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吴沉水
趁着王铮睡觉,徐文耀掀开被子替他检查了后面,昨晚做得太过,有点受伤,摸了摸他的额头,体温也有点偏高。王铮身体特殊,他不敢随便给人吃药,徐文耀换了衣服,立即就打电话给王铮的医生询问。徐文耀人情练达,深知对付这种高知分子,除非对方品行低劣,否则单凭权势,不能真正让对方另眼相待。因此早在王铮住院那会,就跟这个医生熟络,后来又找机会特地帮了这位医生一个不大不小的忙,迅速拉近与这位主治大夫的距离。徐文耀在对方跟前不避讳跟王铮的恋人关系,这时候便坦言性生活有点过激,生怕王铮身体受不了。此言一出,医生即毫不客气大大取笑了徐文耀一番,他刚好有空,便表示能亲自登门为王铮检查一下,打一针。
徐文耀自然求之不得,他安排助理去把医生接过来,又让邹阿姨过来为王铮烧了一锅粥,里面让放了不少温良的补身药材。他自己这时才空出功夫来喝了杯牛奶,吃了点东西,算是应付完早餐,吃着吃着,他忽然想起来等会医生做检查,王铮不能光着身子,又跑回卧室,给王铮套上睡衣睡裤。
不一会,助理带着医生来了,顺道带来一堆要他今天过目签字的文件。徐文耀让医生进房间给王铮看看,紧张兮兮地跟在后面,被人看见,连小助理在内,都不给他面子嗬嗬笑了起来。
王铮这段时间保养得不错,因此适当的性生活并没造成太大害处,只是确实劳顿了,所以睡得沉,连医生检查都没能弄醒他。医生检查完了,连针也不打,只是留了药就走,助理照例又送医生回去,临行前朝徐文耀挤眉弄眼,竖起大拇指比划了一下。
徐文耀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抬脚踢这小子屁股,骂:“滚,不然算你消极怠工,扣你奖金。”
那小助理笑嘻嘻地走了,出门前说:“徐哥,您手上那堆东西,今天可非看完不可,我回头来拿的。”
“知道了。”徐文耀怒目而视,“谁给你升职当监工了?”
“没办法,我这是身兼数职,谁让最消极怠工的那位是老板呢?”小助理低声嘀咕。
“臭小子说什么呢?”
小助理嬉皮笑脸说:“没,我这正歌颂我英明神武的领导呢。”
“恩,多歌颂,最好能供一张我的像做到早请示晚汇报。”徐文耀阴森森地笑着。
“徐哥,咱们可不兴搞个人崇拜啊。”
“快滚吧,就你嘴皮子最溜。”
好容易聒噪的助理出门了,徐文耀笑笑关了门,开了笔记本处理公务,连带看小助理带来的那叠文件。看了一会发现有问题了,立即打电话回公司,找了相关负责人骂了一通,闹了一上午,等邹阿姨过来问他中午吃什么时,徐文耀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十二点。
他让邹阿姨随便煮点面,吃了一碗果腹,又等了一会,发现王铮还没醒,于是走回卧室,把王铮从裹得严实的薄被中挖出来,揽在怀里柔声唤:“小铮,小铮醒醒,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乖,醒醒。”
王铮迷迷糊糊睁开眼,朝他怀里钻去,嘀咕一声什么,又沉沉睡了。
徐文耀笑了,这样的王铮令他爱怜满怀,舍不得撒手。他摸了会王铮的头发,才又摇他:“小铮,还是醒醒吧,吃点东西再睡啊,乖,听话。”
王铮被他摇了好几下,才睁开眼,不满地揉揉眼睛,抱怨:“好吵。”
他声音沙哑,显见昨晚喊得太过了,停了一会,他慢腾腾地想起身,牵动腰部,闷哼一声跌回徐文耀怀里。
“怎么啦?腰疼?没事,我呆会帮你揉揉啊。”徐文耀心下愧疚,说:“不用起来了,我把粥给你拿进来,在床上吃好了。”
“不行,要洗脸刷牙。”王铮摇头反对,“从小我妈教的。”
“好。”徐文耀没办法了,问,“我抱你过去?”
王铮反应迟钝,隔了几秒钟,才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肩膀上,打着呵欠点了点头。
这种下意识的亲昵令徐文耀瞬间有点百感交集,他抿紧嘴唇,双臂用力把王铮抱了起来进了浴室,把人放下后,又给他挤了牙膏,把装了水的漱口杯直接递到王铮手里,趁着他梦游一样机械地刷牙的时候,开了热水浸了毛巾,绞干了等王铮刷完牙,就替他擦脸,擦好了,却发现王铮咧着嘴笑,神情中带着没醒透的娇憨单纯。徐文耀也笑了,点他的鼻子问:“傻笑什么?”
