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celiacici
“哎……这谁扔的那么浪费?洗洗还能用呢……”
血流满面的张司青猛地跳起来嗷嗷叫着奔出了咖啡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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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米价菜价油价水价房价建材价全面上涨唯独工资不涨,我们还得继续被生活强J。
接下来的几日,行宫里无了张司青和汤晨杰天天上演的《汤姆和杰瑞》戏码,日子有点太过平静甚至是有些无聊。白晶晶依然不遗余力地调教着太平公主和他的驸马,楚生紧张了好几日,到了演出前一天,倒不怎么紧张了。
这天夜里,白晶晶去忙布置夜不归宿,楚生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歪在真嗣身上看电视。换了好几个频道都觉得无趣,直到调到了芒果台的《一起去看雷阵雨》楚生才放下遥控器大笑不止。真嗣不理解此中精髓,很认真地盯着屏幕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好笑,然而文化差异终是让他放弃了,只悄悄将手环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楚生。
楚生是对肢体接触格外敏感的一级保护小动物,感觉到真嗣小心翼翼忐忑不安地搂上来,心里没有厌恶或恐惧,反而涌上一股温暖。
其实前几天张司青就和楚生悄悄说过,真嗣这人太来路不明,说保镖不像保镖,说奶牛不像奶牛(火星人根据“奶妈”一词推断),倒有种天上掉下个“阴井盖”(真嗣姓“樱井”)的感觉……楚生对此未发表意见,只是将汤圆塞进了张司青的裤裆……
其实楚生并不傻,他当然知道真嗣的身份有诸多疑点,但他不愿去猜,更不愿捅破这张纸,因为楚生坚信什么都是可以伪装的,唯独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楚生在真嗣的眼里看到的只有全心全意,所以自私就自私吧,这种感觉是楚生难以割舍的……
此时,两人就这么紧贴着,张大作家在的话一定会说两人拧得一根油条似的。电视里播着什么内容都不重要了,令人安心的体温让楚生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乳娘”怕楚生着凉,缓缓将楚生连被子抱起来轻放到床榻上,“花卷馒头”迷迷糊糊翻了个身,随即哼哼道:“手机……我调个闹钟……”
真嗣“嗯”了声,去一边案几上拿手机,却在看到手机屏保的时愣在那儿。
屏保上一男子,食指顶着太阳穴一边向下扯一边向上扯地将一张英俊的脸扭得很滑稽。真嗣盯着这男子的表情,忽然觉得那像是在嘲笑自以为是的自己……
楚生等了半天没等到手机,微微撑起身看过去,就见了真嗣对着手机发呆。
楚生迷茫半晌才猛地醒悟过来,跳下床就去抢自己的手机,真嗣却怎么也不肯松手。
楚生抬头,对上真嗣的眼,只一刹那,便觉得心像被人抛到了外面的天寒地冻之中——那一如既往的温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不甘与怨怒……
楚生一退,条件反射地想要逃避这种窘境,却被真嗣一把抓住肩按在墙上。那重重的一下敲在楚生背上,也敲得两人同时一怔。
真嗣毕竟心疼楚生,下意识便松了手,却又觉得不甘似的,手悬在半空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楚生见他那样,心中泛起一股酸涩……如今的真嗣,竟像极了当时的自己,捕风捉影的作茧自缚,陷在这暧昧里无可自拔的人,又有什么立场愤怒甚至质问?这般的讽刺,哽在喉头,让楚生吐不出只字片语,唯有自嘲一笑。
真嗣见了楚生唇畔落寞而恍惚的笑,忽地心中一揪,不忍再看下去。
楚生垂眼,看着真嗣一步一步地走出自己的视线,胸口的温暖似乎也一点一点地随着那落寞的脚步抽离……
楚生被手机铃声吵醒时才发现昨天自己竟不知不觉睡着了,自己还真没良心……自嘲地摸出手机,屏幕上闪着白晶晶的名字。
楚生接起了,就听白晶晶道:
“怎么那么快就接了?醒着呢?”
