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乔段
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王开富抗上杨学明出了香满园。
大半夜的B市大街倒挺是凉爽,街上人不是,连街灯都没有几盏,但这并不能难倒王开富,先前咱就说了,在这B市,王开富就是闭着眼睛都能走完所有的街道。
杨学明嘴里的酒气和鼻息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王开富肩头和脖子上,王开富竟然觉得这小子喷出的酒味竟是那么的好闻,想来以前认识的人中谁喝酒了不是一身酒臭,偏偏这细皮嫩肉,文绉绉的杨学明是香的,难道这些臭老九之类的,就是要比他们这类粗人高贵些?
王开富偏过脖子凑到杨学明嘴边,问着味都觉得他是不是喝了什么上等的陈年老酒,怎么会这么香,若不是亲自拿酒瓶灌的,他还真不信这小子喝的是二锅头。
看着看着,王开富终于想起来,他的本意不就是想看这小子的洋相么,怎么到现在来,就成了看他的脸。不行,不行,怪不得读书人弯弯道道多,敢情是学了什么魔法,专门能蛊惑人心。对,肯定是这样,看那些个人模狗样的领导们,最能唬人。
想着又朝杨学明看去,想看出个名堂,但是越看越是觉得赏心悦目,心里一突一突的,不知道怎么办的好。话说这杨学明酒风特别好,喝醉了不哭不闹,乖得不像话。
王开富一路轻轻松松将人扛回家,扔到床上,怀中一空后,才发觉,那人抱在怀里的手感还想到不错,不像平时打架揪起的猴子们,粗鲁又脏乱,如果真要让王开富说点好听的话,那便是那群人是石头,杨学明是艺术品。
王开富座在床边想了半天,后来觉得这算个什么事啊,杨学明什么样子关他屌事,于是起身出门寻了水龙头冲了个凉,再回到屋子里睡觉。
……
第二天杨学明头痛欲裂,想翻个身,却发现动弹不得。
勉强睁开眼睛一看,只看见个紧致的古铜色的胸膛,哼唧两声后,好像是吵到了身边这个人,突然屁股上重重挨了一巴掌,听到头顶骂道:“别他妈动,千万别吵到老子睡觉,不然打烂你。”
杨学明闭上眼心中叹了口气,浑浑噩噩的想起今天还要上班,只好顶着被打的风险,摇了要王开富,大声道:“你放开我,我要去上班了。”
才说完屁股上又挨了一下,这回王开富算是真是醒了,黑着一张脸,凶神恶煞的掐着杨学明的脖子,暴怒:“你个怂货不想活了是不!”
杨学明本来就不是很清醒,身体也很虚弱,被他这么一掐,差点没缓过劲来,原本苍白的脸爬上了红色,端的有些好看。
王开富见他眉头紧闭,难受得快要断气的样子,还是收住脾气收了手,翻身睡了去。
杨学明无奈,只得从床脚下去。摸着脖子,恨不得将王开富碎尸万段。
第八章 专属小厮加全能保姆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杨学明和王开富开始了不太像样的同居生活。当然,这并不是杨学明喜欢和希望的。
王开富也不知怎的,也许是因为还处在被邱一霸通缉的阶段,难得乖顺起来,完全不似他的作风,居然整天整天的呆在家里。邱一霸不是没带人来寻查过,但王开富就像是头顶顶了根雷达一样,早有防范。愣是躲过了重重追捕。
王开富赖着不走,靠着武力和那张贱嘴,成功的让杨学明变成了他的专属小厮加全能保姆。虽然不至于24小时贴身听候吩咐,但在杨学明下班回家后,王开富就颐指气使理所当然的奴役杨学明。
好比现在,王开富翘着二郎腿大摇大摆的坐在桌子旁边,悠然惬意的听着广播里的流行音乐,而杨学明则在火炉般的厨房里烧饭煮菜,忙得团团转。
肥猫胖灰踩着猫步小心翼翼的从王开富背后的窗户溜了进来,王开富脑袋猛地往后一偏,见是杨学明养的猫,便又转回头来。胖灰则被他吓得全身毛发竖立起来,一双猫眼竖瞳都快惊成一线天了,呼啦从窗户上跳下,一片残影后,神速般窜进了厨房,围着杨学明胆战心惊的“喵,喵”直叫。