“你好像我妈。”王铮靠到他身上,懒洋洋地说,“我有没告诉过你?一直到六年级,我妈还给我喂饭?”
“行,我往后就是你干妈。”徐文耀把毛巾挂好,又打横抱起他放回床上,给他盖了被子,亲了亲问,“乖儿子,吃饭了好吗?”
“嗯。”王铮点点头,加了句,“我要就酱菜。”
“知道了。”徐文耀转身要出房门,忽然想到什么,回头看了床上慵懒漂亮的爱人,这么多年自我放逐的苦忽然犹如得到报偿,他嗓子眼瞬间堵住了似的,酸甜苦辣,不能一一尽言。
“我饿了。”王铮朝他扬起下巴。
“马上给你弄吃的。”徐文耀回过神来,笑了笑,说,“等以后咱们老了,我还这么伺候你。”
“胡扯,我老了才不会半身不遂要人伺候!”
☆、第 54 章
徐文耀在家里照顾了王铮两三天,就不能再不去公司了。他本来就是忙人,为了王铮已经把能减免的应酬减免掉,能在家处理的公务在家处理。没办法,他有强烈的不安全感,不把王铮放在自己看得着的地方,他心里不踏实。
但公司最近做的大项目出了问题,徐文耀必须亲自出马,卖了家里的老关系去疏通G省省委关系,这边又调兵遣将,撒出去人打探对手公司虚实,还得亲自坐镇,监督技术营销人员的工作进度。一轮下来,单单宴客饭局就连着一星期天天没法少,他每晚应酬到十二点过回来,第二天一早却要爬起来去公司。
但王铮是个安静的人,他不过问自己不懂的业务,也不多嘴徐文耀到底在外头干什么。这里面固然有信任,但却也有自我防备,仿佛他早有自知之明,不会白白问了来自讨没趣似的。徐文耀一开始忙得脚不沾地,也没细想,后来有点空闲,忽然发现王铮安分守己得过了头。王铮现在是和自己在一起了,没有动分手的心思,可他总是一副清风拂面波澜不兴的模样。说是淡定,但其实就未见得有多投入,徐文耀晚归他也没说什么,没时间陪他上医院复诊,没时间陪他在家耳鬓厮磨,他也没有任何意见。徐文耀越想越不对,王铮连最起码的,一般恋人该抱怨两句你又没时间陪我,这种话他都从来不说。
这可能是因为他理解了,可能因为他习惯了,但这何尝不是一种保持距离的冷漠?
徐文耀一想起王铮的态度,心里就闹腾得厉害,他为什么会这样?
李天阳留下的影响根深蒂固,因为那场恋爱,王铮直到今天对待恋人都小心翼翼保持距离,绝不让自己介入太深,他是走一步看三步,虽然决定了跟徐文耀在一起,但潜意识里,却不得不防着一手,随时做好抽身而退的准备。
王铮的心态琢磨开了委实令人心疼,这里头有自我保护,也有着弱势一方的可怜,又掺杂瞬间豁出去的勇气,也有抽脚回身,沉默不作为的消极。徐文耀心里明白,只是苦于这段时间没空多陪他。他知道王铮并非如看上去那么云淡风轻,可是他什么也不说,徐文耀上赶着解释了,王铮反倒会用他多此一举的眼神看他,轻描淡写说我知道你忙啊,没事,公事要紧。
但这种焦虑是无形的,它让王铮晚上的睡眠变得不好,有时候徐文耀一觉醒来,会发现他睁着眼观察自己,呼吸温热地喷在脸上的绒毛上,痒得他想一把把人扣怀里压身下来上一场。可他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这种时候是王铮的私人时间,在深夜里,王铮白天压抑着的情绪会悄然浮上来,这是不能让人打扰的,哪怕亲近如自己也不行。
到了后面,徐文耀发现王铮的失眠越发严重,他会一个人悄悄起身,坐在客厅里,放上一张唱片,戴耳机躺在躺椅里听。那唱片的内容不拘形式,有德彪西,有海顿,有时候甚至是邓丽君或者帝女花。他听音乐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徐文耀从来没见过的,那是一种空白无物的表情,像释放出心里的怪兽,把所有的情绪都吃干净。他当着徐文耀是善解人意的爱人,在邹阿姨面前是体恤而温和的雇主,在学生同门面前他是宽和谦逊的代表,在隔几天打给他妈的电话里,他是孝顺听话的孩子。
只有在深夜的音乐中,他才是卸下紧张,露出疲累的王铮,他才可以面无表情,不想笑,不想动,不想悲哀,也不想装扮。
徐文耀能做的,是在这种时候悄然退回房间,当什么也不知道,或是一觉到天亮,发现身边没人了,就赶紧去客厅那把在躺椅上熟睡的王铮抱进房间,再关掉音乐,收好耳机。
