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鹿魚魚
妈妈和爷奶叔伯在遗产争夺战中打得不可开交,亲切和蔼的亲人们在一夕之间面目全非,叫嚷着要把妈妈和他一起扫地出门。
结局是爷奶叔伯得到所有不动产,而妈妈和他被赶出家乡,拿着部分现金远赴B市。
大城市的就业环境竞争激烈,妈妈连进公立幼儿园的门槛都达不到,只好托熟人介绍了住家保姆的工作。
主家也是妻子新丧,不介意她一个带孩子的寡妇,甚至提议让她的孩子去多陪陪自己的孩子。
黎听遥就在这样的前提之下,见到了小豆丁一样的席瑞。
第一次见面,席瑞就对他报以仇视的态度,黎听遥不明所以,又重视大人们的吩咐,于是小保镖一样跟在席瑞后面到处走。
席瑞烦得不行,吐出真相:“我都知道,你妈和那些妖精女人一样,不是真心来做保姆,是想来做女主人的!”
黎听遥笑眯眯地抓错重点:“你也觉得我妈妈漂亮是不是!”妖精都是漂亮的!
席瑞哇啦哇啦地赶他走:“滚开!谁觉得她漂亮,你以为住进我家,你就能和我一样了吗?滚远点!”
“我们不一样呀,”黎听遥很主动地去拉小豆丁的手,“我妈妈不会嫁给你爸爸,我是来陪你玩的。”
“谁要你陪!”席瑞一把甩开他,倒腾着小短腿飞奔向远处的中年男人。
那个中年男人,黎听遥后来才知道,是席柏生的得力助手,也是席柏生原配的大学同学。
席瑞最开始对黎听遥的不友好,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此人的挑唆。
总之,当时席瑞抱着那个人的腿,看仇人一样看着黎听遥,极大地挫败了好人缘大王的自信心。
不过,小豆丁之所以是小豆丁,就是因为,容易被外人迷惑心智。
席瑞可以轻易地被助手叔叔洗脑,当然更容易受到同龄人的影响。
在极短的时间内,他就抛开了“保姆阿姨想做我后妈”这样的念头,满脑子都是“今天也要听哥哥讲故事”。
如果故事就这样发展下去,照旧能打出温馨的结局线。
可惜,席瑞的保姆阿姨真的成为了他的后妈,就在他升入小学一年级的这一年。
那一年,席瑞七岁,黎听遥八岁,席瑞听黎听遥讲了三年的故事,终于发现他的讲故事大王哥哥,其实是骗子大王哥哥。
黎听遥在备忘录上记录的故事到此为止。
咨询师不禁问:“后面发生的事呢?之后,就是你现在这个情况的原因了吧。”
“嗯。”
黎听遥很轻地点了下头,在备忘录上,只敲出一句话。
“之后,弟弟不准许所有人和我讲话,家里的佣人都把我当作空气,同学们因为一些不好的流言也都不再睬我,渐渐地,我就不能够好好说话了。”
群体性的孤立,像瘟疫一样,蔓延了他整个学生时代。
咨询师打了个岔:“冒昧问一句……您,母亲也不和你讲话吗?”
这个问题又让黎听遥沉默许久。
他对着备忘录,迟迟敲不出一个字。
咨询师还以为这个问题要被他回避过去了,却看到他又敲出一句话。
“妈妈太忙了,没有办法顾及我的感受。”
从小城市的幼儿园老师,到大城市的住家保姆,再一跃成为大集团高管的夫人,身份转变之大,已经让妈妈自顾不暇了。
看到这句回答,咨询师似乎欲言又止,思索片刻后,他又问:“你之前没有过心咨询的记录,这一次的心咨询,是突发奇想,还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呢?”
难得有一个可以瞬间答出的问题,黎听遥打字的速度都快了几秒。
“是因为,最近新认识了一个人,他好像很想听我讲故事。”
“啊,是这样,”咨询师弯唇笑了一下,“是很喜欢的人吗?”
黎听遥胸口砰砰了两下,飞快地摇着头。
纠正道:“是很重要的人。”
第一次的心咨询在轻松的氛围里结束了。
黎听遥和咨询师约好下次聊天的时间,刚回到家,就接到苏助的电话。
“黎先生,秦总为您更换了一位语言训练老师,下午我接您去新地点上课。”
黎听遥:“其、其实……”
他想说自己已经发现语言训练课对自己不起作用了,然而想想这也是秦徵的好意,他还是改口:“好。”
到达新的授课地点,黎听遥敲开教室门,和门里的“新任老师”面面相觑。
于是,在这一天的下午,黎听遥和自己的心咨询师达成了第二次会面。
咨询师忍不住发笑:“那位很有名气的秦先生,就是您很重要的人?”
