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celiacici
张司青发现大家理解错了,忙解释道:
“因为我没有阑尾……”
话未完便被众人一拥而上争相践踏……
楚生无语地看着张司青在“噼里啪啦”声中厚度不断锐减,扭头对真嗣玩笑道:“你也穿兜裆布?”
真嗣很认真地看向楚生道:
“生,要看吗?”
楚生一口鲜血喷在祖国的热土上……
第19章 哥生的是孩子不是阑尾
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楚生的脑内剧场围绕着“兜——裆——布——”这三个字展开了银河史诗般的星际战役,故而暂时无法接受外界的任何信息,简而言之就是大脑宕机。
张司青趁着人群拥作一团找了个缝儿钻出来溜到卫生间隔间里给程锦峰打电话。片刻后,程锦峰便赶来一把揪起混在人群中的同父异母的弟弟道:“听说你想咬死我?”
程锦锐扑腾几下后明白过来,撕心裂肺地哭喊道:
“张司青你出卖我我我我我我(剧场回音)!!”
张司青等外面安静了,才从小隔间里探出脑袋,却见了门口排着队的一溜女同志齐刷刷地看着他……
张司青沉着冷静临危不惧急中生智力挽狂澜地九十度一鞠躬道:“ごめんなさい!!(gomennasayi=对不起)”
随后在妇女们还没反应过来前夺门而出。张司青边撒丫子狂奔边道好险好险幸好看动漫学了几句日语,不然可要丢尽了中国男人的脸!
跑到转角,张司青一个急刹车,只见后台边门旁,白晶晶正在和汤晨杰说话。
两人脸上都是和风细雨的神情,仿佛岁月不曾留下痕迹,他们依旧是那对令人艳羡的情侣,而张司青依旧是那个总在一旁默默偷看汤晨杰的自卑的大男孩……那么多年来,张司青以为自己已经成长了许多,然而再次面对感情这台戏时,发现自己依旧是个不值得一提的小角儿,这种感觉让张司青忽然很失落……
这边,汤晨杰其实是下午有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和白晶晶打个招呼准备走人,白晶晶眼角余光瞥到张司青,忙给他使眼色,张司青却白眼一翻走出来道:“大爷慢走!拿好发票!”
汤晨杰抽搐了一下,无语地离开了。
白晶晶送汤晨杰到门口,回来狂点她弟弟的梅花疤:
“你你你……!”
“我我我……!”张司青捂住额头:
“姐你玩《东京巴比伦》呢?”
“你……”白晶晶还想再教训几句,便有人叫她去接待大人物了,白晶晶唯有一叹道:“你也就喝了酒才像我弟弟!”
张司青待白晶晶走远,方撇嘴一句:
“女人没那零件……”
时间过得很快,中午卫婷来探班,带了一大堆吃的和一堆香槟,大家见了都是眉开眼笑,个个吃得精神抖擞毛色油亮,就等着演出完庆功开香槟了。
开场前半小时,众演员手里还握着已经烂熟的台词反复背,仿佛临考的学生,多看一秒便多安心一点。
之前就听说,虽然这次演员大都启用了新人,但因为宣传到位且迎合了现在文化复兴的潮流门票卖得比同期的旗袍展要好。此时卫婷和和白晶晶正在门口接待VIP坐席的嘉宾,谈笑之间甚有公关风范。白家卫家能耐,连文化部的也请来了,如果这次演出的效果令他们满意,说不定能得到官方的支持。
终于到了开场前的十分钟,“太平公主”探出头,见了底下黑压压的一片便开始cos电动马达。体贴的“驸马爷”往他身旁一站,于是“太平公主”的思维立刻又被“兜裆布”。
演出正式开始的一瞬间,灯光全灭。观众们霎时安静了,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帷幕。谁都没注意到一个人影捂着肚子摸黑进来坐到VIP专座上那唯一空着的位子上。
悠远的箫声划破宁静,半空绽放出一道万丈光芒。那光芒中仿佛无数个影在舞动,随后随着擂鼓声越来越激烈,那光束在轰然一声后裂成两个光点,缓缓自空中降落。
一段周而复始的编钟乐渐渐苏醒,观众席后方冉冉升起无数条银白的激光,在眼前旋拧成一条冗长的通道,那通道宛若银蛇,舞动着将那两个光点吞入腹中,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两旁的屏幕显示:
【第一世,战国】
一个光点缓缓游出来,穿过蓝色的夜空中飞舞的雪花,落在破旧茅屋里,那柴之上的布衣男子辗转反侧,最终起身一叹。随着那一叹,舞台全黑,随后黑暗中响起由远及近的如雷贯耳的马蹄声。
一团火红扩散开去,映照在那场成王败寇的战役,那是夫差继位的第三年,他举兵大规模攻向越国,勾践与他的兵士们一路奔逃,最终于会稽山屈辱求和。
