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犬
闻辰易的皮肤白净而温凉,在陈既明的手掌之下,不由得熏熏然来回摩挲。唇舌之间,有簇簇火苗慢慢扩散,陈既明终于意识到,他在渴求什么。
一吻结束,闻辰易眯着眼直勾勾地看着他,像舔舐爪子的猫科动物,差一点餍足。
早就说过,人与人之间连着一条线,蔓延的感觉总是相互牵连,如同一张粘稠浓密的网,时机一到,便将彼此包裹其中。
陈既明一跃而下,钥匙在手中摇晃,一转眼插进车锁,拧开发动。
闻辰易心照不宣地坐回副驾,一只手撑在车窗上看他迅速动作,然后听见陈既明说:“走,回家。”
约会,还会有无数个。
生理需求,等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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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电梯“叮——”一声开启。
钥匙刚挂在门上,陈既明就按捺不住把闻辰易推上墙吻了起来。热烈的,深邃的,窒息的吻,烧灼皮肤和大脑神经。
“进……进去。”
陈既明的腿夹在闻辰易双腿之间,将人死死固定在墙角,闻辰易胡乱摸着门把手,手伸不过去,羞恼地叫他开门。
闻辰易的衬衣滑在肩头,光洁的锁骨和肩阔暴露在陈既明眼中,他将鼻息埋在肩头,咬了一口锁骨,低哑的声音问道:“进去,进哪儿?”
来不及等到回答,陈既明就将人扛起,带入门中。
闻辰易的客厅很宽敞,沙发也够大,正是好地方。陈既明将人放在沙发上,整个身体压上去,继续没有结束的深吻。
从眼睑到鼻梁,从舌尖到嘴唇,从耳垂到锁骨,从喉结到胸膛……
闻辰易感觉陈既明像一只大狗,好不容易见到食物,兴致勃勃地要把他拆吃入腹。
“流氓……”
闻辰易的词汇库找不出更直白的形容词,可陈既明不一样,毕竟在清一色的部队摸爬滚打出来,他在闻辰易领间嗅了一口:“你真香。”
“……”闻辰易的脸红的滴血,胸膛也是一片害臊的红。
手掌伸进衣摆,在腰间流连,直到柔软的臀部,闻辰易用手臂遮住眼,陈既明看起来一本正经,在这方面情色意味太重了。
“唔。”触摸之下,闻辰易的皮肤开始生理性地发颤,陈既明在隐秘处徘徊很久,迟迟没有下一部动作。好一会儿,闻辰易撑起身子揽过他的脑袋咬他的耳朵,恶狠狠地说:“快点,不然我来。”
“那可不行。”得到许可,陈既明行为大胆起来,一只手抚慰前端,一只手在后方探索。闻辰易被前后夹击微微扭动身子,直到某处一声甜腻的鼻音突破喉咙。陈既明适时封住他的嘴,让这份甜腻更加耐人寻味。
夜色之中,灯光未开窗帘未拉,仅借着月光,陈既明抬起他的双腿,身体前倾开拓起来。老实说陈既明的技巧并不好,干涩的甬道一点点感受疼痛,闻辰易却像无知无觉,搂紧他的脖子任由他翻云覆雨。
“嗯……”闻辰易抱着这个人,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疼痛慢慢变了味道,冲撞之中过电般的触感令他管不住自己的声音。闻辰易的双眼仿佛隔着云烟,他看向陈既明,如此真实又如此虚渺。
无数快感堆积,他将手收紧了些,陈既明的汗水落在自己身上,亲吻落在自己身上,他的目光笃定而真诚,拥抱炽热而有力,直至此刻,闻辰易终于确信自己拥有这个人。
“啊你轻点——”
直直地戳到某处,闻辰易脖子仰成一个漂亮的弧线,闭眼长长呻吟。陈既明觉得此时的闻辰易就像一个优美的瓷娃,晶莹剔透令人神往。
他尝到了乐趣,眼眸更加深沉,快速地朝那处进攻,破碎的呻吟快节奏地传来,就着仰面的角度,陈既明细细观察闻辰易每一瞬精致的微表情。
“啊啊啊陈既明你真是……”
陈既明并拢他的膝盖,让他自己抱住,整个身体匍匐在他身上,搂住闻辰易更加深入。闻辰易感觉自己快要坏掉,止不住的泪水生生滴落下来。
然而这泪水就像导火索,燃起陈既明胸中的火种,一切冲撞都变得原始而凶猛。闻辰易如同下坠的孤舟,最后一刻拽住粗糙的绳子,由绳子决定命运去留。
他发出高亢的叫声,然后被陈既明堵住嘴,在耳边说:“辰易,叫哥。”
“你……”闻辰易臊得眼神没处放,陈既明毕竟没比他年长多少,虽然陈既明常常忽悠他,他从来不会这样称呼陈既明。哥这个词,总觉得代表一种特殊的亲昵,在伴侣之间称呼无比矫情羞耻,何况这种情况下……闻辰易无法说出口。
“不……”闻辰易偏过头,感受体内的热烈,面色鲜红欲滴。
“叫哥。”
“陈既明你个流氓。”
一边骂着,一边推阻他愈演愈烈的动作。
陈既明将他翻过身,臀部变成最高的支点,闻辰易的手臂无力地摊在沙发上,腰背形成一条弯弯的沟渠,陈既明在他的腰窝来回抚摸,然后放慢了速度,若有若无地来回磨蹭。
“叫不叫?”