黎听遥还懵着,愣愣答:“是、是吧。”
秦徵还能开发出心咨询师的副业?
【作者有话说】
猫猫=咪
本来想用“听听的爷爷的对象”,朋友说令人养胃,无奈舍弃。
今天这章的章节顺序乱掉了……我哭了。
第56章 看不到集团的未来
奥正在南边的几个重点项目基本敲定,秦徵要亲自过去一趟表示集团的重视。
他一大早就睁开眼,没急着起床,身体娴熟地滑动,钻进黎听遥的被窝搂着人不肯撒手。
黎听遥被他闹得醒过来,看了一眼时间连忙推开他,提醒说要赶飞机。
秦徵手脚并用地控制住黎听遥,鼻尖蹭着他的颈窝哼哼唧唧:“不想去,除非你陪我去。”
黎听遥被他蹭得痒痒,不停地扭着头躲他:“我、我不去,我要、睡、睡懒觉。”
他以前从来不睡懒觉,也不解那些成天犯困要睡觉的群体。
近段时间,遭受了资本家在床榻上的严苛剥削后,他的睡眠时间和质量都不复从前,终于知道了懒觉的宝贵之处。
趁秦徵要出差,他一定要多补觉的,不然迟早猝死。
“行,我们一起睡懒觉。”秦徵的胳膊横在黎听遥身上,手一伸把被子掖得更紧,两人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两颗脑袋。
黎听遥只当秦徵在开玩笑,等了几秒,侧头一看,秦徵竟然真的闭着眼十分从容地准备入睡。
资本家怎么可以睡懒觉?
“……”黎听遥腾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把被子掀了个底朝天,猛拍秦徵胸肌,“起、起床!”别过少爷生活!
秦徵黑着脸不情不愿地坐起身,打了个哈欠:“h市有什么好的,非去不可吗?”
“我觉、觉得挺、好的。”一年365天都有漫展的城市能不好吗?
秦徵立马道:“那你陪我一起去。”
“不、不去。”黎听遥当然想去h市,但肯定不是现在,也不是和秦徵一起。
他月底有一场漫展就在h市,到时候是和江芋可一起。
秦徵沉默几秒,似乎在思考什么严肃的问题。
片刻后,秦徵一言不发地下了床,黎听遥安心地躺下去准备补觉。
谁知道黎听遥眼睛刚闭上,耳边就传来“刺啦刺啦”的摩擦声,睁眼一看,是秦徵把之前收拾好的行李箱拖到了床旁边。
黎听遥蹙着眉,看不懂秦徵这是要做什么。
下一秒,秦徵清空半边的箱子,接着一把抱起黎听遥,尝试往行李箱里塞。
黎听遥:“……”
“您、您好,”黎听遥镇定地提醒秦徵,“拆、拆成一块一块儿的,可、可能更、更好装。”
秦徵觉得不行:“拆了装不回去怎么办?”他就这一个老婆。
黎听遥打击他:“你首、首先要考虑怎、怎么过安、安检。”
秦徵埋头在黎听遥脖子上亲了一口:“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你买张票,坐我旁边。”
“不……”黎听遥困劲儿还没过去,闭着眼开始意识涣散。
结果秦徵在他脖子上亲几口还不肯罢休了,抱着他的动作也逐渐变了味。
没几秒,秦徵的嘴唇已经贴到了他的肚皮上,黎听遥一下子睁开眼,凶恶地瞪过去。
“飞、飞机!”
这也不肯,那也不做,秦徵一个早上就被拒绝这么多次,少爷脾气完全上来了,直接抱着黎听遥往玄关走。
黎听遥被迫清醒,手抓着秦徵的睡衣领子,背脊紧绷:“你做、做什么?”
秦徵:“赶飞机去,什么行李我都不带了,就带我怀里这个。”
黎听遥天灵盖一阵发麻,秦徵和他都只穿着睡衣,他还光着脚,脚上连双拖鞋都没有。
他根本不敢想象两个人这种造型出现在机场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他憋着气,可劲儿瞪腿要下去。
“你、你你正常点!”
秦徵犯倔,把人钳制得死死的。
黎听遥被折腾得没力气了,望着天花板无可奈何:“我、我送、送你到机场总、总行吧。”
说完,他伸手环住秦徵的脖子,给自己调整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秦徵还在倔,不想答应。
黎听遥赶紧威胁:“过、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再纠缠下去,赶不上飞机的是秦徵又不是他。
半晌后,秦徵:“行。”鼻音压得很重,听上去气哼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