于吴国的三年苦役,勾践历尽屈辱。终于被夫差放回吴国时,君臣抱头痛哭。于是他卧薪尝胆与民共耕,暗中训练越国精兵。勾践的夫人亦是带领越国妇女养蚕织布,越国在勾践夫妇的苦心经营下愈加强大起来。
那一年,勾践乘夫差前往黄池会盟,率兵偷袭吴国,吴国措手不及,唯有求和。然而勾践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并未如当年夫差放自己一条生路般姑息养奸,而是一举灭了吴国。
最后一个场景,是夫差立于自己的宫室内,捡起勾践留下的宝剑自刎的情景。死前,夫差那自嘲的一笑隐没在与开场如出一辙的纷纷暮雪中……
【第二世:秦朝】
第一幕是吕不韦将自己身怀六甲的爱姬赠予子楚前两人的一番依依惜别。十月后,女子产下一子名赵政,子楚便将此姬立为夫人。
子楚继位成为秦庄襄王,吕不韦为被任卫丞相,封文信侯,食邑洛阳十万户。庄襄王继位三年后去世,太子赵政继位,即为秦始皇,尊奉吕不韦为仲父。
吕不韦盛极一时,向曾经的爱姬如今的太后进献假宦官嫪毐,秦始皇九年,嫪毐之事败露,秦始皇彻查此事,诛嫪毐家三族人众及嫪毐与太后私通所生二子。此事牵连出吕不韦,于宫内对峙之时,吕不韦百般隐忍方未将自己是赵政生父之事脱出,然而赵政又怎会不知?父子俩于殿中相顾无言……
秦始皇最终下令免去吕不韦相邦之职时,并将其逐出京城。一年后,秦始皇一封书信质问吕不韦于秦有何功?令其迁往蜀地。吕不韦知赵政已对他起了杀心,自饮酖酒而亡。
吕不韦死后,秦始皇又回到儿时两人一同望月的庭院,听一夜秋风萧瑟……
【第三世:西汉】
此场开篇场景,是身为私生子的少年卫青被父亲的正室遣去山上放羊,他的脸上总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和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成熟稳重。
一转眼,卫青已成年回到生母身旁,做了平阳府的骑奴。一日,卫青随人来到甘泉宫,一囚徒观其貌后道卫青如今虽穷困潦倒,将来必定为贵人,卫青不以为意。
一年春,卫青的姐姐卫子夫被汉武帝选入宫中,卫青也被召到建章宫当差。陈皇后因嫉妒卫子夫有了身孕而意图谋害卫青,汉武帝得知后勃然大怒,命卫青为建章宫监、侍中、太中大夫,卫子夫升为夫人。
元光六年,匈奴兴兵南下前锋直指上谷,汉武帝早知卫青勇武,果断命其为车骑将军迎击匈奴。卫青首战便直捣龙城斩杀七百匈奴凯旋而归,汉武帝加封卫青为关内侯。至此,卫青戎马一生,与汉武帝并肩收复河朔奇袭高阙征战四方保全江山安定。
最后一幕是卫青与汉武帝骑马并肩俯瞰大好河山,两人相视一笑。
【第四世,三国】
开场便是依附荆州牧刘表的刘备三顾茅庐。刘备遂以隆中对策,制定先占荆、益,联合孙权,进图中原的策略,并在樊城大练水陆军。
此时曹操已统一北方,随即于建安十三年七月出兵十多万南征荆州,率领二十多万人马南下。孙权知曹操军劳师、水土不服、短于水战,不顾主降派张昭等反对,命周瑜为大都督,程普为副都督,鲁肃为赞军校尉,率三万精兵与刘备合军溯江水而上进驻夏口。
是年冬,曹操亲统军顺长江水陆并进。孙刘联军于夏口部署后溯江迎击曹军遇于赤壁,赤壁之战就此拉开帷幕。
曹军步骑面对大江失去优势,又逢疾疫流行以致初战失利,唯有退向北岸屯兵乌林,与联军隔江对峙。曹操下令将战船相连,减弱了风浪颠簸,利于北方籍兵士上船,欲加紧演练,待机攻战。
周瑜鉴于敌众己寡,久持不利,决意寻机速战。部将黄盖针对曹军“连环船”的弱点,建议火攻。黄盖立即遣人送伪降书给曹操,随后带船数十艘出发,前面十艘满载浸油的干柴草,以布遮掩,插上与曹操约定的旗号,并系轻快小艇于船后,顺东南风驶向乌林。
接近对岸时,戒备松懈的曹军皆争相观看黄盖来降。此时,黄盖下令点燃柴草,各自换乘小艇退走。火船乘风闯入曹军船阵,顿时一片火海,迅速延及岸边营屯。联军乘势攻击,曹操深知已不能挽回败局,下令烧余船,引军退走。
最后那一切都隐没于一团熊熊烈火中,千年后从头来过。
【第五世,唐朝】
第一幕开场便是太平公主的婚礼。
舞台上被布置出来的长安街两旁站着无数被武则天下令停业并召集来观看太平公主婚礼的长安百姓,全长安城几乎所有的轿夫都被武则天派来抬她要送给太平公主的嫁妆,从天而降的密密麻麻的铜钱与糖果将长安街与观众们笼罩在一片甜蜜的氛围中。
婚轿和嫁妆进了薛府大门后,观众终于见到了从轿中走出的美人。凤钗、梅花钿、棉白中衣、金色纹花抹胸、淡青对襟礼服、嫩绿高腰襦裙、真丝织锦缎墨绿大袖衫、淡金真丝披帛……
缓缓抬起头的楚生让观众纷纷倒抽一口气,那星眸殷唇肤若凝脂的美人……真如之前宣传所说那样是男儿之身?
