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白昼边界 第108章

作者:泠司 标签: ABO HE 近代现代

韩警官面色冷肃,“说这种话,你有根据吗?”

“我有。”

谢景迟拿出手机,给韩警官播放了一段录音。

当年方棋特地寄给他的录音笔被他妥善地保存了下来,如今正安静地躺在他的银行保险柜里。

在将原件送去银行前,他拷贝了很多份,手机里的就是其中之一。

受录音笔的容量所限,录音其实不是很长,很快就播放完了。

“这是什么?”即使录音的内容让韩警官皱起眉,她还是没有忘记他们见面的初衷,“和死者有什么关系?”

“其中一个说话的就是申虹。”谢景迟坦然地和她对视,“因为这份录音,我怀疑申虹受方女士所托,故意调换了我Omega父亲的哮喘喷雾,事后因为分赃或是其它原因,常年对另一位方女士进行勒索。”

“至于为什么要勒索,是因为申虹有赌瘾。我记得认尸启事里说死者有两颗假牙……?”说到这个地方,谢景迟故意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真是巧了,我正好听说,申虹因为欠债不还被人打掉了两颗牙齿,一颗是左边的后槽牙,一颗是右边靠下的门牙,你说我说的对吗?”

在他说到牙的时候,原本不抱太多期望的韩警官脸色慢慢开始变了。

认尸启事里说得很含糊,只说死者有两颗假牙,却不曾说到底是哪两颗牙齿,然而面前的年轻人说的和她拿到的尸检报告里一模一样。

这足够证明他的确不是在胡说,死者很有可能就是他说的这个申虹。

“继续说。”她相信这个年轻人知道的绝对不止这些。

“那我继续了。”谢景迟拿起自己手边的提包,打开,“我说申虹有赌瘾不是信口开河,而是有切实的证据。”

他从包里取出一叠大小不一的纸张,递给坐在他对面的韩警官。

韩警官拿起来看,发现全都是署名为申虹的借条,借款金额有大有小,最大的甚至多达60万元人民币。

“你们可以做笔迹鉴定,都是申虹本人签下的。”

“这些借条你怎么拿到手的?”韩警官问了他一个看似和案件无关的问题。

“花了点钱找放债的人买来的,放心,我和申虹不一样,没有做违法犯罪的事情。”谢景迟话中多了点自嘲似的哂笑,“申虹有赌瘾,所以她家里人基本全部和她断绝了关系,这也是为什么她失踪这么久都没有人来找的原因。”

在征询过谢景迟的同意后,韩警官将这些借据收下,准备交由痕迹鉴定科一并处理。

被勒索人不堪其扰,决定通过谋杀的手段摆脱勒索者一了百了,这样的犯案动机在刑事案件中太过于常见。

她又问了谢景迟很多东西,谢景迟全部对答如流。

她没有说好也没用说不好,只是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实地记录了下来。

“你调查她很久了。”她用的肯定句。

“嗯。”面对经验丰富的刑警,谢景迟很爽快地承认了自己调查了申虹很久。

“为人子女,哪有可能会放过这种事情……不可能的,我从小就最喜欢爸爸了,如果爸爸能一直在我身边该有多好。”他近乎自言自语地说着。

惨淡的灯光下,他脸色惨白,好似没有一丝血色,而目光飘到了很远的地方,仿佛在什么不存在的东西。

“该审判她的是法律不是我,更何况我除了录音没有别的证据证明爸爸一定是她害死的。”

“感谢你的配合。”韩警官站起来,亲自送谢景迟出门,“如果你说的一切属实,我们会再联系你。”

第58章

昏光黯淡的梅雨天,室内灯火通明,烟雾缭绕,暗红的帘子拉得严严实实,一丝缝都不露。

房间正中央摆一张四四方方的麻将桌,雪白的桌布绷得死紧,那盏描金的有罩吊灯底下,四双纤纤素手搓着碧绿的麻将牌,干冷的灯光照得手指头上的钻戒愈发璀璨刺目。

“君姐,君姐?”

麻将桌上三女一男,三人有说有笑,只有靠窗边的方如君一个人心不在焉。坐她上游的那个女人连叫她好几声,“君姐,回回神,该你啦。”

“我听到了,别叫那么多声。”方如君瞥那女人一眼,她立刻讪讪地把嘴闭上。

前几年,方如君做手术颈子上留了疤,之后一半是为了遮掩一半是兴趣爱好,衣柜里旗袍渐渐多了起来。

雪青色的丝缎旗袍贴着她单薄的肩背,勾勒出她如少女般窈窕的身形。她拈着一张麻将牌,倦倦地打出去,末了头痛似的按住太阳穴。

她大学还没毕业就跟了谢明耀,毕业后更是一天也没有工作过,养尊处优地待在家里,做谢明耀一个人的地下情人。

谢明耀不可能时时刻刻与她在一起,谢煊又要去学校上课,权当是排遣寂寞,她时常出门和人打牌。

那时她还没进谢家的门,正儿八经的先生太太看不上她,时常与她厮混的大都是些身份和她相似的外室,后来她摇身一变做了谢明耀的正房太太,成了这群野鸡当中唯一飞上枝头的那只金凤凰,有了新的社交圈子,彼此之间的联系就渐渐地淡了。

今日与她打牌的几位,家中另一位都是谢氏的高层——正是如此,即使她一副兴致缺缺的扫兴模样,牌桌上也争先恐后的有人给她喂牌,生怕她哪里不满意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坐方如君对面,那个戴翡翠镯子的女人以为是家里的佣人过来送馄饨,很不高兴地拧起眉,冲外面的人大声叫嚷。

“不是说了不要吗?行了,端进来放旁边,待会我们自己……”她话音未落,房门就被人打开,一群人挟着外头寒冷潮湿的风雨鱼贯而入。

正对房门的年轻男人看见来者衣服上的警徽,下意识举起双手,结结巴巴地为自己申辩,“我……我什么都没做,你,你们找错人了……了吧。”意识到这群警察不是来找自己的,他猛地合上嘴。

“你们要做什么?你们这是私闯民宅!”翡翠镯子也认出这不是自家佣人,扯着嗓子尖叫,想把这群人从家里赶出去,“出去!出去!你们没资格这样闯进来!”

认怂的,胡闹的,小小的客厅里乱作一团,唯独方如君继续镇定地坐着。

她是一个冷静自持而且心思缜密的女人,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不然的话也不会走到今天。

不知想起了什么,她心念一动,伸手从烟盒里抽了支细细长长的女士烟,还没来得及点燃就被人从座位上跟拔萝卜似的扯了出来。

“你们要对她做什么?她是个病人!病人!”

为首的那个警官没有搭理女人的一连串质问咆哮,就地制服了方如君,如同对待什么危险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