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热闹rn
“你别小嘴叭叭了,快点骑,磨磨唧唧呢。”刘文博急的要死,总是觉得姐姐出大事了,觉得夏沛骑电动车车还不如旁边走的人快。
“好好好,快点骑。”
夏沛骑到一半,觉得背上有被浸湿,试探的喊刘文博的名字:“刘文博,刘文博。”
“嗯?”
“你是不是哭了。”
“没有,你快骑,别墨迹。”听声音,刘文博果然哭了。
刘文博看到姐姐帮着绷带的腿,看着她挺着的大肚子,语速飞快吼姐姐:“你不是打电话说没事吗?不是说回家了吗?骗谁呢。”
“不是,给你说了,你就能来了咋地,大老爷们哭什么玩意,矫情。”姐姐吃着饭呢,看着冲进来的弟弟,吓了一跳,调羹都没握住,晃了一下。姐姐脾气比刘文博还暴躁,觉得刘文博站眼前烦人,让他站边去。
姐姐的腿摔了,因为昨天医生没上班,要在今天一早检查身体,姐夫有推不倒的工作,还没有赶到,刘文博把姐姐抱轮椅上,又把姐姐抱体检室的床上,来来回回走了很多科室,真后悔自己不是学医的,看不懂那小机器上的图像,哎呀,密密麻麻的图到底是什么啊。
小县城的医院还没有正规起来,尤其是妇产科,全靠人力搬动,刘妈妈等在姐姐检查的科室门口,看着时间等结果出来,刘文博到最后也累了,夏沛帮忙抬着姐姐,一直抬着到三楼。
刘文博不想进去,蹲在门口等姐姐,夏沛站在一旁,刘文博问:“到底怎么了,怎么需要全身检查,会不会出大事啊。”
“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了,没事的。”夏沛揉揉刘文博的头发,大集上剪得寸头已经长出长发,稍微有点扎手。
刘文博和姐姐打小就这样,见到了就吵,见不到就想,但这是刘文博第一次被吓到,开始脑补姐姐的骨头变成了什么样子,肚子里的小孩子有没有变形,没有憋住内心的恐慌,又哭了出来。
“哎呀,你到底哭什么哭,跟个女的似的,磨磨唧唧。”姐姐自己推着轮椅从里面出,看到弟弟在一旁偷摸的流眼泪,拍着脑门懊悔不该让弟弟知道,让弟弟赶紧弄自己下楼。
夏沛帮忙抬着轮椅,一抬头就能看见刘文博通红的眼眶,明明姐姐已经在眼前了,还和刘文博开着玩笑,刘文博到底在哭什么,这家伙眼里是藏了一个海吧,哭起来磨磨唧唧,没完没了。
夏沛完全相信刘文博之前说的话,刘文博说他高中时经常憋不住哭出来,听得时候,夏沛还在想,一个人,怎么可以随时哭出来,现在看来,他说的是真的,没有掺一点假。
姐夫匆匆地赶来,买了一大包饭菜,刘文博不领情,质问姐夫一整天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来照顾姐姐。
姐夫被刘文博弄得很下不来台,挠着头皮,说不好意思,刘妈妈过来拍刘文博的背,说怎么和姐夫说话的。刘文博头扭向一边,刘妈妈把饭菜塞刘文博手里,叫他吃完回家。
刘文博才不会回家,万一又遇到用人的地方,找不到人怎么办?刘文博拿着饭菜去医院门口的面馆,坐下点两碗刀削面,打开塑料袋,是姐夫买的卤肉。
刘文博和夏沛互相依靠着肩膀在医院走廊里待了一夜,姐姐全身坐了一遍检查,没有大碍,只是不能吃止疼的药,腿处的骨折要忍者。
刘文博听到医生要姐姐忍者,心里难受极了,恨不得是自己骨折。