他想改变,想摇着王铮的肩膀让他彻头彻尾地信自己,但他知道,如果他这么做了,王铮一定会反问难道我没相信你吗?倘若他多说两句,王铮一定会接着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想那么糟糕,你到底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然后情况不会得到改善,还会继续下去。
不错,他现在是彻底了拥有了王铮,但肉体关系到底能起到什么作用呢?从某方面来说,它一点用处也没有。
事情有了转机是在接近一个月后,王铮回学校销病假,开始陆续帮着带几个研究生的专业课。他一回到自己熟悉的领域里,精神状态就好了不少,白天有事做,晚上也能勉强睡着了。徐文耀公司的项目也忙得差不多,基本尘埃落定,他能缓和一口气来,正想着这个周末怎么着也得拉王铮出去约会一次,哪怕吃个饭看场电影也好。正想着,王铮的电话来了,声音有点犹豫着说,他们系副主任送给他几张餐馆的优惠券,是泰式餐馆,问他有没空,晚上一块去尝尝。
徐文耀愣了,这是王铮第一次主动约他去哪,他脑子有点空白接不上话,那边王铮以为他工作忙,立即改口说:“当然,你要没空也没什么,就只是优惠券而已……”
“不不,我有空,非常有空,在哪?我,我现在就没事了,我过去接你?”
电话那边王铮似乎笑了,说:“我在学校呢,隔着半个G城,算了,你不用过来了,太麻烦……”
“跟我瞎客套什么呢,”徐文耀已经站起来穿上外衣,一边夹着电话讲一边往外走,“下班时候难打车,我也不放心你去挤地铁,还是我去接你。”
他开了半个小时车去到Z大,老远就看见王铮站在他们系楼下,身上一件雪白的衬衫,手腕上搭着浅灰色外套,笔直的腿套着铁黑色休闲裤,头发有点长,风一吹显得分外柔软。他的恋人长身玉立,几可如画,徐文耀看着看着,多日来的压抑觉得缓解开来,有这样的人陪着自己慢慢变老,哪怕一生都无法真正的全心信任,其实也能算一种幸福吧?能够付出,让他尽量高兴多点,想起来没那么多遗憾,其实对自己来说,就已经是一种赐福了吧?
徐文耀想自己也许把重点放错位置了,他其实能做的和该做的,就是让王铮快活,这么简单直接,却也目的明确,容易把握。他笑了,把车徐徐开到王铮身边停下,王铮拉开车门上了车,从包里掏出优惠价,笑着扬了扬说:“你看,这个泰式餐馆还很有名的。”
徐文耀这一个半月早把G市有名的酒楼饭馆转了一圈,这个餐馆还真不放在眼里,可王铮看着很高兴,带着点孩子气的得意,像等着家长夸奖似的,他看着也不由心里亮堂起来,凑过去帮他系了安全带,说:“那这回算我沾光了,王老师,小的诚惶诚恐啊。”
“那是,”王铮笑着说,“我要吃咖喱螃蟹。”
“好,但不许点多,你不能吃太刺激的,泰国菜多是辣的,到时候得给你点些不辣的。”
王铮兴致勃勃说:“我吃不了你可以吃,我看着就行。”
“你饶了我吧,我连着半个月吃酒楼饭馆,现在让我喝棒子粥啃窝窝头还行。”
王铮迟疑了一下,说:“这样啊,那不如我们回家吃吧,今天就不去了。”
徐文耀伸过手去握住他的,捏了捏才放开,发动了车笑着说:“为了你有什么不能陪的,难得你有想吃的东西。”
他转头看了王铮一眼,装作不在意地说:“而且,我喜欢你任性点,真的。”
王铮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徐文耀挑眉问:“怎么,觉得我形象突然高大了?”
“没,”王铮闷闷转头,低声说,“任性这种东西,好的时候是可爱,不好的时候就是罪状,我克己复礼了几十年,还是别学了。”
徐文耀猛地一踩刹车,转过身拉过王铮的手认真说:“你妈如果让你吃你不想吃的,你会拒绝吗?”
“不会。”
“如果实在不想吃呢?”
“大概会不吃,”王铮停了停说,“可那是我妈妈,我犯了那么大的错,让她失望难过了那么久,她该疼我爱我,却一样不会少。”
徐文耀说:“我也一样。在为你好这一点上,我跟你妈立场一样。但什么才是你觉得好的,那得你说了算,你不说,我就算再厉害,也有猜错的时候。”
“我希望你能直接告诉我你的想法,然后坚持你的想法,这样我才能去执行它。而且”徐文耀脸色一沉,加重语气说,“不准再说什么不好的时候怎样,我告诉你,咱们就没不好的时候,你下回再这么胡说八道,让我听见了小心我收拾你!”
