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被掉包的罪臣之子 第82章

作者:大叶湄 标签: 无C P向

声音止歇,却长长的没人吭声,那前番的热烈气氛,被这一新规打懵了脑壳,虽凌湙早派人说了要重新分配住址宅基,但没人料到,凌湙竟连他们的宗祠都要动。

终于,有年长者忍不住了,出言质疑,“可是,我们自有宗祠,自有之前的族人管理方式,怎么能让不是一个祖宗的人入?就算是同姓,也不会同宗,这不合规矩。”

一人出声,又有疑惑,“您说的未婚户籍,男人立户天经地义,女人也能单独立户?那不……乱了纲常,扰了秩序?”

提出问题者声音并不敢放大了说,但他的话却得到了许多男性的支持,一时纷纷七嘴八舌了起来,“就是,女人怎么能立户?若给女子立了户,那她是嫁是招,宗族有无权管理?若家中无儿者,家产难道就归了女子,这不是带累的族产分崩,宗族势减么?不可不可。”

凌湙站累了,就曲膝搭了脚在钟座上晃着,听脚底的百姓嗡嗡发表自己的不同见解,直到所有人都再次将眼睛盯至他身上,他才缓慢开口,“你们的宗族本就是罚没的罪籍,立在这里的宗祠有得到过你们本族的承认么?”

那些人被问的埋了头,脸一下子羞红了起来,凌湙并没有就此打住话头,“你们罚没而来,该是大部分都被除了宗的,不过是不甘心当孤魂野鬼,才自己搞的分祠,所以,有什么可高贵的?那些散姓单蹦一个的,真往前论,五百年前都是一家,现在只不过重新归到一起合个宗而已,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在我这里,同姓就能同宗,不能同的,等我埋了你进去,不同也得同。”

这一刻,他又恢复了满身杀气样,连清脆干净的嗓音都透出阴森之意,不复之前的和煦,叫质疑者缩了脖子再不敢吭声。

接着,凌湙清泠泠的眼睛望向了质疑立女户的那一波人,问他们,“你们家里,有未婚的姊妹么?你们要不要回去问问她们,问她们愿不愿意有张属于自己的户籍?”

那些人被他之前阴森之语震的不敢抬头,凌湙就又扶膝站了起来,在钟楼上来回走了两步,道,“我知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无非是女子一旦有了户籍,就不大好管理,更往卑鄙了想,其实就是你们怕女子有了户籍,会脱离你们的掌控,无法成为你们奴役的对象,可欺凌的人牲,你们在外卑躬屈膝,回到家却想享受高人一等的服侍,那你们要怎么在这样的环境里高于人呢?女子,那些没有生存能力,需要依附你们生存的女子,你们有些人,喜爱在她们身上找存在感,并不愿让她们有一丝可摆脱这种约束的可能,哪怕你们自己也有娘亲姐妹,你们也不愿将这亘古的优势放下,可是,同样都是人,你们凭什么呢?就因为裆子里多长了块肉?”

他话说的非常粗鄙,却跟拍在人脸上的巴掌似的,打的在场所有男性都脸色通红,眼神闪躲不敢与之对视。

凌湙插着腰来回,摸着鬓边发结上蛇爷非要给他编上去的金玉珠子,在高升的阳光底下,高声宣布,“边城将会成立妇女联合会,所有在籍的女子,都将自动成为会员,受府堂庇护,我会定期安排人家访,分街道分宗族,一旦发现再有限制女子出行权利,和婚嫁自主的,整个街道宗族,都将视情况受处分,反之,如果有做的好的,我将拨款为该女子所属宗族竖牌坊,宣其清正孝德之风,你们是想臭大街,还是要美名扬,自己掂量。”

说完顿了一下,又似刚想起什么一样,微笑着道,“随意府将会招募一支女子护卫队,队长我都选好了,王听澜……”

王听澜已经听的入了神,陡然间听凌湙叫她,一时不及反应,叫身边人推了一把方回神,忙上前一步福了一礼,“在。”

凌湙摇头,点着她,“行揖礼,你也是武勋出身,练过武,上过马,登城内有巾帼美名,所以王听澜,你敢接这个任务么?”

