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道神 第130章

作者:常叁思 标签: 欢喜冤家 校园 青梅竹马 近代现代

  路荣行听出了挂断的讯号,但对他的状况还一句没问,连忙应道:“嗯,你呢?在那边吃住啊上课什么的,都习惯吗?”

  这些方面关捷都适应得挺好:“还行,就是……”

  他想感慨一下这里有好多肽聚大佬,让人见了就想跪下,开口之后又想起这是一个冗长的话题,连忙刹住车,做起了最后的交代:“算了,等下次时间充裕了我再跟你说,我挂了啊。”

  路荣行其实还想听他碎叨一会儿,但心里清楚不合适,忍了一下,违心地说:“好。”

  “拜拜,”关捷说完,一时没有拿开手机,想等那边来挂。

  然而对面的路荣行也在等他,两人谁也没动,通话里静了几秒,倒是给了别人可趁之机。

  小灶1班和2班挨在一个转角上,四眼从教室里出来,看见关捷在2班门外趴着,立刻喊了他一声。

  这喊声融在背景音里,迅速传到了路荣行那边,虽然声音有点小,但他还是听见了,怎么感觉都和关捷不搭,揶揄了一句:“你好像混得不错啊,几天都不见,都被人喊上神了。”

  关捷有点麻木了,也最不怕他笑,不要脸地说:“那是,我们城南来的全都是神了。大佬是精神,小宇是婶婶,谙哥是女神,是不是很叼?”

  “是,可以出道了,”路荣行边说边笑,“组合名字就叫城南F4。”

  关捷觉得他有毒,哈了几声又拜了一下,这才轻轻地按了结束通话。

  打完电话他神清气爽,把手机还给刘谙,脚步轻快地晃进教室去插科打诨了。

  一个星期下来,关捷和班上几位老是迟到的老兄已经建立了一点阶级友谊,下课为了换脑子会聊几句。

  这些人聊的话题横竖离不开化学,不是在斗题,就是逮着各种物质和元素瞎开玩笑。

  上次有一位讲了个冷笑话,问大家肽键应该有几个氮,便宜同学们群起响应,说是一个。结果那神经病说不对,正确答案应该是零个,因为太监没有蛋。

  这次关捷进来,又看见有位壮士在装逼,他说:“等我毕业了,有时间了,我就去弄个纹身,让五湖四海的化学健儿一看,就知道咱是自己人。”

  旁边立刻有人问:“你要纹啥?第23届icho的金牌吗?因为得不到,所以自己刻一个。”

  壮士嫌他的脑洞太俗,同时对自己也很有信心,冲他傲慢地摇了下食指,接着一拍左边的大臂:“我准备去纹个PTX的结构式,就绕着这儿纹一圈,你们觉得怎么样?”

  PTX的中文名叫岩沙海葵毒素,结构式七拐八弯,能活活画满一张A5的纸。

  关捷一听就喷了,路见不平地说:“我要是纹身的师傅,我就原地把你打死。”

  同学们看起来深有同感,一面倒地觉得壮士是个畜生。

  第二天晚上,许老师搞了个周测,考试内容全部出自本周的课程。

  这也就是N师的化院老师又牛又多,这才能在题海里抽出这么配套的考题,要是老明哥一个人,这卷子他能做,但不一定出得出来,这也正是他带学生出来参营的原因。

  外面的天地很大,牛人很多,见一见对开脱眼界,以及真正地学会自谦大有好处。

  关捷对知识点有点陌生,做题有点慢,交卷的时候还没做完,有把握的题也不多,他感觉成绩不会太好看,但被血虐的感觉比摸底好了一点。

  考完代班的老许让他们明天上午休息,正好是星期天,准他们睡个懒觉。

  老明哥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关捷喜上加喜,巴着他要ic卡。

  老明哥哑然失笑,觉得他真是个小土瓜:“那个什么,公交卡就能拿来打电话啊,这里那种卖网卡的地方就有得卖,你去问问学校的大哥大姐,自己买一张去。”

  他不说关捷哪儿知道这些名堂,颠颠地出了化学楼,到路上去拦大哥。

  N师晚上自习的学生不多,在路上乱逛的倒是不少,关捷拦住了几个带着篮球的大哥,被对方友好地告知:“男生寝室南二楼下的小超市门口,有个蹲点卖卡的桌子,不过这会儿人肯定已经走了,你要买的话,明天白天再去。”

  关捷笑着说:“谢谢哥,我还想问一下那个,北二在哪儿?”

