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乔段
转而又想到,如果王开富知道有人占了他的宝座,不知会有什么反应。上次他可是亲眼见到王开富一把推倒了刘红娟,看来这粗鄙的汉子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再加上王开富性格霸道,占有欲特别强,要是刘红娟坐后座被看见了,指不定自己也会跟着遭罪。
“刘同志,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要不你让别的同志载你回去吧。”放在平时倒还没什么,但杨学明尝过晚回家二十分钟,就被王开富揍了一拳的滋味,没敢再迟到过。刘红娟的家和他要走的路是两个方向,来回一趟就是二十多分钟。
刘红娟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心想自己一个大闺女都厚着脸皮求他了,这下子不但没给面子反而扇了一巴掌在她脸上,从小到大还从未遇到过这么尴尬的事,俏脸一崩,娇斥起来:“杨学明,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不就让你载一载吗?多大个事,你要是讨厌我明说就是了。你家里就你一个人,有急事?你骗谁呢!”
“呀!红娟这小妮子骂起人来了?这还真是少见,红娟的脾气我知道,学明啊,你做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啦?”说话的是刚从单位楼门口出来的技术科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妇女,平日就跟刘红娟特别亲,什么事都喜欢护着这个小辈。
“哪呢?哪呢?杨学明做了对不起谁的事?”下班的高峰期到来,单位里陆陆续续走出不少人,这不,凑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
“对我们红娟啊。这小子真是的,不知道做了什么惹我们红娟不高兴了。”技术科主任倒是显得很高兴,她把刘红娟当自己闺女一样看待,杨学明又是出了名的上进青年,摸样棒,人品好,前途更是不可限量,一直觉得这两人早该走一块了。郎才女貌什么的,天作之合啊。杨小子这个榆木脑袋,红娟都示好那么多次了,怎么就不开窍呢?!
“刘同志是个姑娘家,杨学明啊,你让着人家呗。”管理科的张主任平日也不大爱八卦,但谁叫八卦的两个主人翁是有名的一对话题人物,他也挺看好这对小青年的,牵红线这种好事,要多做。
杨学明默然,刘红娟什么意思他也清楚,但他是个穷小子,没爹没妈,虽然现在工作不错,但根本娶不起这位佳人。刘红娟的家庭太好了,有一次他送刘红娟回家,刘家两老也没对他怎么正眼。从那次过后,杨学明对刘红娟再没半点心思。
周围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都一脸暧昧戏谑的看着羞红脸的刘红娟和默不作声的杨学明,叽叽喳喳说什么的都有,老辈子倒是大多愿意当红娘,年纪大的人都有一种通病,总是想撺掇一对对男女。
但是旁边站着的男女小青年们可不这么想。姑娘们不想别人抢走杨学明,小伙子不愿意刘红娟被任何人占了去。
“你送倒是不送。”这么多人围着,刘红娟要打退堂鼓也不可能,她受不了面子被挂,只能冲着杨学明蛮横,却也不敢大声,又是凶横又是娇怯的摸样端的诱人。
杨学明要说心里不受用那是骗人,全市一枝花向他抛橄榄枝,他确实感到窃喜。或许是大男人心思作祟,也许只是刘红娟那百试不爽的女人把戏一时间迷惑了他,再或者是被压迫得太苦,瞬间勾起了对王开富的反抗之心,正要开口答应,脑中却响起王开富的恶声恶语,突然冷静下来,他有什么本事玩才子佳人的游戏,只得叹了口气:“刘同志,是这样的,我家表哥来市里玩,住在我那,我怎么好意思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现在是要回去给他做饭,不能亏待了人家。”王开富身份太过特殊,本不想提起任何与他有关的事,但弄得这骑虎难下的局面,还是得给个说辞。
