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叶湄
石晃就是带着欣赏眼光的那一波人,听自家女公子这样评价凌湙,不由道,“这才是个正经有前途光景的好儿郎,韩家那位小公子,不经风雨,不经日晒的,也就招女娘喜欢了,他但凡有凌城主这样顶事,也不致叫韩大公子那样辛苦,女公子,看人不能只看表面,男子看的不是脸,是能撑门庭的本事。”
华吉珏叫他说的嘟嘴,扭着脸要往外走,嘴里嘟囔,“不看了,一群丑八怪打架,没意思。”
话刚说完,只听场中忽的喧哗起一阵鼓躁,那聚在一起的百人队呼啸着往场边跑,在周围人的惊呼声里,弃了手中的棍子,捡起了摆在地上的长刀,雪亮的刀光霎时漾进了所有人的眼里,带着刺目的凛冽,瞬间就将气氛催动的燃烈火热,便是齐葙都讶然的看向凌湙。
而凌湙只是含笑的扫了众人一眼,声音清浅,“既要比试,自然该上真刀枪,你们倒也无需顾忌,我敢让你们拿武器,自然就有受伤拼命的自觉,当然,比试也讲个点到即止,我能保证鞭下留尔命,你们放心大胆的使招就行,我自能护得自身周全,不叫命丧尔等刀下。”
这话说的又自信又嚣张,意思就是你们大胆放马过来,不用担心会伤到我,而我能保证不会误取你们的命,是对自己武力收放自如的信心。
就是一直保持平稳静候的石晃,也被凌湙的话燃出了斗意,眼中光彩连连,兴致大增,对着要离开的华吉珏道,“女公子,再看一会儿吧!看看他们的武力比我们是强是弱,也好观测一下我们投靠的意向是否正确?”
华吉珏被叫住了脚,不甘愿的留下等结果,嘴里哼哼,“行吧!好歹是韩大哥推荐的人,我给他个面子瞧瞧,看是不是值得我们留下相帮。”
石晃叫她说的摇头,一双眼睛却盯着场中众人,而华吉珏的眼神却溜去了旁边,竟在人群里发现一特好看的姐姐,当时眼睛就亮了,露出一对小梨窝,挨挨挤挤的往美女姐姐身边靠。
凌馥正仰着脑袋看场中央,脸上带着被气氛燃热的红晕,一双杏眼在杜猗身上转来转去,贝齿轻咬下唇,显露出一抹小女儿的羞意。
杜猗腿伤的那些日子,先是刘氏偶尔照顾一下,后来凌馥也跟着帮一两回,渐渐的二人便熟悉了起来,有了些不能与外人道的惺惺相惜的情分。
一个是破家的太师府闺秀,一个是被弃的将军府公子,路上的艰辛与苦楚,比之旁人体会更深,走一路后,竟生了些别样的情怀,只双方都有顾忌,并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她眼神所盯的方向,却见杜猗飞快抬头看了一眼过来,两人又同时别开眼,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华吉珏瞅着美女姐姐爆红的脸色,眨着眼睛套近乎,“姐姐,你脸怎么红了?”
凌馥叫她吓的身子一抖,忙捂了脸躲避旁边人看过来的好奇眼光,嘴中急迫争辩道,“晒……晒的,哎?你是谁?”这小姑娘好眼生啊!
