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野行舟
“Zero,你做好准备了吗?”
“差不多吧。”
“偶尔说‘这种事太过分了’依靠一下我也可以吧?”诸伏景光眨了眨眼。
“我可是你的上级哦,Hiro。”降谷零露出了稍微轻松的表情,说我们回去吧,他们提前离开了,继续留下也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在这里的人并非他们的同行——起码给了他们这样的表现,假扮萩原、松田和班长他们的人有着足够的警惕心,但在处理痕迹和细节方面表现出了不专业的一面。不是间谍,不是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人,但又了解警察的行动……听起来就觉得有些不妙。
他们离开现场,快到公安的时候接到了冬月的电话。
冬月说有人来找你们,不是外人,呃也不能说是自己人,现在他就在办公室,你们自己上来看看吧。冬月也不是要卖关子,他也想不出来这件事到底应该怎么说明。
于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到了降谷零的办公室——以前的、用来接待外来人的那个,一开门就看到风见裕也正在晃另一个人的肩膀。
风见裕也:“你到底去哪了?为什么不说话!桐野,你跟我说句话啊!”
桐野:“……”
昔日的小警察看过来,难得对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投来了求救的目光。
诸伏景光扑哧笑出声。
桐野明……不对,桐野光,终于找到了可以制他的人了,那就是无论他怎么沉默都能自己找到话题,并一直问个不停的风见裕也。谁让他去北欧的时候桐野不管怎么样都不让他进城堡呢,诸伏景光摊开手,表示他管不了风见,他可没有在公报私仇。
最后还是降谷零把两个人分开了,说风见你冷静点,我不是说桐野跟黑泽走了吗。
风见裕也说真的吗,那不是你在糊弄我吗,你还说黑泽先生一直在城堡里呢,你看大家信吗?
降谷零:……
不是,那个是官方说法,你就装作信一下,我确实没骗你啊!风见!我在黑泽的事上就这么没有可信度吗?!
桐野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没说话,就看着他们,等这几人聊完。
风见裕也说那桐野你告诉我,这几年你在哪里,真的跟黑泽先生走了吗?
桐野光看降谷零。
降谷零一时拿不准这是求救的意思,还是你管管风见的意思,还是我能不能说的意思,说实话桐野脸上没什么表情,就算来一群专家也未必看得懂。
但桐野都看他了,他决定偏向桐野一点,就说:“不愿意说就不用说。”
风见裕也大惊失色:难道我不才是你的自己人吗,降谷先生!我又失宠了吗?!
诸伏景光低笑。
他说好啦,小裕,Zero没骗你,桐野一直跟着黑泽,只是我们不能告诉你他在哪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又转向桐野,问:“所以,你怎么从那边来了?黑泽呢?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桐野光先看向风见裕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一直在BOSS那里,又依次看向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用一种平稳且缺乏感情的语调说:“先生让我通知你们:小心亡灵。”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星期前。”
“他呢?他在做什么?”
“不知道。”桐野光顿了一会儿,又说,“先生说你们可能会遇到危险,让我回来保护你们。”
……
美国。弗拉格斯塔夫市。
银发男人坐在车里打电话。他慵懒地倚在座椅上,打开车载音乐,轻松地把电话拨了回去。
对面的人立刻挂了电话,他不恼,也没有继续拨,就等着那个人再打回来。
于是,几分钟后,他接到了来自同一个号码的电话,电话对面是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声音:“你还没玩够?”
“还有事没办完。”银发男人往后仰了一下,看着挡风玻璃外的风景,没有城市光的天空显得分外空明。
“……我是说,你什么时候滚回来?”电话对面的人显然有点不耐烦了。
银发男人轻笑一声,说:“没了我你就不能活了?想吃饭就自己做,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拿,我可不养没用的狗。”
“……”
对面传来了气得磨牙的声音。
银发男人的语气依旧是慢悠悠的,就像一片安逸的夜空,他伸了个懒腰,说:“别忘了,你说过的,如果贝尔摩德答应我的提议,你就当我的狗,给我卖命,现在你得叫我主人。别总是过问主人的行踪,Gin。”
咬牙切齿的声音沿着听筒,从地球的另一面传到了美国的夜色里:“滚。我没说过。”
“干我们这行得讲点信用,不是吗?”
