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门徒同学
在走廊的尽头踢开暗门,格老板向岩文使了个眼色。门下是黑魆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岩文看了看通道,又看了看格老板。最后对格老板强调一遍——“我很难再回来。”
而后,他钻进了通道口。
听到往下滑动的声音之际,格老板把通道口关闭。他收拾了一下表情,朝楼下走去。
他何尝不知道岩文很难帮更多的人,冒着生命危险闯入雨雾会所和他通风报信就已经是极大的牺牲,他和岩文不熟,甚至都没和对方上过床。
可是他更知道只要他还在,那群小年轻的支柱就还在。
哪怕他也自身难保。
格老板不会忘记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当唱片机响起来的时候,好似雨雾会所的通宵晚会。厅堂的灯照耀着,黑色的旗子在风雨大作的屋外飘扬。
门窗都关紧了,放大的音乐盖过了那嘹亮的雷鸣炸响和雨打玻璃。
舞台和大厅挤满了人,而他的小男伎们就掺杂在人群的中央。
忽略掉走廊上没有被清理干净的尸体和桌布染红的鲜血,那他可以将之当成接客的寻常。他们喝酒,唱歌,跳舞,把衣服脱下来,再骑在对方的身上或者趴下。
他们的声音是传递不出去的,因为音乐,还是因为音乐。
所以格老板也巡视着,就像必须维持纪律的查岗一样。他绕着大厅走过去,随意地往里面一瞥。
走过卡座的时候格老板看到丁森在里边,他一丝/不挂,双手反绑在身后,一群人轮番地玩弄和讨论着他天赋异禀的地方。枪口抵着那硕大的囊袋举起,又嬉笑着将之放下。接着有人脱掉了裤子,而丁森知道他必须勃/起。
格老板踢掉了地上的几个弹壳和一些碎玻璃,他让一个不停哭泣的服务员把地上的碎片扫干净,这里的,那里的。他说多叫几个人来,你看这满地的垃圾,让客人怎么走路。
然后格老板再往前,他看到修礼跪在桌面上。
他的嘴里含着一个人的阴/茎,后/穴插着一个满酒的瓶子。周围几个握着枪的人都把枪放下了,而另外的枪却举了起来。那枪射出的子弹打在修礼的身上,让他被白色的血液浸染。
格老板走到旁边,他说我们这里好货色多,你们别顾着折腾一个。是他们不愿意接待还是不会接待?你们告诉我,告诉我了,给各位介绍好点的。
他说着把酒瓶子取下来,随手丢在地上。后/穴流淌出酒精,而修礼流淌出眼泪。
于是有人的枪口往上移了,格老板举起了双手。他后退了几步,随手抓过了一个捡着酒瓶的服务员,他说服务员也是可以的,但我的人不太懂得一个对一群,让他们一个一个服侍好不好?一个对一个,也好竭尽全力做事情。
服务员被推过去一个,抓着另一个蜷缩在角落的年轻人又丢进去了一个。格老板往后扫了一眼,五六个人围着,那就丢进去五六个才行。
总算让人手一个了,格老板才把修礼从台上放下。修礼站不稳,一下子跪在格老板的脚边。于是格老板赶紧顺手擦掉了他面颊上的泪珠,再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修礼不能哭,格老板也不会安慰。
他继续往前走着,那唱片敲打着沉重的鼓点。
格老板走过了两个内保的尸体,又捡起了几块染血的布料。他看向舞台的方向,光线打过时能见着上面挤满了人。
舞台上有魏哲,但是不止魏哲一个。
那是瞭望街令人瞩目的地方,只是多了些咸涩的泪水,和很多很多的精/液。
他看到冷爷在二楼喝着酒,俯瞰着四方。
冷爷也看到了格老板,而在镂空的栅栏下,他拉开了裤链,好似挑衅一般,让小男伎跪在了他的面前,前后动作着。
音乐改变了曲子,不再是震耳欲聋的鼓点和没有歌词的旋律。相反,格老板听清了词汇。
它欢快地唱着,那温柔的声音让整个雨雾会所都变得寒冷。
每次见到你都犹如春天。
可总有新的人在你身边。
每次离开你都似是冬季。
雪花飘落在红色裙摆间。
枪声响起,鲜血飞溅在舞台上。
射了精的人掏出了手枪,二楼的人依然睥睨着格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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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那歌声顺着垃圾通道出去,在岩文的身后消失不见。
岩文不停地往前跑,他捏着枪柄的手心都出了汗。当他总算从瞭望街的另一边出来时,一列车队从他的面前驶过。
烟尘让岩文马上把井盖放下,片刻之后再抬起。
他已经错过了飞走的航班,错过了三次。所以他不奇怪街上有越来越多穿着和他们不一样制服的人,也就是短短的一天时间,这个城市就变了个模样。
这次军变的事他不会说自己一无所知,毕竟前一天上面就要他们撤退。什么都别带走,只有一张机票和一本护照。护照上是他的照片,但不是他的姓名。
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该问,这是总部下达的命令。
但他还是问了——“我不能走,能不能不走?”
“这不是强制性的,但没人能留下来。”对方回复。之后拍了一下岩文的肩膀,自己也开始收拾桌面上的文件,用无数个箱子装着,再让秘书大批地运去销毁。
岩文从司令部离开,回到家中。他也把文件烧毁,可当那些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都付之一炬后,他看向了那本护照,他把机票夹在里面,然后收在大衣里。
他检查了手枪,而后徒步去了安全屋。
安全屋里有两个同僚,一个是隔壁分区的通讯员,还有一个脸熟但叫不上名字,他们都是雨雾会所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