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边想
郁泞川也不是实习一两天了,加上他和唐湛的关系,自然知道眼前这位是谁,并且在他心里还给对方多加了一个头衔——妄图施展美人计撬他墙角的龟儿子。
“我也再说一遍,唐总在休息,不见任何人。”他在气势上毫不相让,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麻烦有事下午请早。”
严峰额角青筋毕露,差点就想动手,而就在这时,紧闭的办公室内传出唐湛初醒般带着稍许不悦的声音。
“门外怎么这么吵?”
郁泞川一顿,微微偏头朝门里道:“严副总说有事要找您,我让他下午来,他不肯。”
严峰也提高声音道:“小湛,我有重要的事想跟你说。”
“原来是舅舅啊,快进来。”他那边按了开关,门禁一下解锁,“郁泞川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这是我舅舅,你拦着他做什么?下次不许拦着听到没?”
郁泞川受到来自唐湛的批评,嘴角微微抽了抽,低下头态度恭敬道:“知道了,唐总。”充分展现出了一名实习秘书的专业职业素养。
严峰一振衣襟,抬头挺胸,像只打胜了仗的公鸡,狠狠瞪了他一眼,接着大摇大摆推门进了唐湛的办公室。
两人也不知道在里面说了什么,郁泞川只能隐隐听到唐湛初听十分真诚,细听十足敷衍的应答。
“新来的不懂事,您别生气。”
“没有的事,舅舅你别听人瞎说。”
“咱们都是一家人,哪里会见外,瞧您说的……”
“对对对,是这样的,我知道您为公司做了很多,这些年您辛苦了。”
郁泞川编辑好上午的会议记录,用邮箱发给各个部门,又起身去茶水间倒了杯咖啡。他进茶水间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人在,他用胶囊咖啡机泡完了咖啡,回到座位上发现严峰在此期间已经离去,唐湛办公室重归寂静。
他敲了敲玻璃门,问里面的人“咖啡要吗?”
回答他的是一声轻轻的开锁声。
郁泞川将杯子放到唐湛办公桌上,刚要转身离去,唐湛叫住他:“过来。”
他似乎早有准备,并不意外,倒退几步,绕到办公桌后,毕恭毕敬道:“还有什么事吗?唐总。”
唐湛从如山的文件中抬起头,往椅子里一躺,双手交叉仰望着他:“我刚刚批评你了,你生气吗?”
“不生气。”
“为什么不生气?”
“因为唐总批评的对。”
唐湛唇角啜着笑:“不,唐总批评的不对,所以唐总要给你个补偿。”
郁泞川挑了挑眉,没有接话。
唐湛将他拉到自己跟前,扯着他的衣襟迫他一点点弯下腰,再勾住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
第59章
林雪莹终究还是走了,走的时候没知会唐湛,他还是从唐山海嘴里听说的这一消息。
唐山海让他回家里吃饭,严婧不知道去了哪里,偌大的房子里就厨子保姆和唐山海三个人在。
一道道菜端上来,都是比较方便用勺子的食物。唐湛坐在唐山海下手一个位置,两人边吃饭边聊着公司里的情况。
聊着聊着,唐山海突然道:“听说你给自己找了个秘书大有来头?”
唐湛低头喝汤的动作微顿,他放下勺子直起身,笑笑道:“小孩子而已,什么大有来头,说得那么玄乎。”
唐山海道:“我听严峰说,这个小孩子在公司里挺横的。你要注意影响,培植自己势力时,也要顾及到底下人的情绪。”
郁泞川在公司里只听唐湛一人调遣,谁的账都不买,谁的拉拢都不屑,唐湛做好了他要成为某些人眼中钉的准备,不想竟然这么快状都告到唐山海这里了。
“他不是我的势力。”唐湛轻轻放下勺子,正色道,“我教他做事是一回事,但我不会把他归到自己旗下。他将来必定大有可为,只会比我更出色。”
他是想完完全全将郁泞川据为己有,但不是在事业上。他相信对方会有更旷阔的天空,而现在自己要做的,只是教他怎样更好的飞翔。
唐山海眉心一剔:“你很欣赏他?”