王听澜抬头望着凌湙,眼擒泪花,突然立直了身体,冲着凌湙正正规规的行了个揖礼,声带坚定,“是,本人王听澜,愿接此任,定不负公子所托。”

齐刷刷一地百姓,纷纷将眼神落在王听澜脸上,其间跟着父兄来看热闹的姑娘,眼神俱都闪亮的盯着她,捏着衣角生了想头的大有人在。

凌湙基本说完了要说的事,对着沉默了许多的百姓道,“城南那块地方,我将砌窑烧砖,先盖房,后砌城墙,但我前个去转了一圈,发现引入城中的活水断断续续难以为继,你们可知是怎么回事?”

殷先生其实已经派人调查了,但源头却一直追不出来,受调查的百姓讳莫如深,而城北的那些富户却直接推给了枯水季。

凌湙晾着他们没理,派了幺鸡几人往引入城的水渠处摸,目前还未有消息传来。

城北处有蓄水坝,供城北一地居民日用,凌湙望着一群不吭声的百姓,点头道,“行,我知道了。”

不敢说,就是有顾忌,他从钟楼上跳下来,点着酉一,“明日领人,把城北蓄水坝凿了,我倒要看看,里面水没了,他们是从哪引过来的水。”

这一下,就有人忍不住了,跳出来指责凌湙,“公子,您怎能如此祸害一地百姓?凿了城北水坝,是会淹了半个城的。”

凌湙挑眉,不信道,“就那一蓄水坝的水,看着都没有月牙湖百分之一的水量,顶多淹个城北吧?”

那人脸抽抽道,“那坝很深。”

凌湙不理,作势要走,那人见劝不动,忙急急道,“那坝底,通着陇西府一处地下河。”

城北的老爷们,是故意在凌湙巡视时断的水。

100. 第一百章 我让你找个人,你钻哪个洞里……

边城左右方圆五里, 没有水流,但城中却有两处水源地, 一处在城北的后山里, 蓄了水坝,供的是城北居民的日常饮用水,凌湙他们刚进城时, 就占了后山那处地界,围着水坝让那些灾民们先落了脚。

还有一处在城西,开的一条灌溉水道, 圈着全城最好的田亩,种的却是胡萝卜。

登城的时候凌湙就见识过腌胡萝卜, 当时就被其金贵的价格震惊过, 没料入了边城, 这里竟然被人当成了胡萝卜种植地,供着北境三州的大小店铺,那所谓的江州特产, 压根就是奸商们搞出来的嘘头, 就是为了炒个物以稀为贵罢了。

江州水足, 种这个并不费力,种子撒下去,保其土质湿润,温度适宜时, 一季下来收获丰盛, 根本算不上稀罕。

可边城是什么地方?人饮水都得交个水税,粮食自给都不能,却被这些人拿来种,这种专供金贵人食用的“稀罕”物。

这东西它就是新鲜的煮着也不好吃, 种在城西那块最好的田里,当宝贝似的全天有人看护,防城南城东的百姓去偷,就连灌溉的水道都独开了一条,比给城南城东百姓的日常用水还金贵,那两处百姓的常用水,竟然是从这条水道里流过的下水。

人比物贱。

凌湙知道的时候都给气笑了,一直在想着怎么把那处胡萝卜田给搞掉,特别是看到那两门百姓,连餐裹腹的食物都难有的时候,过一次那块胡萝卜田就咬牙切齿一次。

尼玛种什么不好,种这种餐前小菜,垫个肚子都嫌它不实在,等着,爷迟早把这块田翻了种粮食。

这么一来二去的,他没有顾得上翻它,他们却主动跳出来把那处水道给掐了。

怎么说呢?就挺戳中凌湙下怀的。

害,他不想把自己塑造成打倒资产阶级的土匪样,之所以选择先动最穷最乱的两门,只是因为这两处,许给些微好处就受指挥,容易搅动,且付出的代价最少。

殷子霁觉得他本末倒置,在动摇另两门的立足根基,是因为他还不知道,凌湙其实非但不愿给另两门许好处,更打着收缴他们手里固有资产的主意,瓦解掉他们在边城高人一等的待遇。

最好的田在他们手里,最好的山和水都在他们手里,连城中店铺都是他们的,粮铺、药铺等民用所需都在他们手里,合着他还得哄着他们服管,听调度?到底谁求谁啊!

