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忌 第132章

作者:往生阙 标签: 灵异神怪 无限流 正剧 无C P向

到底有什么机密?

獬豸、渡厄节、善人、恶人、善城……

一切都零零碎碎,拼凑不起来,好似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看不透摸不着。

姜遗光原先以为需要选定一方立场,再除去另一方就好。可当他知道只要死过一次,就能由善转恶,由恶变善,他又觉得自己做了无用功。

再突然多出的渡厄节,更加他摸不着头脑了。

那厢,周齐和莫单也从邻居口中听到了渡厄节的存在。

只是,不论怎么问,他们都不说渡厄节要做什么,能得到什么,又为什么要过这个节。不管他们问什么,那些邻居都只告诉他们:等你们亲自过了渡厄节,一切就明白了。

姜遗光问城主:“既然如此,还请城主再答我一疑惑。”

城主道:“你问罢。”

姜遗光问:“在我们家乡,过节时可说出自己心中期盼,以求愿望实现。城主,如果是你,你的心愿是什么?”

“心愿啊……”城主沉吟片刻,缓缓道,“吾之一生,唯一心愿,便是天下再无恶人。”

天下再无恶人?

莫非……这回的死劫,是要替城主除去城里所有恶人?

不,也不像。

这一日又毫无波澜地过去大半,悔改后的林大夫找上门来,向姜遗光道歉,并提出想治好他的眼睛。

姜遗光接受了他的道歉,把人带进屋里。

“如何?”进屋后,姜遗光便直白问他。

之前故意激怒、故意让他被抓,又特地让他暴露出下毒事实,都是为了让林大夫被迅速抓起来,且抓走后,立刻送去“感化”。

姜遗光塞给他的字条如实说了他的计策。

要林大夫被抓,记下獬豸感化他的过程,再由他把林大夫“唤醒”,说不定能破解一二。

姜遗光还道,若非自己眼盲看不见,他不介意调换二人位置。

事到如今,林大夫也没法去计较他到底是不慎眼盲还是存心的,压低声音小声说:“我记不太清多少,只觉自己忽然失去了意识,头飞出去很远,再之后,就变回了原来的蠢样。”

“醒来时呢?看见了什么?”

林大夫摇摇头:“想不起来,当我有意识的那会儿,正好推开门,就看见你了。”

这条路却没能行得通,林大夫什么也不记得。

姜遗光并不很气馁,又问了对方关于渡厄节一事。

奇怪的是,他也记不清了。

他知道有这么个节日,也知道这节日格外盛大,可到底怎么过的,林大夫竟完全想不起来?没有一点印象。

这样看来,后日的渡厄节,或许才是死劫关键。

第120章

林大夫离开了。

他如今重变善人, 洗心革面,替姜遗光治过眼睛后,整日奔波在替那些病倒的百姓解毒的路上。

只是,曾为恶人的他下的毒并不好解, 只能慢慢养着, 林大夫每走一家, 面上忧色便更重一分。到最后,林大夫干脆也称病了,只说自己愧疚到无颜面对善城众人, 实在不敢现于人前,等他把解药研究出来,再出台坐诊。

众人纷纷叹息林大夫的慈悲心肠。

但奇怪的是,城里其他几个大夫也都病倒了,甚至比林大夫病得还要重些, 爬都爬不起来。有人去探望,就见他们的家人个个憔悴不已,令人不忍再看。

城中那些得了病的善人哪里还好叫重病的大夫为自己操劳?只得忍着,旧药一遍一遍煎, 煎得都没味了也只能就这么喝。

谁让城里没大夫了呢。

现在的善城, 和姜遗光刚来时的善城大不一样,街头巷尾再没多少百姓走动。家家户户闭门不出, 院子里都飘来煎药后的苦涩气味。

周齐和莫单还不知渡厄节一事。

他们住的地方,主人家也病倒了,没人和他们说。

再者, 善城中人对渡厄节也隐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抵触。

二人走在街上, 准备往城主府去。

“莫兄,你有没有觉得……这太阳颜色浅了些?”周齐指着天, 迟疑地问。

原来天上的黑太阳便和天边钻了个黑洞似的,深邃不见底,却不见光,叫人能张目直视。而现在……那太阳好似褪去了几分墨色,透出些光亮来,直视过去还有几分刺眼。

莫单还没留意,听他这么一说也抬头看去:“的确,这是为何?”

二人都摸不清原因,对着太阳看久了,不得不低下头来揉眼,只觉眼中酸涩。

忽地,身后有破空声传来。

周齐还没回过头,便被人从后面砸晕了。

莫单比他躲闪快些,回过头,惊怒不已:“是你们?”

“你们要做什么?”