他从未见过唐湛这样不遗余力的夸奖一个人,甚至把自己都比下去了。
唐湛心神一收:“夏瀚投了这孩子三千万,人也是他让我照看着的,都是人情往来罢了。”
唐山海一听是夏瀚投的人,自发便把这背后的关系给补全了,只以为唐湛是买夏瀚的面子,才会聘下这么个秘书在身边,又因为郁泞川年少有为,根本也不是为了当秘书来的,才会这样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既然是夏瀚托你照顾的人,那你就好好教教他吧。”唐山海接受了唐湛的说辞,“说到投资机构,锁定期下个月就要到期了,投资机构他们那边有什么说法吗?”
贵禾天怡IPO前,绝对控股股东是唐山海,第二大股东则是曾与他们签了对赌协议的申鑫基金。而为了能顺利IPO,上市前他们又引进了四家“基石投资者”对公司股票进行提前认购。根据规定,六个月锁定期满,这五家机构便能向市场抛售手中的股票了。
港股对于禁售期满的机构大规模抛售股票并无严格的比例规定,也不用在减持的前、中、后期就目的、进展向公众进行实事披露。相对于A股退出的“困难”,港股退出十分便捷,这也就导致了许多机构会在禁售期满后选择第一时间抛售自己手上大部分股票,以确保顺利套现。
然而机构大规模的减持,必定会造成股价的动荡,影响其他投资者的信心,特别是市场不景气,股价持续走低的现在。因此港股一般十分避讳大股东的集中减持,一旦发生此类情况,往往都会伴随着股价的持续暴跌。
“我分别约见了那四家基石投资者的代表,他们还是很看好贵禾天怡的,同意不会大规模减持,并且会错开彼此抛售时间。但是申鑫就……”唐湛一想到申鑫基金那个秃头代表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就心里冒火,“他们不做任何保证,我还在努力尝试,但有点险。”
唐山海冷着脸重重将勺子拍到桌子上:“我就知道他们不是好东西!”
他气急败坏,情绪激动下,双手颤抖地越加厉害。
“当初为什么会同意让申鑫注资?”唐湛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以唐山海专横的性格,会分出自己的股份,让一家投资机构入驻贵禾天怡。
“还不是严婧这女人!”唐山海冷哼一声,“她和申鑫的经理是老同学,就把对方介绍给了我。一来二去,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跟被喂了迷魂汤一样就签了那份对赌协议。”说到最后,他满脸懊悔。
唐湛闻言心里有了数,这不是喂了迷魂汤,明明就是吹得床头风啊。
“走一步算一步,就算他们真的集中抛售手里全部股票,我也有信心能将股价重新拉回来。”
唐山海注视着唐湛年轻英俊的面容,忽然觉得对方其实很像年轻时的自己,干劲十足,永不言败。
这果然是他的儿子啊……
没来由的,从来不曾重视过的儿子,这会儿却让他内心升起一股老怀安慰之感。
他别开眼,换了个话题:“对了,林雪莹昨天走了,你知道吗?”