华吉珏正待张口,却见场中爆发出了赫赫叫嚷声,而凌馥的注意力立刻又转入了场中。
凌湙带着七人列队,秋扎图和赵围领着百余族人,双方呈对峙之势,齐齐紧了手中长刀,摒住呼吸静待进攻的时机。
绞阵成型,以赵围为阵心,内缩外放如咬合紧密的齿轮般,徐徐游动着方位,秋扎图作为阵尖,调整着队形缓缓靠近以凌湙为主的七人刀阵,围观的人被这紧绷的气势震慑,只觉呼吸到胸膛里的气息都灼热了起来,终于在骤裂的一声鞭响中,双方短兵相接。
秋扎图领着身边族人,齐齐刀尖向上,挡了一击凌空抽来的长鞭后,变动游走方向,绕凌湙身侧往七人尾部转,同时绞阵内的刀林齐发,每一息都有刀尖递出,叫凌湙身后的幺鸡、杜猗几人频频还击,手中的长刀一刻也不敢落空,击打在接踵而来的刀林上,发出叮咛咣当的铁器相撞声。
凌湙一鞭收回,转了身子躲开刀林,跳脚领着幺鸡等人,朝与绞阵相反的方向游走,百余刀尖从眼前划过,而他的长鞭也一息不落的凌空抽动,鞭影重重里偶有闷哼声传来,而他则身形随着绞阵反向绕尾,试图从中窥出接壤不严密处。
继上回他点出此阵的缺陷后,秋扎图显然也有做过调整,疏松的刀林紧密咬合,即便游走时也不见空隙,各人配合相当默契,外圈架上部刀林,内圈侧补中位空挡,竟一时严如刺猬般,叫人无从下手。
刀营几人雁字排开,跟在凌湙身后左冲右突,火光四射的刀尖上,尽是百余长刀划过的痕迹,凌湙鞭影兜空落下,却有百余长刀同时迎击,幺鸡随后递刀相助,内圈补位的刀尖跟随,杜猗和其余几人亦紧跟而上,秋扎图则绕后纠缠住了他们,首尾效应分割出了前后方,让刀营众人同时陷入绞阵的齿轮里。
赵围热血沸腾的紧跟着众人递刀迎击,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凌湙,紧盯着他手腕转动的方向,但凡他鞭影落处,就有人衣甲破裂,咬牙忍痛声响起,长鞭虽然破不开阵型,却能伤及阵中人。
凌湙脚尖越发快速移动,带着幺鸡几人急速兜着绞阵旋转,眼花缭乱里,口中爆喝而出,“聚~!”
幺鸡耳尖一动,领着身后几人急速缩紧成团,凌湙脚尖踏地,蹬着幺鸡弓起的长腿,一举上了几人同时搭起的臂墙,当弹跳助力的翘板似的,射向阵心赵围处,霎时如鹰攫食,影罩阵圈,激出周围众人嘴里的一声呼喝,“好身法。”
气氛紧张而热烈。
秋扎图赶紧趁着他们聚而未散时,用刀林在几人身上添了几处彩,立时几声闷哼响起,聚阵再次转动,合着绞阵反方向,跟着凌湙弹跳的方向随时准备接应回他。
赵围眼睛一直在凌湙身上,见他果如秋扎图说的那般,仗着身形灵活欲跳阵心,忙竖了刀尖迎击,却只见凌湙望着他微微一挑眉,鞭影的落点却是他身旁的伙伴,竟是卷了人的腰身,拔萝卜似的,一把将人甩出了阵,踩着他递出去的刀尖,落在将将空出的档位上,龇牙冲他道,“慢了一步。”
秋扎图大惊,立吼“变阵。”
绞阵立时内外调换,原外圈紧缩,原内圈扩张后退,赵围紧跟着身侧伙伴欲退出凌湙的鞭影范围,然而,凌湙既进了来,便不能轻易叫他们变成,腰旋一圈,长鞭扫过激退的内圈众人手腕,只听扑通通的武器落地声,竟是扫了一地的长刀下来。
齐葙差点从藤椅上撑身而立,拍着扶手喝,“好果断的应对。”
阵型瞬息而变,凌湙几乎不做思考,随阵型而动,预判般先一步阻截了阵中变动方向,乱了他们变阵的步调。
幺鸡觑着时机,领着身后众人突围进绞阵阵心,与凌湙汇合后,故技重施,再次聚以人墙,助凌湙跃空弹射,而这回跳射的方向,却是秋扎图领头的阵尖处。
两番精彩助力,让围观的人看的热血澎湃,齐葙更是连连击掌叫好,眼神盯着凌湙飞扬的身姿,目里神彩熠熠,便是石晃,也攥紧了拳头为凌湙捏了一把汗,但凡凌湙失脚,底下的刀林就能将他戳个对穿。
果真是艺高人胆大。
秋扎图领头顽抗,赵围苦着脸被冲进阵心的幺鸡几人压着打,内圈刀林因少了一截防卫,已不如开始时严密,纵然还能搅着几人不放,却是失了杀伤力,勉励维持着基本阵型。
