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叶湄
“你……牙尖嘴利,可惜你还不是飞□□的人,便是我现在杀了你,呼尹总旗也不会说什么,谁叫你之前拒绝了他呢!小子,要怪就怪你之前太犟,错失了升等时机。”
凉羌族尤其崇尚武力至上,他们的铁骑分等严格,一支军分天狼、地狮、飞虎、云豹、猞猁以及棕熊等骑号,只有实力得到认可,拿到部族勇士称谓的,才能进入有号的铁骑队,否则就会像原塬日铉那样,被分派进无等无序列的后勤军,是没有资格参与骑阵征伐的。
塬日铉是个孤僻独居的孤子,往日的活动范围仅限牧畜营,因无人照料打理,乱发遮脸,破衣裹身,是个非常不起眼的少年,连偶尔上街市上走一趟,都溜的是沟洼边沿的阴僻角落,故而,没人在意过他的长相,更没人注意过他的行为习性。
可当顶了他名头的凌湙,乍眼现身高台时,周遭所有人才惊觉,这叫“塬日铉”的小子,竟然生了一张颇为中看的脸,有着凉羌族特有的高鼻深目,唇薄无须显阴鸷,一头乱发整理后被一条镶了兽骨的抹额勒起,落于肩胛后背上的小辫,都彰显了他的桀骜。
虽然凉羌以壮健为荣,正常体型该像寿丹这般,才招人崇拜,可轮廓精致,长相俊朗的少年,也有人喜与追崇的,至少,这样的长相非常招部族贵女青睐。
西炎城当然有凉羌贵女常来游玩的,跟着各自的父兄,到临近大徵最近的一座城,见识一番所谓的关内精美风物,淘买大徵最精致的衣绸首饰。
角力台上雄性的血雨争斗,是她们除了衣饰之外,最爱驻足之地,会明目张胆的专门搭了长梯观看,凌湙一上角力台,就将梯台上专注闲话,攀比衣饰的贵女们给吸引了过来,其中被众女包围的,是近日刚进西炎城的凉王孙女,与乌崈非同母,却因同父而受其照顾,故此,她的身价也水涨船高,在凉王帐中颇为得意。
“那是谁?”
与之有一样疑问的,来自刚从城主府跨门而出,准备往城防点兵,为换防重布人手的凉将也炎,而伴在他身边,做接待任务的,则是中军帐千户将军槐圭,在其身后扶刀跟随的,赫然有一眼熟之辈,却正是呼尹总旗。
槐圭自然不知塬日铉,呼尹见机上前一步,低声讲了原由,也炎听的淡然无趣,抬脚就要往南城而去,他们这个级别的将军,一些兵士间的小争斗,早就懒得理了,便是真出了人命,也是自己本事不济,死也就死了,怪不得旁人。
凉羌部人,从总角小儿开始,就知道想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中活下去,靠的从来不是谁有理,一定是谁的拳头硬,谁才有开口说话的权利,尤其在中低层兵士中,没有身份的加持,只有强硬的身体素质,以及鲜血中历练出来的狠戾。
一行人几未停顿的欲往南城走,却不料未出三丈远,角力台上的情势就骤然颠倒,本该以魁伟身形,压倒式胜利的寿丹,竟在数百双围观的眼睛下,被一身单薄,看着就势孤力弱的“塬日铉”,给一脚从半空踹下了地,踩着他那壮硕肥厚的身体,临空砸在台中心,荡出的余波叫近处一圈人下意识后退半步,等烟尘散尽,众人才看清寿丹是怎样伏于一少年脚下,而那根被吹嘘杀人如麻的狼牙棒,则落于少年手中,上面鲜血滴落,根根尖刺带肉。
寿丹的整个后背心,都被自己的狼牙棒打成了蜂窝,滚在角力台中央痛苦的翻腾,再将眼神落于凌湙身上时,终于起了深深的恐惧,匍匐着身体努力爬远离台中心,喉咙里的血沽沽的堵着嗓门,让他无法将心里想的话叫出口。
这不是他们凉羌族部,从小练就的招式,便是有个人风格,也没这么迅捷如风的杀招,那裹在起手式表象下的功夫,根本就是大徵将领的特色。
凌湙狡猾的利用身形走位,加上寿丹宽于他两倍体型的便利,在一顿闪避回防交手中,以一换一的方式,用自己手中的弯刀强行卸了他手腕上的筋脉,抢下了狼牙棒,尔后借助奔跑的冲击力,弹跳上翻,以千斤坠顶的姿势,重创寿丹,而他自己,也应景的受了一点伤,那握着棒柄的胳膊上,血洞成列,正往外沽沽渗血,半个身体似站不稳般,在众目睽睽中抖落脆弱身形。
角力台上的惨像天天上演,有了血的加持尤其令人兴奋,周遭人才不管台上最后会站着谁,只知道局势已经斗到了终点,很快就能分出胜负。
寿丹身后绵延出一条血线,被周遭人催动着努力撑起身体,凌湙脸颊带血,一条胳膊似废了般,喘着粗气逼近,将整个狼牙棒怼上其身,咬牙狞笑,“你输了!”
