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鹿魚魚
然而他鼓起勇气去和秦徵对视,只看到秦徵眼中一片暗红的火海,茫茫无际。
结合前一晚的实践经验,黎听遥意识到这不是个好讯号。
再低头一看,夏天的超薄睡裤让一切都藏无可藏,或者说昂首挺胸的小秦压根儿就没有隐藏的想法。
黎听遥不干了,扑腾着要下去:“你、你、你不饿吗?”不用吃饭的吗?
秦徵不吃,他也得吃。
……驴子推磨前面还得挂着根胡萝卜,哪有光干活不给饭吃的。
秦徵镇压住黎听遥毫无用处的反抗,眼神分明已经饿到发绿光:“饿啊,怎么不饿。”
他用力摩挲着黎听遥髋骨上的小痣。
这粒痣长得好极了,突兀出现在一片纯白上,像笔尖滴下的一点墨痕,天生就引人注目,昨夜却偏偏藏着。
他像是要把昨天晚上的份都狠狠补回来,甚至倾身咬了下去。
这一口下去,黎听遥顿时浑身一软。
他又急又无奈:“你饿、你吃、吃饭啊!”
秦徵这狗玩意到底是谁发明出来的?
超长待机还不用充电,这么好的产品千万别投入量产。
“别急。”秦徵敷衍地回应着,像野兽进食前对待猎物一般,按着他揉搓,一直到心满意足了再把人叼回洞穴。
回洞穴,入洞房。
空腹有氧运动结束之后,小秦擦擦嘴角的口水,暂时得到满足。
秦徵也终于感受到一丝饥饿感。
他若有所思地把怀里的人抱紧:“我们今天是不是还没吃东西?”
……还、还要再来?黎听遥两眼一黑,整个人几乎都要颤抖,依然坚强地表达自己的拒绝:“已经、很、很饱了。”
他现在就是想把秦徵送进戒色吧接受教育。
“行吧,那我去吃饭。”秦徵起身套上睡裤。
黎听遥的肚子乍然发出一声饿到不行的悲鸣。
秦徵疑惑:“你不是说自己很饱?”
黎听遥哽咽:“你……你也没、没说是真、真的吃东西。”
“吃东西还能有假的?”秦徵心胸宽广地原谅了这个小谎,还好心地帮黎听遥套上一件浴袍,“要我抱你去吗?”
“不、不了,谢谢。”黎听遥现在对秦徵的一言一行都高度敏感。
不能相信秦徵的每一个看似正常的触碰。
他简直怀疑秦徵身上被安装了一个十八*游戏系统,每一个触碰指令都被规定成“做”。
黎听遥一动不动感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
还好还好,近似半残,但没有真的残。
他深呼吸几口,简单进行了一番自我调,身残志坚地通过自己的努力走到了餐厅。
偶尔也会做个人的秦徵在黎听遥常坐的椅子上放好了坐垫,饭菜也在餐桌上摆放整齐冒着热气。
黎听遥小心翼翼坐下,即便有了软垫的缓冲,还是难耐地拧了拧眉。
没成想一抬头对上秦徵亮闪闪的眼神。
那双眼写满了“夸我夸我”。
黎听遥心底冷笑一声,这样的小恩小惠就能抵消这黑夜白天的罪孽吗?秦徵想得美。
人在饿到极点的时候反而没什么胃口,黎听遥目光在餐桌上走了一圈,勉强想喝点番茄汤。
他伸手拿起汤勺,却发现自己完全控制不了勺子的走向,手抖得比食堂阿姨还厉害。
完了。
黎听遥绝望:“我帕、帕金森了。”
秦徵当机立断抢走他的汤勺,坐到和他并排的位置,盛了碗汤亲自喂他。
黎听遥起初不肯接受这样的投喂,认为此举有失成年人的体面。
不过秦徵似笑非笑问了他一句:“吃不下那就是还不饿,既然不饿,我再帮你消化消化?”
他立马乖乖吃掉了秦徵喂过来的所有东西。
餐桌上呈现一派岁月静好的景象。
黎听遥吃到半饱,体力也逐渐恢复,面色都红润许多。
秦徵尝不出菜色好不好吃,但也大口大口吃掉了大半,大概是因为身边坐着一个好吃的人。
就在这一片和谐中。
秦徵:“你现在有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黎听遥:?谁?我?
