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因倪
“真是奇了。老人树洞府,你们爱来就来,我先走一步。”绿毛老怪抛下一句,转身消失在原地。
接连几人的屏幕黑了,似乎真的跟着绿毛老怪一起去了,剩下的众人一阵意外,互相看了看,面面相觑,似乎觉得他们有点太大惊小怪了。
·
方善水正指挥着僵尸挖树,忽地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仿佛有种危险正在靠近的感觉。
修道人的预感很多都不是凭空而来,方善水没有犹豫,迅速地挖开树根,打算不管这颗大树,直接将树神之心挖出来带走,然后远离此地。
虽然老人树洞府的壁垒破损了,但是方善水想要隔着一层芥子幻境挖东西,还是难了点。
手办师父见状跳下去,帮着方善水用尖长的指甲将那壁垒划开,有了上次找徒弟的经验,他很快就将那枚树神之心挖了出来。
“嗡……”树神之心颤抖了一下,瞬间断开了所有和老人树洞府链接的根系,脱然而出。
这颗树神之心很大,足足比方善水掌心中的大了十倍,仿佛一颗巨大的绿蚕豆,被挖出来后,这颗豌豆上断开的根系,瞬间就张开无数的枝条,“啪叽”“啪叽”往手办师父的身上戳,似乎准备扎根上去。
然而戳戳脑袋戳戳肚子戳戳小脸,硬是没能戳破手办师父的皮肤,反倒是手办师父被戳得烦了,大嘴一张,瞬间将这颗和它差不多高的大蚕豆,一口吞了下去。
辣鸡,不是它徒弟,也敢乱七八糟地戳它肚子。
手办师父面无表情地嫌弃,还不好吃。
方善水惊讶:“师父你把它吃了?”
刚刚还不太高兴的手办师父,面无表情地脸立刻变得纯良无辜,一脸我不是要吃它的样子,是它太烦人了,大不了等会儿给那些黄鼠狼吐出来。
方善水没有再多说,捞起师父赶紧跑,然而跑了没几步,突然听到刚刚被他控制的那些炼尸,忽然爆炸一样砰砰砰地出现了炸响,身体各个关节都好像被鞭炮炸了一下。
方善水瞬间变小,带着师父藏到了前面一颗大树的树根下头,给手办师父比了个嘘的姿势。
莫名爆炸的炼尸们,扭曲了几下后,纷纷摆脱了方善水的控制。
“咚!”
“咚!”
……
这些炼尸跳动了起来,在附近巡查一样地跳动了起来。
炼尸们时不时发出一些吸气般的嘶嘶怪声,似乎在借此判断什么。
藏在一颗树根下的方善水,几次被靠近的蹦跳声光顾,然后那些声音又远去了。
突然,有两个近在咫尺的声音,在方善水旁边说话,似乎就站在方善水躲藏的这颗树下,方善水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到他们的靠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现的。
善真人:“绿毛,你先到了,有什么发现没有?”
绿毛老怪眯着眼:“感觉到了,一闪而逝,跑得倒快。待我闻一闻是否有生人之气。”
绿毛老怪在原地也斯哈斯哈地吸起气来,僵尸本就是食人气的怪物,特别喜爱吸食阳气。
普通的僵尸可以由呼吸判断到生人的存在,但是到了绿毛老怪这个阶层,你就算不喘气,但是只要身体还在新陈代谢,毛孔的呼吸,他也能感知得到。
善真人没有理会绿毛老怪,而是跑去将绿毛老怪的徒孙拍醒,那徒孙被方善水的摄魂铃弄晕后,似乎没有了记忆,如今醒来,只记得有人和他对着摇铃,抢夺了他对炼尸的控制权。
“嘶……”
绿毛老怪的脚步沉重的踏在地面上,好像在缓慢地移动,似是在追逐着什么。
“嘶……”
方善水感觉到绿毛老怪越来越近,似乎已经弯下了腰,在朝着树根这里的树洞而来。
顿时有些奇怪,按说他是阴神之身,这绿毛老怪不应该光靠吸气,不应该感应得到他才对。
手办师父突然拉了拉方善水,方善水一愣,赫然感觉到身后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树洞里钻出了一只田鼠的脑袋。
那小田鼠似乎是被恐惧驱赶着钻进了树洞里,发现这里有人后,不敢再跑,顿时抱着爪子瑟瑟发抖。
刚刚这只黄鼠狼似乎就是在绿毛老怪地逼迫下,在地下在到处打洞,没想到打着打着钻到了这里来。
就在这时,
“嘶……找到了,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被发现了!
