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时 第22章

作者:皂斗 标签: 近代现代

身边人动了动,低沉沙哑似耳语的声音问:“怎么了?”

萧香有些窘,不知道该说什么或问什么,虽然理论上他是有立场这么做的。

沈破浪懒洋洋的呵了一气,转头看了看闹钟,又颓然垮倒,翻身半压着他,脸埋在枕头里闷声道:“还早呢,七点钟再起来游泳。”

萧香没吭声,瞪大眼就着微薄的光线望着那只大型的鱼缸,几尾半米长的鳗鱼正在珊瑚丛中悠悠然穿梭着,不分昼夜,跟它们的两个主人似的——十一和三七已经两天没出来了,连吃饭都是直接送到楼下,还不许别人打扰。

“有一种鱼,名字很怪,我忘了叫什么了,本身是黄色的,但它会变色。”沈破浪微掀眼帘顺着他的视线望,慵懒道,“它改变颜色是为了交欢,交配后,它可以睡上一整年。”

“真的假的?”萧香好奇,支起身把枕头拍高,手习惯性的想要拢头发,却落了个空。他望着悬着的手,闷道:“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习惯头发没了?”

“等你清醒的时候就习惯了。”沈破浪搓搓那颗半光头,虽然看了两天了,但他也还不太习惯,毕竟他原来的相貌他已经看了七年了,早已根深蒂固。

萧香孩子气的翻了翻白眼,又问:“那一年之后呢?”

“一年之后就醒了啊,然后再自由自在的四处寻找交配对象。”

“听你这么一说,那鱼好似天生就为了找交配对象而存活的。”萧香对他理所当然的回答嗤之以鼻,蹬开他压在自己身上的腿,翻过身不想再理他。

“自然界很多奇怪的生物,不能用正常人类的思维去思考它们。”沈破浪对他刻意疏离的态度视若无睹,无赖的把他搂到身前,鼻子像狗儿般在他劲后蹭阿蹭,嗅着淡淡的香气,不动声色的扩大战场,牙齿叼住宽松的后衣领往下扯,嘴唇似有若无的贴上去轻吮,灼热的气息喷在他洁白的皮肤上,顿了顿又道:“其实人也很奇怪,思想更是奇怪,朝令夕改的事数不胜数。”

听者有心。萧香直觉他在说他们俩,以前还形同陌路,上岛才几天功夫,就已经能安然无恙的睡在同一张床上了,而且现在这情形,要再往下继续,那绝对是生米熟饭了。

“宝贝……”忍了好几天的沈破浪情动了,按耐不住的直接把他翻转过来,用与他素来清冷的性格不同的热切急迫的吻他,一首熟精的托向他腰后。

萧香仰起头,细长的颈脖呈现荏弱的弧度,唇上被吮得有些疼痛,忍不住侧头要避开,软绵的轻叫:“痛。”

沈破浪顿住,眼神深沉幽暗,捏紧他下颌迫他张嘴,贴近察看之后便扬起嘴角笑,衔住那被他吮得殷红的下唇,湿滑的舌头来回舔弄,眼睛却色情又露骨的盯着他,每一个光华流转间都在传递一分诱惑和邀请,直让人血脉贲张。

萧香细喘不定,脑部思维链运作出现局部故障,有瘫痪迹象,迟钝的想不出任何具象的东西,只是费劲又抑制不住羞赧的垂下眼帘,默认接下来的种种,心甘情愿的,也是忐忑不安的。

无言的顺从让沈破浪惊喜交加,胸膛窄小的地方突然被爆开,无数喜悦和怜惜的紫色气泡争相挤出,漂浮在房间里,他以虔诚的心解开他的衣服,细细亲吻他的额前、眼睛,直至每一寸光洁的皮肤。萧香对情欲的稚嫩反应让他心疼到骨子里,狂风暴雨的动作也变成轻歌曼舞,一心一意的想取悦他,想让他记住他给予的愉悦。

身体契合产生的归属感极其奇妙,萧香在接受侵略的那一瞬间,下意识的松开揪紧床单的手,紧紧攀住他的颈脖,咬住他的嘴唇索取安抚。

沈破浪吃疼,深埋入温暖穴道内的欲望叫嚣着要驰骋疆野,他强忍着,以舌尖轻巧的舔开嘴唇上的咬制,教他细腻的深吻,手掌顺着他细滑的腰肢来回抚摩,继而又魔力技巧的滑到凸现的髋骨上,蜻蜓点水似的以指尖轻点,又往别处。

奇异的指法带起身体一阵战栗,萧香不知不觉中忽略了后穴被占领的胀疼感,匀称细长的双腿不自觉的张开,腰身弓起,细碎的呻吟从微启的唇角泄出,事隔几年后再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他在自己身上制造出的情欲,强烈得让人几乎疯狂,脑子混沌着,只随着本能想要更多快乐。他不由自主的把腿缠上他腰身,贴近他散发着浓烈情欲味的泛潮的弹性肌肤,难耐的扭着腰肢无声催促。

沈破浪低沉的笑,为他毫不掩饰的索取姿态,坦诚的像个孩子。轻缓的抽动几下,沾了些许沾液的指尖滑到交合处,沿着穴口轻抚,狎昵的轻咬住他颈动脉,窃窃私语:“记得以前是怎么做的么?”

