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chord
他甚至猜测,平时坐这位置的那个人,上车该是有脱鞋的习惯吧。
若不是秦冕主动替他开门,他压根儿也不会坐到前排。
秦冕亲自开车,余光瞥见副驾那人坐得并不踏实,“怎么?少个司机就坐不自在了?”
“……”蹭来蹭去的白鹿顿时不动了,淡定扯了扯身上的安全带,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局促,“是啊,没想过秦老板这种身份的人还会自己开车。”
秦冕目视前方,耐心解释,“我经常自己开车,太久不碰的话,总有一天就不会开了。重要的技能,怎么能完全托给别人。”
白鹿觉得他说的很对,可‘经常自己开车’,和‘载着某人自己开车’是两个概念。白鹿没好意思往脸上贴金,索性也不再开口。
电台广播放的是最新的流行音乐,琅琅入耳却免不了落俗。趁红灯时,秦冕换了张CD,轻音乐,没有歌词。
千篇一律的前奏推到高潮,曲风急转直上,鲜明又张扬,识别度瞬间拔高。
白鹿一愣,“维克多·斯普尔曼?”
秦冕诧异,回头瞥他一眼,“这你都听过?”
“大学时选修过西方艺术,听过他的故事。没记错的话,这曲子是他成名作最后一首,《lastwords》。”
秦冕将音乐上调两度,饶有兴致问他,“你听的故事是哪一个版本?”
白鹿思索片刻,“我倾向他是自杀的那个版本。”
秦冕摇摇头,像在惋惜,“你还没听懂他。维克多不可能自杀。”
奇怪得很,这是两人第一次像正常人一样聊天。这种感觉不仅不坏,反而有种莫名的来之不易。
维克多·斯普尔曼是二战时期的音乐家,在华沙被一个出逃士兵所救,两人惺惺相惜结为知音。士兵不仅一路照顾他带他逃回家乡,并介绍他认识自己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桑德拉。
该死,维克多对她一见钟情。
爱而不得的悲哀让一个艺术家走投无路又退无可退。当他终于鼓起勇气选择背叛朋友对她坦露心迹时,桑德拉只说了一句话,几个月后,维克多就消失了。
他留下最后的惊世作品,就是这首《lastwords》,传言就是桑德拉对他说的最后那句。
是年冬天,未知名的湖畔发现一具早已无法辨认的尸体。
故事到此草草结束。
于是大部分人坚信,维克多是为爱情而死。
当然也有人执着,那具尸体可能并不是他,他只是离开了。
白鹿瞥他一眼,不以为然,“你们隔了快一个世纪,你又不是他。”
“这曲子的风格跟他前期作品截然不同,曲风成神,臻于完美,到达这样一个新境界的人,是舍不得去死的。”
“可他后面再无作品。到达新境界的人不愿去死也甘心不再创作吗?”
“不再创作的原因很多,甚至可能仅仅是由于无法超越自我。”
白鹿挑挑眉毛,“也可能是他不能再创作了。就像,被人杀了。”
秦冕即刻会意,“他的知音?”
“是啊。我救了你,你却背叛我。有时候越是至爱,下手越不客气。”白鹿语气不深,但字字都戳到秦冕心口上。
他问他,“你这是深有体会?”
“怎么可能。我连遇见爱人的运气都没有。”白鹿笑着将头扭向窗外,“不过秦先生您觉得,桑德拉她最后一句话究竟说了什么呢?”
第十九章 像一张无法被玷污的白纸
车程半小时回到市区。
秦冕问白鹿,“晚上想吃什么。”同时还体贴地将暖气调小一些。
车内暖意充足,白鹿没脱外套,脸蛋上早染开一层薄绯。他一直犯困,声音轻不可闻,“我都可以。”仿佛一安静下来,此人随时可以睡着。
这副卸下防备的温顺模样秦冕还是第一次见,不觉耐着性子又问他,“西餐?”
白鹿意识模糊,点点头,“好啊。”
“泰餐?”
白鹿仍然点头,“好。”
“或者,中餐?”
最后一次点头用力过猛终于把自己磕醒,白鹿揉着眼角,表情无辜,“师兄决定就好,我不挑食。”
“……”秦冕踩油门的脚一顿,轿车减速明显。难怪这人一副乖巧模样,原来是睡糊涂把自己当成了秦蔚。秦冕的脸色冷下来,“那就中餐吧,附近正好有一家。”
“……”这回白鹿彻底清醒,他一想起方才那声细腻的‘师兄’,突然就不敢偏头看身边的男人。
能给白鹿安全感的,如今只有秦蔚一个。方才半梦半醒间,白鹿真以为身边开车的人是他。
兴许是秦蔚出国以后,他太久没有这种心安的感觉。安心到可以在一个陌生人面前睡着。
车子最终停在一家私房菜馆门口。没有预约,两人就坐在大厅。席间谈话照常,不咸不淡。就是秦冕看他的眼神,又多了揣测和审度。
白鹿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对方一定误会了,误会自己对秦蔚还心存杂念。
也不能怨天尤人,毕竟谁都晓得,无意识叫出口的,就是摆在心尖上的人。
白鹿叹了口气,自认倒霉。很多东西冷暖自知却无法好生解释。比如感情,比如梦想,比如对方先入为主的印象。若是解释了,反而越描越黑,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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