所以,相对来讲,他现在已经是在给那些人缓冲时间了,他们若有眼色,就该知道下一步当怎么做,才能最大限度的保住资产,不被收缴。

他带人加入边城,是来好好过日子的,又不是带人来拆边城,搞一把破坏就跑的,当然能不动刀兵,就不动刀兵,他想当个讲理的人。

奈何时不我待,这年头讲道理太浪费口水了,凌湙摇头笑眯眯,一招手,就叫酉一把跳出来说话的那人带进了随意府刑所。

那人缩着脑袋,被两排杵着杀威棒的护卫吓的噤声不敢动,也没有之前说话的勇气,凌湙坐在上首的椅子上,大尾巴狼似的问他,“你知道什么?说说。”

殷子霁和齐葙陪坐一旁,一眼一眼的睇着他,总觉得他心里憋着坏,却不知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望着站堂中心的那人道,“公子问你话,你直说便是,若有隐瞒……”

那人扑通一声跪下了,撑着胳膊埋头求饶,“公子,我就是被派出来听消息的管事,家主有什么主意并未明说,只叫我听完消息就回去禀告。”

凌湙哦了一声点头,问,“你是哪家的?家主是谁?还有那地下河的事,一并给我说说。”

他自认语气挺春风和煦的,然而,听在别人耳里,就是循循善诱的透着奸,那人额上布汗,懊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此时却知再不交待,怕是走不出这府。

故而,他也没硬撑,端正的跪好后才道,“回公子,我家家主姓汪,是陇西府娄衙内的……岳父……”后两个字咬的不甚清楚,导致凌湙未听清,身体特意往前倾了一点,皱眉发问,“什么?”

却叫那人以为凌湙在嘲讽,故意逼他大声揭了其家主的底裤,当时就闭眼扯了嗓门再次大声道,“是陇西府娄衙内的岳父,我家家主有一女儿,抬给了娄衙内做妾。”

凌湙立时倒回椅内,揉着耳朵不满,“叫这么大声作什么,不就是一个女儿给了人当妾么?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

殷子霁在旁看的无语,提点他,“妾的家门不是正式姻亲,她父亲怎好对外人宣称是娄衙内岳父?不怕得罪娄家?”

那人摇头,脸显骄傲,“我家大姑娘替娄家生了唯一的孙子,那家产以后都是我们家主亲外孙的。”

嚯,怪不得敢在外面宣称,自己是娄衙内的岳父了。

凌湙对这个不感兴趣,直问,“那跟地下河有什么关系?你这人讲点有用的,别扯闲。”

齐葙却是从旁插了一嘴,“娄衙内?娄盱之子?”

那人立刻点头,“是,正是娄府台的公子,那地下河连通凉河,位置就在陇西府往北的那座山里,凿出八十米的天井发现的地下河水道,之后找人测了大概方向,在城北后山处凿井引水。”

所以,边城周边不是没有水,而是隐在地下,只要找人勘测出水道流经的位置,凿个百八十米深下去,水源可解。

凌湙从椅子上起身,插着腰来回走了两圈,瞪眼问那人,“既有水源,如何要控的百姓饮水艰辛?便是周遭的黄土沙地,有水亦可解粮荒灾厄,你们如此……”

那人被吓的缩了脖子不敢动,殷子霁却叹了口气,幽幽道,“富生离,穷生困,他们要奴役百姓,自然不会允许他们有吃饱穿暖的一日,他们……不过是想永远困着那些人给他们当牛做马罢了。”

饿又饿不死,吃也吃饱,将将卡在民生乱的当口,叫有心闹事的人被得过且过的人一拉,便什么反抗都起不来了,这大抵也是各地豪强御民的手段。

凌湙眯眼在大堂中央转了两圈,问那人,“故意掐了水源是想给我下马威?”

