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迷经
下午,程归再来摸的时候,手指刚碰到塑料袋,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在干嘛?”
程归赶紧站起身,微囧地看着郝姝。
“你到底在干嘛?”郝姝问。程归笑笑:“没什么,你来找李丛木吗?”
“对呀。”
“他回东北了。”
“真的呀?”郝姝郁闷,她是给李丛木发过短信,李丛木说自己不在上海,她还以为他在说谎。“我其实,就是来拿件东西的,又不是要烦他。”
“哦。”程归恍然意识到,郝姝已经和李丛木分手了,自己还曾为此兴奋过一个瞬间。顿时,尴尬油然而生。弥补错事一样,对郝姝说:“他门没锁,你要急的话,我带你上去吧。”
“那最好啦。”郝姝跟着上楼。
小夕还在睡觉,两人悄悄地走进李丛木房间,关上门。
程归问她:“你要拿什么东西?”
“嗯……私人的小东西。”郝姝俏皮地眨眨眼。她今天看起来与以往不同,化了比较明艳的妆,寻常的男人见了都会心动,若与李丛木站在一起,无疑会是般配的。程归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俩这些年是假装的。
郝姝踮起脚看着上排的玻璃柜,不甚在意地说:“我和丛木分手了,你知道吗?”
“听他说了。”程归自然联想到那晚以及那个吻,小天使立刻带着罪恶感空降。
那时,因为正值紧张的主持过后,加之几杯红酒,程归是很不在常态的。除了李丛木不老实的手,程归对其余事情的印象并不深。至于李丛木突然转性,心底还有着困惑。总觉得一切都有些玩笑的意味,只是开得过火了。
郝姝说:“跟他分手后,我这一周过得可惨了。公司效益不好,年终奖只有一丢丢,都抹在脸上了。还有李丛木那个混蛋,唉。”
程归试探着问:“你们俩,是吵架了?还会复合的吧?”
“复合?!”郝姝震惊了。她知道程归不会装假,既然如此发问,必定是对假恋情的事一无所知。没想到啊,李丛木竟然真地听了自己一次,没有让自己颜面尽失。这混蛋什么都做绝了,偏偏还留这一丝余温,让她这心里忽然就不是个滋味儿。
“我们不会复合了。”
“啊?”程归刚把大衣柜打开,动作一滞,“那……我和你一起找东西吧。”
“好啊,就是个龙猫的小公仔,我以前送他的,当时跟他说不重要,其实是我带在身边很久的东西,许愿超灵的,除了一次例外。”
程归跟着郝姝一起翻箱倒柜,视李丛木的隐私于无物,最后在床底下翻出一只很重的鞋盒子,打开来,都是些杂七杂八的小物件。
“啊,就是这个,想死你了。”郝姝一眼就看到自己的龙猫公仔,宝贝一样抓出来。
既然宝贝已经找到,程归打算这就把盒子盖上。
郝姝阻止,“慢点儿,我们看看这混蛋都藏了些什么。”
有一个最显眼的广口瓶里装着稀奇古怪的硬币,程归记得李丛木高中时就有这种癖好。其他的小东西都很寻常:静止的手表,用旧的诺基亚,崭新的瑞士军刀……
“唉?这是——”郝姝捡起一个红丝绒的小盒子。程归觉得有三分眼熟。当郝姝打开之后,程归立刻认出来,不正是用自己节操换来的那枚戒指吗!丢失那天问李丛木,他硬说没看到!
程归怒:“这是我丢的!”
“啊?”郝姝吃惊,没想到李丛木竟然做贼,“是金的吗?够判刑了吧。”
“当然。”程归说着去拔戒指,连带着把镶嵌的海绵一起拔出来了。
郝姝注意到盒子底部,竟然还有一枚同样的戒指。戒指下压着一张小纸片,印章一样写着方方正正四个字——“有生之年。”字迹边缘有墨水晕开的毛边,写时必定用了很大的力道。
“有生之年?”郝姝默默念着,没有前后文的四个字,却轻易猜得出其中的意味。
“唉。”郝姝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把戒指盒递给程归。程归这才发现隐匿在盒子中的秘密。
郝姝站起身,把小龙猫放进挎包里,揉揉眼睛,“你知道吗,程归。我和他一起四年了,他却没能爱上我一分一毫。而你呢,和他分开有两个四年了吧,他却从没淡忘你。我终于知道我们的差别了。”
程归无法不感觉愧疚,“你还好吗?”
“很好,就是睫毛不舒服,还不习惯睫毛膏唉。但总要习惯的不是?”郝姝摸摸挎包,“我走啦。”
程归正想起身来送,赶巧李丛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程归一接起,听筒中立刻传过来一声中气十足的“龟”。
郝姝朝程归瑶瑶手,示意别跟李丛木提自己,就悄悄地离开了。
程归微微失神,都没听清李丛木说的话,“嗯?”了一声,听李丛木重复道:“在你之前,给一生做测算的会计,是不是姓关?”
“好像是吧。”上任做测算的会计走时,程归还没来,有几个月都是会计主管顶班,后来程归才从主管手上接的活儿。但在一些旧文件上,程归是见过有姓关的签章。
李丛木说:“这个人如今在我们公司,就前几个月来的。”
第81章 四季随你
“嗯?”
“我说,你们上任搞测算的如今在我们公司,你可以洗清嫌疑了。”
“噢。”程归仍有点儿恍惚。
李丛木意识到不对劲,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已经辞职了?”
“还没。”程归低头看看手中的丝绒盒,“我刚才,找到了之前丢的戒指。”
“啊,这个嘛。”李丛木意识到自己的小偷行径暴露了,琢磨着怎么抵赖。
轻轻的一声“咔哒”,程归把丝绒盒扣上了,声音忽然很严肃,“我看见了盒底的字。你到底什么意思,真想和我好吗?”
“当然!”李丛木毫不犹豫,即使他现在身处的场合并不适宜谈情说爱,他也不在乎。
电话那端则一阵沉默。这个节骨眼上,李丛木急了:“你还不信我?这些年我一直找你,为的什么?如果不稀罕你,我怎么会亲你摸你,你以为我闹着玩吗?非要等我强上你,你才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