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篆
“我是护工,我是奶奶给你找的护工。平时照顾您的日常起居。”
听到白药打断了奶奶的话,还说自己是护工。不知道为什么,封卓君忽然升起了一股烦躁感。
难道承认是他的妻子是一件很丢人的事?白药就这么想要跟他撇清关系?
封卓君面色变冷:“护工照顾人原来还包括照顾到床上吗?”
29白爷爷出事
在各个世界穿梭打拼那么多年,封卓君说话间不由自主便流露出一种上位者的威仪。
那是一种融入进骨血里的冷冽,单一个眼神,便让人不寒而栗。
白药抿了抿唇,低下了头。没想到随意找出的一个借口,就漏洞百出,好像把自己推进了一个更为尴尬的位置。
果然,封卓君不喜欢他。
看来,这梦一般的温暖,终究也只是一场短暂的梦而已。果然,只有爷爷奶奶那里才是属于他的家。
白药眼眸落寞下去,“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封老夫人看着这事情走向,只能干着急。她想跟封卓君说清楚,可是忽然之间她不确信她孙子到底能不能接受结婚这件事情了。
这时候,白药衣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手机就像白药此时的救命稻草,他拿出手机,仓促说了一句:“我出去接一个电话。”
电话是奶奶打来的,不过电话号码不是座机,而是他给奶奶配的智能手机。
爷爷奶奶很少用这个电话,因为操作起来很不习惯。电话刚一接通,就听见那边奶奶断续的哭声。
白药心一慌:“奶奶,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幺儿,你爷爷出事了,在急救室。”
白药瞳孔放大,心一下子像坠入冰窖:“什么……”
一个小时前,白药爷爷家。
白爷爷在院子里喂着大黄狗,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打开门栓,门外站在三个衣着鲜亮的人,白庭西装革履,阮筱一身皮草,白清淮穿着运动款棉袄,三人脸上带着如出一辙的冷漠。
白爷爷先是意外了一下,但是随后又一股欣喜涌上心头,他这个儿子已经好几年没回来了,今天竟然回来了。
他开开心心的把人迎进门,让老伴杀鸡煮鱼做一顿好饭。
没想到白庭进门就开门见山,一双眼睛像看仇人一样看着他俩:“给你俩买了电话为什么不知道接电话,耳聋吗?”
白庭作为一个老板,也向来不是什么脾气好的老板,他此时把对待员工的恶劣态度,原封不动地砸在了白爷爷身上。
白爷爷一愣:“之前那个电话坏了,药药又给买的新的。”
白庭听见白药的名字更是来气:“白药就是你们两个教育出来的白眼狼,一点教养也没有,除了会给我找麻烦,还会干什么。”
白爷爷一听到白庭说白药,瞬时也不愿意起来:“药药怎么了?我们药药就是最优秀的孩子。你们回家要是不想好好吃饭,就给我滚。”
白爷爷向外推着白庭,却被他反推了出去,白爷爷被白庭一推,腰撞上了后面的桌角,骨头都感觉要散架了。
他忍着痛,指着白庭吹胡子瞪眼:“你这个逆子,逆子啊!”
