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界第一噜
还好,粥放凉了一会儿才端进来。
“哥,你为什么总是喜欢伤害自己?”赖栗低头舔了下戴林暄的腿,轻声道,“看来你还是觉得好玩。”
戴林暄眼皮猛得一跳。
赖栗离开房间,煮了一锅水。他再进来时带了打扫工具,将地上的残局收拾干净,他注意到墙上的部分照片也被溅到了粥汁,幸好有塑封。
赖栗珍惜地擦拭干净,调整回原来整齐的样子。
打扫结束,水也煮开了。赖栗来到厨房,打开盖子放凉,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沸腾的水泡,直到它们消腾下去,拿手试了下水温——和刚刚的粥差不多。
他用碗盛起同样的份量,回到房间,站在戴林暄够不到的距离,当着他面浇在了自己腿上,顿时一片通红。
“赖栗!!”戴林暄猛得一挣,眼睛瞬间红了,“你真是……”
看着赖栗漠然的眼神,他像被抽干了力气,膝盖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床上。
赖栗走近,蹲在了戴林暄面前,拿起他的手摸自己的脸:“哥,你受什么伤,我就会受什么伤。”
戴林暄急促的心跳久久不能平稳,他看了赖栗一会儿,温柔撩开他的衣领:“小栗,你以为我会一直心疼你吗?”
赖栗:“……”
“人会习惯经常发生的事,我也一样。”戴林暄指尖划过他胸口崭新的烟疤,“你第一次这样,我心里很疼,可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它每一次带给我的心疼都会减淡。”
赖栗微不可见地颤了颤。
戴林暄继续道:“迟早有一天,我会习惯你这么做,不会再有任何感觉。”
赖栗安静了很久。
他就不会减淡。
每一次发现戴林暄伤害自己他都会很痛苦,并且永不消退,这种痛苦时时刻刻折磨他,每回想一次都会加重。
赖栗站起来,只捡自己想听的回答:“那很好,你也迟早有一天会习惯生活里只有我的存在。”
戴林暄:“……”
“哥,你别想跑。”赖栗居高临下道,“你敢离开我身边,我就杀了戴——”
戴林暄扬起手,猛得挥向赖栗,阻止了那个即将出口的“翊”字。
这混账东西永远不懂,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那意味着彻底毁灭一段关系。
赖栗不闪不避,就这么看着他。
戴林暄到底没打得下手,闭眼道:“……无药可救。”
“可以救,药有效果。”赖栗蹲在了戴林暄面前,拿起他的手摸自己的脸,“我以前总觉得你是假的,现在很少会有这种感觉了。”
赖栗慢慢喜欢上了吃药,药带给了他真实感。
也许这份真实感也是错觉,不过不重要。
“哥,你乖乖在家,我尽量早点回来。”赖栗照例放下了一颗抗抑郁药物,之前的那颗和热粥一起落在了地上,融化了,他慢慢靠近,见戴林暄没有反应,才落下一个吻,“我知道,贺成泽他们是你的心魔,我会想办法的。”
戴林暄猛得扣住他的手腕,将他一把拽倒在床上:“赖栗,你最好别做什么让我恨你的事!”
赖栗愣了下,随即露出了一个清澈的笑容,好一会儿都停不下来。
戴林暄怔了下,缓缓起身拉开距离。就像从来没见赖栗哭过,他也没见赖栗笑得这么纯粹过。
“哥,你以为我会怕你恨我?”赖栗起身抱住戴林暄,呢喃道,“不是的,哥。”
“你的爱,你的恨,我*全都要,一点都不许留给别人。”
第106章
平平无奇的居民楼里,专案组正在开会。
“霍敬云还是不肯松口?”
“他咬死说不知道纽扣上为什么有自己的DNA,那件衣服很多年前就不见了。”靳明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还有一个小时到点,没有新的证据或口供我们只能放人。”
队里的同事并不知道专案组的存在,完全是顶着各方的恐怖压力审问霍敬云,这二十四小时过得简直崩溃,问责、施压的电话一个接一个。
也正因此,霍敬云的态度十分松弛,仿佛自己不是一个嫌疑人,而是真来警局喝茶的。
“没事,先放了,不管怎么样都得按程序来。”专案组负责人喝了口热茶,轻叩了叩桌子,“其它的呢?”
“戴家兄弟的车祸案已经明了了,贺书新承受能力差,全招了,不过他知道的东西很少,当初也是‘司机’主动接近他,才知道家里可能养了一批‘清道夫’,但具体养在哪,做了什么,都有哪些人一概不知。”
“竹叶青刺伤许言舟的那个会所我们也翻了个底朝天,虽然没有太大的异常,但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我怀疑这个地方就是他们窝藏罪犯、沟通联络的据点之一,不过搜查令下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全员转移,留下的都是一些身份无异常的人。”
有人哼了声:“动作真快。”
房间侧边的墙上贴了近百张照片,都是一直以来没被抓获,且很可能被圈养的罪犯。
只需要一个照面,靳明就能认出他们。
“竹叶青虽然抢救了过来,但人彻底疯了,没有一刻清醒的时候,攻击性极强,旁人根本没法靠近,我建议先把他的案子了了,再送到精神病院强制治疗。”靳明说,“至于那个许言舟……我严重怀疑他的身份有问题,要么假身份,要么是个黑户,那天我要求查他的医疗档案,却碰巧遇到了系统故障,说是信息全丢了。”
负责人问:“他在贺家名下的医院?”