这厨房小得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再加上胖灰这么钻来钻去的,更是手忙脚乱,杨学明连连呵斥:“胖灰,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做饭的时候不要进来,赶紧出去。”
胖灰委屈的缠着杨学明的脚,这么热的地方它也不想进来啊,但是它更怕跟隔壁屋子里的恶棍呆在一起啊。
杨学明无奈,先把胖灰拧出厨房,再回来做饭。没想这才出了们,就看见自己的姑姑找上门来了,杨学明心中一黯,所谓无事不等三宝殿,何况他这个蓬荜陋室。
“学明啊,哟,这是在做饭啊?”杨学明的姑姑杨晓慧差不多一年没踏足这里了,似乎自从杨学明找到工作,从寄人的篱下脱离出来,两家就不再有过交往。
“啊,是的。姑姑怎么想起来我这里了,大老远的。来里面坐。”人都来了,杨学明也只好请进去,但瞬间想起屋子里还有个人,不禁头疼起来。
杨晓慧也不客气,她就是掐着这个点来的,还能蹭一顿饭。
两人进屋后,杨学明朝四下看了看,愣了下,屋子里哪还有王开富的身影,只留收音机放着嘈杂的音乐。
“哎呀,学明啊,你姑姑我都快饿死了,有饭吗?”杨晓慧不客气的找了凳子坐下,正好对着那把破风扇,随即又漫不经心的说道:“能用得起风扇也倒不错啊,热死我了,你姑姑我家都用不起风扇呢,你什么时候买的呢?”
杨学明听出她嘴里的意思,但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她揉捏的小孩子了,便答道:“我哪里买得起,前几天单位的同事装修房子,在我这里住几天,这风扇是他的。”
“哦……”杨晓慧失望的应了声,一双眼睛又开始在这破旧的屋子里巡视起来:“一眨眼学明都离开姑姑这么久了,过得还习惯吧?现在工资涨了没啊,一个月能领多少啊?”
杨学明抿了抿嘴,立即答道:“涨了啊,涨了不少,以前100块钱一个月,现在是110一个月,不过前几天家里来了小偷,存的300块钱都被偷光了。”
“啊!……偷啦?”杨晓慧以为他一个专科毕业的学生好歹一个月的工资没有300也有200,没想到这么低,看来是没什么油水可榨了,居然存的300块钱也被偷了,心里那个呕血哦,要是早来两天,这300块就是自己的了,顿时心中无比气闷,一肚子火。
“是啊,前几天下班回家,屋子被翻得乱七八糟的,那300块也没有了,哎……”杨学明叹了口气,装出的摸样也十分心疼。心中不禁腹诽作为一个专科生,工资怎么可能才这么点,最初进单位他的工资就是350,现在已经涨到450了。
“300块钱,300块钱……”杨晓慧嘴里不停的叨念,那可是她家2个月的生活费啊,不知道还好,一想到自己迟来几天就和300块钱失之交臂,杨晓慧面目就有些狰狞,恶狠狠的瞪着杨学明,怒叱:“你怎么不存银行呢,300块钱啊,300块钱得买多少东西,你怎么放在家里,便宜了贼,你个……你个……”
杨学明连连上去安抚,“姑姑莫要生气了,您身体不好,犯不着跟一个贼生气,钱丢了就丢了,人没事就行了。”
杨晓慧一听更是来气,一巴掌打在杨学明脸上:“混账!300块钱呢!说丢就丢了啊!”
这一巴掌倒是把杨学明向来的好脾气给打没了,冷着一张脸看着杨晓慧道:“姑姑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情,说完了也好回去,再不走的话,这最后一趟车可就没了。”
杨晓慧听出杨学明要赶她走,火冒三丈,立马跳了起来,揪起他的衣服头发,又是掐又是打:“你翅膀硬了,还敢赶我走了是吧?你这个白眼狼,也不想想是谁把你养大的,你个不要脸的,跟你妈一样,吃了别人家的,用了别人家的,还心安理得,理势当然了,十多年来我把你辛辛苦苦养大,还让你读了专科,你就这么报答我是吧?以为长大了,飞黄腾达了,就甩了我这个老不死的?啊?!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这个白眼狼!”