凌湙如大鹏鸟般落于秋扎图上方,侧避开他劈来的刀尖,鞭子兜着他左右的伙伴,挑开了助力的刀林,一脚蹬在秋扎图的肩膀上二次跃起,之后转动身体,将自己送进秋扎图长刀范围,在众人惊呼声里,踢落他手里的长刀,一脚将他踹出了阵列。
秋扎图呼呼喘着气,不敢信自己就这么从绞阵里脱了出来,再看凌湙周围的伙伴们,也呆望着出列的他,显然也没回神阵破的方式如此简单粗暴。
凌湙落地,拽着被刀林划破了的袍角,脸上汗津津的黑里透着红,望向秋扎图夸赞,“比上次好,看来回去有苦练过,不错不错,换个人可得完蛋。”
秋扎图张了张嘴,声音有些闷,“可还是困不住公子。”
凌湙哈哈摆手,看着幺鸡他们身上划的道道血口,挑眉道,“不错了,你看他们都受伤了,没有他们助力,我跳不进圈,你补的阵心不错,但是下次阵心可以换枪林,三人为角,只赵围持刀防备,不太够。”
秋扎图杵刀下拜,领着身侧众族人低头,“是,多谢……主子指点。”自此改了口。
围观的众人只觉心跳还在鼓鼓作响,声音卡在嗓子眼里紧张的不敢放出,直等场中央尘埃落定,才突然感觉到胸闷般猛透出一口气来,“呼~”!
太好看刺激了,那身形敏捷的少年跟在刀尖上跳舞似的,凌空游走于人墙之上,鞭声阵阵,炸的人耳鼓轰鸣,叫人连声都不敢出,生怕惊扰了他,恐生悲剧。
呼,幸亏他技高一筹。
哗~周围瞬间响起了雷动的掌声,伴随着城主威武的呼喝,一圈人都恨不能上前与凌湙打个招呼,好沾一沾少年人身上的活泛气。
太蓬勃激昂了!
凌湙热出一头汗,身上也活泛了不少,对着幺鸡点头,“编册入营。”从头到尾他就没准备卡这批人。
幺鸡龇牙裂嘴的摸着身上的刀口,深憾错失良机,望着秋扎图闷声闷气样,眼珠子一转,指着六星桩问,“咱们继续?”
这也是项训练,日后可以加在日常训练当中,以前他们人少,现在人够了,就可以轮流上桩练习身法了。
凌湙那身漂亮的轻身功夫,管谁都想拥有,秋扎图带着身边人,头一点丝毫不推辞,“可以。”
时人讲究气沉山海,下盘稳固,便是阵型也讲的是个扎实二字,若遇个同样路数的,一时半刻交个平手,拖个持久战,人多的一方稳赢,可如果都倒霉的遇到凌湙这种上下皆顾的,凌空兜头压着你,而你根本拿他无法,就很叫人郁闷了,秋扎图知道自己这边人的短板,面对幺鸡的邀请,是欣然应允。
齐葙守在场边上等凌湙过来,笑的一脸羡慕又遗憾心起,“我要腿能动,必要与你比试一回。”
凌湙接过虎牙递来的巾子擦脸,笑着宽慰他,“会有机会的,左师傅那边应当找着治疗你腿的方法了,齐先生再等几天,或许会有好消息。”
齐葙眼睛放光,声音都扬起了两度,“真的?左师傅与你说过了?”
凌湙顿了一下,为免叫他太生期待,便往回收话头,“那倒没有,只我去找他,他都没空搭理我,关在药庐里研究方子,我猜的,定是到了关键处才没空出来。”
于是齐葙就显得有些失落,抚着腿叹,“没关系,都这么多年了,能治好是奇迹,就是不能,我也感谢你们为我费的心。”
围观的人群见没了热闹可看,渐渐四散走开,齐葙也让袁来运将新兵带回马场继续训练,凌湙见袁来运面容沉稳,并没有对刀营再生执着,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问齐葙,“齐先生,您觉得袁来运怎样?”
齐葙沉吟,道,“人有趋利避害之心属本能,他手上功夫不错,就是心不静,现下瞧着倒是好多了,听说路上受了你几次教训,到我手下时人可有些消沉。”
凌湙与他边走边说,点头道,“他杂念太重,用也能用,只终归不能让人交付信任,也没逆心,就是……嗯,过于重己了。”也就是太自私,与一个团的信念有悖,独行侠一般的存在。
齐葙也跟着道,“我看出来了,他这是长期受不公允的待遇造成的,对人无法信任,不过最近倒是有所改变,跟新兵营那些人融入的不错,再看看,他有在试着交托后背。”
凌湙点头,眼睛诚恳的注视着齐葙道,“新兵营那边辛苦您了,本当让您好好休息养养伤势的,这一进来就没脱开身,劳您也跟着忙碌,殷先生私底下要怪我了吧?”
