……跟维兰德一模一样。哼。
“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就在黑泽阵面前,一个中年男人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语气感慨,“二十多年前我们曾经见过,那也是在一场音乐会上,你救了我的命……”
“……泰恩·加罗先生。”
黑泽阵顿了顿,还是准确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啊,他确实记得,这不就是他上次(二十五年前)和约纳斯一起上台演奏时遇到的那个倒霉外交官吗?
中年男人非常感慨,用流畅的英语说他记得约纳斯的学生,虽然当年的救命恩人还是个小孩,但这次刚一见到,他立刻就认出来了(主要还是因为在约纳斯身边);当年他本想跟救他的孩子好好道谢,但那件事后不久约纳斯就失踪了,没能再联络上,直到最近这位外交官听到了约纳斯重新出现的消息,就来找人了,没想到还能直接遇到多年前的那个孩子本人。
外交官先生回忆完往事,又说:“我记得你的名字叫Silber……”
一直安静地听着的银发男人抽回手,终于说了第二句话:“那只是父亲给我起的昵称。”
哪有人真叫“小银”的。
外交官先生忍不住笑起来,说他也觉得这不像是教名,然后正式询问了这位年轻音乐家的姓名。
黑泽阵意识到了什么,往四周看去: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有年轻或年长的音乐家,有西装革履的先生、踮起脚来看他的孩子,也有没带相机的记者和安静等候的侍从。他们看他的目光里不含恶意,也并非对物品的欣赏,而是对一个人的、对他本身的赞许与期待。
他们想知道他的名字。
名字将代表很多东西,一场演出,一首曲子,一段过去。无论他的回答是什么,这将是一个被记住的名字,他清晰地认识到了这点。
“维兰德,”他说,“Wieland Juniper,我继承自父亲的名字。”
他向在场的人道歉,说自己还有事要做,从侍从手里接过烫金的邀请函,转身就离开了大厅。整个过程都相当顺利,没有任何人拦住他。
他转身的时候,银色的麻花辫被他的动作带起,扫过被火烧焦的墙壁,又缓缓落下。
编在头发里的一朵蓝色小花悄然落下,掉在人群中一个小孩的手里。
小孩蹦起来,向他挥动手里的花,大声说:“维兰德先生!你的花掉啦!”
他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说:“花是送给这里最幸运的人的。”
黑泽阵穿过走廊,离开了演奏大厅。
他转过拐角,看到零零散散离开音乐厅的观众,事实上音乐会仍旧会继续,他走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将舞台清扫得差不多了,现在离开的人要么有急事,要么就是担心会场里还有潜在的危险,不打算继续留下。
不过从在场的人数来看,留下的观众还是大多数,黑泽阵对音乐界不是很了解,但想必有些人来一次不容易,自然是要听到最后的。
他没打算现在就出去,只远远看了门口的情况,确认所有提前离开的人都需要登记后,就转身要走。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用眼角的余光瞟到两个正往音乐厅后门走的年轻人——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性,动作略微有些僵硬,没往他的方向看,正在交谈,似乎准备离开。
这是条偏僻的走廊,离开音乐厅的人一般不会选这条路。两个年轻人一边说一边往外走,一切看上去都非常平常。他们从黑泽阵不远处路过的时候,倚在墙边的银发男人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两个人松了口气。
但他们还没迈出下一步,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冷冷的声音:“站住。”
试图蒙混过关的黑羽快斗&工藤新一:“……”
两个易容过本以为不会被发现的少年动都不敢动,生怕被身后的人发现什么问题;黑羽快斗给工藤新一使眼色,意思是你不是说他不可能走这条路吗,为什么还是碰上了?!
工藤新一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是按照黑泽阵在演奏完后会尽快离开音乐厅来推理的,这样的话黑泽阵绝对不会选这条路离开;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黑泽阵根本就没打算走,这样他们会有很小很小很小的概率遇上……所以说为什么会是这条路啊!
黑泽阵隔着这么远都能听到这两个人慌乱的呼吸声了,但他们好像还以为自己没有完全暴露,呵。
他把手插在白色礼服的口袋里,一步步往那两个人的方向走去,慢悠悠地说:“你们两个……”
黑泽阵还没靠近,黑羽快斗就感受到了背后传来的巨大威胁,那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危机感,一股寒意直透脊背,他瞬间炸毛,拖着工藤新一就往前跑:“快跑!”
就算是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他还不忘了变声!
他已经听工藤说了,以他夜莺叔那个脸皮很薄又容易恼羞成怒的性格,要是被夜莺叔发现他们两个听了这场音乐会,他们就完了!
工藤新一猝不及防被拉着跑,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怪盗的逃跑技能和感知技能比他强,黑羽快斗说跑他就立刻跟着跑了起来!
跑!快跑!逃出这个地方!
他在心里呐喊,望向远处走廊尽头的光,心想只要到达那里,只要到达那个地方……然后他就被人拎着后衣领提溜了起来。
工藤新一:“……”
名侦探没能逃走,被背后的人拎猫一样拎了起来,已经跑了一半的怪盗紧急刹车,倒了回来。既然同伴已经落到大魔王手里,那看来他们今天是跑不掉了。
黑羽快斗心里的小人垂头丧气,但他还是要做最后的努力:“请问,您有什么——”
黑泽阵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黑羽快斗:“……”被认出来了,不会吧?不会吧?!我们可是做过易容的!
