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流书呆
紧接着又有小厮来报,说衙门来人送信,老爷工部侍郎的职位皇上已经批了,三日后便去工部报到。
“哈哈哈,好好好!”贾政连声大笑,又抚掌称好,把宝玉干下的龌龊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只觉得毛孔开了,骨头轻了,心气顺了,什么病都没有了。
“打赏!府中下人统统赏一个月工钱!这可是双喜临门啊!去各院通知,就说三日后我要设宴庆祝,谁也不准缺席!”贾母立即发话,给周氏塞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送走,又忙命人悄悄把宝玉抬回屋,然后拉着儿子畅想未来。
贾政升了官,儿子也出息了,哪还有心思去管不成器的嫡子,见他走了也假作不知。
贾环先是被人推出来背黑锅,后又被捧上天去,心里腻味到极点,也不管贾政和贾母是何脸色,冷笑一声走了。
赵姨娘假惺惺的告罪,也跟着离开,行至院外,冲荣禧堂方向吐了口唾沫。因环三爷在旁,周围的仆役全当自己眼瞎了,啥都没看见。
54五四
刚跨入院门,正勤练武艺的哑巴兄妹立马奔过来打躬作揖。哑妹甜笑道,“恭喜环三爷,贺喜环三爷!祝三爷福星高照,平步青云,飞黄腾达!今年秀才,明年举人,后年状元!”
哑巴哥哥嗷嗷两声,表示自己也是这个意思。
“不错,说起成语来一溜儿一溜儿的,可见最近有在用功读书。赏你们的,接着。”贾环掏出两粒碎银,往远处一抛。
兄妹两迅速朝流光落下之处奔去,堪堪在银子落地之前接住。
“不错,武艺也大有精进。”贾环满意一笑,施施然往院里走,一路遇见许多仆役,全没了前日懒怠散漫的模样,纷纷围上来贺喜,好听话不要钱似得往外倒。
中秀才没什么出奇的,奇就奇在环三爷年纪这般小,且中的还是小三元,又在皇上那里挂了号,再有三王爷常来常往开道铺路,日后平步青云飞黄腾达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被派来伺候环三爷的仆役原本觉得自己倒霉透顶,现如今恨不能把鼻孔抬到天上去。
老太太和贾政分别送来许多好东西,就连最抠门的贾赦,也令邢夫人封了二百两贺银。大房二房虽然撕破脸了,但大房对扳倒王夫人的功臣贾环却十分喜欢,乐得给他作脸来膈应偏心偏到胳肢窝去的贾母。
鹊儿刚得了消息便急急忙忙往探春院子里赶,想起往日自己抛弃环三爷投奔三姑娘的行为,又想起小吉祥,宋嬷嬷,甚至哑巴兄妹的风光日子,心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但她终究服侍过三爷一段日子,知晓他决绝的脾性。背叛过一次的人,他是再不会用了。
勉强压下心头似岩浆般喷薄而出的悔意,鹊儿低声将三爷中小三元的消息告诉侍书。
侍书先是一惊,后又一喜,略寻思片刻终露出忧虑的表情,挥退鹊儿掀帘子进屋,低声回禀,“姑娘,环三爷中了小三元,现如今已是秀才老爷了。”
探春指尖被绣花针狠狠扎了一下,连忙含进嘴里允吸,又找来药膏涂抹,忙活了半晌才沉吟道,“他今年才十三吧?三年后参加乡试会试殿试也才十六,真真是青年才俊,前途无量。”想起赵姨娘母子近段时间对自己的不闻不问不理不睬,她心间被浓烈的怨恨和深切的挫败填满,闭眼冷笑道,“不过还有一句话说得好——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他若再这般放肆猖狂下去,早晚有伤仲永的一天。我且等着!”
侍书见主子关键时刻竟拧上了,连忙劝阻道,“姑娘,现如今太太倒了,你的前程全栓在赵姨奶奶和环三爷身上,你可千万不能想岔了!三爷好就是你好,他毕竟是你嫡嫡亲的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再者,我探听到一点儿内情,三爷在李家庄的时候也是整日走鸡斗狗不务正业,教导他的先生不过一介酸儒,半点本事没有,他照样拿小三元。由此可见,某些人的聪明才智那是天生天养的,不能以常理度之。三爷绝不是个简单人物,与他交好,你这辈子便不用愁了!”
探春虽然心气高,却也能屈能伸,即便心里百般腻烦,终究想通透了,点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备好礼物,我明日去看他们母子。”
侍书松了口气,应道,“哎,我这就下去准备。不过姑娘,咱该送些什么才好?轻了显得没诚意,重了又有攀附的嫌疑,恐令环三爷反感。”
探春见自己的大丫头一口一个环三爷,好似对方多了不得似得,往日在他面前的优越感荡然无存,简直卑微到尘埃里,刚压下去的不甘又悄然冒头,敷衍道,“就把准备送给宝玉的那套鞋袜送过去吧,用的都是顶顶好的料子,针线也煞费苦心,算拿得出手了。”
侍书呆了呆,忧虑道,“姑娘亲手做的东西,送过去自然是极好的,显得诚意十足。只是,万一不合脚该怎么办?”
