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omega为何总逼我这样那样他? 第71章

作者:梅子清汤 标签: ABO 钓系 暗恋 追爱火葬场 近代现代

没有时间赚钱的祁厌立即变得捉襟见肘了,青春期的少年总是要脸,更别说祁厌那时候看起来冷漠阴郁,性格尖锐又暴躁,根本不想去找别人帮忙,所以差点连这些费用都交不起。

好在那个女生来找他帮忙了。

祁厌现在想来,感觉那个女生有很大的可能是发现他的拮据,所以才会找他帮忙。

“其实仔细说来,她的行为,和你之前没有两样,我们各取所需罢了。”

注意到沈溪流脸上的愕然,祁厌估计他这辈子都没想过三百块钱和交往期间的早餐就能找自己当假男友兼任保镖。

人在难堪的时候,总想找点事情做。

祁厌脱掉鞋子,从鞋柜里取出拖鞋,给沈溪流也拿了一双没穿过的拖鞋放在地上,朝着屋内走去,边走边继续解释。

沈溪流抿了抿唇,表情有些复杂,换上拖鞋,跟着祁厌走进客厅。

“其他人也大差不差,我那时候对谈恋爱没兴趣,有钱什么都好说。”

祁厌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倒进杯子里,加热好后递给沈溪流,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着过去的事情。

第二位客人稍微特殊一些,主要是想找他帮忙补习,又死要脸,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在努力学习,假称在和祁厌谈恋爱。看似荒废学业,实则每次考试以后都维持着“没想着好好学习,但随便考考就进步了”的人设。

不过也是高考结束以后,当时祁厌因宋意礼的阻碍,没能参加其中一场考试导致高考失败。对方不知道怎么知道他放弃复读的计划,特意找过来告白,希望他能够继续复读参加高考,祁厌才知道对方喜欢自己。

但这点祁厌没有告诉沈溪流,略过以后继续讲:“高考结束后,我就去徐哥的酒吧继续打工。”

祁厌坐在沈溪流的旁边,本想点根烟。但拿出来以后,他瞥了正在喝牛奶的沈溪流一眼,丢在桌上没抽,只是咔哒、咔哒地拨弄着打火机,看幽蓝色的火苗跳跃飞蹿起来。

高考失败以后,祁厌就知道继续复读下去也没有用,宋意礼不会允许他危害到易扬的存在,索性放弃高考,另寻他路。

在他放弃以后,没过多久,原本监视他的人就一个个离开了。易鸿立还找人来对他的“堕落”表示失望,差点没把祁厌恶心吐。

“后面那些‘前任’也是一个朋友介绍的,类似于真人扮演的生意,一个月差不多能赚不少钱,我当时很缺钱,就接了。”其实当时还有能够赚得更多的,只要愿意出卖身体。但祁厌对这些不感兴趣,也没穷到这种地步,所以点到为止。

做这种事情多少有点不好告诉别人,等家里的情况好了许多以后,祁厌就果断不再接,也没有和任何人谈论这种事情。

对于祁厌来说,那些人从来不是曾经的恋人、前任,而是普通的客人罢了。

“调查资料确实没有错,虽然我不认可,但是从第三者角度来说,他们的确算是‘前任’,信不信只能由你了。”

祁厌说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句话比起沈溪流刚才说的渣A语录,有过之无不及。

这毫不亚于和别人说:虽然我有九个前任,一成年就混酒吧,甚至吃喝赌玩,但我是个遵守男德干干净净的alpha。

估计会有一大堆人嗤之以鼻,认为这是渣男的狡辩方式。

如果他是沈溪流,也会觉得自己在狡辩,而且还说了过去那么多难堪的事情,不知道对方会是什么想法……

仿佛在等对方审判一般,祁厌有些烦闷地玩着打火机。

祁厌自认他的过去太糟糕,不愿意细讲。他小时候和净身出户的妈妈一起住在糟糕的地方,每天都要担心生活和周遭的人;后来好不容易和妈妈的亲生父母联系上,终于要被新家人接回去,结果对方却在来的路上出了车祸。

四个亲人,只有坐在后座、被外公保护的外婆活了下来。

他们原本没打算全部过来,可是因为祁厌的一通电话,四个人都来了,也走了三个人。

所以祁厌一直觉得祁戈厌恶他是正常的。虽然外婆活下来了,但车祸带来的伤害太大,没几年也就去世了,祁厌担心他的存在让妈妈发病,便独自离开。

对于祁厌来说,早年糟糕的事情太多,自己也太倒霉,远离家人,对他们来说反而是一种保护。

即使他没有细讲,沈溪流却不是一无所知。过去不在意,没有去想,此刻随着祁厌的讲述,一切都仿佛在眼前具现化。

少年时期的祁厌是什么样?