白庭丝毫没有感觉自己做的有任何不妥,看着生气的白爷爷,也没让他软下心肠。反而继续不耐烦道:“不用赶我也会走。听说家里的地占了,占了一百万,把钱给我,我就走。”
白爷爷青筋暴起,被气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可能,那钱是留着给药药的。”
他儿子出了村发达了,不差这一百万,就身上这身行头,加起来就得十几万,一百万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药药不一样,药药从小就被父母抛弃,药药只有他这个爷爷,他一定要替药药守住这一百万。
白庭冷着眼:“别说是一百万,就算是一块钱,我都不可能给那个畜生留下。这小子翅膀硬了还想摆我一道,我能把他送进封家做金凤凰,我就能再把他翅膀给掰断。”
30闹剧
白药订了最近的一班机票,跟封老夫人说一声之后,就打车赶往机场。
飞机上,白药心急如焚,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奶奶一直在哭,也说不清楚,只能赶紧安慰着奶奶别太激动,别让自己也倒下。
但事情缘由他弄懂了,是白庭和阮筱回去了。
飞机比预期早了十分钟落地,白药直接从机场打车去医院。
急救室在三楼,电梯下来的很慢,白药直接从楼梯跑了上去,有人在楼道抽烟,弥漫着呛人的烟味。
奶奶没说急救室具体在哪,白药刚想找个护士问,却见靠着窗户那里站着一个人,逆着光线看不清五官,走近了之后,白药才认出来,原来是白清淮。
白清淮虽然比他小三岁,但个头却已经比白药高。
他脸上带着事不关己的淡漠,但还是走到了白药跟前,简短说道:“我带你去吧。”
白药其实对自己这个弟弟没什么感觉,一直以来,他俩好像从来没有过什么正面交集。只记得白清淮还小的时候,阮筱带他回家。刚会走的白清淮磕磕绊绊走着要找他玩,却被阮筱一把抱了过去。阮筱厌恶地看着他,对白清淮道:“别什么都摸,一会衣服该弄脏了。”
白药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可能,还是会有羡慕的吧。羡慕加嫉妒,于是就变成了不想去接近相识。
他跟在白清淮身后,很快就到了手术室门口。
白奶奶看见白药,就像看见了主心骨。白药赶紧跑过去,抱住奶奶。
奶奶声音已经哭哑了,那么大年龄的人,褶皱的眼睛已经哭得哭不出眼泪了,干涩的呜咽着。白药的心就像揪在一起般难受。
白奶奶跟白药说着事情经过,完全不顾白清淮在一边看着。不过就算白清淮在旁边站着,他显然也没打算发表任何看法,他静静地靠墙站着,目光看着手术室门口闪烁的灯。
白药此时被白庭阮筱气的也有些急火攻心,咳嗽了两下,看向白清淮。
“白庭和阮筱呢?”
白清淮随意道:“不知道,可能吃饭去了吧。”
他们早上从家来就一直没吃饭,爷爷又已经进手术室三个小时了。
阮筱跟白庭抱怨了一句肚子饿了,白庭便领着阮筱走了。走的时候让他一起,可是他虽然继承了父母的冷漠,但不至于真正的完全漠然。
手术室里面的可是他爷爷,亦是他父亲的父亲,白清淮其实有些无法理解父亲,这时候还能吃的下去饭,就不怕吃饭的时候被饭噎死吗?
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灯灭了。
白药扶着奶奶围了上去。医生先走了出来。
“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毕竟年纪大了,千万不能让病人情绪再这么激动了。”
白爷爷被推了出来,还在昏迷着,干瘦的老头一夜之间好像更瘦了,白药从没有哪一个时刻比现在更能感受到生命的脆弱。
他不知道他还能陪着爷爷再过多少年,好像某个不可预料的瞬间,就能像风一样飘逝。
他跟着护士一起把爷爷推到病房,心中对白庭的恨意,更浓郁了。
白药此时自己一个人恨不得分成两个人用,爷爷住院得有人去办住院手续,还需要找医生去送一些单子领病服。
但是他自己得在爷爷病床前守着,怕白庭突然回来,会做出什么再让老人生气的事。
白清淮看出了白药的为难,“你在这守着,我去吧。”
白药没说话,审视地看着白清淮。白清淮虽然板着脸,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却解释道:“他也是我爷爷。”
白药勉强牵扯一丝笑容:“麻烦你了。”
又过了一会,白庭和阮筱才慢悠悠回到医院。
跟白清淮打过电话知道病房后,若无其事走了进去,就看到了病房里的白药。
白庭瞬时怒火就上来,走过去,在白药脸上狠狠扇了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白药没有防备,脸就被扇的侧了过去。半张脸火辣辣的,伴着嗡嗡的轰鸣声,白药一瞬间感觉有些被扇懵了。
牙齿硌破嘴角,弥漫出阵阵血腥味。
白奶奶看到后,疯了一般向白庭扑了过去。白药瞬间反应过来,去保护奶奶。
病房里乱糟糟,白药虽然瘦弱,力气也小,但他有一股子倔劲,不管白庭手掐在他胳膊上有多疼,他都死死把白奶奶护在身后。
他倔强的双眸看着白庭:“爷爷刚做完手术,你就要在病房里闹吗?”