萧香脸上飘来火烧云,一点点的烧到身上其他部位,像朵盛放的芙桑花,清纯而妖娆,从沈破浪的眼里烧到他心里。

“我要把三年份全补回来。”他轻轻地说,随即狠狠地蹂躏这朵带香的花。

萧香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句话的意思,便被烧得不CR形了。

第32章

睡梦中,似乎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萧香疲乏的蹙了蹙眉,翻了个身不闻不动。身旁的沈破浪此时猝然清醒,倾耳一听便知道是有人来了,而且还不只两人,刹那间,心思千回百转,最后幻化还曾眼底的一抹笑意,他飞快的把床单褪到腰间,翻身又把赤裸的萧香糅到身下,急迫的吮住他的嘴唇,灵活的舌尖钻入他口中,翻搅出一个湿漉漉的带着情色意味的热吻。

萧香意识尚未恢复,昏昏沉沉的溢出急促的呻吟声,手臂却自觉的环上他颈脖。

交颈鸳鸯。

当兴致勃勃的花老爷子等人进屋、敲门叫唤、开房门时,迎接他们的就是这个巨大的视觉冲击,一个个目瞪口呆,面上表情也五彩缤纷:有深思看戏、有无所谓、有好奇打量,其中数花老爷最为精彩,脸上初来时的喜悦还僵滞着,现下又掺入了震惊、气怒、羞耻等,形成诡谲的表情。

萧香失焦的眼神来回巡视了一圈,猛然清醒过来,欲盖弥彰的扯高被单把脸遮住,羞忿欲死,懊恼的狠狠拧上身边人精实的腰侧。沈破浪猛抽一气,乜着腰上明显的手势暗自好笑,连着被单捉住他的手,眼尾扣向门口石化般的几人,居心叵测的来个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宝贝,别闹了,快出来打个招呼。”

……萧香恨不能直接遁地消失!

“你……你们!”本想给人惊喜现在却变成自己惊吓的花老爷气得眼前发黑,哼哼喷气,指着床上的手抖抖索索的摇晃不止,平日有条不紊的思维此时混乱一团,他恨铁不成钢,想教训那个让他无比失望的萧香,也想狠揍沈家小子一顿,但张口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黯然想到:他又能以什么立场来指责他们呢?

“花伯伯,我们先出去,让他们先……”韩姨满心复杂的把花老爷子掺离,善意的关上房门,顺道把跟来的花四和桥翌等人也叫走。

沈破浪朝门板挑眉,拉开被单把不知所措的萧香拖出来,进浴室梳洗一番,找出衣物递给他,待彼此都穿戴整齐后,他才又拖着木头娃娃到客厅,丝毫不避讳的与他坐同一张躺椅上,神清气爽跟目光灼灼的众人打招呼,还不忘奴役花四去帮倒两杯果汁过来。

花老爷子气得眉毛直跳,手上的拐杖直想往张狂的沈家小子身上招呼过去。

花四端着果汁过来,背对着众人的时候飞给沈破浪一个“酷”的眼神,又安抚似的拍拍萧香的手背,抬眼时突然惊恐的大叫:“你的头发呢!怎么没了!”

“前两天被油漆泼了,就剪掉了。”萧香垂着头,低声答。

韩姨闻言,心疼的望着他。

沈破浪悠然自得。

毫无被人捉奸在床的羞耻感,但眼见着身边人越来越局促不安,双手绞着发白,顿时心生不忍,一手悄悄贴上他腰后,面带微笑道:“花爷,您几位一大早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花老爷子凌厉眼神射过来,胸口起伏不定,仍然气怒难当。倒是韩姨安抚似的柔声道:“花伯伯一早起来,突然想来看看你们,顺便一起吃个早饭聊一聊,上车的时候碰巧遇上乔翌和小四也出来,便顺道一起过来了。”

“那正好,我们也饿着。”沈破浪顺道:“是要回主屋吃还是在这边吃?”

“是叫人送到这边来,再过会儿就该到了。”韩姨说着,眼神不时望向潇湘,心知这孩子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毕竟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太出格了,但当着众人的面,她也不能去安慰他,免得他更觉得难看。

沈破浪点点头,视线巡了一圈,落在萧香低垂的侧脸上,暗想这副低眉顺眼的软弱表情落入旁人眼中,无疑是认为他应该在反省在羞惭的,可谁能看出他心里其实并不在意这件事呢?这种事还不至于让他造成心理负担,之所以示弱,不过是想挡住他人多余的关注罢了。

“萧香,”花老爷子沉声道,“我想跟你谈一谈。”

萧香没应,只是抬头望沈破浪,摆明要他英雄救美。沈破浪意寓不明的飞个颜色给他,转道:“花爷,您有什么事不介意先跟我说吧?”

“……”花老爷子再一次被他气得面色黑青,强逼着自己忍下,喝道:“萧香!你跟我出去!”

萧香暗叹一气,平静道:“花爷爷,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但我请您别说了,就你看到的都是真实的。您要是觉得我太不知羞耻太龌龊,那我可以马上离开这里,眼不见为净。”

“你这是什么话!这是对长辈该有的态度么!”花老爷子腾起身,手指着乔翌几人,瞪目怒斥:“做了那败坏道德伦理的事,还被人瞧见了,你还有理了你!你外婆就这么教你的礼义廉耻的么!”

“我外婆只要我好,其他不算什么。”萧香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