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门徒同学
他们同样在安全屋找着东西,把所有写了字的都烧掉,把所有钞票都拿出来。
他们看到岩文时愣了一下,说你还没走呢,你们分区都走了。
岩文说我不走,我们都撤退了,那不就是把这里拱手让人。这里可是边界啊,让出去了谁还让我们收回来。
那两人笑了,他们说这上面的意思,你什么时候那么正义了,你和上面说去——哦,不,上面应该也撤了。
岩文说不可能,“岚久呢,岚久他们绝对不会同意撤退。”
“岚久死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对方说,“不然你以为上面为啥让我们撤,你没老婆没孩子,还不赶紧的。”
也就是这会,岩文才知道岚久的消息——“什么时候的事?”
其中一人百忙之中看了眼手表,回答十二个小时左右。
“那雨雾会所怎么办?那里面可不是一无所知的民众,也不是士兵,那些人知道很多消息,如果给掌握了,他们可就——”
“一群男妓而已,问得出什么。”
他们没再理会岩文,掏空了安全屋的所有钞票后,连招呼都没打,直接走出了门。
岩文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安全屋里,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岩文只不过是一个分区的司令,他能知道的消息不多。但即便如此,关于岚久的消息还是让岩文意识到——驻守这边界的最大势力被拿下了。
但岩文还是没有走。
岩文走出安全屋,走到了街上。那时候他还没有下定决心去找雨雾会所找格老板,他总觉着就算岚久被端,这边界也不是说让出就让出的。
可他错了。
不是对战争了解的人就能知道政权更替的微妙,当他看着那些车辆隆隆驶过,往大街小巷沉默地入侵,甚至不费一颗子弹就从车上下来,挨家挨户地进入楼里挂上旗子时,才明白这乌云已经厚重到无可承载。
岩文马上往回走去,他把护照收了起来,关掉了安全屋里所有的灯,再把门拉上。
他快步走在黑夜之中,而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如果上面默许了边界发生这样的事,那他一个人是无能为力的。但无论如何,他或许还能带走一个人。
那个人和他没有太多的交集,可他还是要试一试。
然而他却不知道,就在他在往雨雾会所去的过程中,他第三次错过了离开的机会,而这个城市也在几个小时之内,迅速地被占领和封锁了。
岩文拉高了衣领,遮住半边脸。
他确实不能以司令的身份出现,手上的兵权也定然被拿走了。但正如格老板所言,他在副司令位置上少说也有四五年了,他的办法是比格老板要多。
他绕到了外城,外城是贫民区。这里的武装明显少了很多,而再往人迹罕至的方向走了一段,他拦下了一辆货车。
他可以看到货车司机警惕的表情,或许刚从内城回来的他也被里面一堆的武装弄得又怕又好奇。岩文掏出了枪,但也掏出了护照。他坐上了车,让对方带他往外城的五区走。
那里有一个边界的军备地,这个军备地是中央直属,不归地方管辖,在明面上也没有报备。他认识管理这军备地的几个人,而他不相信连这个军备地的人也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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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雨在第二天早上停下。
格老板打开了窗户的一条缝,看着外面被洗刷一新的瞭望街。
从雨雾会所看出去,很少有那么好的可见度。
如它的名称一样,这个地方常年阴雨绵绵。在这个潮湿的城市,冬季加上雨水便让人感觉到刺骨的寒冷。但雨雾会所就是一个暖炉,走进来就能驱散所有的冷意。
格老板看到了无数的黑旗,那旗子好似也因为一夜的欢愉而疲倦地耷拉着。它们插在民众的窗外,商铺的窗外,好像一根一根的枪管,整齐地排列。
在雨雾会所外,是一例的军车。
让他觉得好笑的是,他甚至看到了一辆坦克停在不远处。
瞭望街何德何能,让这装甲机器都挤进了这个小地方。
在军车之间有一些穿着大衣的人,他们看到了格老板打开窗户的举动,但枪举了又放下,或许也是觉着这样一个人没有什么威胁,如果有,那反而更好。这就给了他们更多施暴的理由,尽管——格老板把窗关起来,扭头看向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厅室——他们施暴不需要理由。
其实在很多年前格老板就不会流泪了,那些泪水是在他未谙世事,第一次被迫给老鸨塞进岚久的房间时,才丰沛过。
他到现在都不太清楚那天晚上捅进他身体的到底是岚久的东西,还是别的东西。他的双手被捆在床头,跪在松软的床褥,而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繁复的女装,让他觉着把腿岔开都难。
不过这不重要,因为对方用匕首挑开了他的绑带,撕裂他的长袜,露出他的下身。于是,那疼痛好像把他撕成了两半。他不觉得难过,只是害怕得想哭。
所以他哭了,伴随着那个疼痛,哭了一晚上。对方从始至终没有把他的双手松开,他也没有任何机会回头去看一眼。
在雨雾会所顶层的包房里,还是格先生的他听着窗外雨声淅淅沥沥,和哭泣混在了一起。
等到阳光从窗户射进来时,他才看清床褥上的血迹。那么多血迹,好似白床单上盛开的花。
岚久已经睡着了,而他侧着头看向窗外。
那之后他还换过很多衣服,偶尔也会被捆在床边,或者随便什么地方,然后对方把穿上的衣服毁掉。岚久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活动,那种把美好的东西摔碎的快感能给他高潮。
不过格老板的眼泪则越来越少,他总觉得血液是水分,眼泪也是水分,所以他流了血,大概就不太有眼泪了。
哪怕到了这天,格老板的眼眶也只是红了一下。
那两个毒枭是在天亮没多久离开的,同时带走的还有他们那些满是纹身的私人武装。
他们杀了很多的人,却无一人玩弄他们的男伎。所以他们的衣服如此整齐,好似他们才是这里干净的客人。
格老板把躲藏在厨房的服务员们找到,让他们出去把大厅打扫一下。不用叫醒那些熟睡的军官,但把我们的人都扶到宿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