原本觉得和现在没什么两样,擅长花言巧语,轻易就能讨好一个人。但从祁厌的言语透露出来的却完全不一样。

长年活在监视下的少年冷漠、极端又暴躁得如同一头困兽,疯狂冲撞却逃不出易鸿立和宋意礼的掌心。他在初中的时候也曾闹出很多麻烦事,最后却只剩下无力,发现暴力也无法挣脱挣脱,才选择尝试另一条路,结果高考也失败了。

祁厌现在的性格与过去息息相关,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好脾气,擅长察言观色,给人营造出轻松自在的相处环境,是过去的一切塑造了现在的他。

“……”

听完祁厌的话,沈溪流大脑一片空白,感觉到一阵阵揪心,只觉得无比沉重。

他想要冷静又难以冷静下来,只能拼命不看向祁厌,好像知道对方也在焦虑一样,避免用视线给予他压力,这导致他甚至不敢呼吸,担心泄漏出压抑的情绪。

很多事情光从资料上看,是无法意识到真实情况。直到听见祁厌亲口诉说,沈溪流才意识到,祁厌的过去,没有他说得那么轻松。

沈溪流养尊处优惯了,没有亲眼见到过去的祁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也不会想到他会为了区区三百块钱加早餐去给人当假男友。

此刻,光是听祁厌用无所谓的语气说着过去,沈溪流就感觉到一种致命的窒息感。焦虑、心疼、难过、痛恨、自责、担忧等等复杂情绪充斥着心间,仿佛被阴霾笼罩。

不在意的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沈溪流都不会放在心上。

可当那人是他喜欢的人,就不一样了。

即使知道一切都是幻想,沈溪流依然恨不得自己能够回到过去,改变祁厌的命运。如果能够早点认识祁厌,那就更好了。

如果早一点认识,他可以阻止易鸿立所做的一切,他可以阻止祁厌所受到的伤害,他可以给祁厌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他可以改变祁厌的人生……

祁厌不该从小活在监视下,在痛苦之中成长,在年少时就为了生活而奔波。

他本该拥有更好的人生,可偏偏一切都被易家毁了。

而现在作为罪魁祸首的宋意礼死了,另一个罪魁祸首易鸿立也已经被送入监狱,根本轮不到沈溪流做什么,祁厌的报复已经结束。

“……对不起。”沈溪流有些无措,开口说道,“在这一点上误会你了。”

祁厌愣了一下,眸光移动到身侧的人,沈溪流的脸颊没有刚才那样红,左眼下的三颗泪痣很晃眼,长长的眼睫毛垂落,遮挡住那双锐利强势的眼眸,隐约有水光浮现。

“算不上误会,在某种程度来说,你还是别轻易信任我比较好。”祁厌移开视线,平静的外表下涌动着激烈的复杂情绪。

沈溪流做得很好,与其信任他这张擅长花言巧语、讨好人的嘴,像现在这样轻易被哄骗,还不如信任手底下的人辛苦查出来的资料。

“我说了,这一次只要你说,我就信你。”沈溪流转过脸来看他,咬了咬泛白的下唇,紧盯着祁厌,深呼吸再次强调地说,“我只信你!”

无论资料上写祁厌做过任何糟糕的事情,他都会选择信任祁厌的理由,在那种处境下,祁厌无论做什么,一定都是有自己的原因。

“……”

祁厌无意识捏紧手里的打火机,沈溪流朝他靠近:“还有一件事情,你得告诉我。”

他不断深呼吸,很明显接下来的问题会比“九个前任”更加难以回答,漂亮的脸也浮现出紧张的表情,眼睛紧紧盯着他,没有平时的强势冷冽,反而涌动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恐惧。

祁厌只看了一眼,便好像看不习惯地移开视线,上身悄悄向后倾斜少许弧度,靠着沙发扶手:“你说。”

“别离我这么远!”明明只是很微小的动作,沈溪流却注意到了,直接往前一把拽住祁厌的衣服,整个人都快要贴到他的身上,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祁厌伸手按住他的手,有些无奈地叹气:“我没有离你太远,这不是很近吗?说吧,你想要问什么?”

沈溪流抿了抿唇,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却依然泄漏出来:“Je t'adoreà l'égal de la vo?te nocturne,? vase de tristesse,? grande taciturne, et t'aime d'autant plus, belle……”①

“这是写在上面的,你有这么喜欢他吗?”

沈溪流虽然因为那“九个前任”而不想和祁厌有任何接触,否决自身对他的喜欢,但是最让人愤怒的,莫过于他始终无法忘记的初恋情人。

祁厌带着对别人的喜欢,天天和他上床做.爱,还说那么多不要脸的话!

