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喜了
“孩儿,这是奖给你的,你不叫红领巾吗,以后你做对一件,我奖你一条红领巾。”
“稀罕。”
这声“稀罕”并不傲慢,气儿也不是从鼻头冲出来的,但是,张扬着帅气与坦率。我本就是“名将”,不惜得你的奖赏。天安的眼睛开始变得亮晶晶,一种渐渐激发起的斗志与趣味……
晋阳扶着她脑后的手轻轻拍了拍,
“老虎失了原则,我确实想用皮带这么抽他,可是一次都没有抽成。老虎比你狡猾,我皮带还没有抽出,他,已经跑了。你呢,孩儿,你怎么不跑,你不仅不跑,连眼睛都不眨。太实诚了啊。”手,轻轻地拍,轻轻地拍,……
毛天安额头使劲一顶,将他顶开,仰起头,眼神偏向下看着他,
如此的天安……惊人的美哦!
一条红痕斜倚脸庞,傲人的眼神,傲人的孩子,神一般……
唇角微弯,她的笑比他畅快,更隐含得意,
“说过,我不是老虎。这次,是我的错儿,让你抽。你也记住了,……”脸庞靠近,唇,几乎要贴住了他的唇,眼神再次平视,望进他的眼睛里,“咱是要个公平的,下次,你要犯错,我也有皮带。”
晋阳始终不动,唇弯起的弧度更美丽。
分别躺下了头,枕在双手上,望着头上冷月,也弯起了唇。
这将是一场空前绝后的较量,神与猫,猫与兽,兽与神……绝伦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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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蟠逃事件”性质恶劣,军区处理的肃整而严厉,四连的指导员被开除军籍,这是已经被公示了的事情。不过,并未如以往一些事件,查处一件时就要掀起大规模“整顿”,此事处理的利落,却没有余波。毛天安回到连队上时,部队已经开展常规体能训练,5公里越野成了一场硬仗。
毛天安被关在会议室这几日,对外已然属于“禁闭”处理,加之,她脸上三道明显的红痕,更叫人揣测。这件事,她被牵连最大,回来了,也没人想去过问,免得被这件本就扑朔迷离的事件所连累。
毛天安跟之前也没有变化,照样勤奋当兵,少说话多做事儿,这样,反而叫揣测她的人能生出一丝怜悯,也更无谓,这样一个平凡的人当兵没几天就经历了这样“百年难遇”般的事件,也实属倒霉,只供人一声叹息罢了。
五公里越野跑与四百米障碍这两项体能训练真乃“魔鬼训练”,正如连长张帆所说:这是把你们从一个地方老百姓真正转变为合格军人的关键。
全副武装,枪、背包、装满水的水壶、防毒面具、铁锹、卫生包、甚至装了砖头的挎包,教练弹,等等等等一个都不能少。第一次五公里越野,毛天安当然强烈不适应,吃了苦头。
现正值严冬,战士们是不敢穿太厚的衣服的,因为跑起来会热得大汗淋漓。可第一天跑,天安哪里有经验,穿多了,裹得里面缠住的胸部都啜不上气,这让她更难受。
每个人拼命地向前猛冲,硬像后面有狼撵,班长们呢,全身轻松地在后面催促吆喝,他们的样子,在战士们看来就像国民党匪兵的翻版,跟狼也没区别。天安实在跑不动了,跟她分在一个组的分别也没有看着她坐以待毙,用备用的背包绳捆在她身上,拉着她咬着牙往前冲。一根绳两个人,真有点,此生的情谊就在此牢牢系一处了……
可是,天安箍惨了,累惨了,实在实在跑不动了,
“你,你先跑吧,免得,免得连累你……”
毛天安弯着腰,身上的重物跟着往下滑,她双手撑在膝盖上剧烈啜着气。这个如果不及格,就得再跑一趟,直到跑过关为止。这样的状况,天安怎么会想连累了分别?
分别手里还拽着绳子,剧烈啜着气的同时看了看前面,又看看她,真的是到极限了,她的脚都在打颤,直想往下面跪,……可不能叫她当着这么多人跪下,要不,更被人笑话,这跑五公里有人不合格,也有人累的不成样子,可没人跪下过!
分别收拢绳子,靠近她扶住她的胳膊,“坚持,千万不能摊下去。”
天安仰头望着他,即使这样,这孩子眼里依旧写着顽强,但是身体不由她啊。她朝他摆摆手,“放心,我就算要摊,也等着这些人都跑过去……你先跑,别被连累了。”
分别用力撑着她的胳膊,怎么放得了手。
这时候一队队的人从他们身旁跑过,最后,是班长窦全,
“怎么了,跑不动了?”
毛天安不想孬,可是这时候她实在也要强不起来呀,始终撑着双膝垂着脑袋,很羞愧。
分别也没做声,
“咳,他也是第一次,……算了算了,你在后面扶着他慢慢走回去吧。这次成绩先记下来,训练几天后,再把这次‘不合格’补回来。”
也是看这老实孩子可怜吧,窦全难得也开了次恩,放过一马,说完,先走了。
这样,茫茫野外,渐黑的夜色中,就见一兵扶着另一弯身的兵伫立在渐远的大队伍后,寒风里,定格为一幅野美的画面……
49
这是个心肝儿,
这是晋阳的心肝儿,
分别扶着她一路往前走,有时候看她一眼,心里淡笑。
大多数人会把自己最重视的捧在手心里疼,分别不会,越重视越散淡。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疼这玩意儿,留意它的人就多了,跟你争它的也多了,拿它当你的软肋害你的更不留情。所以,越喜欢,越淡。其实,更享受这样又远又近的距离,心痒难耐的一刹那是美妙,猛然撞击也是美妙。分别觉得,晋阳对待此应该跟自己属于一类人。
大队伍跑向前看不见了,毛天安被他抓扶着的手一抬,示意松开,分别一松手,天安就往地上歪下去,倒下的姿态很窝囊,但是至少实现了她说“硬撑也要撑到队伍跑远才摊”。
分别居高临下看着她像只蛤蟆仰躺在地上啜着气,唇微张,眼睛望着天空。
分别脚轻轻踢了下她的脚踝,“怎么像憋死了样儿?”
天安手无精打采拍了拍胸口,“老娘有胸的,缠着,一热受不了。”
分别笑,蹲下来就要去解她的军装扣子,“松松?”
天安手呼过去,“别撩我。”
分别顺手把她拉起来,“到那边树后面去。”
毛天安还在啜气,现在真是急需松松透口气,被拖过去了。
天安把身上的负重全卸了下来,人靠在树干上头仰着顶着,一手开始解军装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