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寿丹迸发出最后气力,朝着周围嘶吼,“他不是……”
塬日铉不可能有这样强,他调查过他,就是知道他是个没背景靠,没师傅带的孤儿,才敢放心来挑衅的。
他是假的。
可惜,凌湙不会让他再有开口的机会,狼牙棒上的尖刺一点点压进他的喉管,堵住了他最后的言语,台上台下皆静谥无声,半晌之后,周遭爆发出冲天的轰叫。
角力台上生死自负,寿丹之前就用同样的方式杀了一人,现在,终于轮到他自己,成为别人手下亡魂。
凌湙单膝跪地,灰扑扑的一身衣裳上,全是狼牙棒绞裂的痕迹,做足了苦战之后的胜局样,在哄闹的嚎叫声中,摇晃着身形站起来,眼神四顾,不太在意的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划出个地狱里爬出来的狂恶样,咬牙发狠,“还有谁?”
周遭的声响如潮水般褪去,众人面面相觑,半晌无一人应答。
刚刚胶着的打斗,弯刀被劈裂,狼牙被反夺,二人数次情势反转,撒了角力台上四处血迹,空气中都飘着粘腻的血腥味,鼓鼓的心脏还未平息,在战意最高昂点,谁上去谁完蛋。
没有人应声。
凌湙杵着狼牙棒居高扫视,一身凌厉气在血色里更添无敌之姿,让梯台上的贵女们眼神发亮,直直的瞪着眼睛望着那道桀傲不屈的身形,终于,有一人开了口,“我要他。”
却正的凉王孙乌崈图霆的异母妹妹,郡主萧婵。
萧婵眼神紧紧盯着台上的染血少年,再次肯定,“我要他当我的亲卫长。”
也炎一行人亦站到了台下,呼尹上前对着凌湙高声招呼,“塬日铉,下来拜见千户将军。”
凌湙冷冷的瞟他一眼,后将眼神落在台下领头的二人身上,虽服饰未有明显区分,可二人腰挂上的铜牌,却显示了身份,一羌将,一凉将,虽气氛和谐,却也透着防备。
槐圭上下打量,点头道,“不错,你可愿入我军中?”