秦徵暗暗皱眉,提醒道:“你上次夹在文件里的小卡片。”
黎听遥一头雾水:“啊?”他什么小卡片?
秦徵:“我不管你是出于讽刺的目的,还是真有那方面的揣测……总之现在的情况非常明了,我毫无问题,而你需要承认错误。”
秦徵此刻简直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男科医院的小广告怎么可以打到他面前?
他分明是可以去做广告的级别。
黎听遥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在哪份文件放了什么小卡片,一脸老实地承认自己确实不知道错误,希望秦徵再多给提示。
秦徵狐疑:“有求必硬,你不记得了?”
黎听遥茫然不知。
他的故作不解轻易勾起了秦徵的火气。
男科小广告是旧账,假装不记得是新账。
新账叠旧账,秦徵敛目沉思片刻,果断掳走黎听遥回房间算账:“你忘了没关系,我记得就行,一定让你有求必‘硬’。”
黎听遥无力地朝餐桌上的碗碟们伸出手:“碗、还、没洗。”
他求秦徵了,放他去洗碗吧。
深夜,黎听遥偷偷睁开眼,静等了片刻,数秦徵的呼吸声。
确认了秦徵是睡熟的状态,黎听遥动作轻缓地掀开被子,开始在床上摸索自己的贴身衣物。
之前的纯棉大码老头热卖款已经被他全部扔进了垃圾桶,现在他穿的都是和秦徵同款不同码的两千五一条。
两千五一条哪里都好,就是体积小了一点,找起来的时候很麻烦。
在床上摸了一圈,黎听遥眼神一定,在秦徵身下看到形似梅干菜的一团烂布。
……不会吧,这不会就是自己的两千五一条吧?
黎听遥几乎想要放弃这团烂布,突然一阵凉风袭来。
啊,真是风吹屁屁凉。
他跪趴着,一点一点扯出了两千五一条。
他动作艰难,四肢的酸痛让他稍微动几下就要停下来缓几秒。
他开始觉得秦徵的床是个自带失血效果的任务起始点。
否则无法解释他从这里离开时身体一次比一次虚弱这件事。
而黎听遥虚弱成这样也要坚持离开秦徵卧室的原因是——
他得洗碗。
下午那顿饭留下的碗碟还没洗,自律如他,才不会把今天的家务留到明天做。
水声哗哗,黎听遥站在水池前,望着窗户上自己的倒影。
昏天黑地的一天似乎终于结束了,他在一片平静之后才出自己真实的心情。
虽然很累,但其实有一点开心。
他和秦徵完成了夫夫之间最应该完成的义务,他们的亲密关系从这一天开始,完整而再无缺憾地构建而成了。
他们会以家庭为单位,在这个世界上不孤单地活着。
如果可以这样长长久久地活着,就很好了。
“啪嗒”一声,厨房的灯骤然打开。
黎听遥回过身,看到秦徵正慵懒地倚靠在门边。
秦徵很困的打着哈欠,问他:“偷着乐什么?”
黎听遥这才发现自己在笑,连忙压下嘴角。
秦徵走过来关掉水阀,树袋熊一样挂在黎听遥身后,声音发哑:“半夜不睡觉,躲到这里偷着乐。我们今天做的事,就让你……这么高兴?”
他这样问,却没期待会得到黎听遥的正面回答,他知道黎听遥最擅长口不对心。
不过很多时候,这种口不对心也不失为一种夫夫间的情调。
黎听遥吃力地负担着秦徵的重量,嘴角不必压着也开心不起来了。
秦徵真的很重。
至于秦徵问他高不高兴。
“嗯,”他沉沉点头,“高兴的。”说得很慢,但是难得没结巴。
他是真的很高兴,和秦徵走到新的阶段。
秦徵瞳孔一颤,怀疑了几秒,而后确信黎听遥就是说了“高兴”。
血液里的好战因子又开始躁动不已,秦徵就着别扭的姿势把水池里的碗冲洗了干干净净,叼着黎听遥又往洞穴里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