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因倪
这时,方善水的识海中,忽而红光大胜,纠缠在他魂魄间的绿火骤然间熄灭,方善水的意识也瞬间脱离束缚,醒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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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内,火堆前的黑衣老人忽然惨叫一声,连吐三口黑血,委顿在地。
“叔公!”赵柯吓了一跳,赶忙扶住黑衣老人,“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老人吐着血捂住自己同样流血的眼睛,恨声道:“该死!那小子身上定是有法宝,破了我的咒魂术。”
“那现在怎么办?”
老人:“咳咳,放心,他此时也受了伤,你先派人去找他麻烦,待我养好伤,再亲自料理了他。”
“不好!他法宝厉害,我的聻也被毁了!”老人又是一声惨叫,整个人仿佛被什么东西一把攥住,骨头好像一根根被捏碎般咔咔作响,赵柯目眦俱裂,吓得魂胆皆颤。
这时,老人赫然从怀里扔出一只木制的黑色人偶来,将木偶扔进眼前的火堆中。
黑色的人偶本是一张笑脸,被老人扔出后,在火堆燃烧下,忽地变成一张哭脸,咔擦咔擦,瞬间裂成了三五块,然后在火焰中被烧成焦黑。
老人这才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目光露出阴毒痛恨之色,那只聻和他性命双修,且极为难得,如今被毁,不知让他最近一段时间的修养白费,还加重了他的伤势,“该死小儿!我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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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善水的意识从识海中脱离出来后,他眼前的两个史文宇尽皆倒了下去,那只附身在人影中控制人的聻,似乎受到背后法师的命令想要逃跑,但是这时,方善水胸膛处,突然有一只青白的手仿佛划开虚空伸了出来,那手好像是虚幻的投影一样,然而却能一把抓住那只想要逃跑的聻,让它逃脱不得。
聻在那手掌黑长的指甲中嚎叫挣扎,直到被那只握紧的手抓成一滩烂泥,之后,这烂泥一样的聻,才被那只缩回方善水胸膛的手,拖拽进虚空之中。
“师父?”
方善水看着那只虚幻的手咳了咳,那只正在缩回虚空的手顿了顿,而后就消失了。
方善水腰间的伤口发黑,虽然被救及时,但是方善水也受了不轻的伤,神魂中一股阴煞之气缠绕不去,竟是和他身上的背晦之气交杂在一起,开始蚕食他所剩不多的真气。
这时,方善水似乎感到好像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浑身一震,体内肆虐的阴煞之气竟仿佛老鼠见了猫,被瞬间清扫了一遍,片刻间,方善水就觉得自己身体里严重的伤势好了大半。
回头,身后并没有人,也没有什么拍他肩膀的手,好像……应该还是师父?
不知道按照方氏的炼尸之法炼尸后,他和师父究竟有了什么联系,竟然能出现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
方善水呼了口气,今天真是大意,差点就阴沟里翻船。
第二十八章 兰花开
这还是方善水长这么大, 第一次吃这样大的亏。
也是他江湖经验不足, 受了暗算。早知如此,得到那琉璃骨的时候, 他就该时刻防备,那样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打得手忙脚乱。
不找回场子, 方善水有点咽不下这口气,论到邪术, 他青越观方氏从未怕过谁!
