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界第一噜
他有心想把戴林暄办公室里的东西都收起来带走,又不想戴林暄和那些人独处一室。
“不想去就在这等,我留两个保镖在门口。”戴林暄捏捏赖栗的手,安抚道,“公司已经被妈‘大扫除’过了,奇奇怪怪的人进不来。”
赖栗掩下躁意:“你快点。”
戴林暄把手机给他,看了眼时间后说:“半小时后给你打电话。”
赖栗点了下头。
戴林暄走到门口,顿了一下,突然低声和一个保镖说了句什么,随后都离开了门口,只是一个走向了电梯,一个走向了蒋秋君的办公室。
赖栗问留下的保镖:“我哥刚说什么?”
保镖无辜道:“我也没听见。”
赖栗冷嗤一声:“没用的东西。”
“……”行吧,你给的钱多,你说没用就没用。
哪怕分开一秒,赖栗都觉得煎熬,只能起身巡视“领地”压制内心的焦躁。他很想跟着戴林暄,又怕自己在蒋秋君面前控制不住情绪。
赖栗从来不在乎别人的苦衷,不论蒋秋君有什么理由,都不该在宴会上那样中伤他哥。
一想到晚上还要一起吃饭……赖栗闭了下眼,恨不得把办公室砸了。
可这里都是和他哥有关的东西。
赖栗隐忍地回头:“去给我找个袋子——”
留下的保镖刚要说话,之前离开的保镖便去而复返,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对方走进来,放下一个小号行李箱,以及一沓证件。
赖栗翻了下,发现这沓证件里除去和公司相关的东西,还包括戴林暄的身份证和护照。
赖栗手一哆嗦,本能地抓得更紧。他抬起头,只想剁掉保镖的手。
保镖全然不知情:“老板说,让您把要带走的东西放行李箱里,易碎物品记得裹一裹——您需要帮忙吗?”
赖栗:“……滚。”
保镖麻溜地转身。
赖栗抽出桌上的湿巾,将戴林暄的证件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揣进兜里。
手机响了一声,是戴林暄发来的表情包,大意是安抚的意思。赖栗都不知道他哥什么时候开始用这个,有点生疏地翻找一通,回了个表情包过去。
接下来便是“搬家”。
赖栗几乎捎上了办公室里所有能带走的东西,大到琳琅满目的荣誉奖杯,小到桌上的一个摆件、抽屉里的一支笔。
如果他哥不想留着触目生情,那可以都留给他的收藏室。
……前提是收藏室还在。
地下室已经没了,戴林暄没有单独留下收藏室的道理,它对于寻常人而言还是太奇怪了。
赖栗甚至不知道别墅还在不在,可如果让它们消失的人是他哥,那他也没什么办法。
他总是拿戴林暄没有办法。
最后还剩下一副眼镜,赖栗没找到属于它的收纳盒,只好握在了掌心,镜框上仿佛还残留着戴林暄的体温。
当然,赖栗知道这不可能,戴林暄起码五十天没来过这间办公室。
一旁的落地窗锃光瓦亮,映出了一道颀长的身影,对方缓缓抬起手,往鼻梁上架了一副黑边眼镜。
赖栗知道那是自己,由此可得他现在没有发病,且心情很好,因为镜子里除了自己和大雪纷飞外没有任何东西。
或许是赖栗视力很好,眼镜戴久了有点头晕,落地窗上的身影慢慢有些倾斜扭曲。
赖栗曾经很不喜欢自己与戴林暄的这点不同,他曾高强度地看书、打游戏,试图让自己和戴林暄一样有点近视,可惜收效甚微。
不过不近视有不近视的好处,他可以把他哥看得更仔细,身体的轮廓,优越的五官,接吻时蹭过脸颊的细小绒毛、情|难自|禁时的每一道轻微颤动……
不知道怎么的,赖栗心里“咯噔”一声,突然变得有些焦躁。
他本能地拿起手机,想听到戴林暄的声音,临了又反思地放下,戴林暄已经在变好了,他该给他一点空间。
就一点点。
“叩叩。”
赖栗倏地抬头,扭头看向敲门声来源——
戴林暄办公桌斜后方,休息室的门。
第131章
戴林暄与许久未见的蒋秋君相对而坐。
蒋秋君肉眼可见地疲惫,毕竟年纪摆在这里,这段时间又发生了太多事,要大整公司,还得提防报复,说心力交瘁也不为过,不过精神状态看起来非常高涨,哪怕是关系并不亲密的戴林暄,也能看出蒋秋君当前有着前所未有的愉悦。
戴林暄心里微松,好像消除了一些“不孝”带来的负罪感。
蒋秋君:“想清楚了?”
