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背脊荒丘
汤岁不太自然道:“我先进去吧。”
还算轻松地挤进房间后,他拍拍衣服,两人隔着门缝开始大眼瞪小眼,汤岁有点疑惑地邀请陈伯扬:“你不进吗?”
后者看着那条空隙:“我感觉不太行。”
“怎么会。”汤岁朝他伸出手,“几年前你都可以。”
陈伯扬把外套脱掉,尝试了一下发现真的不行。
他现在比之前要高,骨架也变大了,意识到这点,汤岁心虚地啃了啃唇瓣,装作很忙的样子四处看看:“稍等,我把桌子挪一下。”
“哦。”陈伯扬唇角微扬:“快点。”
汤岁胡乱点头:“很快。”
他绕到门后掀开桌上的防尘布认真观察了会儿,然后找来一把衣架勾住桌腿使劲横向拉动,起身把门打开一点,陈伯扬成功进入房间。
汤岁的眼睛小幅度弯起:“进来了。”
“嗯,你很聪明。”陈伯扬低头短促地吻住他又分开,美名其曰:“奖励。”
汤岁移开目光,小声嘟囔了句话,陈伯扬凑近,鼻尖几乎要贴到他脸颊上:“偷说什么?”
“没事。”汤岁赶紧推着陈伯扬的肩膀以免对方又亲过来,“如果要住的话,我们先收拾一下房间吧,把空调打开。”
“好,我去楼下买电池。”陈伯扬出了房间,两步后又返回来。
汤岁还立在原地,以为有什么事,黑眸圆圆望着他:“嗯?”
陈伯扬抬手在他臀上使劲捏了一下:“走了。”接着转身消失在门口。
“……”
汤岁脸颊发烫,面朝对方离开的方向独自生了会儿气,才开始收拾房间。
尽管有防尘罩的保护,但经年累月的灰尘还是无孔不入,环视着这个曾经生活过的房间,汤岁心底爬上来一种微妙的感觉,他在房间中央发了片刻的呆,单腿跪在床上,抬手“哗啦”一声拉开薄薄的窗帘,积攒多年的灰尘顿时飞扬四散。
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用袖子捂住口鼻。
汤岁从床底拿了盆去公共浴室接水,水龙头比之前更加难用,已经属于种了慧根的古董,叫人永远也猜不准拧开时它会先给你水,还是咔咔咔给你一段重金属摇滚乐般的即兴演奏。
幸好汤岁有经验,先放了几分钟,让那些比较脏的水质流干净,他才把盆接上去。
回去时陈伯扬已经安装好电池,把空调打开,家里总算开始有暖意涌动起来。
有陈伯扬在,汤岁基本没什么需要做的,毕竟房间很小,不支持两个人进进出出。
他抱着陈伯扬的外套坐在客厅的小板凳上,不玩手机也不做别的,像只等待主人的小猫一样静静盯着陈伯扬来回收拾,没过多久就被空调暖风吹得睁不开眼。
陈伯扬出门倒水再回来,就看见小床上鼓起一个乖巧的包,被子和床单全是新换的,汤岁盖着他的外套,整个人蜷在里侧,呼吸绵长地睡着了。
汤岁醒来时是晚上七点,他睁开眼,看见窗台上放了花瓶,里面是两支茉莉,花瓣在夜色中泛着莹润的白光。
坐起身揉了揉眼,陈伯扬正好从门外进来,趁他反应还比较迟钝的状态下亲了他两口,神色自然道:“走吧,去吃饭。”
果然,刚睡醒的汤岁呆了片刻,点点头:“哦。”然后下床穿好鞋和外套,还不忘把围巾严严实实绕在脖子上,一副很惜命怕生病的样子。
陈伯扬勾起唇角,俯身和他平视,问:“真的睡醒了吗?”
“当然。”汤岁感觉陈伯扬有问题,一个人没睡醒怎么可能站起来,他眼睛缓慢地转了转,反问:“我们要吃什么?”