陈既明听惯了闻辰易的话,却在此刻丝毫不理会闻辰易的骂声,悠闲自得地控制自己,让闻辰易的下半身慢慢颤抖起来,哼哼难耐,挣扎于虚无的痒意。
闻辰易的手向后抓,却什么也没有抓到,他这条空虚废弃的孤舟,在绳索松开的那一刹,便百般不情愿地缴械投降。
“哥……”闻辰易的声音渺渺。
“乖。”
陈既明欣然接受,重新开始大刀阔斧地收割领地。
闻辰易将脑袋埋在手臂里,只剩下脖颈羞红暴露在空气里,陈既明抚摸他的后颈,一点一点驱散他的慌张,从未感觉如此心动,如此珍贵。
夜凉如水。
慢慢地一切归于沉寂。
月色皎白,没有什么比生命更浓烈,没有什么比死亡更坚固。
如果有,那一定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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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周末到来,陈既明非要出门实现约会的承诺,闻辰易窝在沙发里享受生命在于静止的美好时光,完全不想挪窝,陈既明收拾好站在门口了,闻辰易穿着睡衣还抱着杯子轻飘飘地吹茶叶。
陈既明返回在他旁边坐下,催促:“快换衣服啊。”
闻辰易:“不去。”
“为什么,好不容易约会诶!”
“太蠢了,”闻辰易看了一眼备忘板上歪歪扭扭的便签,惨不忍睹立刻移开眼,“没见过谁约会要把流程一条一条列出来贴墙上的,老古董。”
闻辰易望天,果然昨天的惊喜只是巧合,如果没有朋友告诉,要陈既明这个人制造浪漫,还不如让他徒手劈砖。
“哪里刻意了,你还没去过诶。”陈既明不服。
闻辰易都没有瞧那张纸,闭眼就开始背:“1、早上出门兜风,去吃文殊坊的早点。2、中午在家解决,辰易做饭。3、下午去画展,凡高印象展。4、晚上看电影,吃牛蛙火锅。”
……
“怎么了?”陈既明不解,“这不是挺好的吗……”
“哪里好??”
闻辰易放下水杯双手抱肘,气不打一处来,语速飞快滔滔不绝:“第一,谁大清早去兜风,文殊坊多远你知道吗?第二,我做饭就算了,你还敢作为计划写出来!第三,我们俩有人喜欢画展吗,梵高的梵字都写错了!第四,我、不、喜、欢、牛、蛙。”
“……”
那怎么办?
陈既明突然泄气,他像一条大狗一样端端正正坐在他旁边,耳朵耷拉下来,没了精神。
其实闻辰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没有说:腰痛,不去!
闻辰易气定神闲地打开电视看早间新闻,旁边有一个眼神很可怜,不,那一定是他的错觉。
“那……出去走走?”
“我就想宅着。”
“你……”闻辰易瞪陈既明,意思是你敢说我死宅你就死定了。
手机振动——
“喂妈。”信号不是很好,陈既明走向阳台,“你等等,我换个地方说。”
闻辰易自陈既明那声“妈”开始眼睛就似有似无地往阳台上瞟,偏偏脑袋不偏不移,好像正在专心看电视。等陈既明挂掉电话回来找东西,又过了两分钟,闻辰易才好似无心提起:“怎么了?”
陈既明忙着翻兜:“没什么事,我妈想报老年大学,人家说要亲属签个字,可能是担心有健康隐患。”
“哦。”闻辰易挑眉,继续看电视。
陈既明翻出自己的证件,查了查老年大学的地址,指指手机对闻辰易说:“一起去呗,不远。”
闻辰易听了使劲摇头:“你妈让你去。”
“那是咱妈。”陈既明纠正,“我跟她说了带个人去。”
闻辰易转过去的视线停顿了一下,复又飘走:“反正你去。”
陈既明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坐过去说:“走了走了,迟早的事,择日不如撞日。”
闻辰易大惊,往沙发里缩:“你搞笑的吧……谁家出柜这么草率?”
陈既明笑,拍他脑袋:“就是带你去认个人,混张熟脸,怎么草率。”
闻辰易脖子僵直原地磨蹭,陈既明算是看出来了闻辰易做事看起来雷厉风行的,但事前有拖延症,非要拽他才肯走。
于是向来利落的陈警官使出绝招:“倒计时十分钟啊,老样子,你不走我就靠蛮力了。”
“你还知道是蛮力。”闻辰易扔过去一个靠枕,瞪他,又思索了一下猝不及防见家长的场面,浑身打了个冷战,才慢慢从沙发里爬起来,没骨头似的去换衣服。
闻辰易的身材瘦削,有一股子书生气,其实穿什么衣服都合适,他在衣柜面前皱眉半天,最后还是选了上班的那身衬衫和西裤。陈既明看出他在紧张,没说什么,拉着他走了。
胡若静已经早早到了老年大学,正在和教务的老师讨论课程,听到有园艺课眼睛亮晶晶的,笑得更灿烂了。转眼看见陈既明,朝他招手。
“妈。”
“伯母好。”
闻辰易尽量放松眉眼,让自己显得没那么生人勿近。胡若静没怎么注意,兴趣还在教务老师那里, 只是看了一眼觉得蛮清秀的,顺口问陈既明:“你同学啊?”
“不是,下回跟您说。”陈既明说。
“哦。”还要下回说,遮遮掩掩的不知道搞什么名堂,胡若静又瞄了闻辰易一眼,觉得这么文质彬彬的孩子不可能会是陈既明的同学,他那会儿的同学胡若静见过一些,都跟他一样又高又糙的。
“老师只要办了手续就可以入学了吧?”胡若静对教务老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