刘红娟脸色这才好些,也知道见好就收,没再为难杨学明,顺着台阶下来:“这样啊,那就算了吧。”
杨学明心中顿时松了口气,但隐隐还是有些失落,踏上脚踏板就要走,哪料那群老辈子根本不肯放过他,技术科主任就首先发话:“杨小子,这有什么,红娟脚受伤了,你送一下也就十来分钟,你表哥又不是小孩子,不会十几分钟就饿着了。”
经技术科主任这么一说,大家才明白了事件的始末,原来是刘红娟要让杨学明送,但杨学明有事送不了。便又一一开始了批斗大会,那架势非得让杨学明将人送回去才肯定罢休。刘红娟平时关系处得极好,刘家两老又是颇有能耐的人,所以单位里的人总是会帮着她说话。
杨学明到底是个二十岁不到的愣头青年,虽然比同龄人成熟不少,但再熟也只是社会经验熟。到了男女情爱上,不能免俗的飘飘乎起来。送就送吧,大不了回去挨王开富一拳头。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杨学明发现王开富不满他的时候只会打他一次,而且拳脚越来越轻,好似不太想伤害他的意思。
在众人的劝说之下,杨学明半推半就的答应了,主动对刘红娟关切了几句,蹬起自行车护送佳人回家。刘红娟心满意足的靠在杨学明的背上,别提有多高兴。她和杨学明的关系终于更进一步了。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非常顺利,到了刘家的时候,出乎杨学明意料的是刘家两老的态度好了很多,显得十分热情,甚至还邀请他留下来吃晚饭,经刘红娟解释说他还要回去照顾亲戚,两老居然很遗憾的说可惜。并让他下次一定要来吃饭。
杨学明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又酸又甜又涩。他想不明白也是正常,上次他送刘红娟回家是大半年前,那时他刚来这城市也不过两三个月,谁都不知道他的底细,像刘家两老这么精明的人肯定对他不上眼。但经过这么久的观测,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再加上女儿死心塌地态度,倒也很赞同两人来往。
不过他的头昏脑胀在见到王开富后,就顿时清醒了,只是没想到会在街上碰见王开富,这人正一手拿着根冰棍,一脚蹬在杨学明自行车的前车轮上,硬生生的把车给止住了。
片刻后传来卖冰棍的张大舌头的咆哮声:“王,王,开富,你,你,你,又偷老子的冰,冰棍,不要,不要脸!”
杨学明转头一看张大舌头正推着他载着绿皮箱子的自行车,脚踏大步的朝王开富冲来。
要说这B市当着王开富面骂他的人不少,但骂了之后没被王开富拳头收拾的人却很少,张大舌头就是其中一个。也许是王开富从小就偷吃张大舌头的冰棍,所以总对他留情。不论张大舌头骂得多厉害,王开富也不对他动一根指头,最多是说些不要脸的混账话,戏弄戏弄就过去了。
王开富一把推开杨学明,粗声骂道:“滚到后面去坐着。”
杨学明便从车座上下来,挪到了后座上。王开富含着冰棍,呼啦一声就骑着自行车冲到了街口,身后传来张大舌头气急败坏的结巴叫骂声。
等甩掉了张大舌头,王开富把车开进了一个僻静小巷,然后停住。杨学明从车上下来,王开富“咔嚓”一声咬掉冰棍,然后“咯吱咯吱”的嚼了起来,一双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杨学明。
杨学明突然觉得他咬的不是冰棍而是自己的血肉骨头,眼皮不禁跳了起来。王开富扔掉冰棍木片,对杨学明面无表情说:“老子对你怎么说来着?”