方善水扫了地上的史文宇一眼, 这人是内鬼的可能性极大,然而他却也没得好。被利用作为聻附身的主体, 受那背后的法师控制, 史文宇也算是遭了大殃了,光是手脚骨头都被他撇断了几根,更何况又被那么多阴邪之物侵体。
如今聻被他师父抓去, 史文宇恢复了正常人形,不再满脸暴突青筋,狰狞如夜叉,只是仍然浑身伤痕, 情况很是不妙, 蔫嗒嗒地似乎只剩一口气在。
那背后的法师极为谨慎,不知是胆小还是怎地,自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方善水没能发现任何他留下的气息,在这种情况下他要如此做法对付自己, 肯定需要凭借什么施法的介质,方善水蹲在史文宇身边看看,随即就在史文宇脖子上翻出了一串骷髅项链。
骷髅头上那阴邪晦毒的气息,和刚刚那绿火如出一撤,竟然有人会将这种东西带在身上,也不知该说他心大还是找死。
这时,刚刚逃跑的人群又回来了,轰轰杂杂地人声越来越近,方善水看看周围的满地狼藉,突然有点头痛,想到刚刚闹出的动静,想到要应对那么多人的问题,方善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既然不知该怎么办,那就不办吧。
方善水将手中的邪物塞入了他装灵符的腰包里,顺便脚尖一挑掉在地上的匕首,那把扎了他一刀的匕首不偏不倚地重新落回史文宇手里,然后方善水就很光棍的装晕倒地了。
……
“就在前面!”
“看!那里躺了两个人,713寝室里也有一个。”
登登登登一会就有一群人围到方善水身边,方善水感觉到有人量了量他的脉搏,然后那人似乎发现了他腰间还在流血的伤口,赶忙帮他捂着,大叫:“两人都受伤了,快,叫救护车!”
搜查的人突然喊了声:“主任,713阳台厕所里还有一个人!被人捆着困在那儿了。”
“谁?”
“心理学专业1601班的元沛。”
主任闻言大惊,立刻让其他人过来顾着方善水的伤,赶忙跑进了713,一连声地问:“元沛怎么样!?受伤没有?”
“没受伤,还有点意识。”
……
在地上装晕的方善水,听说阳台上的厕所里有人,顿时有点诧异,这名字……估计是常豪口中那个会算卦的元哥。
可能是在他离开寝室的时候,史文宇那边出了意外,然后恰好去找元沛的常豪,又带了元沛一起来寝室,就被连累了。
救护车的声音很快到了楼下,围观的人群闹哄哄地让开路,担架很快将方善水几人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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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善水到医院没多久,李家就接到信赶过来了,期间警方也派人过来查询了一番,见方善水没醒,只确定了方善水腰间的伤口是史文宇手中的那把匕首所致,就离开了。
方善水见李家人到,才睁开眼睛。
李书岳见状松了口气:“贤侄,你怎么样?我听到你们学校发生伤人事件,你也是受害者之一,可把我吓坏了。”
护士检查了下,就离开了,方善水受的不是什么大伤,伤口也已经包扎好,基本醒来后稍作休息就可以出院。
方善水:“我没事。李叔,等下你帮我办出院手续,我不能在医院久待。这次的事,跟那琉璃骨有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李书岳闻言,神情也凝重了起来,立刻让李云言去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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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带着蛤蟆镜的李容浩,刚拍完照,就按他爷爷的吩咐去了一家老店,听说是方善水要的动力,李容浩立刻升起了无限动力,进店就如扫荡一般搜罗了一大堆古古怪怪的东西。
什么黄符朱砂玉石啊,什么红线铜钱金箔纸啊,拉拉杂杂一大堆。
爷爷给他的名单先分门别类地放好,然后爷爷没说的东西李容浩也顺便买了不少,看得他的小助理目瞪口呆:“浩哥,你这是做什么?买这些有什么用?”
李容浩一副你们凡人不懂的样子,冷酷不屑地道:“你管那么多干吗你又不懂,给我拿着。”
小助理抱着袋子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懂什么。
李容浩:“老板,你们还有什么这用得着的好东西,都给我来点。”
“您这……动静不小啊。”穿着一身唐装的老爷子看了看李容浩买的东西,意有所指道。
李容浩一脸我很内行地跟老板搭腔:“那必须的!”