那人埋头小声道,“公子一直不与家主他们坐下谈条件,我们家主眼看城北住了许多贱民……百、百姓,就想逼公子将城北肃清,恢复从前那样……”或者至少,将占了他们空置房屋的贱民撵走。

凌湙望着殷子霁,挑眉发问,“殷先生与他们是怎么谈的?怎地到现在这些人还在异想天开呢?跟我谈条件?这就是他们送给我的诚意?”

殷子霁脸现尴尬,拱手请罪,“是我疏忽了,以为话讲明了,他们该知道形势,会有识实务的自觉,如今看来,是某高看了他们。”

“呵……!”凌湙一声冷笑,“那陇西府北山是娄家的,他们便以为老子不敢去找娄家说话了?拿这个捏我,他们也配。”

一路打杀而过,凌湙就没给人服过软,此时话说出来,杀气腾腾里带着准备动手抄家的匪气,叫跪着的汪家管事骇的面无人色,惶惶的连头也不敢抬了。

凌湙却盯着他道,“你回去,告诉你家家主,叫他把脖子洗好了,等爷把刀磨好了去找他。”

什么时候不掐水源,非要等我蹲城南的时候掐,引我关注?好,你成功了。

那人手软脚软的被酉一带人扯了出去,殷子霁拿眼瞥着凌湙,轻声发问,“你想怎样?”

凌湙却立马换了副神色,施施然往椅子上坐,“没想怎样,吓一吓他,等他派人往陇西府去求援,若有人敢来……”一副敢来就别想走的狞笑。

齐葙提点,“娄盱到底是陇西府府台,就是郑将军见他也得客气着些,你刚来此处,强龙不压地头蛇,还是莫要与他正面顶撞才好,需知城内的米粮、药铺,茶盐等物,都得从陇西府采购,他要掐着里面的铺子,我们便是有钱也买不到东西了。”

凌湙拧眉,边城的所有民生需求,都指着陇西府,他倒是能带人去登城,然而所耗的财力会翻数倍,供一城吃喝会迅速变的捉襟见肘。

必须要有自己的民生供应链。

正想着,就见幺鸡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一人,却是久不见的左姬燐。

左姬燐显得有些狼狈,见了凌湙不及说话就弯了腰,“凌……”

凌湙立马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蹙眉上下打量他,语带关心,“左师傅,你这是怎地了?”

按理他早该进边城了,然而却迟迟不见人影,就连去陇西府重登籍册的凌家女眷,也消失了一样,幺鸡这次出城最主要的任务其实是寻找他们这一行人。

幺鸡身上蹭的一层黑,脸更是蹭的只剩眼白,凌湙瞪着他,拿手往他脸上抹了一把,反叫他退后几步离开,嘴里还道,“主子别碰我,脏的慌,等我去洗了再来。”

却叫凌湙一把拉住他,凑着脸直往他脸上瞅,边瞅边嗅,声带兴奋,“你这是去哪了?快说,我让你找个人,你钻哪个洞里去了?”

幺鸡臭着脸,浑身叫虫咬了一样扭动,“追着一队人进了山,跟半天才发现山底处居然有条河,主子,你是不知道,那处地下河里,竟然有一处拍卖台,我就是在那里找着左师傅他们的。”

左姬燐这时才道,“湙儿,我的人和药材车都叫那边的人扣了,包括陇西府押送的凌家女眷,竟然被带到那处拍台,供城内那些公子拍价取乐。”

凌湙眨眨眼,没太明白他的意思,“凌家女眷不是有上令宽待么?谁这么大胆?还有,左师傅,你的人战力不至于护不住那些车的,一定还有别情?”