戴林暄:“想很久了。”
蒋秋君表示理解,她思忖了会儿:“戴松学说,小栗有精神病。”
戴林暄瞬间皱起了眉头,心头涌起浓郁的不悦。
“放心,曝光小栗的病情对你没好处,戴松学不会做的。”蒋秋君平和道,“他夺回家业的希望还放在你身上,哪怕你和他背道而驰。”
戴林暄扯了下嘴角:“那他注定不能如愿。”
蒋秋君看了他一会儿:“要不要都是你自己的意愿,和他没关系。”
“我明白。”戴林暄顿了顿,“只是做到很难。”
“想清楚就好,别把不重要人的目光当做枷锁。”蒋秋君抿了口茶,话锋一转,“小栗的医生资质怎么样?”
戴林暄不自觉地绷紧了些:“很好。”
“我不管你们的事,当然,也没资格管。”蒋秋君说,“不过这毕竟是个病,还是得看医生吃药才能好,不好总像以前一样由着他。”
说到赖栗,戴林暄眉眼间多了一层柔和:“他很听话。”
蒋秋君看了他一眼。
赖栗,听话。
蒋秋君没有反驳,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辞职书和一些交接的东西:“既然决定了,签个字。”
戴林暄握住笔,一笔一划写得格外缓慢。
倒不是为别的。
他出身一个糟糕的家庭,名字也由糟糕的人赋予,甚至这一辈子都要顶着“戴林暄”这三个字活。
从前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可如今心里又拾起了不能落下的挂念,又觉得没什么不能忍受的。
戴林暄落下最后的一笔锋利,整了整文件递给蒋秋君。起身的时候,他余光不经意扫到了旁边小桌上的资料,看见了“承信”两个字,不由有些意外,转念一想,又觉得是情理之中。
“您要给戴氏改名?”
“用家族姓氏命名企业还是太过时了。”蒋秋君唇角微扯,与岁月的纹路相连,“不如换个名字重新开始。”
戴林暄觉得挺好:“医生说,他的时间不多了。”
又是偏瘫,又是脑出血,还有铊中毒,戴松学已经经历了数次抢救,指不定往后的哪一次就会撒手人寰。
蒋秋君轻描淡写地陈诉道:“他会撑到走完更名手续的那一天。”
这么做不纯粹是为了让戴松学不好受,一旦警方的案子落入尾声,从前的事情大概率都会被挖出来,不如早点改掉名字,撇清关系,尽量降低日后对股价的影响。
另外,戴氏如今已然成为蒋秋君的囊中之物,再顶着戴姓多少有点膈应。
不过既然要各走各的阳关道,也不必细说这些。
蒋秋君:“你交接一下工作,和董事们开完会就走吧,晚饭随你们,吃不吃都可以,不用勉强。”
她本想说小翊很想见你,末了又觉得对一个想走的人说这种话太过绑架,便收了回去。
戴林暄走出办公室,如释重负。
他来到旁边的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冲洗自己的双手。明明也不脏,偏偏冲洗了好久才回神。
都要结束了。
从此往后,戴家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戴林暄心里一动,再改个姓、更个名吧,将关系断得彻底一点。
户口本不能上一起,改名倒是不难,唯独姓氏有点麻烦,而且他名下有太多资产,到时候做变更恐怕很麻烦。
这个想法很冲动,戴林暄控制不住地设想赖栗的反应,估计会高兴,不知道能不能添一些安全感。
戴林暄关掉水龙头,擦了下手,掏出手机给赖栗拨了通电话。
赖栗没有秒接。
干什么呢……戴林暄自觉那间办公室和自己有关的东西不多,一个小行李箱够装了。
经过一阵漫长的“嘟嘟——”声,耳边响起了“无人接听、稍后再拨”的结束音。
戴林暄心里猛得一咯噔,立刻转身冲向自己的办公室,远远地看见保镖站在门口,似乎没发生任何事。
保镖看见他甚至打了声招呼:“老板。”
戴林暄没有废话,拨开门把手推门而入——
空无一人。
戴林暄本以为赖栗是身体不舒服,却没想到是直接失踪。两个保镖也发现了不对劲,立刻对办公室展开了搜索。
“这期间有人进来吗?”
保镖确定道:“没有,小老板也没出去。”
戴林暄少见地失控,苛责道:“那你们告诉我,人去哪儿了!?”
余光扫见办公桌后的隐藏门,戴林暄才想起来后面还有一间休息室,他勉强压住心慌的滋味,快步地推门进去:“小栗——”
休息室同样没人,久无人来,非常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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