靳明点点头:“身边还有两个‘陪护’,很可能是想控制他,不让他乱说话。”
“这个许言舟很可能知道什么,你再见他一次,看看能不能套出点话来。”
靳明也是这个打算,之前例行问询的时候,他隐约觉得许言舟有话要说,不过恐惧于旁边两位“陪护”的存在,只能忍着。
“至于戴松学的中毒已经查清楚了,黄齐生非常配合,供述得事无巨细。”靳明一一道来,“他的恩怨还得追溯到三十年前,那会儿他在贫民窟开了个小诊所,也知道一点周围的黑恶产业,但是习以为常,有时候还会接治那些人送来的不明伤患。”
“黄齐生妻子早逝,女儿在老市区、也就是如今的城南读书,年仅十四岁,一次假期,她说要回来陪黄齐生过节,结果黄齐生左等右等没等到,半夜才发现女儿浑身是血,倒在后院棚屋里。”
“她女儿什么都不肯说,非常恐惧,只重复地说要立刻搬家,黄齐生顾不得探究真相,只想安抚已经崩溃的女儿,可惜还是没能挽回,大概七八个月后,女儿才发现自己怀孕,更加接受不了选择了自杀,孩子一起没了。”
“七八个月才发现?这爹做的,女儿遭遇了这种事不带去检查?他自己就是医生啊!”
靳明无奈地叹息:“我也这么说。”
当时,被拷着双手的黄齐生闻言什么都没说,只低头抠着手,脸上一片湿润。
可能是悔恨吧,懊恼吧,可悲剧已经发生。
靳明:“女儿死后,黄齐生才从遗书里获知了真相,那次假期回家,女儿在家里诊所二十米的地方被掳走,献到了大人物床上,遭遇了多人……强|暴。”
“……”屋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黄齐生的意思是,戴松学就是施暴方之一?”
“对。”靳明说,“他女儿写在了遗书里。”
有人问:“那黄齐生怎么专门逮着戴松学报复?不是还有另外几个人吗?遗书里没写?”
“对。”靳明说,“他女儿只认出了戴松学,因为之前去他们学校搞过讲坛。”
“遗书还在吗?”
“黄齐生下决心要报仇的时候,就把他女儿的东西全烧了。”
“那这完全就是黄齐生的一面之词,没有任何证据。”对侧的男人捏捏眉心,“戴松学年过八十,偏瘫,重病,社会地位高还口吃……要素叠满了,根本没法带回来审讯。”
“整体进展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期,这几家现在就像盘着鞭炮的山,看似庞大,其实到处都是雷,这边炸颗小的,那边炸颗大的,迟早会全部引爆。”负责人定了定军心,“我有预感,他们走不远的,今年这事一出接着一出,老天都在帮我们——”
“叩叩。”一墙之隔外,沉闷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众人面面相觑,负责人朝一个专门打掩护的男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看看。
男人走到玄关口,凑近猫眼看了看,冷不丁对上一双近在咫尺的乌黑瞳孔,惊得心跳都漏一拍。
他定了定神,大声道:“谁啊!?”
外面的人没应声。
男人莫名觉得对方有点眼熟,等讨论案件的房间锁好门后,他才故作骂骂咧咧地打开门:“干什么,大早上的扰人清梦,你谁——诶诶?你搞什么东西,擅闯名宅啊!?”
来人连衣袖都没让他碰到,泥鳅似的溜了进来,仿佛回家一样走到沙发旁坐下,眼神凉凉地环视一圈:“我找靳明。”
“……”男人立刻反应过来,“什么靳明,你找错地了吧?不是,你到底谁啊这么嚣张?再不走我报警了啊!”
“你不是警察?”对方摘下黑色兜帽,撩了下眼皮,有种皮笑肉不笑的阴冷感,“怎么不认识我?我以为你们会把我照片贴墙上呢,就像电视剧里那样。”
男警瞬间认出了对方——戴家养子,戴林暄的弟弟,赖栗。
气氛凝固了几秒。
赖栗扫了眼最大的那间屋子,心平气和道:“如果靳明不在,就请你们职位最高的出来聊聊。”
靳明和其他人都在门后听着,闻言再装傻也没了意义,他和专案组的同事对视一眼,独自开门走出去。
“你怎么知道这里?”对视片刻,靳明皱起眉头,“你跟踪我?”
赖栗面无表情:“凑巧。”
靳明:“……”
那还真够凑巧,不仅知道小区,连楼栋和门牌号都摸得一清二楚。
靳明再次清楚地意识到,赖栗是个极其危险的存在,他和宋自楚、竹叶青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有戴林暄……可如今戴林暄生死不明。
当疯狗没了约束绳,鬼知道他会干出什么疯狂事。
靳明心里一沉再沉,他泡了两杯速溶咖啡:“你找过来,是有什么事想和我说吗?”
“来和你们做个交易。”
赖栗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靳明意识到这很可能和专案组正在查的事情有关,心跳顿时加速。
“什么交易?”靳明在赖栗对面坐下,把杯子往前推了推,“只有这个,你凑合喝。”
“我不喝咖啡。”赖栗垂下眼角,“我哥煮的例外。”
靳明腹诽,你手里要真有什么东西,我把负责人请出来给你煮都行,可戴林暄——
“你是想让我帮忙找你哥?这个事情可能……”
靳明欲言又止,想说爱莫能助。
戴林暄遇到的是天灾,谁都没法预料,生死都是命。以戴林暄的身份,这些天的搜救规模绝对不小,可还是一无所获……人很可能已经没了。
可靳明又想知道赖栗手里的筹码,就在他进退两难,想着怎么周旋的时候,赖栗开口了,语气里染着浓郁的偏执——
“我要我哥留着清白在人间。”
靳明一愣,无奈道:“你哥不是挺好的吗?如果你是说他的身世,这已经曝光的事情,你们家的公关都没办法,我又能帮到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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