齐葙就笑,边笑边摇头,抚着膝盖,替殷子霁开脱,“他就是嘴利,对你没有意见,知道你分身乏术,没事,一切才刚开始,等运作上正轨,咱们就都能轻松些了。”
凌湙就呵呵的扬着眉,一副很当然的模样,与齐葙说起了凉州局势,“也不知道凉州会给谁?但愿派个知道轻重的,还有登城那边,百姓日苦,可派个体恤爱民的吧!”
齐葙摇头,给他分析,“登城那边朝庭应当会放给大帅指派,凉州就难了,不知道会插个什么人眼过来,大帅估计这会儿也头疼,景同年岁资历都不够,手中倒有几个人手,可朝庭那边好容易觑着北境空子,定要分一分他手里的兵的,就不知谁能坐这福祸相依的位置了。”
凌湙懂他意思,一境之地掌在一家之手太久了,无论是皇帝还是朝中老大人,都在找机会换血。
两人就着朝中局势,又说到了目前较劲的几位皇子身上,凌湙问他,“先生看好哪位殿下?”
齐葙叫他问的一愣,扭眉想了想,摇头,“看不大出,我对几位殿下的性情不大了解,就目前传过来的只言片语,似乎几位势匀力敌?”
凌湙就笑,望着京畿方向,莫名给了他一句,“如果是人为的势匀力敌呢?齐先生,如果他们有人往北境伸手,大帅那边会有何反应?”
齐葙立刻道,“不会有反应,大帅只听皇令。”就是说无论哪位皇子来,武大帅都只站皇帝。
凌湙颇有些遗憾,觉得要打破这些皇子的僵局有些困难,机会太少,人脉太缺,想要运作恐怕还得等几年,但愿他们能撑的久一点,别叫那些老大人玩死了。
两人一路进了垂拱堂,让跟了一路的石晃竟没找到机会说话,望着垂拱堂大门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华吉珏身边跟着凌馥,两人走一路也说的开心,大小美人招了一路的眼。
刘氏刚好从随意府大门出来,一眼看到凌馥身边的小姑娘,眼神一亮,上前笑道,“这是哪家的姑娘?怎地之前没见过?”
华吉珏眨着大眼睛也看刘氏,见刚结识的姐姐管她叫娘,便笑道,“婶子好,我叫华吉珏,前个晚上来的。”
刘氏好似恍然大悟般,瞅着她猜测,“莫不是住我们湙哥儿隔壁院子的客人?”
石晃站在华吉珏身边,一听她这样称呼城主,便道,“您是凌城主的……”
凌馥在旁皱眉,刘氏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抿了下耳旁的碎发道,“本家亲戚,投着咱们城主讨一个活路。”
华吉珏敏锐的觉得这母女神情有异,但却没吭声,而是回了刘氏的问题,“是,谢城主收留,容我们暂时住下了。”
刘氏就笑眯眯的打量了一下她,发现这小姑娘身段气质比之京里的一些小姑娘还好,心里早先嘀咕上了,且看蛇爷那样子,颇有给凌湙凑对的意思,一时也跟长辈相小媳妇似的,望着华吉珏左右评估。
凌馥心中一跳,上前挡了她目光,打圆场,“娘,你来这里做甚?厨下不忙了?”
刘氏叫她打断,嗔怪的瞪了她一眼,点着她的额头,“找你呢,一眨眼就不见了,也不知道脑子里天天想什么,库房那么重要的地方怎能锁门?人要领东西呢!”