老爷子似乎真被李容浩唬住了,又正正经经地给他推荐了更多东西。
等李容浩扶了扶蛤蟆镜走出这家店时,他和小助理都抱满了东西,身后老爷子点钱微笑。
小助理开车载着李容浩,两人匆匆忙忙地赶到方善水租房的小区前。
一下车,李容浩立刻赶人:“你可以走了。”
小助理心里好奇,想跟去看看李容浩到底要干什么,早听说娱乐圈的人喜欢搞什么风水小鬼的,他跟着李容浩这还是第一次接触,不禁谄笑道:“浩哥,我可以帮你拿东西啊,你一个人怎么拿得下。”
“不用,我拿得下。”李容浩提起东西正要走,突然想起什么,又把东西放下,将手上那些装酷用的戒指都拔了下来扔给助理,拨了拨有些飞扬的头型,才重又提起东西走人。
小助理看着李容浩转瞬从时尚圈酷哥,变成了个乖乖少年,很是稀奇不已。
也不知道李容浩这是要去见谁,竟然如此郑重,要不是知道李容浩提的大袋子里装的是些什么,小助理都要以为这是个初次去女友家拜见丈母娘的毛头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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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善水问李书岳二人和谁结过仇,两人都是面面相觑。
李书岳一筹莫展:“贤侄,你也知道我是给人制造法器的,也可能会不经意坏了某些人的事,所以这些年还真遇到过一些来找事的,但是都不是多大的问题。像如今这个,又是阴骨鬼器,又是能控制聻的,这么个厉害的邪修,我还真想不到是怎么得罪的。”
李云言想了想说:“会不会是我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请人来对付我?”
李书岳不以为然地说:“你那些小生意,能遇到什么竞争对手,能请得起这样的邪修来专门对付你?”
方善水却道:“也说不定那邪修是和什么人有亲缘关系。李哥,你说说看,有没有什么怀疑的人?”
李云言想了半天:“和我最不对盘的,就是我对面那家古欣斋。古欣斋的老板史建城心术不正,最喜欢坑蒙拐骗的路数。因为我这边口碑比他好,中途劫了好几回他的生意,就被他记恨上了。前段时间还被他摆过镜煞针对,后来他见奈何我不得,才没了声息。”
“姓史?”方善水喃喃道,然后漫不经心地扫了眼自己衣服上的血迹。
正说着,李容浩已经到了。
“叔,我来了。”李容浩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
李云言看到这样的李容浩,不禁嘴角抽了抽,好像突然不认识自家儿子了一样。
李书岳倒是欣慰自家孙子越来越懂礼貌了。
看到自己老爸和爷爷都在,李容浩顿时尴尬了下,不好意思再狗腿下去,赶忙把买好的东西都放在桌子上。
方善水看到自己要的东西都齐全了,和李容浩道谢后,对李书岳道:“李叔,明天我会想办法找出这人,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他如今应该受了不轻的伤,短时间内想要再做什么都是枉然,你们只需要对生人保持一定戒备就好。”
李书岳见方善水神态有些疲惫,闻言点头道:“贤侄,那你休息吧,我们就先告辞了。今天你也受了不少罪,先好好养伤。若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容浩去做就好。”
李容浩还想要再在方善水这里磨蹭一会,被李云言狠狠一拽,不得不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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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李书岳他们,方善水一回屋,突然觉得精神一震。
方善水中午时买的仙女提篮,被他放在了卧室的窗台上。
刚买时还蔫着根子有点苟延残喘的兰花,这一下午靠他的聚灵阵不停吸收转化太阳金精,短短几个小时时间,已经长大了三分。不但根系壮硕稳固了,连兰花茎上一直闭合的小花苞,也稍稍绽放开来。
方善水只觉一股香气沁入心脾,好像瞬间将他的五脏洗涤。
方善水随手扔在屋内的乌龟,也不知何时爬到了窗台下。
可能是腿短爬不上窗台,乌龟只能趴在墙角,瞪着黑豆眼望着兰花。
第二十九章 踏先天
方善水给兰花浇了点水, 兰花好像在洗澡一样枝叶舒展地抖了抖, 顿时变得更加水灵鲜嫩。
浇完水,方善水发现刚刚扒在墙角下的乌龟, 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他的脚上,一副努力攀山上窗台的执着样。
方善水无语地抽回脚不给它攀, 随即去厨房拿了颗白菜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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