方善水一回头,就看到了绿毛老怪贴在洞口的那张巨硕的脸。
绿毛老怪看到方善水的阴神之身似乎有点意外,绿油油的眼珠子咕噜噜地嘿嘿笑起来,那尖利的僵尸爪子顿时朝着方善水抓了过去。
“叮、铃……”
绿毛老怪被突然冒出的铃声一迷,下一刻,他立刻反应了过来,顿时大怒,吼道:“就是你!”
跨擦一声,绿毛老怪瞬间撞垮了这颗大树的树干,刚刚停住的枯手,瞬间如毒蛇般一把抓下,然而奇怪的,他抓向方善水的手,竟然像是陷入了一个黑洞里,那黑洞仿佛一张巨口,朝着他的手咬了下去。
“嗷——!”伴随着“咔擦”的碎裂声,绿毛老怪顿时嚎叫一声,脸都吓绿了。
他那连剑仙都砍不下来的手,居然被一个还没看清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一口咬断了!?
WTF!
绿毛老怪趴在那树根处不动了,反而尖叫抽搐了起来。
“绿毛,你怎么了?”善真人感觉到不对,立刻放下绿毛的徒孙掠到树前。
“咔擦、咔擦、咔擦……”
“啊啊啊啊!”断手似乎只是个恐怖的开始,下一秒绿毛老怪就遭遇了恐怖的噩梦,那咬断它手的东西竟然,仿佛贪吃蛇一样顺杆往上爬,一口一口地吞了上来,绿毛老怪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一截一截地被咬断、消失,简直被吓坏了。
黑暗的树洞里,绿毛老怪只看到了一双不断靠近地绯红眼睛。
“咔擦——!”最后一口下来,善真人大喝一声,将仿佛被卡住的绿毛老怪从树洞里拔了出来。
然而就在这时,善真人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不太美妙的咒语声,“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敕令!雷霆召来。”
轰隆一声,晴空霹雳。
仰头竟见闪电从天直下,朝两人劈来!
“日他个仙人板板!快躲!”刚刚被拔出来断了半条手臂的绿毛老怪,和抓着绿毛老怪的善真人,都被惊了一跳,迅速闪开。
“砰!”刚刚被绿毛老怪撞断的大树,被闪电劈中,几乎被炸飞起来,半截树木都被炸成了粉碎。
躲避雷咒而倒地的两人刚刚跌倒在地,还来不及松口气,就看到身侧盘坐在空中的一个小人,蓦然张大了红豆般的小嘴,那嘴竟仿佛吹了气一样,瞬间从红豆般的小,胀到挖掘机铲子一般大,仿佛包袱皮一样,朝着两人蒙头盖来。
“躲!就是这个怪物!”绿毛老怪麻利地在地上来了个驴打滚,同时他身边不远处的炼尸,立刻被他控制着飞扑上来,去堵那张恐怖的嘴。
巨大如黑洞般的嘴猛地咬下,吭哧一口,地面被手办师父的大嘴啃秃了一个坑,口中多了几个扑过来炼尸,倒是绿毛老怪和善真人,经验丰富地及时躲了开去。
方善水在这片刻间,已经用材料在地上画了个简易的阵,正要配合师父再接再厉,搞死这两个家伙给师父加餐,突然又是一阵危险的感觉压迫而来,竟是比刚刚更加急迫。
还有人来,而且更危险!