白庭满不在乎道:“要不是你骗我,你爷爷也不会此刻待在病床上,你才是灾星,知道吗,跟谁克谁。”
白药已经习惯了白庭的不要脸,并且一次又一次切实体会到什么叫做没有最不要脸,只有更不要脸。
“你如果想说合同的事,就跟我出病房,咱们去走廊谈,不然,白家以后别想再接到任何项目,我说到做到。”
白庭虽然不觉得白药能扑腾起什么幺蛾子,但关系到公司,他不得不谨慎。松开了手,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他端着架子道:“行,咱们出去说,但是你要是再跟我耍什么坏心眼,我当着你爷爷的面,也要让你跪下认错。”
白药和白庭来到了走廊外,病房里剩下白奶奶和白清淮,白清淮想了想,给白奶奶倒了一杯水。
白奶奶还喘着粗气,看了看白清淮的水,还是接过来喝了。虽然他生的儿子不怎么样,但两个孙子还是好的。
医院走廊静悄悄的,一行一过的人很少,白药和白庭对峙着。
白庭冷眼端看着白药:“抓紧让封老夫人撤回那些企业的封杀,不然我不保证你下一次再看见你爷爷是在医院还是墓地了。”
白药勾了勾唇:“你说,我要是把这些话录下来,万一爷爷有个三长两短,警察是不是可以判你故意杀人。到时候别说公司,连你都要在监狱吃一辈子的牢饭。”
白庭恶狠狠瞪了白药一眼:“小崽子你翅膀是硬了,我实话告诉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嫁进封家,那个道士,就是我故意买通去找上封老夫人的,到时候封老夫人知道你骗她,你以为你还能在封家呆下去?”
白药苦笑,封卓君已经醒了,就算白庭不告诉封老夫人,难道他还能在封家待下去吗?
他已经没什么可以怕的了。
31封卓君?
白药低垂着眼眸,半边脸高高肿起。
眼神里却没有半点退步,半是嘲讽的看着白庭:“你可以尽管去告诉,大不了鱼死网破,告诉封奶奶是你收买的,你觉得她会放过你吗?”
白庭看着白药对他的态度,感觉有些挂不住脸面,他何曾被人这么威胁过。
虽然爬出了乡下变成了金凤凰,可本质上还是小市民的粗鄙以及暴躁。
他撸了撸衣袖,想要继续上去打白药,白药虽然性格温吞,但不代表着他喜欢逆来顺受。
白药抬着眼眸,手摸了摸衣兜,里面放着一个电棒。如果白庭要打他,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几个呼吸的功夫,白庭已经拽上了白药的衣领,狠狠地向上拽起。白药被拽的踮起脚尖,衣服勒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白药脸色涨红,脖子就像被钝器卡住,每一次呼吸都火辣辣的疼。但他眸光清明,时刻算计着如何反击。
他比不过白庭的力气,只能凭借武器以及找准时机。白庭显然不准备只是勒死他,目光发了狠,准备再次用巴掌扇打在白药脸上。
不能再等了,白药眯着眼。
他刚要拿出电棒,这时候,一个身影忽然冲了过来,那人一身黑衣,白药只看见了一个背影,忽然就挡在了他面前。那人捏住白庭的手腕,用力一扭。
白庭疼的面色扭曲,额头的冷汗直接落下来,手腕顿时被卸掉力气,松开了手。白药这才松了一口气,苍白的小脸微微喘着气,脖子上已经被勒出一道浅浅的红印,身上有一种脱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