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淮上
保姆在一边心惊胆战的问:“怎么办啊?”
黄喻国摇了摇头,说:“这样下去不行,他有什么事,黄健能发狂。你去找医生领支营养针过来。”
苏隐立刻哑着嗓子说:“不要!”
“不要也得要,”黄喻国盯着他警告,“我原本只打算关你两天,不想杀你的。你要是自己把自己作死了,我保证没人知道你是死在我手里的。”
他一手从保姆手里夺过营养针,按倒了苏隐就往他身上扎。苏隐躲了两下就没力气躲了,营养针打进去又难受,黄喻国一针下去,抬眼就能看见他额上细细密密的冷汗,浸得头发都湿了,看上去让人心里软得替他可怜。
黄喻国心那么硬的人,这时都叹了口气想算了吧,人家也是爹生娘养的孩子,差不多就得了吧,毕竟是自己儿子先招惹的人家。
但是这边还没想完那边手上一痛,苏隐狠狠一口咬在他手背上,差点咬下来一块肉,那血当场就渗出来了。
黄喻国倒抽了一口凉气,条件反射性的抽回手就想一耳光打过去,结果一看苏隐气哼哼的盯着他,眉眼那么漂亮,跟只虚弱到极点又拼命冲人喵喵叫着威胁的猫似的,黄喻国那一巴掌就怎么都打不下去了。
这老爷子上过朝鲜战场打过越南鬼子,刚硬得一点人情味也没有,这时也只能苦笑一声,揉揉手背骂了一句:“咬这么重,黄健真把你惯的无法无天了。”
苏隐向他一瞪眼,黄喻国挥挥手说:“好好好我走,眼不见心净!”
结果第二天黄健早上出门就看见他父亲手上贴着一个创可贴,他还没留意,随口问保姆:“怎么了那是?”
保姆说:“嗨!咬得……”
然后立刻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闭嘴端早餐。黄健以为是其他什么,冷笑一声说:“别是又想给我找小妈了吧?”
黄喻国条件反射的一拍桌,怒道:“胡说八道什么!”
黄健冷笑一声:“那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在您身上下嘴?你说说,儿子给你报仇去。”
黄喻国愤愤的心说还有谁,不就是你那个娇惯得无法无天的媳妇儿么。但是表面上他心虚,什么也不说,父子俩相看两相厌,黄健早餐也不吃,直接摔了门就走。
黄喻国坐在家里批文件,一晃早上过去了,闲着无聊想去看看苏隐在干什么。刚站起身手就在桌边上磕了一下,昨天那被咬伤的地方一疼,疼得黄喻国心烦意乱,又坐下来心想不能去不能去,去了要出事的。
小东西太漂亮,也太危险了。
结果就这么一坐,手边电话响了,老部下在那边惊慌失措的说:“首长!大公子他今天早上刚来就下令要调市警卫部办公室主任的职!”
办公室主任是黄喻国一手提拔上来的老手下了,这么多年忠心耿耿一直没有出国岔子,怎么说调走就调走了?
黄喻国对着电话淡淡的嗯了一声,说:“等着,我这就过去。”
黄喻国一车开出门去,直接就去了特警基地。黄健还在那没有走呢,坐在办公室里抽烟,抽得满房间都是烟味。办公室主任唯唯诺诺的站在一边等候发落,外面一溜人诚惶诚恐,完全不知道黄大公子一早上起来怎么就这么大邪火,见了黄喻国就像是见了救星一样都扑过来要哭。
黄喻国摆摆手,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黄健坐在桌子后,盯着他父亲笑笑问:“哟,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黄喻国心平气和的走过去问:“怎么好好的要调人家的职?”
黄健说:“他玩忽职守。”
“怎么玩忽职守了?”
黄健大笑着甩出一本档案来,说:“这个特警基地有个大队长叫苏隐,爸爸你知道吗?”
黄喻国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说:“知道。”
“这人失踪了,”黄健说,“身为主管人事的办公室主任,竟然完全不向上级汇报这个重大情况,甚至在苏大队长失踪两天之后,企图以对方因公殉职为借口请求调任新一任特警大队行动主管。”
黄健一拍桌子霍然起身,厉声道:“因公殉职!因什么公殉什么职?殉了职那人呢?尸体呢?好好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他再敢跟我说一个字的殉职老子就叫他殉他妈全家的职!”
黄喻国刚开口就被黄健打断了,这个平日里一贯精明强悍的儿子,这时狂暴得仿佛一头丢失配偶的野兽。
“谁敢跟我说苏隐人不在了!老子就叫他全家都他妈不在!所有特警部门上下都他妈给老子听好了,找不到人统统撤职!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黄健一脚踢翻桌子,轰隆一声巨响中摔门而去。
黄喻国坐着没有动,在满地狼藉中坐着抽了一支烟,警卫员小心翼翼的敲门进来问:“首长,大公子他……”
“不管他。”
黄喻国冷笑着站起身往外走:“没有一点忍耐力,完全把自己的生命寄托于别人的安危之上,要是苏隐出什么事,岂不是活活要了那小子的命?简直不像我儿子,就是个窝囊废……”
第63章
黄喻国回到家,保姆怯生生站在门口,小声说:“房里那位还是不吃东西啊。”
黄喻国正烦着呢,一听差点当场掀桌。黄健从小特别有当军人的素质,这么多年来把守在政治斗争和高危任务的第一线,从来没有让他失过望;结果这么果断利落的一个人,愣是给一个男孩子搞得犹犹豫豫婆婆妈妈,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
黄喻国理智上知道这是黄健自己的问题,但是情感上仍然不禁要归罪于苏隐。保姆小心翼翼在一边站着让他更烦,挥挥手说:“随便他去,死了正好!”
保姆唯唯诺诺的退下了,黄喻国在客厅里坐着抽了一支烟,又回书房去看了会儿书,临近晚饭的时候黄健打电话回来说不回来吃了,跟朋友打牌,在外面吃。
黄喻国一摔书说:“这小子脑子都糊涂了!”
保姆忍不住劝:“大公子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出过什么问题,为什么不干脆放着让他去?”
黄喻国说:“你懂什么?那孩子是个男的这都不是问题!我就是恨黄健他把自己不当个人,把自己当成了别人的附庸!他现在一心就惦记着别人家孩子,他现在完全是在给别人活着,父母家人他都不当一回事了!”
保姆大着胆子说:“那不也挺好,苏大队至少是个正经人呀。”
黄喻国说:“你不知道,他那个行当死得最快,第一线上的狙击手更换率最快的时候几天换一个,上了战场人家第一个杀你,能活下来都是万幸,不到身体坏到一定程度都不让退役的。看看那小子三灾五病的样子,能撑几年?黄健条件又不是不好,找个正经闺女成家生孩子有什么不好?”
保姆在黄家呆了几十年,黄家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到了这个程度更不敢说话,赶紧跑去厨房帮忙。
黄喻国一个人坐着生了一会儿气,想想看还是去看苏隐怎么样。结果他一开门进去一看,苏隐靠在床边上,低着头,一只手垂在枕头边上,侧脸烧得通红。
黄喻国一摸他额头,烧得都滚烫了,估计再晚来一会儿直接收尸。他吓了一跳,心说这孩子早上不还精神抖擞的在摔东西吗,怎么说发烧就发烧一点招呼都不打的?
苏隐迷迷糊糊的有点意识,就这点力气还都用来骂人了,骂黄喻国:“老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