杨学明忍着痛,钳住她的两双手,冷静的说道:“姑姑好像记忆力不太好,把好多事情记错了。我父母死在战场上,国家给了足够的抚恤金,全部划给了姑姑,后来读专科的钱,是我外婆出的,好像不关姑姑的事,再说,我当年在你家生活的时候,你那一家子对我做了什么事情,您应该心里有数才对,别在这里倚老卖老,小心被人笑话。”
杨晓慧脸上一红,不明白以前老实巴交逆来顺受的杨学明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尖锐冰冷,虽然如此,但在她心中杨学明小白鼠的形象还是根深蒂固,立马又暴跳如雷起来:“好啊你,要造反了是不是?想打我是不是?你打啊,你打啊!能耐了你啊,长辈你够敢打啊?”
杨学明冷哼了一声,“有什么事直接说吧,不要浪费我时间。”
杨晓慧呸了他一脸口水,叫骂道:“我告诉你,我是来拿这房子的,你明个就给老娘搬出去,不然我要你好看,我家庆东要结婚了,这房子刚好可以用,不像你这个光棍,连个对象都没有。”
杨学明一把推开杨晓慧,将她拉出屋子,冷笑:“奶奶早就把房契给我了,想要房子想得美。”
杨晓慧被他推搡了几下,还未来得及站稳,霎时听到这个消息明显愣住了,等大脑反应过来,那简直是要跟人拼命,尖声厉叫向杨学明冲了过去,狂踢乱打:“不要脸的贱人,我妈怎么可能把房契拿给你,肯定你是偷的,把房契拿出来,看老娘今天不废了你!”
杨学明虽然不惧怕杨晓慧,但也不敢真的对她动手,只得胡乱挡着她的殴打。不过突然间耳边的谩骂声停止了,殴打自己的手也消失了,抬头一看,见王开富正拿着根冰棍站在他前面,一脸嫌弃的看着摔倒在地上的杨晓慧。
“贱婆娘,在老子家门口闹个屁,看老子不锤死你,给老子滚,影响老子吃饭。真他妈烦。”王开富咬了口手中的冰棍,左脚一抬,“嘭”的一声将厚铁皮做的大门踢了个深窝。
吓得杨晓慧浑身打了个颤。
第九章 还不快点给劳资煮饭
杨学明还从未见过杨晓慧这般狼狈的样子,在他的印象中,这位要强傲慢的姑姑就像一只斗志昂扬的公鸡,哪怕是输人也不会输阵,现在碰上王开富,那简直是鸡蛋碰上了石头,连败落的悬念都没有。
果然是对付流氓,就要比他更流氓么?
杨晓慧手肘擦破了皮,如果是早年还常在田地干活,这点伤倒不见得有什么,但是自从得到了政府对烈士家属的补贴,杨家的生活就一飞升天,成了小镇子上的小康之家,杨晓慧自然也享受起了富态的生活。如今这位母老虎吵架是能手,但若说到打架,那还真成了一只纸老虎。
“呜呜呜……杨学明,你不得好死,连自己的姑姑都敢打,呜呜……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房子都被人抢啦,你怎么不打死我啊,你有种打死我啊,翅膀硬了,就敢抢长辈的房子了是不是?敢打长辈了?还有没有天理啊,呜呜……”杨晓慧忌惮王开富,干脆不起来,泼皮耍赖的在地上打滚,哭天抢地,好叫全天下的人都听到她的委屈。
杨学明早就知道杨晓慧的难缠,但没想到会这么难缠,所以以前还在她家的时候,一直忍气吞声,好不容易毕了业,分配到遥远的B市,还是未能逃开她的魔爪。以杨晓慧那虚荣心强盛的性格,搁在平时也不会做这么有伤体面的事情,但今个为了这间破房子,看架势也是豁出去了,竟然连在地上打滚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杨学明……呜呜……你要是不把房子还给我,我就死在这里,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杨晓慧一边小心瞅着王开富,一边对杨学明发狠。心中掂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强壮年轻人也不知道和杨学明什么关系。
小巷子虽然平日里挺静,但住户不少,听见吵闹声也三三两两走出门看热闹,若是看一般的东加长西家短,倒没多大意思,但杨学明就不一样了。这孩子出了名的聪明俊俏,年轻有为,而且人脾气好得没话说。突然间他的家门口闹起事来,还真有些稀奇。
“哟,这女的谁啊,怎么在杨家小子的门口闹事。”
“这婆娘够皮的,看着穿得也不错啊,怎么这么混,还一屁股墩子坐地上耍混了。”
鉴于对杨学明人品的肯定和熟悉,邻居大多还是向着他说话。杨晓慧到底是天天唠嗑,东家窜西家,标准的三姑六婆里面最能嚼舌根的那个。一见有人来了,立马鬼哭狼嚎,数点起杨学明的罪行:“大伙儿评评理啊,杨学明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啊,他四岁就死了爹妈,我这个做姑姑的见他实在可怜,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自家孩子都吃不饱,也没缺他口粮,他倒是好啊,考上了专科,就不认我这个穷姑妈了,不仅如此,还偷了我家的房契啊,这死不要脸的,霸了我的房子,还要打死我,没天理啊,老天爷,你怎么不劈死他!”