他硬着头皮,说先生,您肯定是认错了,我们只是来听音乐会的,我刚才听了您的演奏,真的非常出色,期待您能成为举世闻名的音乐家……
黑羽快斗一边说,一边艰难地保持他的扑克脸,目光却忍不住地往黑泽阵的头发上飘。隔那么远的时候看不清楚,近距离看他才发现黑泽阵的麻花辫里是编着几朵小花的,而且头发已经有点乱了,末端还沾了点血色,被染成了亮眼的殷红。
他正在想要不要提醒,就听到黑泽阵平淡地说:“嗯,期待你成为举世闻名的魔术师。”
黑羽快斗:“…………”
黑泽阵看小白鸽的表情忽然变得有点委屈,就问:“怎么,你想当举世闻名的怪盗?不用等,你已经是了。”
黑羽快斗扁扁嘴,一头撞进了黑泽阵怀里,开始扑腾:“我不管!你是怎么认出来的,我明明做过易容了,就连师姐的易容水平都不如我,不可能看出来才对!”
小白鸽正胡乱扑腾,黑泽阵拎着正心虚不敢看他的侦探,面无表情地说:“我也能认出贝尔摩德的伪装。”
他跟贝尔摩德很熟,只要不是专门针对他花大心思做的易容,黑泽阵都能把那个麻烦的女人认出来,大多数时候都只需要凭借感觉。当然,他跟这两只麻烦的小鬼还没熟到那种地步,能认出来全靠他们自己暴露。
以及味道……靠近的时候就分辨出来了,黑泽阵觉得,如果他们两个下次做伪装的时候不想被他认出来,最好还是用点香水,但他是不会主动提醒的。
他戳戳无精打采怀疑人生的小白鸽,又抖抖抱着脑袋假装自己不在的小侦探,问:“所以谁给我解释一下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工藤新一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回答:“是‘教授’,我跟教授做了交换,我让快斗加入了我们的对决,他要求我们来替他听这场音乐会,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只是你好像不希望我来……”
现在他也知道黑泽阵为什么不希望他来了。但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自己不知道。
黑泽阵没说话。
工藤新一低着头,拽了拽黑泽阵的发尾,像是在撒娇。不过事实上他是在摸发尾的那截红色,不出他意料,这不是染的,上面的红色有些黏,是血。
不对劲。
工藤新一记得在“教授”的包厢里看到黑泽阵的时候,被放在腿上的那截银发上没有这点颜色,现在黑泽阵纯白的衣服上也没有血迹;可从演奏大厅陷入黑暗到灯光重新亮起的一段时间里,黑泽阵几乎一直在舞台中央,唯一的空隙就是火被扑灭、灯光还未亮起的短短几分钟。在这段时间里黑泽去了哪?
名侦探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不过黑泽阵完全没想到小侦探一直低着头是又开始推理了,就伸手摸了摸小孩的脑袋,问:“演出怎么样?”
“诶……诶?”
“都来看我弹钢琴了,你不会完全没听吧?”黑泽阵松开手,把小侦探的后衣领折回去,说。
工藤新一缓慢地眨了眨眼,虽然大脑瞬间就理解了黑泽阵的意思,但他已经出窍的灵魂还没回过神来,等到他彻底意识到黑泽阵没打算为这件事找他算账的时候,名侦探往上翘的嘴角已经压不住了:黑泽哥他完全不介意我看到他弹琴诶!
他大声说:“世界一流的音乐家!”
黑泽阵忽然收起了脸上的笑,面无表情地说:“看来你什么都没听。”
工藤新一:“……?”
那要我怎么说?!说你弹得很差吗?为什么快斗夸你弹钢琴你就会笑啊!这不公平!
黑羽快斗:因为我是隔壁乌鸦邻居家的小白鸽,你才是他养的小侦探,要求肯定会高一点咯!(事不关己地吹口哨)
黑泽阵按住工藤新一的脑袋,说:“以后别来这种地方,今天制造混乱的那些人未必是冲着我来的,只是认出了我才选择动手,如果他们的目标本来是‘教授’的人,你们知道会发生什么吧。”
工藤新一蔫蔫地点头。
灯刚灭的时候他就发觉不对了,当场带着黑羽快斗从栏杆上跳了下去——准确来说是黑羽快斗带着他,但细节不是很重要。在离开包厢的前一刻,他听到有人闯入的声音,到现在都还有点后怕。
黑羽快斗的反应完全不同,他拍拍自己的胸口,自信地说:“放心啦,我肯定会带着工藤跑掉的,我的逃跑技术可是一流!”
黑泽阵漫不经心地说:“是吗?我还以为你到现在没被抓住是因为知道你身份的那群侦探小鬼在放水……”
“喂!这种事就没必要说出来了吧!”黑羽快斗气得跳了起来,“今晚,今晚我一定会偷到那块宝石,证明我身为怪盗的实力!”
黑泽阵问:“那块红宝石?‘玛特之羽’?”
黑羽快斗点头:“对,到现在为止还没人见过那块宝石的模样,我怀疑这块宝石指的其实是个人,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偷过各种各样的‘宝石’啦……”
黑泽阵:“哦,我见过,还拿着玩了。”
黑羽快斗:“……”
他瞪着眼睛看黑泽阵,半晌忽然拉过工藤新一,大声说:“工藤你看他!夜莺叔太坏了!”
上一篇:修仙皇朝模拟器
下一篇:半妖宇智波是人间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