“想都别想,我从不讲信用。”
银发男人笑起来,他假装想了一会儿,才说:“很遗憾,你说了不算。我才是BOSS。”
第336章 末日列车 III:沙漠研究所
6月10日。
枯黄色的列车驶过沙漠。车窗外的天空是灰暗的, 风景早已从弗拉格斯塔夫市外郁郁葱葱的国家森林与嶙峋诡谲的峡谷变作了赤红色的沙漠与荒野。
前往高原峡谷的游客们早在前一站下车,如今车上只有寥寥数人;按照列车导航的指引,这列车将前往沙漠边缘的一座小镇, 这是出入那里唯一的交通方式——当然,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选择挑战徒步穿越荒野。
兀鹫在高空中翱翔。
坐在车窗边的银发男人似乎对外面的风景并不感兴趣, 除开常年在外面旅行、见惯了世界各地的奇景外, 任何人面对始终没什么变化的荒原,看上几个小时也会失去兴趣。虽说荒原里不时就能看到巨大的仙人掌和小乔木,偶尔也会有动物的身影,比起人类聚居的城市当然还是无比荒凉。
“怎么没把西泽尔带来?”加西亚问。
年轻的教授似乎想要套近乎, 但对面的银发男人并不买账。新来的学生安安静静地倒茶, 半长的黑发垂在耳边, 她低着头拿走了原本的茶壶, 走出车厢的时候往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坐在车厢里的两个人都没看她。
一颗极近的仙人掌从窗外掠过, 车厢里重归寂静,直到自讨没趣的加西亚先生想换个话题的时候, 银发男人才看了他一眼,说:“他来了还走得了吗?”
加西亚仿佛没听出这话里的讽刺, 笑着说:“我不否认公司对他的体质抱有好奇, 但那是在Fafnir死前, 现在我们能拿到更好的样本, 完全没有伤害他的必要,不是吗?”
那种特性能不能遗传不说, 起码在现阶段, “公司”是不会跟这个银发男人撕破脸的,加西亚也不想让到手的机会溜走——他需要赶在所有人之前, 将三大奇迹中的两个都握在手心里,而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黑泽阵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从“公司”的角度看,西泽尔是黑泽阵的儿子,但不是Fafnir的——即使用的是同一具身体。那么“复制体Gin”带走西泽尔的理由也显而易见,最开始可能是为了给自己加一道保险,后来发现西泽尔的处境跟他没什么区别,就把小孩养着了。
但事实上……
西泽尔是自己找来的。从挪威,在完全没有提示的前提下用黑泽阵教他的东西找到了这里,当然就算小孩到了弗拉格斯塔夫,只要黑泽阵不出现,西泽尔就永远都找不到他。黑泽阵只是觉得“公司”可能盯上这个小鬼,就把人拎走了,并将西泽尔的监护人从他自己改成了“复制体Gin”。
他今天来的时候没带上西泽尔一方面是为了让“公司”放心,即使“Gin”不信任他们,那个小孩也能作为人质和研究的备用选择被掌握在“公司”手里。但那只是“公司”那群鼠目寸光的东西能看到的部分,实际上黑泽阵很清楚,小西泽尔可不是那么简单好对付的。
不好对付到什么程度呢……小西泽尔从几年前开始就跟着他满世界跑,伪装、隐蔽和从小就有装乖技巧不必多说,在警惕和不信任任何人方面也是拉满的,不管是抓住小西泽尔还是摆脱小西泽尔的追踪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为了不让那个小崽子跟来,黑泽阵在昨天的晚饭里放了点安眠药,给小孩盖好被子,走了。
最高明最有效的反追踪技巧就是这么朴实无华,几个月前黑泽阵丢下另一个自己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
算算时间小西泽尔现在也该醒了。放在风衣里的手机在震动,黑泽阵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风景,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
在他的家族(族群)里,幼崽没有发言权。
至于他为什么要丢下另一个自己,也就是底片世界的“琴酒”……那就得从四个月前开始说起了。
