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迷经
晚上的时候,程归就在微信群里,看到裘致发起号召,他要组织一场足球赛。
这个微信群里没有行政部的HR,全是MT,聊起来无拘无束。
工程部的一个微胖MT最先回应裘致:“这样的活动可以有,我大学时常踢球,身材老好了,这半年上班看我都荒废成什么样了。”
程归忍不住笑。微胖的手机里,估计存着一个模板,因为不管是什么活动,他都能用这句话套,每次只需把上面的“踢球”换成“游泳”“爬山”“打CS”甚至是“唱K”。
MT里有一半是男生,除了坦然承认自己运动无能的程归,其他人言谈间似乎在大学里都有过两下子。所以身在上海的MT们,很快就集结成一只球队。
很难被满足的裘致觉得,还有一些不积极的人在观望,便放出猛料:“是跟传世屋踢呦!”
这下子,热情立刻被引爆。女生们迅速地拼成了啦啦队,有一个设计部美女急不可耐地表示:“真是好久都没有机会尖叫了呢!”
最后,估计裘致又照例用小窗地毯式轰炸过一遍,确保他的扫射不留盲点。
而且,这家伙办事特别有效率,这边刚煽起热情,那边就把球场订好了,就在公司附近的小公园,明天下午三点场。
忽而有人说:“明天下午有小雨啊。”
裘致反馈:“那美女们多穿些哈,不要被淋透!”
美女们叫:“汉子们还是只穿短裤就好啦!”
汉子们说:“我们也怕冷啊。”
美女们嚷:“那人家也没办法,只好看传世屋汉子的腿毛啦。”
于是,关于球赛的讨论渐渐有演化成热辣联谊的趋势。
程归每戳醒一次手机,群里就跳出一长串讨论,大家的思维越来越发散,直到临睡前,还热情不退。到第二天中午,讨论的话题已经演变成了“一生与传世屋联姻后出生的娃娃,是要叫传一,还是传生?”
程归吃过午饭,看了一会儿注会教材,两点多从家出发。他以往在周末也会去那个小公园溜达,跑步过去只消一刻钟。出门时,天空铺着淡淡云层,不够透亮,程归就拿了一把折叠伞。
跑到公园的足球场时,大部队已经在了。程归看传世屋的那拨人里,并没有脸熟的,听小伙伴们说,那些人也是传世屋今年的MT,里面有裘致的同学,于是就勾搭上了。
原来如此。程归也觉得,李丛木不大可能会组织这样的活动,毕竟对于两家对头企业来说,还是有些敏感。而MT们都是新人,闹腾些反而能体现高层的肚量。
让程归稍感意外的是,谷梁权也在。裘致当初的面试官就是他,一直称呼权哥,估计拉他入伙是想让帮忙报销活动经费吧。
谷梁穿着明黄色的球服,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的夹克。微微贴合的皮质前襟,漏出一抹亮色,让程归莫名联想到清宫戏里的黄马褂。
谷梁的目光透过黑框眼镜,也在打量着程归,见他穿着连帽衫与运动裤,便客气地问:“你一会儿上场?”
程归摇摇头,“来看你们踢的。”
“你不会踢?”
“我不懂规则。”
谷梁说:“如果不懂规则,看球更没意思。”
他这话很直接,却又很精准。看球赛更要通晓规则,否则能看出什么门道呢?看球的人往往比踢球的人还爱分析战略战术。所以,程归从不看体育频道。他今天来,只是打算跟小伙伴们聚一聚,顺便出来溜达。哪曾想还有HR在,恍然有种在上班的错觉。
稍显僵化的气氛中,忽而一声——“龟!”
像空中抛过来的一只篮球,沉甸甸的愉快的声音。
第29章 testyourstraight
程归回过头,看见李丛木从台阶上走下来,身边的郝姝朝程归晃晃手里的咖啡杯。
来到近前,李丛木注意到谷梁,客气地打声招呼。
谷梁问:“你是传世屋的MT?”
“不是,老员工了。”李丛木很放松,却也觉察到对方在界限上的严谨,不想给程归惹是非,便说:“裘致找我来的。”
裘致听到声,几步奔过来,热情溢于言表,捶下李丛木的肩膀,又不老实地扯起李丛木的裤线,“你怎么穿的篮球服?”
李丛木笑,“就这一套。”
裘致给谷梁介绍,“这我哥们李丛木,本科毕业就去的传世屋,现在是营销经理。”然后又给李丛木介绍了谷梁。
谷梁的面容不变,但礼节性的动作很到位。
裘致的目光又落到郝姝身上,眉毛一纠,手指着郝姝问:“你怎么好像是学姐?”
郝姝听人管自己叫姐,好看的眼睛忽闪一下,并不掩饰自己的介意。
“大足联赛!”裘致记起了,“你是大足联赛上的志愿者学姐!”然后贼贼的目光在李丛木和郝姝之间转来转去,意思是:你们那时候牵上线的对吧?
郝姝笑:“别叫姐啦,我又没你大。”
裘致不解风情地追问:“你几几年呐?”
“讨厌啦,别问女生年龄嘛。”郝姝眉头微皱,她扮可爱很到位,却不是无知那种,而是在职场上历练过的会有助于她工作的那种可爱,让人看得蛮舒服。
时间接近三点,踢球的人都到场上就位,但一会儿有人忘了换鞋,一会儿又有人要喝罐红牛,拖拖拉拉了一刻钟才开始踢。
相比他们的颓败,看台上的美女们倒是气势更足。今天温度10℃+,美女们上身都裹着大衣羽绒,却也有几位把美腿展现得淋漓尽致。程归觉得,照这样进化下去,为了御寒,美女们的腿毛应该越来越厚才对。
想到这里,程归忍不住窃笑。坐在他旁边的郝姝偏过头,目光透着好奇,“你怎么啦?”
“没什么,”程归晃晃脑袋,“想到点儿好玩的事情。”
“说给我听听呗。”
程归见郝姝穿着牛仔裤,便小声把头脑里荒诞的念头说给她听。郝姝笑点更低,哈哈了足有一分钟,喘口气道:“你还真能自得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