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侠小展
江池宴点点头,因为想起不好的往事,脸上满是沉痛之色。
如果此时在这里的是原装江逸的话,或许会悲伤、气愤、难以接受等等。不过,换成现在的江逸,他并没有这些复杂的情绪,他只是有些吃惊。
江逸理了理思路,问道:“爹,其实我还没明白,我为什么会交给你养?”单纯是出于好奇。
江池宴叹息一声,回道:“因为我跟你姨母成亲了。”
显然,他对这个消息对江逸来说要加劲爆——他爹是成过亲的?!
不是,他爹既然有他肯定是成过亲的,狗血的是,他爹的成亲对象就在眼前,还是他名义上的姨母?!
江逸瞪大眼睛,看向苏白生。
苏白生别过头,脸色不太好。
江池宴牵住身边人的手,紧紧地握着。每当提起这件事,他心里都是五味杂陈,因为这个,他差一点就失去了心头挚爱。
可是,恩师的请求又难以推辞,那个时候他们心里都清楚极有可能这就是恩师的临终请求。江池宴不想让恩师抱憾而终。
提到这个话题,梁梓月面上虽有几分尴尬,但她还是坦诚地说道:“江先生原本是不答应的,我知道他那时候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而我也心有所属。”
可叹当时元朝已灭,这些遗留下来的蒙古人处境并不好,梁来仪作为朝廷命官怎么也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蒙人。若是一个不小心被人扣上一顶通贼卖国的帽子,遭殃的可不止他一个人。
梁梓月看了巴尔干一眼,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爱意。
她转过头,继续道:“所以我就找到池宴哥,希望他配合我演戏,在我的百般恳求下他才答应,于是就有了这桩亲事。”
“我原本是打算等父亲出发之后就跟巴尔干走的,不过,后来你提前出生,姐姐又发生了意外,付家几代单传,姐夫上无父母下无兄弟,算来算去你也只有我一个亲人,所以这才耽搁下来。”
“再之后,朝廷颁布针对异族新法,巴尔干因为身份特殊必须尽快离开,而你太过幼小不适合长途跋涉,百般思量之下就把你留给了池宴哥抚养。”
江逸这才理顺了其中的关系——从理论上来说,江池宴应该是自己的姨父才对。
江逸笑笑,看着江池宴淡定地说:“所以说你就是我爹,我从来到这个世界就只有你一个爹,哦,还有小爹。”
江池宴面色复杂地和他对视,喉头滚动,怎么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苏白生脸上也满是动容,除了自己感动,他更多的是替江池宴欣慰,终归是,没有白养。
这时候,梁梓月按捺不住,抹掉了脸上的泪水,严厉地说:“小逸,你父亲叫付文璞,是位英姿不凡的大将军,你母亲叫梁梓夕,名门之女,兰心惠质,你早就应该知道,也得记住。”
江逸听着这些话,心里说不出的厌烦,面对从未见过的人他真的生不出半点感情,他两辈子加在一起享受的父爱都是从江池宴和苏白生这里得来的。
江逸思来想去,心一横,干脆地说道:“爹,小爹,其实我也有一件事跟你们说。”
江池宴和苏白生对视一眼,双双露出疑惑的神色。
苏云起却是心里一惊,不由自主地按住了江逸的手臂。
江逸扭过脸,冲着他笑笑,说:“虽然你心里有数,不过我一直也没有跟你说清楚,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你也听着罢。”
江逸说完,轻轻地拉住了他的手,脸上的笑容并没有褪去。
苏云起看着他的眼睛,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点了点头。
“小逸,你要说什么?”兴许是女人的第六感,让梁梓月心里升起一阵不安。
“姨母,”江逸郑重地叫了一声,“我要说一下我真正的身世,你也听听罢。”虽然跟你也没什么关系——江逸偷偷加了一句。
真正的身世?
在坐之人,除了苏云起之外都难掩疑惑。
大海敏锐地察觉出什么,趁机说道:“那什么,我跟小川去外面看看马。”
“我也去拿些茶叶,阿月藏了些好茶,就等着招待客人。”巴尔干也识趣地说道,他一边起身,一边招呼两个孩子。
“坐着吧!”江逸拉了小川一把,又冲巴尔干笑笑,“没什么不能听的,外面怪冷的再把孩子冻病了可不好。”
其实他真的不在乎,他相信这里没有人会把自己架起来当妖怪烧子。
在苏云起的示意下,大海和小川重新坐好,样子明显有些不安。
巴尔干也拥着两个孩子坐回梁梓月身边,脸上却带些几分兴味。
江逸不管众人是什么反应,他组织了一下语言,问了江池宴一个问题:“爹,你有没有发现你儿子变了?”
江池宴笑笑,直言道:“变了很多。”
江逸深吸一口气,说:“因为我不是原来的江逸了,虽然我也叫‘江逸’,不过我的灵魂来自另一个世界,两年前来到这里重生到了‘江逸’的身上——就是他生病的那会儿,所以就成了你儿子江逸——爹,你有没有晕?”
江池宴没晕,其他人却惊了,除了苏白生和苏云起之外。
“借尸还魂?!”不得不说,巴尔干对中原文化了解甚多。
虽然不想承认,但江逸去不得不点头,“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至于地府的委托,小木牌上的任务干脆就省了,说起来怪麻烦的。
怪不得小逸知道那么多!这是大海和小川共同的心声。
梁梓月却是满脸复杂,她拿眼看着江逸,沉痛地说:“小逸,即使你不想认我也不会逼你,你何必如此?”
江逸挑眉,“你不信么?”摊手,“我也没办法。”
江池宴轻咳一声,扔给江逸一个责备的眼神,然后缓和了脸色,对梁梓月说道:“梓月,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抱着小逸送你出门时遇到过一位法师?”
梁梓月眉头微蹙,迟疑地说:“你是说……那个穿着僧袍的和尚?”
江池宴点点头,“你还记得当时他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