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野行舟
工藤新一正在研究黑泽阵的长发,忽然被拉过来,手里还攥着黑泽阵的麻花辫,他跟高大的银发男人面面相觑,最后小心翼翼地、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地把头发给放回去了。
他坚定地说:“怎么会?琴酒哥哥是个好人。”
黑羽快斗:?
名侦探,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睁眼说瞎话了?就算你忽然掌握了逢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技巧,也用不着拿来坑我吧!我才是你现在唯一的盟友啊!
黑泽阵看这两个小孩用眼神打架,完全没看懂小侦探和小白鸽正在传递什么信息,不过他听到走廊尽头传来了第四个人的脚步声。这里虽然是相当偏僻的走廊,但也可能有其他人踏入,因此,他们的闲聊时间已经结束了。
他伸手挡住了两个小孩的视线对决,说:“好了,你们走吧,下次别被‘教授’牵着鼻子走了,他让你们做什么一定另有目的。”
“那你呢?”工藤新一追问。
“我还有别的事要做。”黑泽阵转身离开。
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看着那个银发的背影,以及飘来荡去的麻花辫,过了几秒,黑羽快斗戳戳工藤新一,说快走,现在还来得及布置我的魔术,你被征用为我的魔术助手啦,工藤!
“啊?你在说什……”
“快走快走,万一被人发现了就不得了了,你不是说白马那家伙可能来吗?”
“喂!”
两个少年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而往回走的黑泽阵跟一个戴着兜帽、穿着黑衣服,整个人都好像前行在黑暗中的人擦肩而过,下一秒,对方忽然顿住脚步,转身问他:“请问你看到——你看到工藤了吗?”
在看清黑泽阵脸的时候,黑暗里的人明显顿了顿,随后他摘下兜帽,露出一张跟工藤新一非常相似的脸来。
黑泽阵还记得这个人:“服部君。”
来人正是服部平次,他点点头,说:“我找到了工藤留下的记号,但没找到他的人,白马让我来这里……啊,所以你是黑泽先生吧?”
服部平次有点不确定地问。
他只知道黑泽阵是“实际年龄三十多岁的初中生”,却没见过黑泽阵成年时期的模样,不过既然对方先叫出了他的名字,那应该就是他认识的那位黑泽先生吧?
“你认错了,”黑泽阵悠悠地回答,“我是个音乐家,去过日本,知道‘关西的服部’,所以才叫出了你的名字。不是你说的什么黑泽先生。”
服部平次连忙道歉:“啊、啊抱歉!因为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那,既然你知道我,肯定也知道工藤吧?你见到‘关东的工藤’了吗?拜托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找他!”
诶——
服部平次想,这两个人长得还真像啊,他还以为这是黑泽先生长大后的模样,哎,果然是找工藤找得太心急导致判断失误了吧。
黑泽阵想了想,回答:“我没在这里见到长相跟他相似的人。”嗯,是实话。他见到的是雪林福特·道尔先生和亚森·道尔先生。
他跟服部平次告别,继续往音乐厅内部走。此时的音乐会已经重新开始,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新一轮的演出上。黑泽阵先走上了一侧的楼梯,顿住脚步,往音乐厅中央的舞台方向看去——
灯光照亮整个舞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音乐家身上,那个人看上去甚至闪闪发光。
所以他在上面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黑泽阵不自觉地笑了笑,抬起脚步,转到了后面的工作通道里。在一片黑暗中,他闭上眼睛听了一会儿,就往某个方向走去。
……
黑暗里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加尔纳恰靠在柜子上,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才松了口气。这里是音乐厅的仓库,没有开灯,只有相对昏暗的光线,只要不特地进来查看,就几乎不会发现他的存在。
刚才混乱发生的时候他本想离开音乐厅,都已经摸到门口了,却没想到外面的守卫相当不近人情,就算里面发生了爆炸,要离开音乐厅也要做登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女王带着全家来听音乐会了。
他可不能把自己的名字留在这种时候的登记簿上——出了这种事,还跟那些人有关联,事后一定会有人调查。加尔纳恰往后退,准备离开出口附近的时候却被人盯上,他跟黑暗里的不明人物交手,确定今天来这里而且别有用心的人不止他一个,但他不是对方或者警卫的首要目标,所以他只需要找个地方躲起来,或者重新混入人群就可以了。
现在,他屏住呼吸,刚准备离开仓库、若无其事地回到演奏大厅中去的时候,门口却重新传来了脚步声。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不妙,这个人知道仓库里有人,甚至可能就是冲着他来的!是刚才的追兵吗?混蛋,你们找错人了,我真的只是路过想离开的无辜路人啊!