朝他攻来的人却不管不顾,莫单转身就要跑,却被前方突然冲出来的人按到在地,刚想大喊,其中一人便眼疾手快掏出布巾堵了他嘴。

莫单瞪得眼珠都要脱出眶来,还是被打晕,带上板车。

板车上已经躺了两个人,加上周齐、莫单,四人并排绑好,上面又铺上稻草,再放了些杂货,再看不出来了。一前一后拉着板车的人往某处宅子去。

姜遗光不知莫单二人被绑走,他们约定了这时见面,却迟迟不来,迅速反应过来,应该是出了事。

他起身回屋,却听见侍从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姜公子,有人想见你。”侍从的声音压低了,听上去有些陌生。

姜遗光问:“是谁?”

侍从还在走近:“公子去一趟就知道了。”

除了这个侍从外,门口还有一人蹑手蹑脚走进来,脚步声极轻,眼前这人刻意声音大了几分。

姜遗光后退几步:“既然不认识,我就不去见了,我要回去休息。”

“公子还是去一趟吧,那人说有急事哩。”侍从靠得更近,与此同时,门边的人已经摸到了姜遗光身后,缓缓凑近。

这样,即便他往后退,也会撞在后面那人手里,伸手就能捂住嘴。

一个瞎子而已,跑不了。

姜遗光摇摇头:“我还是不去了——”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猛地往后一退,肘击用力砸在那人腹部,同时身子往下一溜,自那人要捂他嘴的动作瞬间灵活地蹿到他身后,抬脚狠狠踹上他背。

他力气极大,那人本就作势要往前扑,被这一踢往前倒去,两人砸在一起,痛呼起来。

“来人啊!有刺客!”姜遗光大叫起来,摸到窗户边,翻身跳出去。

“有人吗?快来人啊——”

姜遗光边叫边跑。他这几日在城主府转多了,跑起来完全不像个目盲之人,很快就跑到楼梯口。

但楼梯口也守着人,看见他,立刻有脚步声传来。姜遗光再度转身奔到围栏边,翻过去,一跃而下,落在柔软草地上。

下面也守着人,被他突然一跳惊呆了,不声不响朝他奔来。

姜遗光随意找了个方位就径直跑。

来的人这样多,不出意外,大门也被他们堵了。那只能从其他地方走。

令他心惊的是,不论怎么喊,城主府都没有人,偌大府邸,似乎只剩下他,和几个目的不明的歹人,身后跟着的脚步声越来越多,粗粗一听,少说有七八人。

喊了一会儿,他便不喊了,在城主府中绕来绕去,好几次险险要被逮住,却又灵活地闪避过去。

“不是说他是个瞎子吗?瞎子他娘的也这么灵活?”

“他装瞎的吧?”

“不,他真看不见了,现在能跑估计是因为靠耳朵听,咱动静太大了。”

知道姜遗光在靠什么逃后,追着的人很快就有了主意,拿了铜锣、皮鼓专门到他附近咚咚锵锵敲起来,声音又杂又乱,刺耳难听。

姜遗光确实听不清了。

那声音尖锐刺耳,搅得他无从分辨另一批人刻意放轻的步伐,更有甚者,借来一把唢呐,在院里猛地吹响!

一声巨大号响中中,有人轻手轻脚扑过去,手刃打在后颈,姜遗光晕了过去,被接住。

“总算逮住了,就这小子最能跑。”

“绑严实点,要是让他跑了,就换成你们来替他。”

这话说得几人一抖,动作更快起来,绳结都多打了好几个。而后把人同样放在板车上,铺了稻草往外走。

柴房中,城主和府上侍人们皆被捆了手脚,晕倒在地。

姜遗光过了很久才醒来。

他察觉自己手脚依旧被捆住,口却没有堵住,躺在冰冷地面上。

他没有睁开眼,因为他看不见,这于他而言没什么意义,只能竖起了耳朵细听。

可这也似乎被他们察觉了。

捉他来的那批人不知把他关在了哪里,他闻到了木头和木屑略带酸涩的气味,耳边是好几个人不断锯木头、砍柴的声音。

再远处,才有人隐约交谈声传来。

那几个锯木头的人真就只是锯木头,一刻不停,嘎吱嘎吱声听得人浑身发毛,牙根都酸了。好不容易停下,又有人搬了乐器来,铜锣、铜号、琵琶什么的,乱七八糟随心拉弹,吹吹打打,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奏乐之人却仿佛乐在其中。

姜遗光咳了两声,假装醒转过来。

那声音更大了。

姜遗光道:“你们绑我来做什么?”

没有回应,吹奏声仍在。

姜遗光自顾自道:“我在城里这么多天你们也没有抓我,是因为明天的渡厄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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