“不知道,先出去再说。”
原本打算去刘叔的粥店,但外面寒冬阴郁,甚至有刮台风的趋势,两人没有走远,在巷口吃了粉面后马不停蹄地回家。
汤岁一进门就跑去洗漱,洗完后哆哆嗦嗦站在空调出风口吹暖风,像个念经的小和尚。
陈伯扬收拾完回来对他讲:“上床睡觉。”
“哦哦。”汤岁听话地回到卧室,对着他们的小床发呆。
小床是几年前入住时房子自带的,质量堪忧,可怜巴巴地缩在墙角,顽强承受着新床垫和新被子的重量。
汤岁双手插进口袋里嘀咕着今晚床会不会塌,一转头看见陈伯扬正在脱上衣,露出半截白皙有力的小腹,他立马转回来装作继续研究床的样子,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耳朵。
陈伯扬似乎短促地笑了一笑:“汤老师,打算给床磕个头再睡吗?”
“……没。”汤岁稍微回头去偷看,陈伯扬把花瓶拿下来,打算用喷壶浇水。
汤岁迅速地脱了外套和衣服,上床把裤子也蹬掉,掀开被子钻进去,床单冰凉,他没忍住抖了一下,捂紧被子只露出一双圆润的眼睛。
陈伯扬把花瓶重新放好,站在床前垂眸看了他片刻:“往里面躺躺。”
汤岁立马照做,给他留出位置,不过床太小了,两个人只能挤在一起睡觉。
陈伯扬的身体温热,比空调还要更具保暖性,汤岁摸索着窝进他怀里抱紧他的腰,同时把有点凉的脚塞进陈伯扬小腿中间踩了踩。
做完这些,他心虚地看了眼陈伯扬,为自己找借口:“感觉空调不好用,我们先这样睡吧。”
陈伯扬觉得好笑:“是吗?”
“是的。”汤岁又往他怀里拱了拱,舒适地弯起眼睛:“两个人睡果然比一个人好。”
“好在哪里。”陈伯扬的声音有点哑,掌心摸到汤岁后颈,沿着脊背,后腰,一寸寸往下移。
“两个人没那么冷——”
还没说完,内裤忽然被陈伯扬扯到腿根,汤岁赶紧去推他的胳膊:“你干什么?”
男人顺势吻住他的唇,用力到几乎要把汤岁的口腔撑开,汤岁想拒绝,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碰陈伯扬的舌头就会本能地、顺从地回应。
被子蹭下去一半,露出汤岁白皙的肩膀,他被陈伯扬吻得喘不过气,陷入快要丧失理智的地步,甚至从喉咙里溢出来的轻吟都带着纯净的香味。
陈伯扬呼吸很重,伸手从床头拿了盒安全套,汤岁眼睛睁圆了点,不可思议:“这是从哪来的。”
“买的。”陈伯扬又在说废话。
不过汤岁已经没心思去深究安全套的来源,他赶紧抬手按住陈伯扬的胳膊:“不行,这里的房子隔音很差,楼上楼下都会……听到的。”
“那怎么办。”陈伯扬随口应着,但其实根本连看都没看汤岁,继续拆小盒子的包装,神色沉静道:“怎么办呢,汤老师。”
【作者有话说】
闹闹闹,孩子就是这么闹出来的!
明天应该也有,能写完就会发()
第75章
老旧的床板早已失去当年的韧性,两具身体压上去,木板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声长一声短,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偶尔某个动作稍大,整张床便剧烈震颤起来,螺丝与铁架碰撞出叮叮当当的金属颤音,仿佛下一秒就会散架。
细碎的咯吱声随着男人的呼吸起伏,时断时续,窗外夜空漆黑,汤岁咬紧下唇忍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奇怪的声音。
陈伯扬坏心眼地去吻他,迫使他张开唇喘了几口气后开始小声央求:“太吵了,快点。”
“快点你又要叫。”陈伯扬低声喘息着,亲啄汤岁的脸颊,不断闻他身上蒸腾湿热的气味,“怎么那么难伺候,要不你自己来?”
