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泠司
“结束了吗?”
“结束了,我送你回去。”
秦深并未说是如何结束,不过谢景迟也没有在乎的余裕。
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他终于可以离开这栋令他窒息的阴仄建筑。
“看我做什么?”
谢景迟鼓足勇气跟秦深说,他不要回七文山。
“为什么?”
“现在回去的话就我一个人,我不喜欢。”
谢景迟半真半假地说他一个人住在那偌大的宅院里晚上会做噩梦。
“那你要住什么地方?”秦深的眉头皱起。
谢景迟不喜欢被他这样注视着,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
“我去住同学家。”谢景迟很小声地说。
见秦深久久不说话,谢景迟便提前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反正秦深又不是他的什么人,无法时时刻刻管束着他,顶多秦深把他送到七文山,然后转头他自己打车去找陆栩。
秦深的眉头松开,可能是谢景迟的错觉,他在秦深眼里看到了一种叫做如释重负的情绪。
他是在为什么事情而感到轻松?这样的念头在谢景迟脑海中一闪而过。
“把你同学家的地址给我。”
十分钟后,谢景迟坐在秦深旁边,看着他将转动钥匙发动车子,然后调试导航。
“秦总……”
秦深以为是在叫自己,略带疑问地“嗯”了一声,谢景迟哑口无言,慢吞吞地解释,“我是说你爷爷……”
尴尬的小插曲并未掀起太大波澜,秦深听懂了他没有说出口的后半句,“阿兹海默症,或者说老年痴呆。”
不知该怎么对答的谢景迟沉默下来。
自从知道他和秦深的婚约是谁的意思,他不止一次搜索过“秦念川”三个字。
不同于神秘的秦深,秦念川有不少访谈被上传到网络上。
面对媒体时,秦念川镇定有度、谈吐得宜,无论如何谢景迟都无法将他和刚刚那个畏畏缩缩、麻木多疑的老人联系在一起。
“得病以后他忘了很多人和事,永无止境地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秦深停顿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对你还有一点印象。”
“哦。”谢景迟局促地看向窗外,雨停了,可天空仍未放晴,灰沉沉的样子更胜早上,“怪不得。”
如果不是这样,秦深也不需要和他演这样一出拙劣的戏。
话说尽,他们不再交谈,春节期间,天气又如此恶劣,路上车流很少,从湖区出来一个钟头不到便抵达目的地。
陆栩家不是什么高档小区,门禁并不森严,秦深很容易就把车开进去。
“谢景迟。”
到陆栩家楼下,谢景迟正准备下车就听秦深喊自己名字。
这一天里他被秦深惊吓的次数太多,导致他解安全带的手指停滞了一瞬。
好在这次秦深没有再忍心为难他。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给我打电话。”
谢景迟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的抵触,当他再抬起头已经看不出太多端倪。
“好。”
谢景迟头也不回地跑上楼,隔着楼道的窗户悄悄往下看,发现秦深的车已经开走了。
第4章
谢氏这一任的当家人谢明耀有两个儿子,现任配偶所生的大儿子谢煊高中便被送至国外接受谢明耀本人最推崇的精英教育。身为谢明耀钦定的继承人,谢煊高中就读于温彻斯特公学,毕业后进入伦敦大学学习。而前任配偶所生的谢景迟,因为成绩和天资实在平平,谢明耀对他的教育并不是很上心,中考结束后,本着为人父母的职责,谢明耀给本省一所排名靠前但不顶尖的公立高中捐了一栋实验楼,勉强让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不至于落入三流技校和小混混为伍。
立春过后,漫长的冬日并未翻篇,美好明媚的春光依旧只存在于想象中,事实是讨人厌的降水要一直持续到下个月。
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谢景迟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晚上稳定十一后到家。
进入高三以来,即使是他也日日挑灯夜战,不论正确与否,所有作业练习册都认认真真写满,连平时最挑剔最看不惯他的老师在看过他做的一系列努力后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叹气,承认有些人确实不那么适合学习。
偶尔他会想起秦深和那栋怪异陈旧的建筑,但大多数时间,他的心思都被别的事情占据。
那个阴雨绵绵的下午和他对秦深那些微妙复杂的情绪皆如梦幻泡影,从未长久。
周四的体育课很难得没有被其他科目占据。
不想在教室里自习做卷子,谢景迟和班里的其他人去教学楼后面的操场打球。打篮球很耗费体力,谢景迟本来只打算脱外面的大衣,后来跑了几圈热得满头大汗,索性连毛衣也脱了。
当天晚上谢景迟冷得直缩脖子,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感到头晕、嗓子不舒服。
晚自习铃打了,数学老师过来发随堂练习的卷子,见谢景迟还趴在桌子上,不耐烦地让坐他旁边的陆栩把他叫起来。
“小迟,快起来,上课了。”陆栩推了好几次都没能把谢景迟推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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