一步登天,槐圭所在部是天狼部,正宗的中军帐嫡系,比之呼尹所在的飞虎部,更贴近中军帐鄂鲁。
凌湙笑了,挑动嘴角,努力咧出一颗牙来,“当然。”
“……不许,也炎将军,给本郡主拿下他,这人……本郡主要了。”萧婵干脆掀了长梯台上的遮帘,蛮横的指着凌湙开口。
也炎立刻对着萧婵拱手,尔后望向凌湙道,“萧郡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本将军许你入凉王帐下效力,听说你是牧畜营出生,当是依附羌部的小族,本将军不介意你的出生,许你转投的机会。”
凌湙随着也炎的手,转眼将目光投向萧婵。
凉王孙,没料竟天降了个近距离接触你的机会。
211. 第二百一十一章 你完了,我要你死!……
塬日铉只是个小人物, 并引不起上位者的夺宝欲,呼尹也好,槐圭也罢, 都做的不过是个招贤纳才之举,好叫依附的小部族,以及中底层的小兵将们, 有一个前景可盼的幻想, 更卖命的为部族奉献。
这都属于上位者们,笼络人的必修课,御下用人的手段,除非真遇上个百年不遇的天才,否则就凌湙角力台上表现出的战力,优于普通兵,却未见得强成顶尖那波人的实力,并不配得到他们爱才若渴的争取,连招贤都显出一股施恩般的高姿态。
有贵女看中来讨, 便也能当做顺水人情般,让了出去。
与物件,并无二样。
凌湙便也顺从调派的,去到了郡主萧婵身边,成了她的贴身护卫。
此时他才知道, 这萧郡主可以用他上辈子的一个流行词来形容,颜狗。
她的帐前帐内,护拥于左右的亲卫扈从, 全都长得健朗英俊,与多数虎背熊腰一挂的男人,更显劲瘦挺拔, 气宇身姿如松似枪,举目望去,端为赏心悦目。
凌湙甚至在这些人眼里,看见了果然如此的意思,见怪不怪般的被领到了宿帐内。
“我叫木序,是郡主亲卫队队长,你刚来,那近一个月的贴身伺候就全排你了,等郡主的新鲜劲过了,再按正常轮值班来排。”
一身新衣,已然梳洗干净,沉默扶刀而立的少年,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稳重,寡言的举止又添了些许忧郁气,兽骨抹额被一条天河玉翠色额饰取代,连脑后的小辫都缠了粒粒殷红玛瑙玉,皮裘箭袍,鹿皮长靴,腰系皮封的排扣都贴了灿蓝的天河石。
贵气丝毫不输那些生而高贵的王将子嗣。
可木序眼神都不带瞟的,淡淡告之,“也就这一个月的新鲜期,容你这般着装,等郡主不用你近前服侍了,就换回跟我们一样的统一军制服裳,小子,好好讨郡主高兴,说不定等出了这个帐子,就有能力撑起属于自己的毡包了。”
就跟成家要买房一样,年轻的小子想要独立,便先得有能力撑个属于自己的毡包,不然就得住大帐。
凉羌部族的男人,全民皆兵,到了年纪就要离家入伍,家里的毡包,是不养成年狼崽的。
凌湙嘴唇动了动,依旧哑着嗓子问,“怎么……伺候?”
木序那一直淡然的眼神,悠尔闪过一丝玩味,“随郡主高兴,让干什么干什么,不配合即死。”
凌湙皱眉,额间筋脉跳动,“具体点。”
木序呵了一声,眉眼透着恶劣,斜凝着他道,“各人境况不同,我无法预测你入帐后的事情,总之,顺从就好,又或许,凭你这副模样,能得到与旁人不同的好处,也说不定?呵呵,谁知道呢!”
