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梅子清汤
红灯闪烁得越来越厉害, 连回房间的时间都没有,休息室又被其他人占用,祁厌观察以后, 只能将“维修中”的牌子放到门口,半搂着沈溪流进了厕所。
信息素抑制颈环的红灯从未闪成这个样子, 看得人有些触目惊心, 沈溪流看不见,但他能够感觉到身体失控成什么样子。
“不要,我不想在这里……”
沈溪流急促地喘着气, 忍不住露出嫌恶的表情。虽然表面很干净,看不出有什么,但是一想到这种地方是做什么的, 到处都是细菌, 他就犯恶心。
“别那么挑剔,再拖下去,就超出十分钟了。不想被人发现你处在发情期的样子,就老实一点。”
祁厌将沈溪流按在门板上,观察着颈环的情况,看着红灯不断闪烁, 连后颈皮肤都被磨红, 有些危险。
于是祁厌索性伸手去解开沈溪流的皮带, 金属扣发出咔哒一声, 被祁厌轻松解开, 随着裤子落在地面时,又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沈溪流是想挣扎的,但他的挣扎聊胜于无,甚至被祁厌用轻浮的语气说:“欲拒还迎吗?”
这话说出口, 他自己反射性地皱了下眉,好恶心。
“祁厌,你别太过分!”
今夜发生的事情太多,沈溪流好像还没能反应过来,思绪已经被信息素影响到,既愤怒又愧疚,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
这导致沈溪流的动作幅度停顿一瞬,被祁厌抓到机会,将双手束缚到后背,于是他不得不趴在厕所隔板上,向来傲慢的脸露出一副恶心的表情。
“正常来说,你现在是在发情期,不过因为假性标记的影响,你现在应该是处于假性发情期,稍微做几次,体内的信息素应该就能恢复平衡。”
祁厌冷静地观察沈溪流后颈的情况,对假性标记的了解远比以前更多,信息素应该有在溢出,但他察觉不到。
“看来这次得进入生殖腔……”祁厌这话刚一说出口,就感觉到沈溪流的身体一颤,他猛地回头,泛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祁厌,你是想要侮辱我吗?”
这是难以形容的眼神,既有愤怒又有恐惧、难堪、羞耻、痛恨、厌恶……
处在发情期的omega一旦被alpha进入生殖腔,并且弄在里面,那么将会有98%的可能性被alpha永久标记。
所以,沈溪流大概是愤怒祁厌会用这种手段折辱他,更恐惧在这种肮脏的地方被喜欢的alpha强行永久标记……
但他也知道,祁厌一旦真的将他标记掉,就再也无法逃离他身边,彻底属于他了,所以他又可悲地感觉到喜意。
然而,祁厌很平静,甚至有心情对他笑道:“别担心,即使如此,你也不会被我标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溪流瞪大眼睛。
然而祁厌没有解释:“赶紧吧,毕竟万一有人来了,就糟糕了。”
沈溪流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人按在厕所隔板上做这种事情,即使对他做这种事情的人是喜欢的alpha,他也不想这样做。
太糟糕了!
太糟糕了!太糟糕了!太糟糕了!
……
…………
祁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沈溪流吓一跳,差点跪倒在地,已经被解开的手抵着隔板。
“别紧张,是手机铃声。”祁厌扶住他。
手机连续响了三次,前两次是来电铃声,第三次是讯息提示音祁厌前两次都没有接,直到见沈溪流的情况还在缓慢恢复,便拿出手机,打开讯息。
“……”
额头抵着隔板,恢复理智的沈溪流看到他这个动作,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打掉祁厌手里的手机。
“啪”的一声掉落在地,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当看清楚发讯息的人是谁时,沈溪流瞳孔一缩,大脑发出一声轰鸣。
忍了又忍,终究是情感盖过理智,沈溪流没能忍住心底的愤怒与恨意,用力推开祁厌,给他一拳。
“祁厌,你还想将我作践到什么地步?”近乎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沈溪流的四肢发软不受控制,颤抖着差点跌倒,只能抓住门把,支撑起来,避免跪在肮脏的地上。
他捂着自己的小腹,又撑又涨。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蔓延出来,沈溪流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难堪过,他想过祁厌可以随意报复他,但绝对不能做出这种事情,太恶心了!
“……看来你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半晌,祁厌不着痕迹地收回下意识伸出的手,声音淡淡地响起。
沈溪流抬头看他,与面无表情的祁厌对视着,咬紧牙关。
祁厌没有生气,非常平静:“有这么生气吗?只是一件小事,而且我也是为了帮你,觉得难堪?恶心?那就对了,沈溪流,我们的想法并不一样,无论各方面的差距都很大,你没必要强求。”
“我们钱货两清了,其实你也没那么喜欢我,或许只是好胜心作祟,又被假性标记影响你的思考……”
“我先出去了。”
祁厌说完,捡起手机,就真的推开厕所隔间的门离开,没有再看沈溪流一眼。
沈溪流慢一拍地反应过来,现在的时间已经过了零点,今天是契约的最后一天。以后祁厌再也不用搭理他,也不用和他发生这种事情……
他们,大概彻底结束了吧。
甚至没有开始,只是保持一段扭曲的关系,就结束了。
这个认知让沈溪流一下子慌了神,原本感觉到的羞辱与愤怒被茫然无措取代,不久前祁厌说的诛心话语也仍然在脑海里反复回荡着,恐惧如黑暗般侵袭,几乎将他整个人吞没。
不能就这样彻底结束!