女人本就是弱势群体,往往哭得越伤心,就越能博得同情。虽然大家对知根知底的杨学明还持有信任态度,但看他的眼神却夹杂起了这个小伙子怎么是这种人的意思。有那么一两个嘴碎的已经议论起来,对着杨学明杨晓慧指指点点。
王开富“滋溜”一声吃完最后一口冰棍,捏着剩下的冰棍木片随手一甩,直接甩到了一个嘴碎的人脸上,一声痛呼,一道血红的印子出现在他脸上,立马用手捂住了半边面容扭曲的脸,朝着凶器甩来的方向恶狠狠瞪了过去,但是一看见还保持着扔木片动作的王开富,脸色一变,畏畏缩缩的朝家里走了去。
杨晓慧的大声哭泣戏剧般的像没了电的马达,陡然清净,有些胆怯的看了几眼王开富,抽噎起来,心想自己好歹是个女人,这年头也不大会有男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殴打女人,便又心定下来,阴气森森的瞥着杨学明。
王开富露了这么一手便让整个场面安静下来,不少出门看热闹的小孩子和小媳妇都被掇拾回了屋,留下些胆大的燃烧着熊熊八卦之心静静看着对峙的三人。
“怂货,还不快去弄饭,想饿死你爷爷?”王开富握紧拳头,朝杨学明威胁的挥舞两下,那虎虎生威的动作让四周的人都心中一跳。
杨学明垂了垂眼,顺从的要进屋子做饭,杨晓慧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冲到杨学明面前,尖声喊叫:“先把老娘的房契拿来!”
王开富一把抓住杨晓慧的头发,随之大掌“啪”的一声脆响,掴上她的脸,然后猛的一甩,肥满的身子就跟货物袋一样,重重摔在地上,扬起一地灰尘。
“不要脸的臭娘们,给劳资听好了,这房子是劳资的,再在劳资面前耍泼卖疯,信不信劳资撕烂你的那张贱嘴,妈的,长得一身肥肉,看着就恶心,给劳资滚!”王开富气吞山河的骂了一通,顺顺溜溜就跟事先练习过一样,都不带停顿,凶恶的摸样震得趴在地上的杨晓慧动也不敢动一分。
王开富这边骂完,又提腿狠狠踹了一脚杨学明,啐骂:“瓜皮,站在这里当门神吗?啊!还不快点进去给劳资煮饭,楞虫,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杨学明崴了一下脚,手扶着腿一瘸一拐的进了屋子。周围的邻里街坊见王开富这么横,不但打女人不留手,连杨学明这么温顺的人也不假颜色,吓得纷纷回了自家去。
王开富寒光四射的看着杨学明进了屋才又对地上的杨晓慧冷哼一声,也跟着进了屋子,只是进去后,大力用手“哐当”关了门,那声音震耳欲聋。
……
杨学明站在厨房里,舀了一勺盐放进锅里,翻炒之间,热气又袭了过来,连身上唯一的棉质背心都湿了个透。胖灰不知什么时候绕了进来,“喵喵”叫唤,蹭上了杨学明受伤的腿,虽然是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的,但仍旧让杨学明感到了疼。自从王开富侵占自己的生活那天开始,胖灰就不曾在讨食之外时间出现,就算出现,也只敢在厨房里转悠,一旦叼到食物就赶紧跑路,好似身后跟着个讨命的恶鬼似的。
杨学明偏头看向客厅,但从他这个角度却是看不见王开富的,不过正因为看不到,杨学明的脸上才敢出现短暂的变化。连畜生都害怕他,真是太难惹了,自己怎么会碰上这样一个人。
饭菜一直都很合王开富的胃口,他留在这里的一大原因也正是因为如此,双手没有停歇的扫荡着桌上的美味菜肴,不时发出“啧啧”声,满足且爽快。杨学明心里盘算,这个月的生活费高得吓人,比起以前高了一倍。王开富喜欢吃肉,喜欢喝酒,还爱抽烟,这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起初以为像王开富这样的人不会在自己这里待很久,毕竟传闻中他是个飘忽不定的人,再者,现在邱一霸在全市通缉他,刚才因为姑姑的事情,他的藏身之地肯定被暴露了,那是不是自己脱离魔爪的机会终于到了?
