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热闹rn
刘妈妈一大清早去集市上买鸡爪,肉皮,葡萄干,瓜子,肉搁锅里拿调料包煮了一下午,说路上时间长,有点吃的好打发时间,不停的嘱咐,别喝别人的水,别吃别人的东西。刘妈妈和刘文博夏沛站在村头的站牌下,不停的说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到了打电话。
刘文博让妈妈回家,自己一个人清净的送夏沛上火车,到县城的火车站,刘文博和夏沛坐在台阶上,安静的坐着,吃了一下午雪糕,刘文博再不坐车不回家,就没有巴车了,送夏沛进休息室坐着,招招手回家了。
送亲爱的人离开,其实也没有多么伤心,不舍,难过,毕竟还有十五天不到,就要开学了。年轻人,有大把大把的见面机会,实在体会不到分离的哭。
夏沛站在休息的玻璃门口冲刘文博一挑眉,刘文博笑了笑,做了个夸张的吐舌头表情,就欢快的下楼梯,回家去了。
两天后,夏沛打来电话,说自己到了。夏沛说自己先到了市里,给爸爸打电话,叫他说县城的名字,好坐火车过去,夏爸爸又生气又着急,呵斥儿子乱跑,又怕他人生地不熟,一会一个电话确认儿子的位置。
夏沛以为去县城就像刘文博家到县城的距离一样,一个小时就到了,但夏沛在火车上坐了三个小时,又转了个大巴车,才到县城。西北的人少,县城的面积大的惊人,夏沛看了看地图,比量着有四个刘文博家的县城那么大。
夏爸爸开车来接,要夏沛睡在宾馆,自己回去工作,夏沛硬要跟着回到镇里,一路颠簸,夏沛闻着汽车里特别的晕车的味道,几乎把从火车上吃的鸡爪卤肉全都吐出来,昏天黑地,晕的不行。
夏沛在电话里告诉刘文博,他想的是,见到爸爸后很高兴,开心的拥抱一下爸爸,但见面后,也就只是老老实实的喊了一声爸爸,爸爸接过行李箱,放到车后备箱,安静的带着夏沛回镇上,就像平常上学时,爸爸去接自己放学回家一样,上车,也没有过多交谈,然后到家开门下车。
夏沛觉得爸爸好像老了,脸变黑了,头发也有很多白发,但要真详细的说出哪里变了,夏沛还是说不出来,毕竟以前在家的时候,也没有仔细观察过爸爸,总是就是感觉,感觉爸爸变老了。
虽然见面的场景很平常,但见到爸爸,就是很开心。镇上环境不是很好,夏沛一直以为爸爸是在像刘文博家那样的县城工作,环境好的很,但不是所有的县城都像沿海省市那样发达。
颠簸的路,飞扬的沙,稀缺的水,破旧的房子,不到位的教育资源,扶贫工作异常艰辛,夏沛好心疼爸爸,但夏沛也不说,只是在镇上乱逛的时候,买好吃的总要给爸爸带上一份。
这里景色好美,夏沛时常带着素描本,勾勾画画。
2008年,在刘文博家的夏天就这样过去了,那个夏天留给夏沛无数美好的记忆,和刘文博坐在麦剁上谈天说地,和刘文博像鱼一样翻腾,和刘文博坐在冰凉的水泥地上,一口气吃掉半箱子冰糕,热血沸腾的看奥运会开幕式,和刘文博爬树,翻墙,赛跑,玩的忘记了时间,常常很晚才回家。
夏沛再也没有过这么美好的回忆,不光光是因为这些有趣的事情,夏沛才记住那个夏天,重要的是,和刘文博在一起。
☆、36
2008年秋
刘文博和夏沛选了一样的公共课,大家看夏沛的空间动态,一直以为夏沛和刘文博是亲戚,暑假时走亲戚才在一起玩。
十月底,天气瞬间瞬间转凉,风卷着落叶四处飞,在鹅黄的路灯下闲的格外唯美。男生总是爱成群结队的走,□□个男生手插口袋,头缩在衣领里,骂这场秋风:“这风抽抽了,吹得都快冻死爹了。”
“你爹我比你还冷。”其中一个男生使劲往上拉拉链,听嗓音离感冒不远了。
“你不觉得从这光底下看落叶很漂亮吗?”夏沛说了一句。
“哎吆我去,你是谈恋爱了吗?”走在夏沛右边的男生搂住夏沛的脖子,夏沛左边的男生也压住夏沛,叫他老实交代。
“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这场景画出来很漂亮。”夏沛挣脱魔爪,往最边上走。
铃声从刘文博口袋里传出来,刘文博听得电话那头的声音,愣住了,从队伍的最右边走到最左边,抱着夏沛,使劲的摇晃,说自己当舅舅了,姐姐生了个小男孩。刘文博捧着夏沛的脸,就跟捏橡皮泥一样,用力捧成一团,身体紧靠在夏沛身上开心的摇晃。