楚生哼哼了两声:
“现在就走?”
白晶晶“嗯”了声:
“车停在门口。”
楚生带上昨天收拾好的东西,在两名侍女的护送下走上已经被雪濡湿的回廊。
楚生茫然回过头,却找不到那总如影随形的身影……
一夜间,天地仿佛苍老了许多,那漫无边境的白雪皑皑,苍白得毫无生气……
快走到门口时,一直没有挂手机的白晶晶忽道:
“真嗣呢?起来没?”
楚生的心像被人猛地拽了下,裹紧了狐裘黯然道:
“他……可能……”
话未完已走到转角,再踏出一步,眼前便豁然开朗。
楚生望着那白茫茫的天地间孤零零站着的一人,握着手机的手垂下来,竟是不自主地微微颤抖。
那人该是等了一段时间,肩上薄薄的雪映了脸上朦胧的一层光。
像是感觉不到冷似的,他就那样静静朝着日出的方向等待着,仿佛已成为这冰天雪地的一部分……
楚生忽然想起了范晓萱的那首《雪人》:
“好冷,雪已经积的那么深,merryx'mastoyou,我深爱的人。
好冷,整个冬天在你家门,areyoumysnowman?我痴痴痴痴的等。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缘份,我的爱,因你而生,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在天空静静缤纷,眼看春天就要来了,而我也将,也将不再生存……”
真嗣仿佛就是那个雪人,静静地立在楚生冰封的世界里,当楚生因为某个人而动摇时,真嗣也一点一点地融化。楚生没有注意,真嗣也便什么都不说。他宁愿这样默默等下去,直到化为一滩雪水……
想到这里,楚生踏着雪缓缓走过去,脚下软绵绵的,竟是毫无实感。
听到动静,真嗣回过头来。
眼神对上的一刹那,楚生鼻子一酸,几步跑上去就搂住了真嗣。
真嗣被楚生撞得倒退半步,好不容易站稳了,低头看紧紧环住自己腰的楚生。楚生此时就像一个走丢的孩子忽然见到父母,恐惧还那么深刻地烙印着,需要熟悉的温暖,让心慢慢平静下来。
真嗣轻轻叹了口气,一团白茫茫的水汽腾起来消散在风雪中,双手同时搂住了楚生……
直到司机催促,冻红了脸的两人才上了车。
一路上,只有窗外的雪花静静飞舞着。楚生偷看一眼真嗣的侧脸道:“等演出结束……我有话和你讲……”说完脸就红了。
真嗣看着楚生红扑扑的脸,轻轻“嗯”了声,随后别过头去,对着窗外的雪花笑了。
两人赶到时,大家正在剧场准备排练。演出虽然是下午开始,但所有演员和工作人员都早早到了。楚生和真嗣一出现,便被化妆师造型师给拉去换衣服,假发什么的暂时没有戴,毕竟那些个凤钗假发套对楚生来说太重了,顶一天绝对腰酸背疼脖子扭。
排练的时候,大家都很认真,哪怕只是走个过场,都详细地探讨了路线和方位。白晶晶和导演都忙得不可开交,连睡惯了懒觉的张司青也早早到了,在一旁给演员们指导表情和神态。楚生候场时私下张望了下,并没有发现某只老狐狸的身影,想想估计他是不会来了。
这次参与演出的,除了楚生真嗣这些关系户,便是白家娱乐公司力捧的新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大家都想在这场处女演出中表现得臻于完美。
都说认真的男人是最吸引人的,然而被白晶晶念叨“即使晚上有事来看看排练总行吧这点面子都不给那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说了”才来的汤晨杰却觉得这句话绝对不适用于让他眼睛快瞎了的张司青。
张司青确实很认真,尤其是他指导“卫青”和“汉武帝”近点近点再近点说话要对着彼此耳朵哈气时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让汤晨杰由衷的蛋疼。
张司青头上的攻君探测器其实早探测到了大块头的电波,但张司青自认为是个很有骨气的人,且深知张弛有道,即使白晶晶特意安排了这么个机会,他也一副懒得吃回头草的倔脾气兔样儿在那儿对汤晨杰视而不见——起码是表面上汤晨杰觉得自己在角落里种蘑菇特没意思,来过便到位了,正打算走,忽见后台冲上来一绿油油生物直奔舞台旁边的张司青。
张司青正坐在高脚凳上指挥,一不留神被那一团跳起来一扑,整个人连椅子一起翻倒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张司青嗷嗷叫着在众人的搀扶下直起身,便见了撑着一大片荷叶趴在自己身上的粉嫩的美少年……
张司青捂脸道:
“是我穿越了还是河童你穿越了?”