姐姐被姐夫接回家,刘妈妈隔三差五去看姐姐,刘文博每次都要跟着一起去,再难受的骑着车回来。
好意外,真的好意外,怎么突然就摔倒了,一摔就把腿摔倒了,还要忍着疼,伤筋动骨一百天,等一百天过去,又快要生产了,到时候还要在痛苦一次。
刘妈妈在餐桌上听刘文博嘟囔这些,后悔把刘文博生成小男孩,说刘文博应该是个小女孩的,多愁善感,白长了个高个子,两个粗壮的手臂,净用来抹眼泪了。
夏沛笑话刘文博,原来他是水做的。
夏沛坐在院子里吃瓜,刘妈妈点燃蚊香棒插到地砖缝里,轻轻的给夏沛说,快点回屋躺着睡觉,一会又要被蚊子咬了。
夏沛睁大眼睛,鼻子酸酸的,不敢眨眼睛,害怕一眨眼睛就有泪水挤出。都已经八月中旬了,夏沛有点想爸爸妈妈,最近刘文博家里事情有点多,大家都手忙脚乱,夏沛在其中感受到家的氛围。
刘爸爸慌张的下山看女儿,又害怕儿子在山上睡不着觉,连夜冒雨赶上山来,刘文博知道姐姐出事后,止不住的泪水,姐姐躺在病床上还逗妈妈和弟弟笑,刘妈妈几乎隔一天就煲鸡汤去看姐姐,姐夫也少出去工作陪着姐姐。
夏沛想家了,虽然家里就三口人,没有刘文博家这么热闹,但看到刘文博蹲在炉子前给姐姐熬中药,掀开锅看鸡汤好没好,就想回自己的家。
夏沛看刘文博蹲在炉子前熬鸡汤,因为没有放好炭块,升起青色烟雾,刘文博止不住的流眼泪,天本来就热,刘文博还蹲在炉火面前,一会拿蒲扇扇炉子口,一会给自己扇扇风,额头一溜小细汗珠。
“哎。”夏沛走过去,和刘文博并排蹲在炉火前。
“嗯。”刘文博应了一声。
过来有一会,夏沛双手抱住膝盖,下巴磕在膝盖上,小声的问刘文博:“要是我以后受伤了,你也会这样担心的哭吗?你会熬鸡汤给我吗?”
刘文博转头看了一眼,院子里没人,看着夏沛,眼睛都皱成一团,说:“呸呸呸,有病啊,咋还咒自己出事啊。”
“我是说假如。”
“没有假如。”
“万一呢。”
“行行行,别说鸡汤,命都给你好不好。”刘文博总觉得在院子里说话不安全,有点慌张,把手里的扇子塞到夏沛手里,叫他看着鸡汤,说完话摸着脖子,起身溜了。
夏沛等刘文博去姐姐家送完鸡汤回来,告诉刘文博自己想回家。
“你爸不还从外面没回来。”
“嗯,不过我可以乘车去看他。”
“你爸不到大西北去了,你知道在哪里吗?你怎么去。”
“我先到市里,到了之后再问我爸爸在哪里,他一听我来了,一定会来接我的。”
刘妈妈总觉得不安全,多大的小孩都是小孩,太不安全,可夏沛想家想的厉害,执意要走。
☆、35
山上有野金银花,刘妈妈揪来晒干,放在小罐子里密封,之后的一年都可以喝上香香的金银花茶。
刘文博从罐子里捧出一把,放进开水沸腾的壶里,静坐着等水变色。
夏沛拿着碗等第一杯,慢慢的把冰糖放碗里,趴在碗边看,冰糖正在慢慢融化,化掉的糖边融进水里的那一刻,还和白开水格格不入,仔细看看能看到糖水流动的痕迹。
刘妈妈坐在院子里,带着老花镜挑选簸箕里的野金银花,把最好的挑出来,小火慢慢的炒干,炒过的金银花没有嫩芽的苦味,泡出来的水香味扑鼻。
那是刘妈妈让夏沛带回家的,因为夏沛每次喝茶都说好喝,刘妈妈特地上山多采了一大袋,回家小火腾干,包好,一定要夏沛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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