在那个脚步即将越过这排的箱子、马上就要暴露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时,加尔纳恰果断地将手枪上膛,对着那个人就扣下了扳——
什、什么?
几乎就在同一个瞬间,出现在他眼前的男人微微压低身子,早就预判了他开枪的高度,然后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冲到了他面前!
天旋地转,眨眼间加尔纳恰就被人掐着喉咙按在了地上,皮靴碾过他的手,来人用膝盖顶住了他的腹部,把他手里的枪扔了出去,然后笑了一声。
银色的发尾落到了加尔纳恰眼前,再往上,是开着蓝色小花的麻花辫。
“琴……酒……”
加尔纳恰抬起头,果然看到了一双熟悉的幽绿色眼睛。
制住他的男人低笑,俯下身来凑近他,问:“好久不见,加尔纳恰,看起来……你在怕我?”
第200章 尘世雾都
墨绿色的眼瞳像透彻的祖母绿宝石, 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稀透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危险色彩,银白色的发辫轻飘飘从侧肩滑落,几朵浅蓝色的小花随之坠进月光的怀抱。
很低很低的笑声从上方传来, 加尔纳恰的心猛地收紧, 险些把那双眼睛看成野兽一般的竖瞳,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当初琴酒跟他还是同伴的时候就不怎么让人安心, 现在变成敌人, 更是给他一种随时都有可能动手杀人的错觉。
他当然怕眼前的这个人。
忽然在伦敦出现、冰冷的体温、跟以往完全不同的穿着、舞台上安静优雅的演奏……一切的一切都透着诡异。再联想到东京地下基地爆炸后琴酒的失踪,加尔纳恰知道,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最关键的是,他打不过琴酒。加尔纳恰在这方面很有自知之明, 只要不见面, 他就有无数种方式给琴酒找麻烦, 而且他真的会做;可一旦他们面对面站着, 那对不起, 琴酒干掉他甚至不需要五秒钟。
想到这里,加尔纳恰闭上眼睛, 用干涩的喉咙说:“对不起。”
不等黑泽阵回应,他就继续说:“我认错人了, 对不起, 我还以为你是我认识的朋友。”
就算这个人长得再像琴酒, 像到加尔纳恰第一眼认错的地步, 无处不在的违和感也让他难以忽视。
黑泽阵:???
他用疑惑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被自己按在地上的棕发男人,确定这就是加尔纳恰, 虽然他们两个见得不多, 但黑泽阵觉得自己还不至于认错人。
既然他的认知没有问题,那出问题的就是加尔纳恰了, 黑泽阵面无表情地说:“加尔纳恰,你瞎了可以直接说,我不歧视瞎子。”
这语气听起来也很像琴酒。
加尔纳恰迟疑了一下,才问:“你是琴酒?”
黑泽阵不满地将掐着加尔纳恰喉咙的手收紧了一点,但还给加尔纳恰留了点喘气的空隙:“我说过‘好久不见’了吧,还是说你认识其他跟我长得很像的人?”
加尔纳恰:“……”那确实没有,他没见过天生就跟琴酒长得这么像的,而且上一个自称琴酒兄弟的人是赤井秀一。赤井先生吧,他和琴酒哪里都像,就是长得不像。
于是加尔纳恰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盯着黑泽阵看了五遍,最后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你绝不可能是琴酒!”
黑泽阵本来想快点解决加尔纳恰,看加尔纳恰这副模样他就知道今天的事不是这个人搞出来的,但现在加尔纳恰把他给气笑了。
“为什么不可能?”
“琴酒不会弹钢琴,”加尔纳恰幽幽地说,“他说那是小孩子的玩具,他是不可能会碰钢琴的,我听了你的演奏,琴酒没这个水平。”
黑泽阵:“……”
那确实是我小时候的任务工具,加尔纳恰,不要把我的话自动衍伸出其他的意思。
加尔纳恰看到他沉默,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继续说:“而且琴酒绝不可能用这个发型,上次不知道谁给他把头发扎成这样,那位先生强行让他这么出任务,琴酒从出门到回来一直低气压,直接炸了目标的公司,还把当时的爱尔兰打了个半死。”
黑泽阵:“……”
雪莉给我扎的头发,我恼火是因为那个老东西又在监视我,就连雪莉家里都是监控装置。换你被二十四小时监视两个星期你也会恼。
“最重要的是,”加尔纳恰深吸一口气,终于把按着他的手推开一点,艰难地说,“琴酒已经变小了啊!他现在是个小孩,而你是个成年人,根本不可能是琴酒!”