但是杨学明显然忽略的王开富的威慑力,周围的街坊根本不敢到处撺掇王开富的事,邱一霸也没有再次光顾这个虽然偏但是人口密集的小巷。杨学明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王开富不仅没有离开,还跟自己的关系越来越复杂。
吃完晚饭后,两人听了会收音机,王开富没有听到喜欢的节目,嚷嚷着洗澡睡觉。等两人洗漱完毕后,杨学明穿着个小短裤坐在昏暗的白炽灯下,拿出一瓶药酒擦起了小腿上被王开富踢出的瘀伤。
王开富躺在床上睱看杨学明,心中有些纳闷,下午那一脚他明明有放水,只不过做做样子,这杨学明也太娇气了,就一脚就青了这么大一片,看着他的手沾着药酒不停的在小腿上揉,就觉得无比烦闷,翻了个身,决定睡觉。
王开富哪里知道控制什么力道,从会打架开始,就喜欢往死里整,如果不是法律不允许,他非得要把人给弄死才会罢休。长这么大好不容易碰上个不大愿意伤害的人,大姑娘上轿第一回,根本没有个轻重之分,自以为自己没用多少力气。
杨学明看着王开富宽阔的背,又默默擦起药酒。今天这事他知道就算怨王开富也没用,他得罪不起。但他还是感谢王开富帮他保住了房子。虽然他并不惧怕杨晓慧,可也保不准杨晓慧使什么阴招,他一个没权没势的小青年,多的是人可以毫不费力的整死他。
这间房子原本是他父母的婚房,虽然破旧窄小,但意义重大。杨学明四岁就没了爹妈,手中唯一剩下的就是两张父母的结婚照,看着照片中陌生的一对男女,杨学明是又开心又惆怅。想着父母的东西被王开富保了下来,对他的怨愤不知觉间就少了些。
第十章 老子对你怎么说来着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秋老虎肆虐一番后,毫不留恋的走了。
杨学明走进单位楼下的自行车棚,不由得想到如今天气凉下来,回家做饭就不会那么热,天天被王开富摇着的风扇也可以歇歇了,一大笔电费算是省下来了。
对于王开富的大手大脚,再怎么过分他也只有忍气吞声,骂不敢骂,打?那更是不敢。还以为逃出了姑姑家的狼窝,就能海阔凭鱼跃,没想到后脚刚提出泥沼,前脚就踏进了火坑。
杨学明不禁苦笑一声,如果不是因为房子,他早就跑了,哪里会留在这里受气。
“学明哥,你怎么了,最近老看你叹气,有啥事跟妹子说说啊。”刘红娟也纳闷,这杨学明以前上班可是来得最早走得最晚,现今却总是踩着上班的点才到单位,下班也是奔得最快的那个,因着两人的工作性质在上班时间能接触的机会不多,先前还能在上下班的时间说说话,现在这情形,别指望说话,连面都见不上几次。
“啊,刘同志啊,你好。”杨学明没答她的话,只是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他心里惦记着回家做饭,要是饿着了王开富,遭殃的还是自己。
“你怎么走这么快啊,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啊。”刘红娟也是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怎么会让他从眼前跑掉。
“是啊,有事。刘同志,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家吧。”杨学明蹬开自行车的脚架,腿一抬就坐了上去。
刘红娟心里不禁一气,忿忿想到这人还真会顺着她提的问回答,明摆着是要他把事说清楚,却总是表面上敷衍,结果什么都没问出来。刘红娟作为本市有名的美人,自小就受到了各方各类男人的追捧,虽然本人性格脾气以及为人处事也都顶呱呱,但众星捧月之下,必定伴生有或多或少的公主病,这病不爆发还好,一旦爆发出来也颇为吓人。
红娟姑娘在盛怒之下一屁股坐上了杨学明自行车的后座,嘟着嘴撒娇:“这两天我脚崴了,蹬自行车好疼,学明哥载我回家吧。”
杨学明偏过头看向后座,心中不禁想起王开富的话来,平时自己擦洗自行车的时候,王开富总会颐指气使的喊道:把后座给劳资擦亮点,要擦干净,那可是老子的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