唐湛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林雪莹是去哪儿了。她走了,离开这个国家,再也不会回来了。除了那日毫无温情可言的告别式,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
“哦……”唐湛手指摩挲着红酒杯的杯脚,涩然道,“祝她一路顺风。”
他掀起一抹难看的笑,接着将杯中半杯多的红酒一饮而尽。
本来已经答应了郁泞川要戒酒,没想到还是破戒了。
期末将至,郁泞川进入到了脚不沾地的考试周。他的生活被各种各样的事物占据,几乎没有休息玩乐的功夫。寝室里李响、冯涛两位室友本来并不是如何热爱学习的人,可不知道是不是被郁泞川的优秀给刺激到了,受其影响,两人最近也开始了日夜不停的学习模式。
寝室里一时堪比自习室,不闻游戏声,全都在复习。
李响甚至大手一挥写下一副横联,上书“备战期末考,争取奖学金”几个大字,悬挂在正对寝室大门的地方,让人一进门就能第一眼见到这幅横联。
安静的氛围下,忽然郁泞川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震。
他迅速按住了拿起来一看,是唐湛发来的信息,说自己喝多了,问郁泞川能不能去照顾他。
喝多了还能发信息一个字不错也是很厉害了……
郁泞川看了眼腕表,已经接近九点了,十一点宿舍楼关门,他很有可能赶不回来。
他起身朝两位室友打了个招呼,道:“我出去一趟,今晚可能不回来了,宿管阿姨来点名记得帮我圆过去。”
李响头上扎着根“勤奋学习”的红带子,转头比了个“OK”的手势。
“无论你在哪里,请不要忘了学习。”
冯涛一脸嫌弃:“我原来以为你是个好学生,没想到也会做这种夜不归宿的事情,我看错你了!”他不要脸道,“你明天给我带早饭回来,我就牺牲一下色相帮你迷惑宿管阿姨。”
郁泞川拉开门出去,回头比了个中指,嘴上却说:“行,知道了。”
郁泞川开锁进了唐湛的公寓,屋里很暗,没有人声。他不确定唐湛在不在家,正想开灯,黑暗中一道人影忽地扑向他,将他粗暴地撞到了门板上。
他闷哼一声,尚来不及开口,那个带着水汽,散发着沐浴露清香的人影就向他压来,用灼热的唇舌堵住了他发言的渠道。
郁泞川在对方嘴里尝到了酒精的味道,这才确信他的确是喝过酒的,并非是为了见他而胡乱编了个理由。
唐湛今天的吻格外粘人,也格外急切,似乎带着股“劲儿”,彼此攀比,互不相让。郁泞川渐渐被他挑起了“火”,一手环住他的腰,一手压着他的肩,猛地姿势对调,将人反压在了门上。
“你今天怎么了?”郁泞川轻啄着唐湛的唇角,呼吸有些急促。
昏暗的光线下,唐湛随意地靠在门上,身上的浴衣因为方才的动作而微微有些凌乱,衣带松垮,衣襟大敞。
“我被我妈彻底抛弃了。”他笑了笑,街灯与月光的映照下,眼中的水光一闪而逝,“我做错了什么?”
他倾身靠向郁泞川,一头栽进对方怀里,额头抵着肩膀道:“太狠了,她怎么能这么狠?你知道吗,之前她来主动找我的时候我竟然天真到以为她要和好。和好什么?我真是傻的可以……她根本不在乎我,我对她来说只是个‘纪念品’,纪念她曾经也曾失败过的一个糟糕的‘纪念品’。她才不会对我有不舍,谁会对一个附赠的纪念品不舍?”
唐湛可能的确是有些醉了,要是平时,他是绝对不会说这么多话的。不过郁泞川觉得他也可能是想趁着醉意,将平时一些不能说、憋在心里的话一吐为快。
“我会不舍得。”郁泞川抱住他,轻抚着他的脊背,“我在乎你。”
唐湛安静了片刻,他的呼吸仍然急促,一股股喷吐在郁泞川的锁骨附近,又麻又痒。
“你学的怎么样了?”
“嗯?”郁泞川轻抚的动作一顿,没明白。
“这里……”唐湛暗示意味浓重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关键部位。
这个过火的动作立马令郁泞川的呼吸一窒,他迅速反应过来,粗哑着嗓音道:“还不错。”
唐湛又静下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瞬息都像是蚂蚁在郁泞川心间爬过,难耐不已。
两分钟后,唐湛终于抬起头,勾起一边唇角道:“那就让我见识下你的学习成果吧。”
第60章
人生的苦闷有二,一是欲望没有被满足;二是它得到了满足。
——萧伯纳
唐湛一直觉得自己就算不是学霸级别,怎么也该是个优等生,作为一名优秀的工商管理学硕士,他甚至想过如果郁泞川学习能力跟不上他们的发展进度,自己可以适当进行现场教学。虽然那很羞耻,但谁叫他是更为年长的那个呢是吧。
然而,他错了,他大错特错了。郁泞川在床上那点事上不是差生,不是优等生,更不是学霸……他是学神!!
【略】
两人首开荤腥,都有点不知节制,整夜缠、绵,第二天早起还趁着生li反应又来了一发。
洗完澡后,一个精神奕奕去上课,一个忍受着宿醉与身体某部位的轻微不适去上班,临分别还在车里来了个依依不舍的goodbye ki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