绝对不能!
否则他死也不甘心!沈溪流阴郁的眼神透露着病态般的偏执,他努力调整好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恢复正常,整理好着装,缓慢地离开这个糟糕的地方。
表情一片空白。
走出厕所的时候,祁厌早已不见身影,沈溪流站立不动,好半晌才感到一阵侥幸。
幸好祁厌不是把他拉进alpha的厕所里,幸好没有人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要不然可能会被人看见……
沈溪流只得尽快离开这个难堪的地方,却连步子都不敢迈太大,生怕祁厌弄在他身体里的东西流出来……
等沈溪流走以后,放在厕所门口,写着“维修中”的牌子被一只修长的手捡起,放回原位。
等抬头看见厕所上的男性omega符号,祁厌好像被烫了一下,赶紧拉开距离,免得被人误会。
盯着远去的身影,他保持着距离,一直看到沈溪流的身影慢腾腾地进入电梯里,才乘坐另一部电梯上楼。
这一次,应该能够结束了吧?
沈溪流那么骄傲的人,再怎么也忍受不了在那种地方被他做这种事情吧?
真糟糕啊。
祁厌慢一步地走出电梯,看着沈溪流踉跄着回到房间里,他现在根本无心注意后面是否有人,开了门就赶紧回去,一心想要换掉衣物,好好地洗个澡……
确定对方安全回屋后,祁厌才转身回电梯,按了自己房间所在的楼层,回房间洗完澡以后,许久才想起江与青的讯息,给他回复。
“下手真狠,好在手机质量不错。”祁厌摇了摇头,正准备吹头发,一张熟悉的“鬼脸”猛地突袭到他的眼前。
【过得很开心?】“顾燕行”阴森森地说。
祁厌皱了下眉头,并未被吓到,反而想起自己忘记喝药了,于是转身去床柜拿药物。
【我劝你最好别吃。】“顾燕行”跟了过来,见他不听,还倒了一杯水,正要一口闷的时候,他说,【祁厌,你先看看阳台外面的是谁,再决定吃不吃吧……】
祁厌原本不想搭理他的,不过还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也就是这一眼,拿在手里的一次性杯子直接滑落下去,泼翻的水淋湿他的小腿和脚。
但祁厌仿佛感觉不到一样,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阳台处——一个熟悉又温柔的女人正坐在外面。
她拥有着一双和祁厌几乎一模一样的桃花眼,流露着温婉的气质,犹如百合花般优雅美好:
【衍之,过来。】
她朝他招手,像在招呼自己的孩子一样。
一如最初的记忆里,她给他留下的美好形象。
而不是后来发疯地抓着他,愤怒地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背叛我?!”
眼前的画面太过虚幻美好,导致祁厌下意识地朝阳台走了过去。
“顾燕行”满意地笑了起来:【对,只要别吃药,你就可以永远看见我们。】
然而,只走到阳台的落地窗前,祁厌就停下了脚步。
她时常愤怒之后,又捂脸哭诉,如果没有他就好了;时而又焦虑地到处找着他,抱着他说只要有他在身边,一切都无所谓;时而又冷漠地问他,为什么不去死呢;时而恐惧地说你怎么和你爸爸那个畜生长得越来越像了,以后肯定会变成他那样的人;时而又温柔地问,衍之,你怎么还没死……
祁厌的厌,是她对他和易鸿立的厌恶。
第一次恢复成母亲平时的温柔模样时,就带他去改名,最开始是“易厌”,因为她连姓氏都不想给他。
直到很久之后,他才被那场车祸里侥幸活下来的外婆带去改姓氏,成了祁家的人,变成祁厌,与易鸿立彻底脱离了关系。
祁厌看着窗外记忆里的母亲,轻声道歉:“对不起,当初丢下你……”
多年来,他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没有偏信易鸿立,没有在妈妈拼命地来找他时,认不出妈妈,还对她感到恐惧,并且甩开她的手,妈妈是不是就不会病重成那个样子?
祁厌知道,他是压垮夏云惬的最后一根稻草,父母被丈夫害死,自己被丈夫关起来,把希望寄托在了孩子身上,结果连唯一的孩子都不认自己。
这对于一个本就神经敏感、心思脆弱、体弱多病的女人来说,是非常可怕的打击。
祁厌曾经后悔,如果那时候他拉住妈妈的手,叫住她,一切会不会就变得不一样了?
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曾经的错误也是无法改变的,破镜不会重圆……
【……】
“母亲”只是温柔地看着他,没有“顾燕行”那么聒噪。祁厌走回房间,无视“顾燕行”的劝阻,重新打了一杯水,把药喝了进去。
祁厌不想死,也不打算死,他想好好活着,所以不会停止吃药。
第89章
这是待在游轮的最后一天, 也是契约的最后一天。
只要明早回到岸上,就能结束了。
江与青的状态比昨晚变得更精神,祁厌放下心, 只要没有被沈溪流和的话影响到,那就好, 等下游轮后, 得让江与青去医院好好检查一番。
祁厌在晚餐的时间,才在附近的一家餐厅里看到沈溪流的身影,表面看起来和以前没有两样, 依然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仿佛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丝毫没受到影响。
看来他应该是调节好了, 不会再来找他。
毕竟受到那种程度的羞辱, 以沈溪流的脾气和性格,等身体状况稳定,清醒过来以后,或许会对他展开报复。
祁厌已经做好准备,等下了游轮以后,不管沈溪流之后怎么报复, 他都会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