打断排练的美少年毫无愧疚地将张司青从人堆里拉起来,将手中擎着的大片荷叶递过去道:“健脾升阳。”
随后又从背后包里掏出一大串黑乎乎的东西一一指给张司青辨认道:“羊鞭、牛鞭、猪鞭、虎鞭、蛇鞭、犀牛鞭……”
“打住!!”张司青抱着脑袋退后道:
“小祖宗你到底想干什么?”
程锦锐小脸一红,随手抓起一块布扭捏咬咬道:
“等做好【六世封印】剩下的三部,你就是我的人了……为了我们下半身的性福,你要好好补补身子……”
话未完,便有一满身横肉的滚圆生物一步一地震地朝这边走来,嘴里还喃喃道:“Fundoshi……Fundoshi……”
众人无不为其庞大的身躯所震,纷纷让开道,看着他碾压过来。
那一团一步一个坑地破坏到张司青他们跟前,不经意地抬头看到程锦锐小朋友时,猛的睁大了被肥肉挤得快看不见的眼。
张司青疑惑地转向一旁站在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中的白晶晶:“这一团是什么?姐你的厨房失败品?”
白晶晶一个高脚凳砸过去:
“丸山先生是特意来看这次汉服话剧的中日文化交流协会的副会长,也是职业相扑运动员!”
张司青敏捷地接住高脚凳挡开正准备偷袭他下身的程锦锐小朋友:“那他刚念什么?”
白晶晶耸肩,看向真嗣。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也齐刷刷看向真嗣。
真嗣毫无反应,直到身旁的楚生眼巴巴地拉拉他的衣角才面不改色道:“兜,裆布。”
众人:“噗——”
一块被咬得脱线了的白色日本高级布料如秋天的落叶般缓缓飘落在地上,程锦锐小朋友扑通一声软倒在地上干呕……
张司青同情地看他一眼,随后将手里的荷叶递给巨大无比的“日本团子”:“蒸桑拿的时候,把这个垫下面,你就拥有了一个中国名字——叫荷叶粉蒸肉。”
众人:“噗——”
不明其意的丸山君兴高采烈地接过荷叶道谢,还以为这是什么他不知道的中国地方风俗……
白晶晶捂脸:
“好了好了……快继续吧!!”
“等等!!”程锦锐一把拽住想要离开的张司青:
“你还没答应我呢!!”
张司青蹙眉:
“答应你什么?”
程锦锐小朋友挺了挺胸脯道:
“做我的男人……”
众人:“噗——”
张司青可怜兮兮地看向白晶晶,白晶晶一脸我不认识你的表情。
张司青眼角余光第185度悄悄瞥了眼角落里的汤晨杰,汤晨杰此时觉得这特像一场闹剧,但嘲笑的同时,却被某种力量吸住了似的移不开脚……
张司青衣角还被拽着,轻咳一声后终于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中吐出一句狗血的台词:“你很出色,但我配不上你……”
程锦锐急忙追问道:
“你哪里配不上我?”
张司青左顾右盼半晌,终是下定决心般眼中含泪道:
“我……我是个不完整的男人!!!”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群众们雪亮的眼睛齐齐瞄向张司青的下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