说完便扭头往帐外走,边走边道,“跟我来,郡主应当已经在帐内等着你了。”
凌湙却抬脚拐了个弯,到了靠里的两张床边,上面各趴躺着一人,露出的皮肤上,有刀割藤条之伤,虽上了药,也挡不住血渗的患处,往外溢的边缘伤患处上,一股松油焦臭味。
两人压抑着呻吟,脸颊通红,嘴唇惨白,手腕脚踝处甚有明显的勒伤痕迹,痛苦的样子连有人靠近都不曾察觉,额抵着床榻忍的艰难。
木序站在帐帘旁,不太在意道,“犯了错受点罚正常,人没死就总有好的时候,行了,叫郡主等太久会生气的。”
凌湙细细注视了一会儿,这才抬脚跟上木序的脚步,直走了两刻钟,才进到郡主帐范围。
生于草木原野中的民族,刚进到西炎城时,并住不惯砖木结构的房子,等过些日子适应后,才会搬入城主府,且在鄂鲁还未带人撤出城时,就城主府的居住权,仍不可能完全交到凉王孙手中,客院之类的偏宅,贵人们自然是不可能屈尊前去的,如此,建王帐便也显得合理了些。
郡主帐与凉王孙帐相隔数丈,周围全是亲卫扈从们的宿帐,来回巡逻的兵丁颇为密集,是走两步就要被人查问的那种严谨,由此可见,即便是进了城,这如临大敌的样子,也不像是结盟了许多年的知交,双方都彼此防备着。
凌湙很快被木序带着进了郡主帐,是个非常宽阔豪奢的大帐,地上全皮毛铺垫,周围有凉羌装饰的特色,亦有关内精致的屏风摆件,半边为宴宾之地,半边为安寝场所。
萧婵蹲在一张桌前,背对着帐帘处,木序给她行礼,后才道,“郡主,人带过来了。”
凌湙随木序的样子,也低头给她行礼,却见人自顾自的,头也未回的,仍在研究手里的东西,只嘴上轻声道,“你出去吧!守好门。”
木序点头应是,又用眼神示意凌湙,那是让他好好伺候的意思。
凌湙未动,等木序离开后,只见萧婵缓缓站了起来,转身时,凌湙注意到她手里拿的东西,那是一根非常细的金属链子,一个大圆,两个小圆,中间以锁链相连。
咔哒一声,中间的大圆被打开,萧婵垫着没着鞋袜的脚,轻轻走到凌湙身前,左右歪头细看,半晌咯咯的笑了起来,举着手里的东西,轻声道,“自己套上。”
凌湙拧眉不动,望着递到眼前的东西,再通过她的头顶,望向她之前摆弄的桌上,恍然间明白了之前在那两人身上的伤处,是怎么来的了。
萧婵见凌湙站着不动,又催促了一遍,“套上。”
凌湙低头,望着眼前的女子,年纪应当在双十左右,身高只到他胸口,长发披散未戴任何额饰,身上的宽衣能隐约瞧见曼妙的身形,只眼神看起来非常邪,有种装出来的娇俏样,拿捏着腔调,显得不伦不类。
“怎么套?郡主不如示范一下?”
萧婵讶然瞪大眼睛,像发现什么新鲜事般,捂着嘴欢笑出声,“你很有意思,我果然没有看错,角力台上染血的模样特别招人,那时我就想,若你能在我手上,我定要用比那更多的鲜血,把你涂抹成最惨烈悲壮的勇士模样,成为替我兄长献祭狼神的人畜,塬日铉,你该感到荣幸,毕竟以你的出生,一辈子可能都没有当勇士的机会,呵呵,你该感谢自己长了副英俊的脸,和挺拔的身板。”
两族交接西炎城那日的最后一场角力,也有选献祭狼神贡品的意思,届时,输的一方作为主祭,另有七人以星斗方式陪祭,萧婵这意思,就是在替交换防那日,择选陪祭人。
最有诚意的主祭,自然就是对手方的角力勇士,陪祭人则由己方出,七比一,亦有压制之意。
凌湙垂眼看向女人手中的东西,轻声询问,“郡主倒是很自信,那日的角力台,你方会胜出?”
萧婵顿了一下,歪头道,“那当然,我族王孙亲自出马,战无不胜,鄂鲁但凡有点眼色,都不会派个比我哥更强的人上场,除非他想挑起两族战事。”
凌湙点头,“郡主说的是,凉王孙上场,鄂鲁只能捏着鼻子认裁,不会派比他强的角力士上台,凉王孙这个威武样,是耍定了。”
萧婵哈哈大笑,频频点头,“我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对我哥怎样,所以……”
“所以,你们是连陪祭的人都不肯出,要挑了我羌部的兵,下我羌部全族的脸,郡主,做人还是留一线的好。”
萧婵摇头,“不用留,很快,他们就不配与我大凉王族平起平坐了,哼,区区一个羌族小部,有何脸面竟敢上我爷爷面前求娶我,他也配?”
