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朝夕
校医不在,里面只有一个在做值日的女生,看见祝深,一眼就认了出来,嘴巴张成了“O”。
祝深把钟衡摁到凳子上,对女生淡淡一笑:“他被球砸了,有药吗?”
女生连忙转过身去,把柜子打开,摸出一个个小药瓶:“这个……可以吗?”
祝深看了眼瓶上的标签:“行。”又问她:“有棉签吗?”
女生看祝深看得痴迷,手忙脚乱地翻找着,钟衡瞥了毫不知情的祝深一眼,指了指抽屉:“那里。”
女生有些意外,果真在抽屉里找到了一盒棉签,一并递过来的还有她的作业本。
祝深一瞥:“这是?”
“祝、祝学长……您能给我签个名吗?”女生头埋得低低的,话都不会说了:“我……我很崇拜您!”
祝深笑笑,想不到他都毕业这么久了,学校里还流传着他的传说。
他点头道:“好啊,不过我得先给钟生搽了药再说。”
钟衡单手拧开了药瓶瓶盖,语气骤然冷了下来:“我自己可以。”
“钟生不愿意我给你搽药吗?”祝深坐在了钟衡的旁边,歪头望着他,眨了眨眼睛:“我啊,还没给人搽过药呢。”
钟衡面色稍有些和缓,却仍不愿意将手伸给祝深。
祝深一笑,这可由不得他。
将棉签蘸了点药水,他将钟衡的手拢了过来,像哄小孩子似的:“要听话。”
一旁的女生就要捧心大叫了,回头定要和那些小姐妹说一说,别听小报论坛营销号胡诌,谁说“钟声”是逢场作戏的,这能是做戏???
看!这勾连的双手!这粘连的眼神!这含情的气氛!
怎么能是假的?怎!么!能!
害,小道消息误人!
到底是碍于有旁人在场,钟衡轻轻拍掉祝深不老实的手,可下一秒,祝深却坐得离他更加近了,掰直了钟衡的手,然后将沾了药水的棉签覆了上去。
一如那晚给自己的伤口涂药的钟衡一样。
祝深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把他弄疼似的,一边涂一边吹。
钟衡想说这样的淤血的伤口没有破皮是用不着吹的,可他没有说出口。
祝深的温情面前,他说什么都是赘语。
连呼吸都嫌喧哗累赘,生怕惊扰这片刻的安宁。
他坐得笔直,眼见祝深微微低下了头,他的角度能看见祝深轻轻眨动的眼睫,像是振翅而飞的蝶,翩跹在他的心尖。
钟衡的手心有一层茧,想来是受过比球砸更多的伤。祝深光是摩挲着他手上的陈年的旧茧,都仿佛能够共情那些破碎的不大快乐的时光。
祝深的心头微微浮上了些酸意,却说不上是为了什么。
有太多说不上来为什么的东西萦绕在他的心头,原先他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现如今却只能选择装聋作哑,生怕破坏一触就碎的美好。
想到这,他心脏骤然收缩了一下。真是想不到,只是这样为钟衡搽药,竟也觉得美好。
搽好了药,见女生仍然殷勤地看向祝深,钟衡推椅起身,站到了窗户边,撑着窗台看着操场的风景。
他知道的,祝深从来就是这么受欢迎,肩一勾便认了个朋友,唇一挑便使人动了真心。从来他的身边就不乏喜欢祝深的人,有的人如他一般,总默默地凝望着祝深,就算毕业也没有鼓起勇气对祝深提起过。
祝深不知道,可他却知道。
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神,他总不会认错。
祝深签好了自己的名字打算叫钟衡时,却在即将要喊出口的那一秒,陡然止住了。
此时风至,夹着清香空气的微风将窗帘轻轻吹了起来,钟衡推开了半扇窗,低头看着窗台上的多肉。钟衡今天穿着白色的衬衫和深蓝的西裤,颀长的身形立在了窗户边。
一时间,祝深心跳如鼓,思绪翩飞,却又像拧了半只柠檬,滴在心尖,酸酸涩涩。
又有些闷。
听到身后没有动静了,钟衡离开了窗边,回过头,朝祝深走去,“走了?”
祝深忙低下头,驱除掉脑海里不切实际的想法:“嗯。”
他都觉得自己有些胡思乱想了,忙移开目光朝门外走。
可钟衡的背影怎么会那么熟悉啊?
心好像有些疼。
钟衡低着头,看着被祝深留下过印记的本子,不知在想什么。旁边的女生正殷切切地望着他,似是也想他在自己的本子上签个名,可碍于钟衡一张冷脸,怎么都不敢将话说出口。
倒是钟衡,见祝深起身出门,鬼使神差地在他签过名的本子上也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祝深。钟衡。
字,是并联的。
行至最后一笔时他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指尖发烫,迅速收锋挑勾,推开本子急忙迈腿跟上祝深。
人,是并肩的。
作者有话要说:过生日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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