“下班准时回家做饭。”杨学明不打算说刘红娟的事,王开富最近很少在外面晃,他应该是嘴馋出来讨冰棍,顶多是不爽他没准时回家做饭。
王开富狞笑一下,捏了捏拳头,笑着说:“你记性不太好。”说完就冲着杨学明的腹部狠狠击了一拳。冷眼看着杨学明痛得蜷缩在地上的样子,本想再补上一脚,却在低声啐骂了一句什么后没有动脚,“老子说了,后座是老子的宝座,瓜怂以为载个瓜婆娘很美是不是?”也不管杨学明什么反应,也没等他回话,就骑着自行车出了巷子。
杨学明脸色惨白,甚至会有间歇的痉挛,过了十多分钟才从地上坐了起来,摸摸嘴角,一手的红色液体。巷子很偏,这么久连只狗都没有经过。杨学明也只能靠着墙壁坐着,根本不敢走动。
直至月上墙头,小巷变得阴森起来,杨学明凄凄惨惨的笑了笑,突然觉得整个人生了无生趣。辛苦了小半辈子,到头来什么都没捞到,不是仰人鼻息就是被人强暴。他这是遭了什么孽。父母双亡,舅不亲姨不爱,老一辈的祖宗都死了个光,现在连个小破屋也被鸠占鹊巢。
还真是什么都保不住,什么都留不下……
第十一章 我又为何偏偏喜欢你
杨学明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王开富不在,也没留只言片语他去了哪里,当然,这不是他的作风。
肚子饿得不像话,但他实在筋疲力尽,连手指头都不想动。自从家里来了王开富,做的每顿饭都没得剩,弄得他就是想吃口冷饭都不行。捂着肚子呻吟了一声,四肢蜷缩起来,自嘲的笑了笑,就这么睡死过去好了。
许是因为他刚刚那点呻吟声,忽然窗户被轻轻打开,伴随着“喵”的一声,原来是胖灰回来了。胖灰是邻居家老猫生的猫仔,他当时觉得可爱,讨了一只,从来好吃好喝的拱着,没想这丫就跟王开富一样,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讨食的时候给你几分好颜色,一旦得了便宜,马上翻脸不认人。
胖灰跺着猫步,小心翼翼地在房间里逡视了一圈,发现王开富不在,立马欢快地“喵喵”叫了起来。原来杨学明没有回家做饭,连带着这小家伙也跟着饿了一顿,这回好不容易挨到半夜,趁着王开富睡着的时间回来讨口饭吃。
胖灰挪动着肥胖的身体矫捷地来到杨学明面前,蹭着他的脸直叫唤,但杨学明却没有搭理它。胖灰讨好了半天没见成效,径直走到厨房寻吃的去了。
过了片刻后,胖灰吃饱餍足,竟叼了一条鱼干送到杨学明身边,一边用前爪挠着猫脸,一边讨好的“喵喵”叫着。杨学明苦笑一声,心道畜生都知道疼人,王开富他妈的连畜生都不如。
……
杨学明昨晚就着疼痛感,等饿过了,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太阳高照的时候,才醒了过来,整个虚弱得不像话,但比起昨晚实在好了太多。
草草收拾了下,就到巷子里的小卖部要了电话给单位请假,然后买了两三个小面包充饥。一路虚扶着墙回了家,倒头继续睡了起来。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天昏地暗,偏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已经是六点半了。视线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圈,空荡荡的没别的人,就连胖灰也不知跑哪去了。
这时屋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杨学明稍微起了下身,还是疼得厉害,赶紧捂住肚子缓了下,纳闷的朝门外喊:“谁啊?”平时来找他的人并不多,如果是王开富的话,他会用最直接的办法开门——用脚踹。
“学明哥,是我。”清脆婉转的声音,听着像是刘红娟。
杨学明闭着眼沉思了下,才起身开了门。刘红娟提着好几包水果笑吟吟的站在门口,脸上红扑扑的,在夕阳余晖之下,更显得可爱。
原来刘红娟听说杨学明生病请假,一下班就奔过来探望。看着杨学明苍白虚弱的样子,又是皱眉又是关心,嘘寒问暖好不热情,不但勤劳的帮杨学明做了晚饭,还帮他打扫了下屋子。