“……”
“而且琴酒从不穿白衣服,他嫌不耐脏;他对浪漫过敏,也不喜欢花;他不会出现在公众面前,他被监视太久了对视线很敏感;他……”
“看来你很了解我,加尔纳恰。”
加尔纳恰还没说完,就看到黑泽阵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那个有着墨绿色眼睛的银发男人忽然冷笑了一声,将刚松开了一点的手彻底收紧。
黑泽阵看着无法呼吸、开始拼命挣扎的加尔纳恰,嘴角多了一丝嘲讽的笑。
有趣,但也没那么有趣,他已经听够了。
他不紧不慢地说:“你知道得太多了,所以,就死在这里吧。”
再见了,加尔纳恰。
就在加尔纳恰先生要窒息而死的前一刻,桂……不是,滋啦的电流声在他们之间响起,远超安全阈值的电流传到人身上,就连黑泽阵也不得不松开手,离加尔纳恰远了一点。
“啧。”
黑泽阵看着被强电流灼伤了一部分的手腕,毫不在意地放下,这点程度对他来说完全不算什么。
没本事跟他战斗,只会玩这种小手段,加尔纳恰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
生死之间加尔纳恰终于启动了携带的微型电流装置,为自己寻回了一线生机,他把装置甩到了脚边的插线板上,烧焦的味道、淡蓝色的电弧和小型爆炸燃起的火花在光线昏暗的仓库里迸射跳跃。
警报声陡然拉响。
不用多久就会有人过来查看,考虑到有人在音乐厅制造过混乱的事,警卫也会过来。加尔纳恰知道只要有人来他就会相对安全,因为「这个琴酒」可是作为音乐家抛头露面、刚刚被整个音乐厅里的观众看见过的。
不过刚才他离黑泽阵太近了,也被结结实实地电了一下,现在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看着跟没事人一样但表情变冷了许多的琴酒,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别过来。虽然我打不过你,但跟你同归于尽的把握还是有的。”
加尔纳恰攥着某样东西——看起来像是开关——警惕地往后退,一边退一边说:
“你看,无论你装得多像,你都不可能是琴酒,起码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琴酒。如果他想杀我的话,根本不会给我还手的机会,你比他差远了。”
“呵。”
黑泽阵已经被加尔纳恰的话气得笑不出来了。
他确实没想在这里杀了加尔纳恰,加尔纳恰还有用,而且他有事要问,不然不至于单独来找这个人,随便找几个MI6来把这个鶸打包带走也一样,还不用他亲自动手。但现在他觉得自己过去二十年对加尔纳恰的认知全是错的,这人就是个蠢货,跟组织里的其他蠢货没什么区别。
银发男人眯起眼,好像根本不担心警卫会过来,也不担心加尔纳恰打算怎么跟他同归于尽,问:“既然我不是琴酒,那我是谁?”
“好问题,你是谁,让我想想你是谁……”加尔纳恰已经退到了墙边,背后也没有窗户,他确实被逼上了绝路。
站在他面前的人很像琴酒,太像了,可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琴酒,加尔纳恰对这件事很有信心。
他背靠着墙,仓库墙壁冰冷的温度让他的脑子也冷却下来,只需要短短几秒的思考,他就得到了一个最为合理的答案:“组织做过人造人相关的实验,其实你是琴酒的复制体吧。第十六研究所里还有琴酒身体的留存,本来是那位先生留下给琴酒换器官用的,但现在组织被摧毁,那些「备份」也不知道落到了谁的手里。”
加尔纳恰看向了黑泽阵的衣服,以及绑起来的头发,抿了抿唇,说:“所以琴酒已经死了,死在地下基地里,然后【A】让你做琴酒的替身,是吗?但不管怎么样,你也不像他,也根本就不可能他!没有人可以取代琴酒!”
他说到最后,就连一直平缓如死人心电图的语调都有了起伏,加尔纳恰难得有明显的情绪,声音也变得激动起来。
黑泽阵:“……”
黑泽阵:“你是琴酒的粉丝吗?”
加尔纳恰:“怎么可能!我跟那家伙的关系不能再差了,我们互相都想杀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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