祁厌听他念了一长串听不懂的法语,伸手揉了揉眉心:“那个……能说中文吗?我听不懂。”

听起来好像有点熟悉,但没有任何印象。

沈溪流:“……”

他好像有点反应过来,神色僵硬一瞬,先把原句翻译一遍,才缓慢地说:“情书,七夕节之后的那天,这是刻在那个盒子上的情诗……”

那天,祁厌刚把东西拿回去,见上面堆积着厚厚一层灰尘,想着清理干净,于是在客厅里将信封全部拿出来放在桌面上,细细地擦拭着,又把写得乱七八糟的信封整理好,按着时间,一封封放好。

中途沈溪流回来了,祁厌站起来想要和他解释昨天的事情。结果沈溪流只瞥了他一眼,本就不好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脸色瞬间冷了下去,转身就走。

祁厌那时候,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了。

盒子上没有中文,信封表面也只有时间,不像告白的信会加个爱心,站在原地思考的他没有去考虑那些无关的东西。

尤其是沈溪流只瞥了一眼,能看见些什么?

现在再提起这件事情,祁厌居然有种滑稽的可笑感,没忍住打断沈溪流:“你看见盒子上面写的内容?还认出来了?”

“你当我瞎子吗?”沈溪流道,区区法语,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祁厌:“你的视力多少?”

为什么一眼就扫到刻在盒子上的情诗?还精准翻译出来,就算不是法语,而是中文,祁厌也很难做到一眼扫视并且认出来。

沈溪流皱了皱眉:“2.1。”

相当优秀。

祁厌:“……”

一切好像都水落石出了,他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总归是有点复杂,想笑又笑不出来。

“哈。”祁厌抬手盖在眼睛上,骨节分明的手指遮掩住复杂的眸子,他微微后仰靠着沙发扶手,嗤笑一声。

半晌后缓慢放下手,祁厌盯着流露出妒意的沈溪流,无奈说,“沈溪流,你才是白痴吧!”

“视力干嘛这么好,我吃饱了撑的才会写一盒情书!我又不是没长嘴,有话我不能当面说吗?我要是喜欢江与青,早就出国找他,才不会像某个人到死都不敢把信寄出去。”祁厌说得非常干脆,“那些不是我写的,我没这种浪漫细胞,只是帮人保存,现在也已经还回去了,你还有什么问题?”

听到这些话,沈溪流整个人都惊愕住了,简直不敢相信。但他很快立即反应过来,几乎是红着眼,急促地拽着祁厌的衣服,问:“那交往的事情呢?也是假的吧?你没有和江与青交往是吧?”

沈溪流问得又快又忐忑,眼泪几乎快要掉下来,漂亮的眸子覆盖着一层朦胧的水雾。所以他根本不用嫉妒任何人,也不用羡慕任何人,祁厌从头到尾都只属于过他一个人,没有任何人比他们更亲密吗?

“嗯。”祁厌看着他,知道明天的沈溪流会将这一切都忘掉,于是平静点头,“都是假的,只是权宜之计,我没有和他交往,他有喜欢的人,我们是为了应付江爷爷才演戏。”

“……”

泪水倏然滚落,眼睫毛也沾着水意,沈溪流忍了很久,终究是没忍住在祁厌面前,狼狈地哭了出来。

因为自尊心不允许,也不想被他看见,沈溪流只能低着头,试图挡住自己哭泣的样子,不停深呼吸。

“沈溪流,坐过来些。”祁厌没有松开他的手,示意他过来。

“……”沈溪流忍住丢脸的哭声,刚朝祁厌靠近一些,就被他倏地用力拉进怀里。

祁厌的右手绕过他的腰间,只是微微一用力就把沈溪流整个人都抱到怀里,坐到他的腿上。

手臂搂紧着沈溪流的腰,祁厌把脸埋到他的肩颈处,深深吸了口气:“还有什么误会就赶紧说出来吧,能解释的,我都会告诉你。”

“……没有误会了。”沈溪流的下巴抵着他的肩膀,闭着眼睛强忍泪水,“祁厌,你应该猜到了吧?我喜欢你,所以拜托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就告诉我,有没有喜欢过我就行了。”

“……”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猜到了又怎么样?

祁厌不敢再自作多情一次,上次换来的结果太惨烈,他没有那个勇气。

即使隐约意识到沈溪流愿意忍气吞声的原因,也会忽视,毕竟他只想利用沈溪流,没有进一步发展的计划。祁厌也曾询问过一些人,知道在假性标记的影响下,沈溪流很可能会产生移情,错以为自己真的喜欢上他。

但祁厌从来不认为沈溪流会真的喜欢他,即使现在,也或多或少带着些许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