  接他话的大哥长得敦实高状,面相有点凶,但很爱笑,耐心也足,给他从最容易找的食堂指起,出食堂的小门往前走,路过网吧就是小超市。

  关捷又谢了一遍,这才跑回寝室,回去发现大佬已经躺在床上了,正趴在床沿看邢大本,果然也是吃不消老许的光速小灶。

  另外室友则在艰难抉择,是将网瘾扼杀在摇篮里好呢,还是把握住苦短的春宵,出去打dota好。

  关捷什么都不想干,洗了裤衩滚到床上,摸出mp3听了会歌,因为心里没事,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睡了个懒觉,起来寝室里已经接近半空了,大佬抱着书,小声问他:“你去不去自习?”

  关捷还要去买卡,并不是很想去,可比他聪明的人都去努力了,他又有点压力。

  今天刚好是六月一号,没几年前,他还在快乐地过儿童节,现在却到了放假不学习都愧疚的阶段。

  关捷犹豫了几秒,点了下头,他先去教室,占个位子再去买卡,打完电话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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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点出头,路荣行还在去靳滕家的路上,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他单脚撑着车停在路边,拿出来看见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接通了发现果然是关捷。

  关捷嗨都没嗨一声,好像那座机是他家的号一样,上来就说:“你起来了吗?”

  “不起我用意念接你的电话吗,”路荣行单手撑着车把,立正了车身慢慢骑了起来。

  “你也可以先被我吵醒了再接,”关捷在话筒里听到了风声,纳闷地说,“风怎么这么大?”

  “你吵不醒,我醒了才开机,”路荣行慢悠悠地往前骑,“我在路上。”

  关捷没听到哐哐的动静,感觉他不像是在大巴上:“你去哪儿?接电话方便吗?”

  路荣行:“方便,我去一趟靳老师家,路上没人,有人我就停了,你别管了。你今天不上课吗?不然这个时间怎么会有空打电话。”

  “上午放半天假,”关捷头大地说,“不过别人都比较自觉,都回教室刷题去了。”

  路荣行调侃道:“别人都去自习就你不去,你会不会被孤立?”

  关捷笑着说:“学神们忙得连孤立别人的时间都没有,都不知道我姓关还是姓天,谁理我啊。”

  路荣行还记得上次挂断之前那个称号,重提起来说:“你不也是神吗?我看你就挺闲的。”

  “闲个毛,”关捷怕他觉得自己在外面瞎玩,连忙给自己挽尊,“我打完了就回去自习。你还有多久到靳老师家?我有点想他了。”

  出门之前,他们去过一趟靳滕家里,所以关捷没见靳滕的时间,和没见自己差不多长。

  他说他想靳滕,却没见着一句半句地想自己,路荣行突然想到这点,嘴上没说,但心里鬼使神差地对关捷产生了一点意见。

  他不说,关捷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兀自说个不停,从他的月考成绩问到他姐、张一叶,似乎还挺有良心,惦记他熟悉的一切。

  路荣行跟他聊着骑到老地方,将手机移交给靳滕,那两位又扯了半个小时。

  于是等关捷挂掉电话,骇然发现已经11点了,他跑回多功能教室,大佬没想到他这么能煲电话粥,还以为他是在N师人生地不熟,跑得迷路了。

  买到电话卡之后,关捷一次就养成了每周日都要去打几个的习惯。

  高考的前天晚上,他又跑出去给他爸打了一个,询问他姐的状况。他爸说他会去陪考,让他顾好自己。

  关捷说好,等到周日再给家里打电话,关敏就已经结束高考,回到了家里,接到他的来电,表示对成绩非常没底。

  “答案对了的,”关敏在电话那头说,“没法对,很多题目回来就忘了,不知道自己选的是什么了,管它的,等结果吧。你呢,暑假回来不?”