杨学明要说不感动那是假话,在一个人生病的时候,尤其脆弱敏感的情绪最容易被人打动。刘红娟是个很不错的女孩,漂亮又有修养,不娇气还很勤快,能娶到这样一个媳妇,这辈子都值了。
杨学明担心着王开富随时回来,虽然表面上与刘红娟不愠不火地唠着家常,心中却时刻记挂着门外的动静。好在刘红娟也没留多久,吃了饭就回去了。
杨学明送完刘红娟返回家里,静静的躺在床上,只觉得黑夜有些可怕。想着刘红娟的好,却不敢和她太过亲近,害怕王开富回家,却又觉得他还是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好,这样总还算有些准备。
就这么胡乱的想着,杨学明再次糊里糊涂的睡到了第二天。
在请的三天病假里,刘红娟天天都来杨学明家报道,俨然都快成为杨学明家的一份子了,连胖灰都喜欢上了她。但是让杨学明提心吊胆的王开富却一直杳无音信,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本就没这个人一样,前段时间的所有痛苦和折磨,犹如一场噩梦。
梦醒的时候,他又恢复了以前安静平淡的生活,并且意外地得到了一个佳人的芳心。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杨学明和刘红娟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活脱脱的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只不过两人还没点破,一直这么蜜里调油的过着。
……
天气渐渐转凉,路旁的梧桐叶开始落下。
杨学明蹬着自行车载着刘红娟从树下经过,这一日的光阴静谧且美好。当他把刘红娟送到她家楼底下,刘红娟让他在楼下等会。
小姑娘开开心心的跑上楼,再风风火火的跑了下来,塞给杨学明一包东西,就羞红了脸往家里逃了去。
杨学明淡淡的笑了笑,也没急着拆开,而是放在自行车兜里,然后甜甜蜜蜜的回了家。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杨学明嘴角还噙着笑,朗目中透着晶亮,泄露着他愉悦的心情,他甚至觉得他会这么安逸的过完一辈子。
似乎时光又倒流了,每次推开门的时候,他习惯性的朝床上看去,干净的蓝色床单上坐着一个人,像往常一样,斜着眼阴邪邪的看着他。
杨学明心中一跳,随即反锁了门,深深的看了王开富一眼,掩埋住满腔的苦涩,敛起脸上僵硬的笑容,目不斜视的朝厨房走去。
“手上拿的什么呢,给我瞧瞧。”王开富朝墙上一靠,淡淡的说道。
杨学明身体一僵,转身之后,又恢复了温文尔雅,不愠不火的样子,将那包连自己都还没来得及看的礼物递到了王开富手上。等走近了一看,才发现王开富全身的血污,比起第一次见他时的状况还要惨不忍睹,一张脸更是被划得跟花猫一样。杨学明看着他还留着血的大腿,心中也不免一惊。倒是当事人悠闲自在的摸样,才真正让他寒心,受了这么重的伤,却跟没事儿人一样,还有闲功夫讨他手上的东西。
王开富龇牙咧嘴的扯开包装,里面装着一件薄毛衣,展开了看,原来是一件秋季时节穿的男士开衫,是现下流行的颜色和款式,质量却是好得不得了,漂亮得紧,能够想象这件衣服要是杨学明穿上,那肯定是锦上添花,俊得没边了去。
杨学明心中一暖,没想到刘红娟这么心灵手巧,看这开衫的阵脚,肯定下了不少功夫,真是难为她了。
王开富别有深意的看着杨学明,迫得杨学明不得不抬头回视他那如芒在刺的眼光,却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凉。
“给我买的啊……”王开富拿在自己身上比划了几下,摇了摇头,叹气道:“你眼光不好,小了点。”说完又满意的点了点头,颇似勉为其难的朝杨学明努努嘴:“好歹是个心意,我勉强收下了,下回记得要买合适的尺码。”说着就把衣服放在屁股底下坐着了。