方善水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明悟。
本以为就这两个人,可以对付一下的方善水,顿时严肃了起来,不敢恋战,立刻带上师父,就要退开。
“呸。”手办师父吐掉了几个塞到牙缝的炼尸后,飘然坐到了方善水的肩膀上。
动了动牙齿,将刚刚卡在牙缝里的一块肉也拿了出来,硬硬的,仿佛牛肉干还是鸭脖子之类的东西,手办师父练牙一般地用力啃着,喀拉喀拉地几下碎骨声,咕噜一声,它将口中的东西吞了下去。
那两人心有余悸地看了眼方善水的背影,隐约间,好像注意到方善水肩上,那不知在吃什么东西的小怪物,流连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就远地看不见了。
见怪物没影了,绿毛老怪和善真人都松了口气。
绿毛老怪呲牙咧嘴地摸着被咬断的手肘:“嘶,好怪物!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善真人有点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两人背后传了出来:“你们遇到了情况?”
两人回头,顿时看到了黑斗篷遮了半边脸的怪人,黑斗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一片阴影中,不出声,就仿佛不存在一样,时不时会同化在光芒里。
善真人:“鬼算子,你来晚了,那东西已经跑了。”
鬼算子不以为意:“黑瞳尊者已经追上去了,而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绿毛老怪顿时大喜:“黑瞳也来了,走走走,我们赶紧跟上,我要报刚刚那一箭之仇!”
鬼算子摇摇手指,提出了另外一个更好地主意:“不,我们可以去他要逃的庙里等他。”
……
正在青越观里玩着游戏的元沛,一拍桌子,手边的水杯稍受震动后,竟然猛地炸裂开来,水溅了一身,吓得元沛赶紧取下了脑袋上的游戏头盔。
元沛看着那炸裂成那样的水杯,一愣,伸头望望杯底转动的水珠,下了个结论:“好像是个极坏的征兆。”
元沛迟疑着,拿出自己的六枚铜钱扔来扔,铜钱落地,元沛顿时凉气侵体,哟,大凶!
元沛立刻急声召唤宅灵:“小青小青!快出来,有状况!”
……
方善水穿林走叶,阴神在飞速地前进着,然后周身的哗哗响动,落叶中的缝隙错落间,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正在窥探着他,如影随形。
有人在跟着他。
和刚刚那两人一伙的。
方善水立刻确定了。
方善水不再急速地奔走,而是开始旋转一样地绕着跑,前后左右,毫无规律,不时绕一颗树绕一圈,又或一个水潭边左右奔驰,仿佛在使昏招,要将追着他的那人绕晕一样。
那个暗中窥探的眼睛,看着方善水的行为,却并不大意,也并不上当,似乎看破了方善水的意图。
突然,一道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千千万万个人在说话一般,揭穿方善水:“小子,你是在画阵?迷踪阵?对我没用。我的眼睛可以看破一切迷阵,障碍,你不过是在白费功夫,但是你却不行。”
方善水忽地发现眼前出现了很过黑色的眼睛,一双一双地出现在树叶缝隙之间,填满了周围的空隙和空间,前方后方,左右两侧,几乎都被密密麻麻的一双双黑眼覆盖,甚至仰头,天空也被一只巨大的黑色眼睛覆盖。
方善水不禁停下了脚步,正在这时,刚刚那个声音,又从他脚下传来,地面忽然裂开,脚下的土地变成了一只硕大的眼睛,那只眼睛仿佛蛊惑一般,在对他道:“小子,你正走在我的眼睛上。”
方善水顿时觉得神志一迷,只觉得脚下的黑色眼睛出现了重影,那影子晃得他有些晕眩。
就在这时,方善水突然感到一个凉凉的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脖子,然而回头,却没有看到那拍他的小手,反而是肩膀上忽然裂开了一道缝隙,一个巴掌大的怪物眼睛,从他的肩膀上睁开了,凸出来,正在看着他。
方善水瞬间一僵,忍住攻击的冲动,问:“师父?是不是师父?”
凉凉的小手又拍了拍方善水的脸,肩膀上的那只眼睛却发出古怪地嘲笑,不时动荡着方善水的心神,方善水知道自己是中招了,刚刚跑着跑着忽然就被攻击了,肩膀上的师父也不见了,若不是师父拍他,他都没有意识到。
方善水感觉到手办师父飘到了自己的眼前,突然,朝着他的眼睛吹了口气。
方善水眼睫被吹动,眼睛仿佛被拂了一下,有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师父,但是很快就又被那无数的黑眼睛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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