王铮低声骂了句:“军阀主义。”
“你还说对了,老子家三代军人,只要有利于执行命令,稳定军心,军阀主义又怎么样?”徐文耀盯着他,语气阴森地说,“你这辈子就交代在我这了,愿意不愿意的都这样,想打退堂鼓,晚了!”
王铮憋不住笑骂:“徐文耀,你还真来劲了啊。”
徐文耀重新发动了车开上路,说:“咱们家就这样,大事我做主,小事你做主。安定团结是第一要义,具体形式都可以商量。”
“嘿,那你说说,什么算大事,什么算小事?”
徐文耀笑眯眯地说:“小事就是家庭收支啊,人情往来,吃穿住行这些,你爱怎样就怎样,大事嘛,那就是国计民生,对外政策,”他故意停了一停,说,“还有上了床那点大事。”
王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脸上微红,骂:“滚。”
“说真的啊,小铮,我就是你的男人,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不?那就是说,什么时候我都会站你这边,你想我陪你,想我干嘛,都没关系。当然违法乱纪的事咱们不能做啊,”徐文耀笑了起来,匀出一只手握住他的,说:“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不要当这话是屁话,好吗?”
“我没有。”
“好好,你没有。我的意思就是你真的应该对我提要求,过分都没关系,比如晚上睡不着,把我吵起来陪你数星星。啊,一块听音乐也不错,我们以前还聊过维瓦尔第,你还记得吗?”
“记得,”王铮迟疑着问,“我失眠,吵到你了?”
“没,可我不想你一个人跑出去听音乐。”徐文耀柔声说,“我更希望,那种时候你能把我叫起来,咱们哥俩喝几杯聊聊,相信我,两个人一起会容易很多。”
王铮垂下头,半响说;“我知道了。”
他们一块说着,不久就到了那所泰式餐馆。徐文耀停了车,跟王铮两个慢悠悠地上去,边走边聊,他把自己最近公司在做的项目用浅显易懂的话讲给王铮,王铮也告诉他自己的研究论文准备拿出去出版的问题。
迎宾小姐过来将两人带到一处临着一面水墙的竹子回廊座位上坐好,王铮叫了几个自己想吃的菜,徐文耀要了海鲜粥,等饭吃的时候徐文耀起身去了趟洗手间,他关上门方便完,正要出去洗手,忽然听见外面有两人在拉扯说话。
年轻一点的声音流里流气说:“J大叔,今天过了十五号哦,咱们说好的数是不是该清一清了?”
老一点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恐惧:“我,我现在还没那么多钱。”
“没钱你敢来这?开玩笑,这里价格怎么样不用我说了?你他妈耍我啊,少叽歪了,快拿钱,不要逼我不敬老啊。”
“我,我不是来消费,我是在这工作,我还没发工资,过两天好不好?过两天……”
“去你妈的老玻璃你玩谁呢你?不给钱是吧,老子就打到你……”
徐文耀一听,暗叹一声不会这么巧吧,他推开门一看,外面一个流氓打扮的男人正揪住另一个的衣领,抡起拳头准备开打,徐文耀想也不想,上去就架开那男人的手腕,反手一扭,立即让他矮了半身。他回头一看,那一边哆嗦着脸色惨败的男人,不是张贵生又是谁?
“J,怎么真的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张贵生一边后退一边拼命摇头,转身就想往洗手间外面跑。徐文耀骂了一句,一把上前把人揪住吼道:“跑个屁啊,你他妈不是你谁是你!”
张贵生眼睛都红了,挡着脸说:“我我我,你认错了,真的你认错了……”
“行了,你别挡着脸了,我都看见了。”徐文耀不耐地拉下他的手,忽然听见他一声惊呼:“小心。”
徐文耀及时转身,一个扫堂腿过去,将身后试图偷袭的流氓扫倒在地,他过去补了几脚,全下了狠劲,专挑那人的软肉。那流氓被踢得惨叫几声,徐文耀打了几下一抬头,张贵生居然又想溜,他大吼一声:“张贵生!你敢跑试试!”
张贵生抖着不敢扭动门,这时候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几个餐厅的保全人员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那男人年纪比徐文耀轻,身材很高,鼻梁上架着眼睛,堪称英俊的脸上却笼罩严霜,他扫了张贵生一眼,又看了看徐文耀,上前一步说:“先生,我们店不欢迎打架的客人,不如请你跟你的同伴出去好吗?”
徐文耀不怒反笑,过去问:“你确定要赶我?”
“别,都是误会,郝经理,都是误会。”张贵生马上说,“这个人,来找我麻烦,都是徐先生见义勇为帮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