左姬燐叹气,点头接了蛇爷派人递过来的茶,一气灌了后方道,“我们扮成商队,一路跟着押送凌家女眷的衙差,走到北边那处山周时,那些衙差竟然带着凌家女眷转了道,我们自然也跟着转了道,结果没走三里地,就叫人拿着弩弓围了。”

也是他不了解边城方向,以为衙差转道是正常行走路线,哪晓得并不是,正常往边城的商队是不会在哪地方转道的,他们一跟着转,跟踪的事实就暴露了,百多把弩弓,全军制样式,他一见就知道这波人不好惹,便没敢让他的人反抗,是乖乖被锁了东西和人手,被带进了山里的那处岩层地洞中。

幺鸡此时接了话,“我带着兄弟几个沿路找车轴印,直到北山那块才勉强看到几条残留的浅迹,再有走前你交待的话,一路专盯着蒿草长势高的地方走,直寻到临近城门处也未见有水源的痕迹,小杜子就提议我们进山看看。”然后他们就进去了。

这一进去,乖乖,竟撞到了被关在一个黑漆漆洞里的左姬燐。

幺鸡摸着头脸上的黑灰,“左师傅身上的衣服是我脱给他的,他身上也蹭的全是黑,我砍断了他手上的锁链,他又带着我们摸到了那处拍台,主子,我看到凌馥了,穿着一身喜服,听说是被一个衙内拍到手,要有圆房之喜了。”

这当然不是正经的媒妁之言,只是那些公子穷极无聊想出的乐子,但有犯官家眷,就会挑颜色好的弄去给他们取乐,完了仍会被送进边城服役,凌家再特殊,本质上也是犯官家眷,那些公子天不怕地不怕,陇西府里当老大,欺上瞒下的玩了这些女人,事后家里再怪也不会砍了他们,不过挨几句批而已。

凌湙冷了脸,望着幺鸡,“那你就这样回来了?”

幺鸡张了张嘴,眼睛往左姬燐处瞟,左姬燐替他答了话,“是我不许他动手的,湙儿,那领头的是陇西府府台家的公子,旁边跟的一圈公子哥们,都是陇西府府衙上下官家的孩子,幺鸡他们上手就死人,我怕他们闯大祸,再有凌家女眷那边,暂无性命之碍,凌老太太她……甚至默许了那几位姑娘被拍,分到了一笔抽头……”

凌湙:“……那老太太不是最重名节清誉的么?她脑子坏了?”

杜猗之前找她替家中老祖母出气,用的就是毁人名节的招,放了好大一波兵痞羞辱凌家女眷,叫这老太太拼死,甚至不惜卖了他,来以此保全她家女眷的清白,怎的到了这里,就突然转了性?

左姬燐一言难尽,瞅了瞅凌湙,还是道,“她默许的那几位姑娘,都是跟着刘氏帮你做事的几家里的,她带在身边的倒是被她用那几位姑娘给抵了,为此还立了文书,表示钱货两讫。”

这就是说,那几个被拍掉的姑娘,受的是凌湙的连累了。

那府台家的公子得到过叮嘱,知道这些凌家女眷有别于以往那些人,但他经不住身边狐朋狗友的起哄,仍趁着府台大人不防备,拐了人进山,凌老太人老成精,知道这些公子哥的德性,干脆推了几个姑娘出来,并签了类似于免责文书的东西,一下哄的那衙内高兴,放心大胆的和朋友们玩了起来。

凌湙牙帮子咬的死紧,眼睛却盯着齐葙,摊手,“齐先生,您看,这都撞到我门上来了,我总不能干看着那衙内欺负人?那刘婶就这一个闺女,正要折在北山,她怕是活不了了。”

齐葙叹息,只得道,“可以动手,但不能杀人,娄府台只这一子,你弄死了他,这仇就解不开了。”

左姬燐也在旁道,“那边还要布置花烛喜床,咱们能赶得及,带足了人手,尽量不打杀了那些公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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