几秒钟后,刘文博捧着夏沛的脸清醒过来,他神经一紧,知道背后还有七个舍友,他们正惊讶的看着自己。立刻伸过手,抱着第二个男生,开心的晃动他的身体,举着男生的胳膊说,自己当舅舅了。又走过去搂住舍长,捧着舍长的脸,眼睛湿润,四目相对看着舍长说:“我当舅舅了。”
几乎挨个抱了个遍,到最后两个人,刘文博演的实在太累了,眼中激动的泪水也没有了,挤也挤不出来,刚才激动的情绪一晃就过去了,夏沛刚要伸手搂住上铺的兄弟,兄弟伸手制止住李文博,和刘文博握手,开心的说:“你当舅舅了,恭喜你。”然后拍了拍刘文博的肩膀,把最后一个还没有庆祝的男生推上前。
“恭喜恭喜,祝咱小外甥健健康康。”最后一个全程目瞪口袋看着刘文博热情又奔放的庆祝方式,脖子一缩,握了握手,示意不用再摇晃着身体拥抱了。
夏沛走在最后,宽大的卫衣帽子遮住脸面,笑的脸都快变形了。
刘文博宿舍全体单身,女朋友还没有找到,倒是想的长远,晚上睡觉前,激动的聊起以后当爸爸的场景,说,刘文博当个舅舅都这么疯狂,以后当爸爸不得疯啊,再说小孩细胳膊细腿,哪经得起他这么晃悠。
宿舍里开心的讨论以后找什么样的女朋友,生男孩女孩,还开心的给对方的小孩起名字。刘文博在阳台生气的打电话,问妈妈,为什么姐姐早产的消息不告诉自己,姐姐都生完小孩一天了,全家忙完了,开心完了,才想起有这么个舅舅,才打电话通知过了。生气家里的大事,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从此,刘文博的宿舍,每当有开心事,全员并排站好,像领导慰问一样,挨个象征性拥抱。
要放寒假了,刘文博收拾着行李问夏沛:“你爸爸还在大西北啊?你过年怎么办?他回家吗?”
“回来吧,但也得过年回来吧,我不知道。”夏沛说着有点伤心。
“这什么工作,怎么过年还不回家。”
“我爸想退休前再干点业绩出来,升个职位。”
“那你可以来我家玩啊,我家过年可热闹了。”刘文博开心的发出邀请。
“我不去,我暑假刚去过,不能再去玩了,你妈还以为我跟你绑一块了呢。”
“难倒不是吗?”刘文博说着,把冰凉的手插进夏沛的后脖颈,报刚才的仇。
放寒假了,刘文博坐在家里暖和的炕头上,告诉夏沛,他们家把电动车棚给拆了,支了两个炕头,可暖和了,下次可以来试试。
家门口装了一年的大红灯笼终于亮了那么几天,家家户户都亮起红灯笼来,点亮了整个村庄,照得人心里暖烘烘的。
夏沛一个人在从家里,爸爸还没从工作的地方赶来,夏沛想去姥姥家,又怕爸爸匆匆赶来发现家里没人,夏沛一想起爸爸一人坐在暖气片前抽烟,看窗外烟花的情形就忍不住鼻头泛酸,只好乖乖坐在家里等着爸爸回来。
大年二十九,夏爸爸打电话说抱歉,没法回去。
“没事啊,我正好想出门旅行,害怕您不同意,没敢和您说,这会我可以出门玩了,您没意见吧。”夏沛语气轻松,夏爸爸打钱给儿子,提醒他注意安全。
夏沛挂掉电话,洗了个头坐沙发上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是三十号的凌晨,从窗户外朝街道望去,没什么异样,晚上街道旁的大红灯笼也因为到了凌晨关闭。
孤独感压在夏沛心尖上,屋内暖气十足,夏沛走到窗户边开窗透风,只开了一条细缝,呼呼的寒风就往屋里钻,夏沛站在寒风前,虽然有些冷,但吹得好舒服,凉飕飕的。
窗户边有电话,电话罩都因为上面一层灰尘显得陈旧,有手机的日子,很少用到电话。人愣神的时候,确实会情不自禁的干些事情,夏沛鬼使神差的拨打出电话。
“喂。”是刘文博睡意朦胧的生意,夏沛前一秒还盯着窗户上显示的身影发呆,听到声音醒过神来。
“啊。”
“这么晚了,本少侠已经就寝了,唤少侠我何事啊。”
夏沛一听刘文博的这种语气讲话,就知道他在熬夜看武侠小说,夏沛听刘文博嗓音不对,问他怎么回事。
“前两天下雪了,我小外甥办酒席,我从外面忙活,一冷一热冻感冒了。不过听起来是不是很沧桑,很性感。”刘文博感冒后,嗓音听起来夹带着颗粒感,有一种磨砂小烟嗓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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