汤岁眼睛里蓄起委屈的泪光,眉宇微微蹙着,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陈伯扬面对面将他抱起,屋内的桌子下午被移动过,和墙角拉开了一些距离,他将汤岁放上去,桌面冰凉,冰得汤岁连脚趾都蜷紧了:“好冷。”
陈伯扬轻嘶一声,掌心放在他腰后拍了拍:“放松。”
汤岁有点难过,固执地说:“可是真的好冷。”
两人也没分开,就着这个姿势陈伯扬抱起他,随手从床上扯了件睡衣铺到桌面,再把汤岁放上去。
桌沿原本与墙角之间有道空隙,可当一个人的重量压上去时,桌子开始不情不愿地往回滑动,每一次晃动都让桌腿微微震颤。
渐渐地,桌角重新抵住了墙面,先是轻轻相触,继而随着动作的加剧,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汤岁差点就要晕过去,很累但又不敢轻易发出声音,怕被这间不隔音的房子传出去,让人听到的话,他明天就可以正大光明撞死了。
空调正常运作发出很轻的嗡鸣,汤岁躺在陈伯扬怀里,他全身都很白,也很干净,身体虽然单薄,可当指尖触摸上去时,却能感受到一种韧劲的柔润,或许和经常锻炼跳舞离不开关系。
陈伯扬的掌心抚过汤岁温热的脸蛋,肩头,侧腰,最终停在他腰后轻轻捏了一下。
睡梦中的汤岁拧起眉嘟囔着:“好痒,不做了。”
陈伯扬轻笑,抵住他的鼻尖问道:“嗯?什么。”
汤岁睁开眼,有点生气:“不做了。”
陈伯扬没忍住笑出声,把他往怀里抱紧一点:“睡吧。”
冬日晴空,枯树枝的剪影透过一方小窗透进来,落在灰白墙面上,偶尔会随着风摇动几下。
两人很晚才起床,汤岁给宋巧拨去电话,告诉对方自己回来了,中午想请她一起吃饭。
宋巧在电话那边又惊又喜,让汤岁直接来家里就行,不去外面,她现在就开始准备做菜。
挂断电话,两人买了很多礼物才开车往宋巧家走。
她如今不住在汤岁楼上,而是搬到尖沙咀附近的一所公寓里,听宋嘉欣说她妈这几年都在做写字楼投资,租给一些律师事务所或者私募资金,生意还不错,经常出国学习,整个人活力堪比大学生。
这话汤岁一直以为是宋嘉欣的夸张说法,没想到真见了宋巧才知道是事实。
她虽然比之前看起来衰老一些,但保养得很好,身姿挺拔,脖颈线条优美,穿着剪裁得体的米色针织裙装,领口别着一枚珍珠胸针。
“哎呀你们这么快就来了。”宋巧惊喜地笑笑,“快进来,外面冷吗?”
说着她抓住汤岁的手腕:“真是好几年没见,怎么比电视上还瘦。”
汤岁还来不及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为自己解释,宋巧便将目光放到陈伯扬身上:“这个就是阿岁男朋友吧,长这么高,人又精神。”
“阿姨好。”陈伯扬笑了笑,把手里的几个盒子递过来,“我和汤岁给您买的礼物,希望您喜欢。”
“那我一会可要拆开当场检查检查。”宋巧接过后跟他开玩笑,“快进来坐,我厨房里在煮汤,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元宵节都过去了还这么冷,你们等下多喝点暖暖身体。”
房子宽敞,装修也比较简约,但却不显得冷清。在沙发上坐入座后,汤岁问:“嘉欣过年没回来?”
“住了一周就走了。”或许没顾忌他是外人,宋巧坐到对面开始拆礼物,边讲:“她说在复试之前想和朋友去国外玩一趟,哎呀真的是,行程比我还要满。”
汤岁思考片刻:“嘉欣朋友还挺多的,这是好事。”
“那怎么不见她领个对象回来?”宋巧打趣,“感觉这孩子自从眼睛恢复之后就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要考律师。”
昨天睡得晚,汤岁现在腰有点直不起来,只好不动声色靠着陈伯扬的身体,回答:“她比较有自己的想法,或许根本没打算要谈恋爱。”
宋巧似乎也没太放在心上,拆开其中一条手链试了试,发现很完美后直接戴着去厨房了。
她一走,汤岁立马彻底靠进陈伯扬怀里,声音听起来不太高兴:“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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