“赵姨娘是什么样的性子你忘了?但凡我给她一点好脸色,她骨头都能轻上二斤。环哥儿眼皮子忒浅,我给宝玉送些东西,他总哭着喊着向我讨要,不给就撒泼打滚,给了就欢天喜地。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他走时已经七岁,想来性子不会改变,给他点甜头哄哄便罢。不合脚,我就说平日里惦记环哥儿,自己估摸着缝制的,他们只有欢喜的份儿,哪还会嫌弃。”探春笃定道。
她总以为赵姨娘母子心里还惦记着她,不过记恨她当日绝情,强作不在意罢了。现如今她都主动低头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必然会欢欢喜喜接纳自己。
侍书总觉得‘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句话不能用在诡谲难测的环三爷身上,正欲开口劝说,探春却往炕上一歪,摆手道,“我累了,想独个儿待一会儿,你下去吧。”
见主子面露不耐,显是不想多谈,侍书犹犹豫豫的下去了。
贾环清点完贺礼收入私库,又与赵姨娘闲话片刻,见到了固定就寝的点儿,这才慢悠悠回房。哑巴兄妹早已使人备好热水,可怜巴巴的站在门口。
“哟,这是咋了?谁能把狼崽子都惹哭了?”他指着小哑巴红彤彤的眼眶。
“里面那个女人抢了哥哥给爷洗澡的差事!”哑妹拉住三爷衣摆告状。
“就为这?”贾环忍俊不禁,拍拍哑巴后脑勺曼声道,“你不会把她撵出去?教了那么久武艺算是白教了,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三爷,哥哥从来不打女人。”哑妹挺了挺小胸脯,表情十分骄傲。
贾环抚掌大笑,几乎直不起腰来,见小哑巴脸颊慢慢涨红,几乎快冒烟了才眯眼道,“爷今天给你们上一课,这世上不分男人女人,只分该打的,不该打的;该杀的,不该杀的;有利用价值的,没利用价值的。当然,如果只牢记上述几类,你们这辈子就悲剧了,所以还有最重要的一类——我爱的和我恨的。爱便爱的轰轰烈烈、全心全意,恨亦恨的铭心刻骨、毁天灭地。如此,你们的人生才不会烙下‘后悔’两个字。记住了?”
哑巴兄妹重重点头,心里眼里满满都是对环三爷的崇拜。
跟在后头的赵国基嘴角抽搐,心道大外甥啊,你这样教育小孩真的没有问题?他两个在你的调教下已经越来越像小怪物了,你知道吗?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哑巴茅塞顿开,立马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便要进去找那丫头算账,却被贾环勾住衣领,笑道,“今日被赶出来,你已经败了,且还犯了玩忽职守的过错,便罚你蹲马步一个时辰,有没有异议?”
小哑巴摇头,表示没有异议,将匕首插回去,垂头丧气的走了。哑妹道了句‘三爷晚安’,匆匆跟过去与哥哥同甘共苦。
贾环令赵国基也回去休息,这才跨入门槛,见那婢女跪在浴桶边,脸色煞白浑身打颤,一副后悔不迭的模样,摆手道,“起来吧,伺候我沐浴更衣。”
那婢女长相不俗,身段妖娆,贾母送她过来本就为了施展美色笼络贾环。之前因惧怕不敢近身,之后又因状子和卖身契被盗的事存了几分轻视,有些消极怠工,直至今日环三爷中了小三元的消息传来,她才意动。
见环三爷口里放着狠话,进屋后却对自己和颜悦色,婢女胆子渐渐变大,擦澡的动作越发撩人,手臂探入水中直往下腹摸去,心道环三爷看似瘦弱,却不想浑身的肌肉这般优美紧实,再长几岁还不迷死个人?
贾环闭眼假寐,任由婢女施为,片刻后忽然站起身来朝自己下腹看去。水珠沿着少年苍白的皮肤滑落,向来毫无反应的那处竟微微抬头,吐出一滴圆润可爱的粘稠液体。物件虽体积不大,形状却极为精致漂亮,颜色亦是干净健康的粉红,看上去格外诱人。
婢女面红耳赤,呼吸粗重,只盼望环三爷赶紧把自己拉上床去共赴云雨。想一想那画面,又瞅一瞅环三爷挺立的那处,她暗暗咽下一口唾沫。
“你给我出去!”
当这句话传来时,她万分错愕的睁大眼睛。
“立刻给我出去!”贾环加重语气又说了二遍,瞳孔依然黑沉,眼白却染了几缕血丝,面相显得十分狰狞可怖。
婢女这才回过味来,连忙赶在环三爷发飙之前夺门而逃。
屋子里终于安静了,贾环跨出浴桶,垂头看着精神奕奕的小贾环低笑起来。这辈子都十三了还没反应,他一直以为自己身体出了问题,连日常的毒药炼体都停下。今天终于确定不过是虚惊一场,心里自然高兴。
弹了弹微翘的顶端,他没有动手纾解,反而套上亵衣亵裤,呢喃道,“原来我不是太监,很好,吃一粒毒药庆祝庆祝。”边说边从衣柜的暗格中摸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选了一粒毒性最强的药丸塞进嘴里。
久违的剧痛和灼热席卷全身,他身体微微颤抖,脸上却全无隐忍之色,反透出无尽的畅快,平素苍白到病态的皮肤染上靡靡艳色,像一只沉溺于享乐的魔物,危险而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