二月份,黑泽阵收到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大致是关于“公司”在研究的东西和在此基础上的一些的猜测。“公司”的那群人确实烦得可以,但也相当识时务,在意识到黑泽阵不打算合作后很快就收起了试探的触角,不过黑泽阵知道他们不会放弃。
他们是生意人,看到近在咫尺、几乎唾手可得的利益,就像已经叼住肉一角的狗,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松口的。
黑泽阵让他自己的人时刻注意“公司”的动向,他并没有刻意去掩饰这点,“公司”也很乐意跟他展开一些小小的合作。其实黑泽阵懒得关心他们在干什么,只要不触及到底线,他就不会——
收回前言。
这次他们研究的东西确实让他皱眉,黑泽阵开始觉得这群人比那群妄想长生不老的老不死还疯。
他们的研究在挑战人类社会的底线。
比当年的“奥丁计划”还要彻底。
永生之塔的那群老东西毕竟老了,只会顺着固定的研究道路继续前进,想不出现在的年轻人能有什么样的奇思妙想;而“公司”是一个不断淘汰、不断更新的集合,它没有固定的决策层和权力核心,不能为公司带来利益的人会很快被“公司”吞噬,能在这里掌权的都是思想始终年轻的、有活力和真正想法的人。这些热衷于尝试和冒险的大脑或许会在某个时刻让“公司”改变前进的方向,也可能完全抛弃旧有的部分进行一场彻彻底底的豪赌,但毫无疑问,他们始终确定“公司”会因此不断向前、获取更多的利益。
所以,他们提出了那个大胆的假设——“we can reproduce everything”。
那天黑泽阵看完那封信,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就告诉刚从极夜的森林里回来的桐野,说自己要暂时离开北欧,如果有人来访,无论是谁都别让他进来。
“西泽尔呢?”桐野问。
“告诉他我出去旅行了。”
黑泽阵很少去管别人的闲事,但这次不同。
他离开北欧,去了法国,去了德国,做了足够的准备,又找到了在南半球旅行的另一个他。他从另一个自己那里拿到了头发和血样——不是问另一个他要的,是直接打架打来的,又快又方便,还省去了解释的麻烦。
不过另一个世界的他还是察觉到了一些异样,也不打了,就问他打算做什么。黑泽阵说有个计划,问另一个自己有没有兴趣帮忙。
另一个他说没有。
但另一个他就跟着他走。
黑泽阵确实有计划、也做好了准备,然而他并不打算将这些告诉年轻的自己的,也没有让“琴酒”在知情的情况下参与计划的想法,这导致那个银发青年看他的时候总带着一种“我一拳打死全世界谜语人”的表情。不过黑泽阵给另一个自己做饭,另一个他勉强忍了。
黑泽阵:真好养。
琴酒:…………
黑泽阵假装不小心把话说出口,于是另一个他又跟他打了一架,但黑泽先生表示这没什么,他们两个平时就是这么这样的,城堡里的生活就是这么平淡而温馨。
他一边做饭投喂年轻的自己,一边隐藏踪迹、往回北欧的方向走。虽然两个人的关系说不上好,但他们都很清楚有人在监控“黑泽阵”这个身份的事实,所以两个人如同幽灵般穿过大半个地球,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踪迹。期间,黑泽阵用“Fafnir的复制体”的身份跟“公司”的人接触,为“复制体Gin”编造了完整的故事,在跟“公司”假装谈拢即将见面的时候,他和另一个他也终于抵达了俄罗斯南部。
那是个飘雪的日子,很冷,虽然另一个他怕冷,但对雪原的居民来说,这种温度可以说是刚刚好。
那天下午黑泽阵悠闲地放下报纸,很随意地对另一个世界的他说要去见两个朋友,今晚会晚点回来。
另一个世界的他没有怀疑,头也不抬地继续保养自己的爱枪,说你先做完饭再走。
黑泽阵:你就没点别的爱好?
琴酒:也不是没有,那我现在就去宰了波本、苏格兰、莱伊、伏特加、基尔……(报了一串代号)你选一个吧。
黑泽阵:莱伊吧。
琴酒:呵。
话题以决定吃什么为终结,看在这间屋子隔音不怎么样的份上,他们并没有跟前几天一样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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