凌湙眼眉一动,伸手接过萧婵手里的东西,边摆弄边道,“突峪要娶你?这倒是个上佳的婚事,郡主该高兴才是。”
萧婵瞪眼,抬头喷道,“高兴个屁,本郡主岂是他突峪能觊觎的?跟他哥突震一样,简直是痴心妄想。”
说完便不耐烦道,“快自己戴上,让我先试试效果。”
凌湙先套了两只手上去,宽松的能够自由出入,显然那掌握松紧的机扩,就在套于脖颈的那个圆上,一旦束上,人便失去了行动力。
“那郡主是有意中人了?我族王子挺不错的,人长的应当附和你的眼光,而且他此次也来了西炎城,郡主就没看过他?”
萧婵紧紧盯着最大的那个圆,见凌湙始终摆弄的不往头上套,便急的上前帮忙,嘴里却有意无意道,“意中人算什么东西?本郡主是要嫁去江州当皇后的,等五皇子过了江州,那边就会扶他登位,江州富硕,有享用不完的绸缎金银,一个小小的羌部王子,有什么资格敢来求我?哼,不自量力。”
凌湙眼神攸尔凌厉,望向萧婵,“郡主这话怎么敢与我说?就不怕?”
萧婵挑眉,手指划了一下毡帐,“怕什么,你能逃出我这里么?呵,你逃不出,便是我今晚玩死你,你看有人来替你讨公道么?一个孤癖子,谁理你。”
凌湙点头,肯定了她的说法,“你说的对,没有人能够从你手中救我出去,我似乎只能听你摆布?”
萧婵还没意识到凌湙的称呼,已经从郡主变为了你,一心想将带有机扩的圈往凌湙头上套,甚至上前亲自动手,欲压着凌湙的头往里钻。
只她的手还没碰到凌湙的脑袋,就眼前一花,天旋地转间耳边听见一道机扩声响,再反应过来,却是自己的双手和脖颈,被三个圈给套上了。
细细的金属链瞬间收紧入肉,疼的她眼泪骤然喷涌,嘴巴一张就要惨嚎出声,却突然那声音被堵回了喉咙,却是张大的嘴里被一块布巾塞了个严实,正是之前她用来擦刑具的东西。
萧婵整个人跟雷劈了似的,定住不动的望着凌湙,却见这亲自被她挑来的人,一改之前的谨慎,挺直了腰板立定在她面前,眼显凶狠凌厉,像夜色里逐食的狼般,嗜血气扑面而来。
凌湙踱步在桌前观望,拎起一根满是尖刺的藤鞭,上面血迹尚未清理干净,腥臭味甚浓,之后又拿起一盏油台,看了半晌点头,“郡主这折磨人的法子,是真多,之前我在宿帐里见过的那两人,想必就是郡主的杰作了,先用藤鞭抽,再滴入滚烫的松油,那伤口因为油性附着,什么药也凝固不了血迹,如我没猜错,郡主故意留着那两人性命,倒不是突然心慈手软了,而是想让他们自己亲身体验一把,生命逐渐流失的感受,萧郡主,我说的可对?”
萧婵呜呜跺脚,转身欲往帐帘处跑,却叫凌湙甩出的油盏,给砸的滚到了地毯上,诺大的帐内,声音都传不出帐外,凌湙点头,一步步走至匍匐着欲远离他的女孩面前,“你这里的毛毯要比那边的宴宾处厚一些,想来是为了不让外面人听见这里的响动,萧郡主,你想的非常周到,真是太方便我动手了。”
凌湙是少有对女人生出厌恶排斥感的,一般而言,再蛮横不讲理的女人,都有一个可化解戾气的机会,多数也只是一时的任性,遇到明事理的长辈引导,很快便会长成个娇俏可爱的样子,真恶毒拿人当玩意的,萧婵是他仅见的一个。
骨子里都透着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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