  关捷既想又不想回去。

  他大概是没什么良心,也不明白思念的机制是什么,只是随着时间的递增,发现自己越来越想的人居然是路荣行。

  其实时间不长,但他感觉自己很久没见这个人了,想看他一眼、跟他随便干什么都好地一起呆一会儿、听他弹首歌。

  但要是回去了,这一届的化竞就没他什么事了。

  关捷喜欢化学,愿意为了它早起晚睡、放弃休息和娱乐,他不想离开,不想被淘汰。

  这时谁也没说想念,但路荣行也有点想他,不过程度还不算剧烈,只是每次星期天挂完电话,看着那一个多小时的通话时长,都有点震惊,不知道自己都在跟他扯些什么。

  6月27日,城南的期末考试拉开,整个晚自习期间,不老实的学生们还是到处乱晃。

  路荣行坐在教室里,看见胡新意和罗峰溜溜达达地从外面过去,总觉得那两人旁边少个人头。

  考完之后,在大扫除的时候,4班的班花趁乱过来递了个小巧的粉色信封,路荣行没法接,也不想当众折她的面子,指了下楼梯间,示意她到那边去说话。

  信封里的东西不言而喻,路荣行诚恳地说:“不好意思,这个我不能收。”

  班花有点委屈,她自认为各方面都不算差,而且还有句话叫女追男隔层纱,可谁知道隔的不是什么纱,而是一块铁板。

  不过路荣行不收拉倒,她也不是非他不可,只是到底不甘心,当着路荣行的面把情书揉了,深吸了一口气,不服输地说:“你不喜欢我,那你有喜欢的女生吗?有点话我能问一下,她是什么样的人吗?”

  路荣行长这么大,刻意留意过的女生只有两个,一个是初中的池筱曼,一个是画风清奇的刘谙。

  但他非常确定,自己对这两个女生没有非分之想,见不着人的时候脑子里都不会想起这些人,倒是关捷最近跳得厉害。

  前天做梦,路荣行还梦见他了,梦里关捷站在没人的教室里的窗户前面,背对着门、手插着兜,瘦长的身形套着校服,站出来的背影居然有点酷。

  路荣行梦里也像是很久没见他了一样,有点想他,笑着喊了他一声。

  关捷应声回过头,身体没跟着转过来,只露了半张脸,表情有点冷漠,他说:我要走了。

  然后话音刚落,那扇窗户口突然倒灌进来一阵风,路荣行看见他的头发和衣服被风吹得飘了起来,还没来得及问他要走去哪里,下一秒人就原地消失了。

  路荣行不知道这个梦意味着什么,只是醒来心里空得厉害,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

  没有人说得清楚,梦境和现实到底有没有玄学上的联系,但是在路荣行这里,现实里的关捷确实一直在“走”。

  7月17号他打电话回来,一边祝路荣行生日快乐,一边宣布了他以198名的低空飞行模式,留在了体验营。

  “我们换地方了,”关捷在电话那边抱怨,“这疙瘩住的太远了,旁边全是田,什么都没有,我就没给你买礼物,先欠着,回头补给你。”

  路荣行不太稀罕礼物,只是很久没见他了:“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关捷不太确定地说:“8月下旬吧,再刷一轮差不多就回。”

  可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这次会在外面一直辗转,被教练带着到处听讲座,直接衔接到国初的考试。

  生活费方面,他出门没办卡,都是需要了就给家里打电话,李爱黎再往教练的卡上转。

  期间谢宇生先在200进50的结营考试上被刷走,走前根本来不及纪念,只仓促地留下了一张连清晰度都堪忧的合照,然后就悄无声息地走了。

  没有抱头痛哭的离别,没有被刷或幸存的感慨,关捷在强压的教室里上课,根本不知道谢宇生是什么时候坐车走的。

  而他自己,这次比上次更危险,干脆踩着50拿到的名额。

  然后包括T大在内的大学,在市里一个酒店里做了招生咨询。

  关捷过去的好学生光环不够,又是头一遭参加竞赛,眼下只有一个光杆省一,连L大的老师都对他很敷衍,他生平第一次模糊地体会到了学历上的歧视。

  很早就出来了,和大佬一起在大厅里等刘谙。

  大佬想签T大的预录,别人不要他,他一气之下后面的学校全没去,坐在大厅里生闷气。

  刘谙签了N大的预录,对她来说,事后证明这是一个非常英明的决定。

  因为国初考试的前几天,她在突然升降的气温里感冒了,身体状况一落千丈,整张脸白的发青,她还想往下撑,老明哥不知道她的情况,给她买了好些感冒药,可她的脸色却不见好转,因为学习的压力很重。

  越近国初,剩下的人就越拼,体验营早就结束了,没有课也没有人管,但所有的人从早上起来,除了三餐就是复习刷题,每天十二三个小时,就这么枯燥地过。

  关捷没敢顺她的意,偷偷给刘白打了电话。

  刘白连夜从市里赶来,押犯人一样把她押进了医院,查完血指标乱得一塌糊涂,刘白就在学校附近订了酒店,不许她再去自习室,天天逼她去逛公园,一直逛到考试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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