凌馥叫她说的脸红,忙跟华吉斑道别,告诉了自己在的地方,叫她有空去寻自己玩,或者自己有空来带她满城里转转。
刘氏将凌馥撵回了库房,自己转头就进了垂拱堂,刚好凌湙送了齐葙回来,正准备往城南窑场去,就叫她逮住了说事。
先说豆油,油坊那边虽然还没建成,但库房里有现成的豆子,工具也有现成的一套,刘氏就自己组了人,照着凌湙教的那套方式,试榨了两波,出的油虽然没有凌湙亲手弄的多,却也算可观,那小作坊就暂时开了起来,每日用油算是彻底告别了松油,现在已经能供应上两府上下所有人的用餐需求了。
她笑着对凌湙道,“目下咱们手上存了有百余罐,我想让人带着去收豆子时卖上一卖,将咱们油坊的名声先打出去,等油坊正式开了,客不就自来了么?”
这个属于经营方面的问题,凌湙一时还没和殷先生说起,刘氏以前手上有陪嫁的铺面,知道经营上的一些事,便觑着先机提了一提,好在凌湙面前讨个巧,凌湙对此倒也不拦着,毕竟也是为城里发展着想的好事。
“可以,只不许卖贵了,特别得嘱咐好出城收豆的人,别弄出中间差价来。”凌湙是想到什么就直说的性子,刘氏叫他说的一顿脸红,凌湙要不提,她还真有打算提一提价,实在是认为凌湙报的那价格太便宜了。
凌湙边出门边道,“刘婶,挣钱不在这上面,你别担心营生,等砖窑厂建起来,周围百姓自然会来买砖建房,这一项出息也很可观,放心,我知道钱的重要性,不会让府里入不敷出的。”
油的事情说完了,刘氏就犹豫的望了眼街对面的府里,小声问凌湙,“湙哥儿,那小姑娘……蛇爷那眼色,瞧着像是给谁养的媳妇似的,乐一整天了。”
凌湙皱眉望了她一眼,见她一脸探究欲,一想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就颇有些无语,抻脚就回了随意府,找到在刑所的蛇爷,带着两人回了偏厅。
蛇爷还不知道发现了何事,刘氏讪讪的不敢看他,凌湙觑着两人神情,对蛇爷道,“让人把南边的竹榭收拾出来,尽快让那小女公子搬过去。”
说着顿了一下,颇为无奈道,“蛇爷,那小姑娘才多大?值得你这样瞎猜测,还有,我俩差着辈份呢!”
刘氏不太明白,眨了眨眼,“你俩只是差着岁数吧?”她以为凌湙是嫌弃小姑娘年纪大了。
凌湙哽了一下,无奈解释道,“差着辈份,她严格算起来,算是我侄女辈的。”
蛇爷知道两家的渊源,顿了一下脑袋,才拍着额头道,“哎哟,是我算差了,忘了多想一层。”
刘氏被两人搅糊涂了,望着两人来回看,凌湙也不多解释,只对刘氏道,“以后厨房那边多照顾着她一点,别瞎想,那小姑娘的长辈与我本家连着亲,只这话不能与她说,你就当不知道,刘婶,小姑娘四顾无亲,只身边一队随从,你看着可别叫人欺负了她去。”
男人心粗,有些事没有个女性长辈跟着,小姑娘受了欺有时候都不定能清楚,刘氏听凌湙这郑重模样,忙端正好身体道,“好,行,我知道了,刚看她跟馥儿颇谈得来,以后就叫馥儿跟她多走动走动。”
凌湙点头,挥手让她下去,瞅着蛇爷一张老脸,气哼哼道,“我才多大,你瞎操心什么?有那闲功夫,去操心幺□□!他比我大。”
蛇爷叫他怼的嘿嘿直乐,但同时也有些可惜,叹道,“那小姑娘出身多好,配五爷正合适,且年纪又小,养几年养熟了,收在家里,知根知底的又省心又好看的,老头儿我就是想你过的好,有人疼有人爱的,你快别气了,既是差着辈,这就不知道会便宜谁咯!”好一副扼腕的模样。
凌湙摇头,“她是隐王的孙女,身份看着是贵,可也很尴尬,但这都不是该你操心的,行了,嘱咐幺鸡也别往人家面前凑,免得将来更尴尬,人家只是暂留在我们这一段时间,又没说效忠的话,当个不远不近的贵客招待着就是了。”
正说着,石晃的声音从外面传了来,“请问凌城主在么?”
蛇爷与凌湙对视了一眼,立刻一叠声的迎了出去,“在、在呢!”
上一篇:这漫画你还演不演了?
下一篇:我靠马甲巩固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