一直保持安静的剧场霎时骚动起来,白晶晶和卫婷同时在后台邪魅一笑。
然而当亲迎的驸马一出来,众人又是眼前一亮。
一女子道:
“哇……驸马爷好帅!”
她身旁女友道:
“听说是日本人!好美型啊!”
两位女观众并不知道,在他们前方的某捂着小腹发呆许久的男子神智被她们唤回来后正因为她们的言论而脸色一分黑过一分……
他现在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楚生为什么男扮女装,他的身边又为什么站着真嗣……
看着两人相视而笑那种自然而然的恩爱表情,周瑞忽然觉得腹部那一阵一阵的疼痛愈演愈烈。其实下属开车送他过来的途中他就想去医院看看了,但一想到卫婷之前的话,还是坚持来了。此刻,眼前的一切都好刺眼,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在其他观众不满的抱怨声中起身往外挪。
这时候楚生正和真嗣携手走到舞台正中,正巧见了那么一个匆忙离去的侧影。只那么一眼,楚生便认了出来,呆呆望着他消失在门外。
真嗣感觉到楚生的不对,轻轻握了一下楚生的手,楚生始回过神来,条件反射地将排练多时的话剧演下去,只是心却留在了那个空缺的观众席上。
浑浑噩噩地演完,第六世北宋一开场,楚生便从后台边门跑出去,真嗣一愣,忙抓了狐裘跟上去。
楚生提着裙子从外面绕到正门大厅,就见到椅子上坐着一人,按着小腹痛苦地皱着眉,楚生忙跑过去,站定到跟前却只呵着白茫茫的气,说不出只字片语。
周瑞看到那双翘头鞋抬起头来,眼神对上,两人都是一愣。
周瑞瘦了些,脸色也憔悴了不少,那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将本来长得特精神的周瑞装点得病怏怏的,楚生看着就一阵揪心。
周瑞对着已经认不出模样的楚生,想起这些日子的难熬,感觉两人间真隔了几千年似的。
周瑞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门口紧跟而来的真嗣时倏然起身就往外走。
楚生急了,忙一把拉住他,周瑞想要甩开楚生的手,却是一动就牵动痛处,呻吟一声躬身捂着肚子。
楚生见他这样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还是真嗣走过来,掰开周瑞的手,忽略他敌视的眼神用力按了一下他的腹部右下方,周瑞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炎——阑尾。”真嗣用肯定的语气道。
楚生一听慌了:
“那怎么办?送医院?”看周瑞那么疼的样子应该是急性的了。
真嗣“嗯”了声。楚生忙扶起周瑞道:
“你车呢?停哪儿了?”
周瑞尚未从真嗣那葵花点穴手中缓过神来,勉强从牙缝间挤出一句:“没开来……”
楚生此时脑中乱哄哄的一片,正想着该怎么办,真嗣已给楚生披了狐裘,然后跑到门口拦了辆出租车。
两人一起连拖带拽地把不怎么配合的周瑞按进车里,司机看了仿佛穿越而来的楚生和真嗣好几眼,才狐疑地一踩油门。
到了最近的医院,楚生摸遍周瑞的口袋没发现钱,于是用询问地眼光看向周瑞。
周瑞半晌方压低声音道:
“忘带了……”周瑞那么多年来都不曾犯过这种低级错误,偏偏今天魂不守舍……
楚生沉默地看他半晌,附耳轻声说了几句。
司机已等得不耐烦了:
“诶我说,你们谁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