杨学明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要是觉得勉强,就还给我好了,我改天给你买个合身的。”
王开富“嘿”的笑了一声,有些嘲讽道:“怎么,恼羞成怒了?跟个小媳妇一样还害羞。”说着似笑非笑的盯着杨学明看了几秒,摸着下巴笑道:“我突然发现我还挺喜欢的……”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说:“啧啧,你听我说喜欢了也别得意,下回得给我买个合身的。”
杨学明眼皮跳了几下,没再搭理他,径直走进厨房,到了王开富看不到的地方,脸上已是一片冰冷。
两人如往常一样吃完饭,听起了收音机。杨学明翻出家里备的医药箱,拿出各种小物件。自从王开富来了他家,他就留心着随时可能受伤,于是弄了个装备齐全的医药箱。
王开富大爷一样的躺在床上,全身赤裸,由着杨学明在他身上擦拭消毒上药缠绷带。一张干净的床单早就被糟蹋得跟抹布一样。
“要不要去医院,你这腿都被戳对穿了,要是废了咋办?”杨学明皱着眉清理他的左大腿,面对这个狰狞的窟窿,他不知如何下手。
“不去。”王开富毫不在意的挥挥手,突然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姓邱的瓜皮死了,嘿。”
杨学明的手顿了顿,也没接话,继续上药工作。王开富到底有多大啊,一个人就弄死了B市的黑社会老大,杨学明垂着的脸上挂着苦笑,他这辈子撞上这么个煞神,怕是完了。
王开富“哈哈”一笑,然后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是我一个人单挑的?哼,我倒还没那本事,是和公安局一起把他给端了的,公安局还想对付劳资,想得美,呸!”
杨学明慢慢的给他缠上纱布,淡淡的说:“你不去医院,那我就这么给你缠着了,最近不要走路。”
王开富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用力一扯,倒在自己胸口上:“一个多月没见面,有些东西你倒是学得快。”杨学明压在他受伤的胸口之上,却浑然不觉。杨学明感觉到头顶呼来的滚烫热气,脸上还是那副温雅的摸样。
收音机嘈杂的声音突然显得异常吵闹,两人就这么靠着,也不说话。
“为何你的嘴里总是那一句,为何我的心不会死。明白到爱失去一切都不对,我又为何偏偏喜欢你。爱已是负累相爱似受罪,心底如今满苦泪。旧日情如醉此际怕再追,偏偏痴心想见你……”半夜时分,收音机放起一首八几年的老歌,陈百强的《偏偏喜欢你》。
浓重的粤语强调,悲伤得过分。王开富冷冷的声音响起:“把床收拾了,睡觉。”
杨学明撑起身子将王开富扶下床,找了新的床单,收拾了下,再把人扶了上去,伺候他躺好后,再关了还在放着那首歌的收音机,躺在了王开富身边。
王开富倒是睡得黑香,还打着愉快的鼾声,熟睡之际一双粗壮的手臂搭到杨学明的腰上,将他朝怀里搂了搂。杨学明偏过头看他的脸,目光冷冷清清一片,就这么无眠了一夜。
第十二章 给傻逼织了一件毛衣
天气不算好,落叶萧萧,飒飒西风。
不过却是一个下葬的应景日子。
邱虎穿着一身黑衣,肃穆的站在一尊墓碑前,绷紧了脸部的肌肉,重抿着嘴角。摘下墨镜,缓缓跪了下去。
接着身后黑压压的跟着跪了一片,整齐而庄严。
“阿爹,您走好,儿子一定会为您报仇的!”说着眼眶一红,本来紧握在身侧的双拳突然怒张而开,“啪”的一声双掌扑在墓台上,“咚咚”磕起头来。
旁边传来“嘤嘤”哭泣的女声,在这肃静的场合显得尤为突出。
“嫂子不要伤心,大哥的仇我们一定会报!”语气虽然温和,却透着一股子煞气,说话的是个光头刀疤男人,是已经死去的邱一霸的得力助手。
邱虎磕完头,起身对光头刀疤男问道:“警察局现在怎么样了?”
“您放心,已经把上面打点好了。”光头刀疤男恨恨说着,脑中不禁回想起邱一霸临死前的惨象。
“王开富呢,找到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